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字书
对于丈夫李翰旭生意上的事，杜玉萍从不干预，但对儿子的婚事她却是独断专行。在杜玉萍出院的第三天，她竟然亲自主持把李宗庆和陈倩的婚事给办了。李翰旭自始至终都没弄清怎么回事，因为妻子根本没给他插手的机会。 在杜玉萍的要求下，儿子李宗庆和陈倩的婚礼办得很普通，当然这种普通只是与李家的实力而言的。当日在东方明珠的第三层摆了一场酒宴，同时邀请了两家的亲朋好友，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李宗庆和陈倩就这样开始了。 李宗庆和陈倩结婚后，一家人相处和睦。但是，李翰旭考虑到陈倩工作的医院离家太远，怕郑仁和蓝锟彪对她不利，于是就让她负责李氏的三家银行；大儿子李宗庆则担当起了九日码头的所有事务，在码头训练保镖的事也在其职责之内；二儿子李祖耀依旧照看东方明珠大厦内的酒店、宾馆、赌场和戏院等。李翰旭自己就和刘忠在家下棋陪媳妇，落得清闲。 很快就到了李三少过百岁（小孩出生第一百天庆祝日），杜玉萍本想低调点度过，可丈夫李翰旭岂肯同意，他还在为李宗庆大婚那件事生气呢！最后，李翰旭成为了三儿子李三少过百岁的全权策划人。 李三少百岁那天，东方明珠大厦门口铺出了百米长的红地毯，，延伸至各个街道。大厦内每一层都悬挂着彩带，一向低调、很少露面的李翰旭竟然也出现在了大厦门口。由于之前李家已经对外宣称，李三少过百岁时东方明珠大厦的娱乐设施全天免费开放，其中电影院和戏院不收门票，歌舞厅和赌场没有身份和金钱限制、酒水免费，所以东方明珠门前人山人海，比过年还要喜庆。 看到一脸欢笑的李翰旭出现在大厦门口，顿时，所有的人欢呼不已。有人在喊：上海滩老大，旭爷；有人喊：旭爷万岁；但最后的呐喊声统一为：上海滩三少爷！ 听着众人追捧的话语，李翰旭感受到了真正的王者荣耀，最后他对着话筒宣布道：“娱乐活动现在开始！” 大门敞开，人群如潮流般涌入了东方明珠。前来恭贺的社会名流很多，如上海有名无实的市长、各租界的外国领事及郑仁和蓝锟彪等人，但李翰旭只是和他们寒暄几句而已，然后让刘忠去负责招待了。李翰旭则领着前来道贺的朱林永及他的家人来到了大厦上边的别墅。 因为是特殊的日子，李翰旭的家人全部没有外出。两家人一见面更是笑颜逐开，抱着两个小孩一阵夸赞，尤其是杜玉萍和柳菲。 “jiejie真是好福气，又生个儿子，不过要信守诺言哦！”柳菲抱着李三少笑着说。 “娴娴这么漂亮可爱，只要你们不反悔就行。”杜玉萍正抱着朱林永可爱的女儿笑着说。 “看大嫂说的，我们怎么会介意呢！”朱林永附和着说。 “幸好是个儿子，不然我家娴娴可要嫁给你的二儿子阿耀了。”柳菲说完还不忘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李祖耀。 李祖耀本就腼腆，此时更是羞得差点钻进桌子底下，大家开心地笑着，气氛热闹无比。陈倩却有些不解地皱眉问道：“娴娴怎么要嫁给阿耀啊？她还那么小，他们两个……” “这就得问阿耀了！”柳菲故意说。 “阿耀，快说，你把娴娴怎么了？”陈倩睁大眼睛疑惑地问。 “哪有啊？”李祖耀辩解道，于是就把那次陪父亲去朱林永家的事说了一遍。 “就这啊！”陈倩有些失望地说，还不忘把新婚丈夫李宗庆踢了一脚，逗得大家一阵欢笑。 张玉萍和柳菲把两个小孩抱在一起的时候，李三少和朱娴竟然互相看着对方咦咦呀呀个不停，还相互拉住了小手。