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人都是我杀的！
瞬间的失神之后，任翔飞就着白晓晴提出纪念日的话题而想到了相应的原因，渐渐地，嘴角那种隐藏着嘲笑的笑容就控制不住显露了出来。刚想开口接两句话，却没想白晓晴就再度开了口。 “其实在你不记得的从前，我们俩是曾经庆祝过今天这个纪念日的，而当天的食物，就恰好是意大利面。我记得有一次你带我去吃牛排，你曾经说过那里配的意大利面很好吃，所以我就想要在纪念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早就偷偷地研究了意大利面的煮法，好久。 可是学校的条件很有限，我的经济条件也很有限，所以第一次煮，难免不尽人意。 你觉得我是在突发奇想地煮这些东西，你以为我很喜欢厨艺？呵呵……，任翔飞，你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的这些突发奇想和坚持，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喜欢，所以我才去研究，就连你不喜欢的罗勒酱，也是在当天购物的时候你自己买的！ 哈哈哈，这么多年以来，你居然从来都没有回忆起！呵呵……真是讽刺，太搞笑了，不是吗？” 白晓晴的这些话让任翔飞很是恍然和心惊，他一直以为他和白晓晴的过去就是自己记忆深处所浮现的那样，可是这些话的出现，就像是一记响亮地巴掌打在了任翔飞的面门上，生生做疼。 “你……你如果不喜欢，那当时怎么不说？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是这样以为的，你既然知道我的以为，那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真实的情况？” 原本就着意大利面的由头开口的白晓晴有些责怪，可当任翔飞这些略带怒气的反问响起之后，这些责怪的情绪无一例外地全部转化，就像是和任翔飞的怒气发生了化学反应一样。 白晓晴自嘲地笑了笑，淡淡开口道：“我让你看到的我，不见得就是真实的我。若你见到真正那个残缺的我，或许就会远离我！为了与你同行，我宁愿只当你眼中的我，忘却真实自我！ 我以为，只要我的爱够真、够切、够卑微，再怎么样也会激起你的怜悯之心，即便是中间的过程苦了点，但是最终的结果仍会是好的。呵呵，可是我错了！错得彻底！” 心伤不已，白晓晴的情绪此刻全然浮现，深深地撼动了任翔飞的神经，眼瞧着情感就快要淹没使任翔飞沦陷，可此时理智却不期地跳了出来打起了保卫战，已经到嘴边的安慰之语瞬间反转调了个儿，直直地变成了执着的讯问。 “你说你让我看见的你并不是真实的你，那真实的你又是什么样的？是善于心计、心狠手辣的你么？沈傲、涂丹、莎莎和郭雯，还有刑警组长！这些人，这些案子，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老实告诉我！” 许是白晓晴真情流露之后对于任翔飞的期盼太过了，许是她将自己的愿望描绘得太过美好，当现实再一次无情地戳破了美好愿景之后，徒留给她的，只不过是一腔难鸣的悲愤和痛苦。 只见白晓晴听闻了任翔飞的问题之后久久无法作答，只是将双手轻轻掩盖在她的脸上，不断颤抖着。不用推理就很容易看得出来，此时的白晓晴很是痛苦，而这些痛苦的来源，皆是自她对面的任翔飞，那个咬着牙坚持想要听到真相的刑警副队长。 半晌之后，慢慢稳定下来的白晓晴微微拭了拭眼角的泪痕，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定定看着任翔飞，开口道：“不错，人都是我杀的！可你有证据吗？” 白晓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将任翔飞给惊呆了，虽然执着地想要听到最真实的答案，可当白晓晴实实在在地将这句话说出了口之后，任翔飞却难以接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们……他们当真都是你杀的？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白晓晴并未照直地回答任翔飞的追问，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而后者也在回望着她，对于任翔飞来说，此时的白晓晴也是同样的既熟悉又陌生。 “或许十多年前，我就不该爱上你，在初初了解了你之后就应该远离你，也不至于这些年会过得这么辛苦！ 知道吗？其实早在我进校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你了，那时你就像是学校里的明星，那么耀眼！为人温和、平易近人，好多女同学都偷偷视你为偶像，不仅是因为你外表出众，更是因为你是刑侦专业的佼佼者。 可惜，那时候你有女朋友，我们只能在远处偷偷地观察你、跟着你，直到，听说你分手为止。 我经不起同学们的撺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头脑一发热就直直地冲到了你的宿舍，其实当时我说了些什么话我早就忘了，只是觉得不应该浪费这么大好的机会，所以才不管不顾地。