第三章 四大家族
出了东方明珠之后，李翰旭心里的欢喜可想而知，在他看来，独霸上海滩指日可待。而此时，李翰旭又有了新的顾虑，他回去后该怎么哄骗他那美丽善良、贤惠可爱的老婆呢？想着想着，李翰旭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而且露出了**的微笑。 “爹，到家了。”李祖耀看着正在意yin的李翰旭说。 “又不急着去死，你开那么快干吗？”李翰旭骂道 “哪有啊？刚才路上那么堵，耽误了好长时间。”李宗庆皱着眉头说。 “嗯，嗯，大哥说的对。”李祖耀也插了一句。 “都闭嘴，快进去。一会不要乱说话。”李翰旭边走边提醒他的两个儿子。 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李翰旭和他身后的两个儿子，杜玉萍挺着个大肚子马上迎了上去。而此时的李翰旭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还在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眼睛到处乱瞄，却始终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中午也不回来吃饭，你上哪儿去了？”杜玉萍揪住李翰旭的耳朵问。 面对妻子的质问，不料这李翰旭真是脸皮厚的可怕，竟然一脸无辜地说：“媳妇，我不是给你说过晚上才回来吗？在码头我给阿庆和阿耀也说过的，不信你问问他们。”他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给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 所谓天不助李翰旭，李宗庆用一双比李翰旭更加无辜的眼神盯着父亲说：“爹，你什么时候说过？” “爹，你不是教我们做人要诚实么，你怎么可以欺骗我娘呢！”在一旁的李祖耀也加了一句。 刚说完话，李宗庆和李祖耀两兄弟便大笑着朝自己的房间跑去。而家里仅有的两个仆人、也是一对夫妻的刘忠和赵慧则在一旁欢笑着，李翰旭大喊道：“逆子，大不孝！你们……” 李翰旭话还没说完，随着他“啊……”的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吓退虎豹豺狼、比肩鬼哭狼嚎的惨叫，就被妻子杜玉萍捏着耳朵拉进了房间。 自从李翰旭把张冯二人收拾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屁大帅敢来九日码头捣乱，收保护费就更不用提了。加之那天欧阳红密约李翰旭的事传遍了整个上海滩，短短几天时间，李翰旭这个不知名的小人物，竟然被传扬成了家喻户晓的上海滩扛把子。每天送礼的人快要把家门挤爆了，而李翰旭给刘忠和赵慧的交代则是：礼全收，人不见。 又是一个太阳暖暖的早晨，李翰旭坐在码头江边，悠闲地抽起了烟。多少年了，只有此刻，李翰旭才真正体会到生活是如此多彩。突然，李宗庆开着欧阳红送给他的一辆新款轿车来到了码头。最近，码头也没什么事情，李宗庆和李祖耀老往欧阳红那里跑，年轻人贪玩，李翰旭也没说什么。 “爹，我义父说有急事和您商量，让您快去一趟。”李宗庆跑到父亲李翰旭跟前说。 “好，走吧！”李翰旭不假思索地说，然后上了儿子的新车，感觉真的不错。 来到东方明珠大厦，欧阳红和李祖耀正在下棋，李翰旭也悄声在一旁观摩了一局。当欧阳红发现李翰旭后，两人互相客套了几句，便直奔主题去了。 “大哥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李翰旭先开口问道。 “兄弟，我准备赶回北平了，袁大总统又催了，军情紧急，没办法。”欧阳红露出悲伤的神情说。 “大哥……”李翰旭哽咽着沉默了，一旁的李宗庆和李祖耀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今生能遇到像你这样肝胆相照的兄弟，是我欧阳红的福气，不要难过，我们还会有机会相遇的。这几天，我已经把一切给阿庆和阿耀交代的很清楚，剩下就全靠兄弟你了！”欧阳红说。 “大哥何时启程？我去送你。”李翰旭微微点了点头问。 “明天早晨……”欧阳红说。 又是一次沉默……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翰旭和欧阳红便开始饮酒畅谈，两个儿子则在一旁伺候。英雄相惜，一切尽在烈酒中，他们喝散了星辰、喝醉了月亮。夜半无人，李翰旭和两个儿子回到了家，杜玉萍了解丈夫的为人，所以并没有责备他。服侍醉醺醺的李翰旭躺下后，李宗庆和李祖耀便把父亲与欧阳红的事讲给母亲听。之后，杜玉萍噙着泪水躺在了丈夫身边。男人都不容易，她想。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李翰旭领着妻子儿子来到东方明珠给欧阳红送行。这次的场面却并不像昨天那样沉寂，相反却多了几分欢笑。欧阳红看着大肚子的杜玉萍，便笑着对李翰旭说：“行啊兄弟，弟妹这次不会又要生一对双胞胎吧！或者三胞胎？” 欧阳红逗得大家笑不拢嘴，就在这时，杜玉萍突然对欧阳红说：“大哥对我们家的恩情深似大海、高于泰山，再者大哥常年征战、保家卫国，而身边却没有人照顾，不如让阿庆追随你左右，也算给他一个磨练的机会，您意下如何？” 听了杜玉萍的话，大家都怔住了，包括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那样说。过了好一会儿，李翰旭才从茫然中醒悟过来，并且不住地感慨妻子说的有理。李宗庆更是欢喜万分，打仗可是他毕生的愿望，于是强烈要求追随义父。欧阳红见盛情难却，就顺势捡了个大便宜。 欧阳红带着李宗庆走后，李翰旭全家搬进了东方明珠的最高两层别墅居住，其中李祖耀一个人住二楼，自己和妻子张玉萍，以及刘忠、赵慧夫妇住一楼。整日面对雕栏玉砌般的豪华别墅，杜玉萍并没有感到一丝高兴，反而伤心地哭了好几天，毕竟是妇人。和阿庆分开，其他人也一样难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李翰旭全权接管了欧阳红在上海滩的所有生意，主要包括东方明珠、黄浦区和徐汇区的几家银行。再加上自己的九日码头，李翰旭可真成了上海滩首屈一指的人物。为了巩固自己的财富与地位，李翰旭招募了几百人，还有自己在那次混战中得到的枪支弹药，便组成了一支不小的军队。 坐镇上海滩，李翰旭再也不会担心军阀混战了。因为欧阳红和另外两大军阀南丰、康成表面虽然不和，却都是袁世凯的部下。为了彻底铲除上海滩的军阀之患，三大军阀在返回北京之前，就已经通过武力、收编等强硬手段，将所有的小军阀消灭了。李翰旭原本也不知道，还是李祖耀告诉他的。想起前不久街上有军队调动的迹象，原来是大鱼吃小鱼，李翰旭也终于明白了。 没有了军阀混战的上海滩，渐渐恢复了昔日的繁华与平静。 秋日清晨，东方明珠在阳光里闪闪发亮。刘忠去了码头、赵慧在厨房忙活，李翰旭正在和妻子张玉萍说悄悄话，儿子李祖耀却冲了进来。 “也不知道敲门，疯疯癫癫的怎么了？”李翰旭骂道。 “门没锁啊！”李祖耀反驳道。 李翰旭气得脸都涨红了，看着正在窃笑的妻子，他便没好气地对李祖耀说：“快说事。” “爹，永盛船厂的老板朱林永派人来，说要请您去吃饭，去不去？”李祖耀问。 李翰旭听说过这朱林永，东方明珠以前就是他的。此人虽然有经济头脑，也赚了不少钱，却是个老实人，认不清世事百态。李翰旭量他朱林永也不敢对自己怎样，便对儿子说：“当然得去了，快点备车。” “爹，带多少人过去？”李祖耀问。 “带什么人？就咱们两个去。”李翰旭有些不耐烦地说。 李祖耀听了父亲的话便急匆匆地出去了，而李翰旭趁妻子不注意来了个吻别，果真是回味无穷。 当李翰旭和儿子驱车来到朱家公寓时，朱林永正抱着刚满月的女儿朱娴在大厅里转悠。