搞怪的陈倩马上抱住李三少在朱娴脸上亲了一口，他竟然手舞足蹈地笑了起来。 “还这么小就跟他爹一个德行了，以后还了得！”杜玉萍骂道。 “什么叫跟我一个德行？这应该叫虎父无犬子！”一直没机会说话的李翰旭马上回应道。 听了这话，所有人大笑起来。两家人就这样愉快地聊着，气氛一直很好。吃过午饭后下起了大雪，所以到了快晚上的时候，朱林永和妻女才依依离去。整整一天，那些自以为身份尊贵的人，如市长、郑仁及蓝锟彪等，都没再见到李翰旭一面，不免有些生气地离开了。 李三少过百岁不久，刘忠的妻子赵慧也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刘忠很诚恳地请李翰旭为她取名字，李翰旭苦思冥想，终于为她取名叫刘心兰。小孩永远没有忧愁，他们的欢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三少和心兰两个小孩快把大家吵死了，但柳菲却也会经常抱着女儿来凑热闹。从此，东方明珠顶上别墅里的小孩哭声，传遍了黄浦江两岸。 东方明珠虽是上海滩每个人最向往的天上人间，但杜玉萍并不这么认为。她和赵慧每天除了在别墅待着陪孩子外，就是到楼下去看戏、看电影，杜玉萍感觉很无聊。再者，三少和心兰已经三岁了，她认为东方明珠这种环境对孩子的成长不利。杜玉萍和有归隐之意的丈夫李翰旭商量同意后，两人就与刘忠夫妇还有司机许文，带着孩子搬回原来住的那个小院子了。而李宗庆小两口和李祖耀则继续住在东方明珠，主要是方便管理生意。 在称霸上海滩的三年多时间里，李翰旭不但成功震慑住了郑仁和蓝锟彪，也给朱林永生意上帮了许多忙。为了感谢李翰旭，朱林永本想给他在自己家旁边买幢别墅的，但被他拒绝了，因为李翰旭和妻子比较喜欢简易舒适的环境。 说来也巧，李翰旭居住的小院子距朱林永的公寓不过几百米，这样串门也一样方便。由于朱李两家相距不远，娴娴会天天跑来找她未来的丈夫三少玩，而且经常不回家。若是朱林永或柳菲来接她，小娴娴就会以她最擅长的哭闹功夫来解决问题，当然还有三少与兰兰在一旁助阵。李翰旭和朱林永等被这帮小孩闹的没办法，慢慢地，娴娴就住到了李翰旭家，并且和三少、兰兰晚上睡在了一起。 春天到了，院子的桃花、杏花盛开，这里也成了三少、兰兰和娴娴三个小家伙的乐园。 一天早晨，李翰旭收到消息，蓝锟彪的手下和李宗庆在码头出现摩擦，便带着刘忠和许文去处理了。杜玉萍和赵慧也要出去买菜，临走前她们还叮嘱三个小鬼不要乱跑，三少就独自领着兰兰和娴娴在院子里玩。 在两个小美女面前，为了表现自己，只有三岁的三少竟爬到树上去给她们摘桃花。此所谓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三少果然不负伊人之托，将摘下来的桃花插在了她们的头上，二位美人则分别在他的左右脸颊吻了一下作为奖励。就在三少乐滋滋地回味瞬间的甜蜜时，家门口走进来一个道人。 “你是干什么的？我娘说不能让外人进来。”三少拉着兰兰和娴娴走上前去问。 “那你娘呢？”道人问。 “我娘出去了，家里就剩我和我的两个老婆。”稚嫩的三少憨憨地说。 道人惊讶地指了指兰兰和娴娴，然后大笑着说：“就是她们？你们已经……” “真龌龊，把人都想成你了！”三少鄙视地看了道人一眼，道人被奚落还没反应过来，三少又接着说：“你干什么快点说，不然我就放狗了！” 娴娴和兰兰疑惑地看着三少，用眼神问了一句：咱们家哪有狗啊？三少用眼神回应了一句：吓唬他的！道人看着挤眉弄眼的三个小鬼头，便假装和善地说：“小朋友，我是一个道士，想在你家化缘。