只是没想到，最后我们俩居然真的会在一起！” 白晓晴不回答任翔飞的问题，反而转头回忆起了当年她与任翔飞之间的往事，微笑渐渐爬上脸颊，仿佛是被回忆勾起了思念，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只是这样的美好只不过在白晓晴的脸上停顿了片刻，接下来的话，让任翔飞猝不及防，直接掀翻了他在回忆里的小船，将两人美好的过往给翻转，显露出来那些看似美好回忆背后的千疮百孔。 “和你开始走近之后，我慢慢发现，虽然你身上的那些优秀品质十分凸显，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特质，大男子主义特别严重。或许恰是因为你的优秀，所以才会导致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不论是生活还是恋爱，你都是如此。 有一段时间我曾深深地反省过，考虑着要不要继续和你在一起，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清醒地退出，或许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了。怪就怪我自己没出息，明明知道你身上的这些毛病很难改掉，却仍旧沉迷于你的出色当中，无法自拔！” 听见这些话，任翔飞就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呵呵呵地自顾笑个不停，一时之间，内心当中所纠结着的关于几个案子的疑问，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虽然嘴上在笑，但只有任翔飞自己才知道，这些笑声里面充斥着的，全都是无可奈何和不可思议。 任翔飞回忆起，当初在白晓晴之前自己和初恋分手时女孩儿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大致上居然和白晓晴此刻的言论相匹配上了，那时任翔飞也曾怀疑过自己身上的这些品质，只是后来白晓晴的强行介入让任翔飞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根本就无暇顾及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我自以为是？” “难道不是吗？你自己从不曾发现吗？” 面对任翔飞的质疑白晓晴半步也不让，一反从前的常态，直直地反问着对方。任翔飞摇着头，开口道：“我什么地方让你觉得我大男子主义了？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自以为是了？” 埋下头看着面前的那盘已经冷却的意大利面，白晓晴冷冷地回应着任翔飞的问题：“意大利面的选择就不提了。我问你，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可曾知道我的饮食习惯？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你了解吗？” 任翔飞一愣，搞不清楚白晓晴的话，下意识回答道：“你喜欢韭菜盒子，不喜欢臭豆腐。” 这些事情任翔飞早就烂熟于心，十多年来他的生活里几乎都会不时惊现这两样食品，无一不是他思念白晓晴的方式。而今白晓晴这么突兀地一问，他根本就无需多想，答案随口就说了出来。 可是听闻任翔飞这个答案之后的白晓晴却是很不赞同地当即嗤笑了一声，开口否认道：“我并不喜欢吃韭菜盒子，只是不讨厌罢了，每次吃饭的时候点这道菜，无非只是想膈应你，让你试着从其他方面了解我真实的饮食习惯，可这么久以来，这个愿望却从未实现过！ 臭豆腐我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喜欢，只是当时你在强迫我吃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不想要遵循你的意见，所以反其道而行之。 我喜欢甜食，尤其是冰淇淋，连蛋糕我也喜欢水果冰淇淋的口味，不十分喜欢你每次替我买的鲜花口味。我讨厌吃香菜，可以说根本就接受不了那个味道，只是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才坚持着强迫自己接受。 这些，你都不曾知道！虽然我没有明确地告诉过你，但是每一次在我反抗提出不同意见的时候，我都向你表露了很多讯息，只是每一次，你都不曾重视罢了！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你所期待的应该有的样子，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任翔飞愣愣地看着白晓晴的嘴一张一合地说着这些话，的确是他从未设想过的，原来白晓晴她不喜欢韭菜盒子、不喜欢鲜花蛋糕，可是却因为自己认为她喜欢，她就强迫地使用。这样的态度到底是爱？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