但见李翰旭父子进来，朱林永马上把女儿交给旁边的妻子柳菲，然后满脸堆笑着恭敬地说：“李老板和少爷肯赏脸至此，真是小弟的荣幸。” “朱老板，客气了！”李翰旭回道。 “快点上菜。”朱林永对着女仆喊道。然后，他又殷勤地请李翰旭坐到了餐桌的正席说：“李老板，咱们边吃边聊，都是家常菜，千万不要嫌弃啊！” “岂敢，岂敢……不知朱老板今日约我前来有何要事？”李翰旭笑着问。 “既然大哥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朱林永也是畅快人，不过他这一声大哥，倒把自己和李翰旭的关系拉得很近了，朱林永又接着说：“大哥来上海滩还不到一年，却已经有了如此非凡的成就，但对这里的局势，大哥可认得清楚？” 李翰旭微微沉思了一会，慢慢叙述道：“上海滩先前有两患：到处存在的租界和欺压良善的军阀，眼下军阀之患已除，剩下的就是租界里的外国人了。可这毕竟是在中国，他们应该不敢过分胡来吧！” “大哥说的很对，但是只有一半！”朱林永严肃中略带几分神秘地说。 “哦？只对了一半？愿听老弟高见。”李翰旭瞪大眼睛惊讶地说。 “其实在这上海滩最可怕的不是军阀和租界的势力，而是两个人：郑仁和蓝锟彪。”朱林永气愤地说。 李翰旭和李祖耀一脸茫然地望着朱林永，他又接着说：“郑仁世居上海滩，祖上传下的基业有纱厂、赌场、码头和金钱无数；他的亲弟弟郑孝是警察局局长，势力熏天；有个儿子叫郑泽，年方不过二十，却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至于蓝锟彪，则是日本人的走狗，开设了好多家妓院、赌场，而且经常替鬼子偷运国宝；他有两个弟弟：蓝振彪是平海帮帮主，蓝顾彪是九龙会会长，黑暗势力不容小视。”朱林永说完后，还取出了自己搜集的一些关于郑仁和蓝锟彪等人的照片给李翰旭父子看。 李翰旭看着看着，内心确实有了几分忌惮，忽有如临深渊的感觉。朱林永又对茫然的李翰旭说：“虽然大哥现在占有东方明珠大厦，但我一点都不记恨，因为那东方明珠是我当初主动让给欧阳大帅的。当时被郑仁和蓝锟彪逼得太紧，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我才那样做的。再说了，大哥的为人我早就有所耳闻，英勇、忠义，更兼身边的人才云集，也只有大哥才能坐拥那东方明珠。尽管如此，我还是担心他们会在暗处对大哥不利，所以今天才给大哥提个醒。实不相瞒，今天兄弟还想和大哥结交，只要我们站在同一战线，在上海滩“四大家族”的斗争中才不会败落。” 对于朱林永“四大家族”之争的说法，李翰旭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郑仁、蓝锟彪、朱林永和自己都有占据上海滩的实力，自己虽然势力庞大，但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李翰旭正思考着，朱林永便命人取来了一个盒子，并亲自交到了李翰旭的手上。李翰旭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家祖传的宝物《李氏家训》，他激动地说：“兄弟，这……” “大哥不用客气，我也是无意中得到这李世民亲手撰写的《李氏家训》，我又一想，大哥你也姓李，相信你肯定会喜欢的。”朱林永说。 李翰旭刚要开口，儿子李祖耀却插嘴道：“叔父有所不知，这《李氏家训》原本就是我家的祖传宝物。刚来上海滩为了筹集资金创建码头，我爹不得已才把它卖给了一个富商，等有钱了想去赎回来，可是找不见人了。” “果然这样，岂不是天意！”朱林永大笑着说。 “对，对，天意！哈哈哈哈……你这兄弟我认了。”李翰旭高兴地说：“来，喝一个！” “请！大哥！”朱林永举起酒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