只要你给我钱，佛祖会保佑你的，当然还有你的两个老婆。” “道家什么时候开始信奉佛祖了？你个骗子！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三少瞪大眼睛说问。 “骗子！骗子！大骗子！”兰兰和娴娴马上附和道，紧接着又对三少说：“三少哥哥，你确实是三岁啊！” “那你们以后当我不是三岁不就好了！”三少生气地说。 兰兰和娴娴在三少的yin威下只好嗯了一声。而道士趁着三个小孩争吵的时间从口袋掏出一本书看了一下，然后连忙回应说：“哦，不对，是太上老君，我说错了！” “太上老君的师傅是达摩，这个你知道不？”余怒未消的三少又傲慢地问。 “这个当然知道啊！达摩我知道。”道士猥琐地说。 “你个大傻蛋！达摩祖师是佛教传人，这都不知道。”三少怒喊道。 “傻蛋！傻蛋！大傻蛋！”兰兰和娴娴又附和道。 道士被几个三岁小孩弄得郁闷无比，眼看行骗失败，便灰头土脸地跑了。兰兰和娴娴则是崇拜地看着三少说：“三少哥哥，你好厉害哦，什么都知道！” 其实，这些都是三少从戏院看来的，但在两位美女面前他怎么能那样说呢！为了提高自己在她们心中的位置，他神气地说：“那是因为我读的书多，你们以后也要学我，不然会被坏蛋骗的！” “嗯，嗯……”面对眼前这个正在欺骗她们的坏蛋，两个小女孩同时点着头。 假道士走后，三个小孩准备回去继续玩，忽然兰兰指着门口的台阶说：“三少哥哥，看那！” 娴娴跑过去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本黑白色封面的书，她翻开一看，里面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娴娴把书拿到三少面前说：“三少哥哥，这书一定是刚才那个坏蛋掉的，可是里面一个字都没有。” 兰兰拿过来翻开一看，果然全是空白页，比她的小脸蛋还要白，于是就说：“真的唉，一个字都没有，一定是那个坏蛋准备骗人的。” “坏蛋的东西肯定不好，把它扔了……哦，不对，应该烧了它，不然会害人的。”三少拿着无字书说。 “好，我们去烧了它。”兰兰和娴娴觉得三少说的非常有道理。 “你们两个去杏树下等着，我去就行，马上回来。”三少说。 三少蹦蹦跳跳地朝厨房跑去，而兰兰和娴娴则听话地去了杏树下。来厨房取出火柴点着了书，三少高兴地笑着，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可是三少惊奇地发现，那书在火焰中并没有化为灰烬，而是慢慢地变了颜色。原来黑白色的封面变成了红色，里面的白色纸张也慢慢变黄了，并且出现了一些字迹和图形。最后，舞动着的火苗慢慢熄灭了。 三少拿起书翻看着，可是他根本看不懂，因为那些根本不是汉字，何况他也不识字。他倒觉得书上的图形挺有意思的，有些男人和女人竟然没有穿衣服，而且满身是黑点。三少拿着书如获至宝地来到了杏树下。 看着三少手里红色的书，娴娴疑惑地问：“三少哥哥，你拿本书来干什么？” “是啊，还那么破，没我爹的黄历新！”兰兰撅着小嘴补充道。 三少认为这书的秘密是他发现的，而且有没穿衣服的男人和女人图像，女孩子不能看，应该是属于他的。为了不引起她们的怀疑，三少故意说：“书越破越旧才最有价值，你们两小孩懂什么，不是刚说过要你们好好读书的么，就知道玩！” 兰兰和娴娴谨受教诲，无言以对，三少却笑着问道：“我们现在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