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话

    没有人再去理会中年人以及那群李家的打手，他们已经被齐天击打的几乎没有的移动能力，躺在地上穷哼哼了半天，然后如烂泥一般动也不动，就那么躺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所有的一切又开始如往常一般进行，所有人都争相到药姑面前拿药，只是没有人再敢如之前那般随意的同齐天说话，哪怕是之前详细的告诉了齐天药姑的信息的那名老婆婆，看着齐天，目光都有些躲闪。他们都是穷苦普通的百姓，稍微一点强大的力量都能够让他们家破人亡，像齐天这种举手投足就能够让李家的爪牙俯首的大人物，哪怕是良善，是同在他们眼里多灾多难但却如同仙女一般的药姑一起来的亲密人物，他们也不敢接近。实力决定了阶级距离，这距离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就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太阳循着它那亘古不变的脚步，从天边爬上了天穹，然后又渐渐扯出了黄昏，忙忙碌碌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药姑竹篓中的药材也差不多消耗殆尽，她很歉意和那些还在继续排队的西城百姓说明情况，而那些百姓似乎也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有不满表现，都很自觉的散去。在所有西城百姓都离开之后，药姑便带着齐天也出了城，至于还在一边躺着的数名大汉和那中年人，没有人愿意去理会，也没有人敢去理会，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他们比山里的吊睛白额猛虎都还要来的恐怖。齐天很清楚他们的抵抗能力和自己的力道，受了自己一拳，破了他们的五脏六腑，便是自己不去理会他们，没有个一天一夜，他们别想起来。只是想了想今晚自己的动作以及这里百姓的安全，齐天走之前，又给没人补上了一脚。便见这些本来如一滩死rou的大汉们，登时全身又一个抽抽，然后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面色猛然惨白下来，也迅速的翻出金纸之色，而后，再也没有了动弹。……“药姑，你每天都是这样吗？”城外的小路上，齐天走在药姑身后，轻轻的问道。“嗯”药姑也轻柔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停止，继续走着。她知道齐天问的是什么，他是指自己每天早上就进城来给那些西城的百姓免费看病，发药材，然后到了傍晚又进入山中挖取药材，然后回家，然后睡觉，然后准备第二天的周而复始。“你这样生活快乐吗？”齐天没有去问你的生活怎么办，那个小商铺的租金又怎么办，他知道，药姑这样无私的帮助那些西城的百姓，这些问题，西城的百姓也都会为她无偿的解决。并且这些东西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苦命女孩，过的快乐不快乐。若是不快乐，他当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让她的生活从此变得有色彩。“没什么快乐不快乐的，每天都能够帮助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恢复健康的笑脸，我就觉得心里很舒服。”走在前头的药姑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笑容很真实，却又很苦涩。“药姑，那些西城的百姓，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们说的什么啊！”药姑的声音更苦了。“他们说你受了上天的诅咒，还说李家日夜都来逼迫你，逼迫的你苦不堪言。”药姑没有答话，之后是一阵很长的沉默。夜幕已经快要完全拉下来，天边月亮的轮廓也越发的明显，偶有有一阵夜风吹来，凉悠悠的，有些冷。“如果没有李家，药姑，你会不会更快乐一些。”齐天的声音就像梦呓一般，幽幽的传上来，和那夜风一般。药姑突然打了个寒颤，仍然没有说话。“药姑，我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老天施展的诅咒，就算有，也不该施加在你这么善良的人身上。”齐天的声音突然浑厚起来，很**，就像在进行一种极为肃穆的典礼，而他则是在典礼上宣誓一般：“所以我会竭尽全部的力量，来帮你摆脱这种诅咒。”药姑的身体又是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然后竟开口说话：“齐大哥，不用了，没有用的。”“什么没有用的，药姑，你这么说，也就是还有办法解决你的诅咒，是吗？是什么办法，你说出来，我这条性命是你救得，就算豁出性命，我也要去帮你办到。”“不要说了，齐大哥，真的没有用的，那只会白白的害了你的性命，只会让我一辈子都良心不安。”药姑的声音有些挣扎。“药姑，凡事只要去尝试，就有成功的机会，若是不尝试，就注定要失败啊。就算是什么登天的难事，你说出来，我现在办不成，难不成以后都办不成吗？”眼见着有希望帮助这个倔强坚强而又善良的女孩，齐天怎么可能撒手。“齐大哥，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药姑现在的生活很好，药姑不想改变，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药姑竟然开始哭泣和哀求，仿佛正在遭受严酷的刑罚一般。齐天感觉自己的心略有有些疼痛，他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之后又是无尽的沉默，两人似乎都是心事重重，没有谁再开口说话，齐天默默的陪着药姑登山进林寻找药草，待得慢慢一筐之后，才回家歇息。药姑似乎是很累了，回家帮齐天煎好草药之后，便自顾洗漱休息，睡得很死，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月上中天，万籁俱寂之时，有一跳人影，恍如幽灵，自她以前安睡的那间破旧的小屋之中闪射而出，借着月光，往城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