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香
三日之后，天陨峰上下热闹非凡，上千人聚集到云霄武场之上整齐列队，个个飘逸出尘，英姿勃发，宛如天兵天将。 队列前端站着二十来个孩童，有男有女十岁左右的样子，个个长得也都是十分灵气。这些孩子都是霞竹岭和幽兰谷两脉弟子中资质上乘者，此次夺宝之行中随行历练去的。天陨峰一脉百年间弟子已经千余人，墨华无暇顾及太多，这十多年来除了陆染之外就未再收徒，发展门人的重任便由妙易和玄苍二人负责了。 石梯之上，墨华，玄苍，妙易三人俯瞰广场众人。陆染闷闷不乐地站在墨华身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先前，他正在自己的屋中读书时又被墨华发现，那本书想来又是佛经中宣扬大慈大悲之流，被墨华逮个正着，那本书的下场可想而知了，这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天陨门历来以维护正义，惩恶扬善为己任。今东海之上有异宝降世掀起血雨腥风，此宝关乎天下安危，我天陨门不能坐视不理。天陨峰一脉弟子听我号令，此行当竭尽全力势必要夺回此宝，一来打消邪魔歪道取宝之念，二来也好壮大我天陨门实力。众弟子听清可否？”墨华的声音混厚有力，给人一种威严不可抗拒之感。 “谨遵师命！”众弟子齐声道，声音洪亮，响彻云霄武场。 “此行中有年轻一代弟子，皆是我天陨门中资质奇佳者，此行随之历练天陨峰众弟子定要保其周全，不得有任何闪失！”玄苍吩咐道。 “是，师叔！”众弟子齐声回道。 墨华点点头，御风而去，妙易和玄苍也都紧随其后。其他弟子见状也纷纷御剑跟了上去，一些弟子御剑之时还带了一个年幼弟子与自己共乘一柄仙剑，年幼的弟子之前都指定有专人照料。 众人纷纷离去，只剩下燕楚和石梯之上大皱眉头的陆染。 “小师弟，快下来啊，我们走了！”燕楚对陆染喊道。 “就来，就来。”陆染有些慌张地答道。但看到眼前长长的石梯却是愁眉不展。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石梯上面一阶，颤巍巍地将一只脚伸出去够下面一阶，极为谨慎而缓慢地向下而去，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似的。 燕楚想起来这小师弟还当真没有上过这陡峭的云梯，刚才看见是师傅将小师弟提上去的。燕楚饶有兴趣地看着陆染，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陆染才下来了四十多步石梯，长长的石梯向下还有百于步，这么缓慢的下去要等到何时？怕是众人都在千里之外了他还没下来呢。 燕楚摇摇头，微微一笑御剑而上，提着陆染衣领将他放在了仙剑之上，仙剑极速上升很快就到了万丈高空。陆染只顾凝神脚下石梯，燕楚这突然这么来一下顿时把他吓得魂不附体，一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将出来。 他连天陨峰大殿的石阶都不敢走下来，这万丈高空中更让他心惊胆颤。陆染看着脚下飞速倒退的云海，双手紧紧抱住了燕楚的腰，头上冷汗直冒，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燕楚不愧是天陨门弟子中的第一人，落后的众人一大截片刻功夫便赶上了，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与一个弟子并肩而立。 “大师兄怎么从后而来？我以为师兄在前面呢。”那个弟子道。 “哦，有些小事，耽搁了一会。”燕楚微笑答道。 那弟子不知燕楚所说的“小事”是指的什么，皱了皱眉看了看满头冷汗紧紧抱住燕楚腰身的陆染，只见他面色有些苍白双眼紧闭，于是微微一笑释然了。 “师兄！师兄！你看他怎么了？”和那名弟子同乘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她此刻见陆染模样，不解地问燕楚。 天陨门中只有幽兰谷一脉收女弟子，而且门中全是女弟子，这小女孩便是幽兰谷弟子中地一个。小女孩生得乖巧可爱，灵秀无比，乌黑浓密的头发上还插着一朵雪白兰花。 “不知道啊，小雪你问问她吧。”燕楚微笑对那小女孩道。燕楚是认识这个小女孩的，她叫潇小雪，是幽兰谷一脉小辈弟子中资质最好的一个，如今才九岁，但都将天罡炎阳决修炼到了第一层的第五式，不出两年就可达到第二层。想当初燕楚和她一般大的时候，天罡炎阳决也只修到第一层第三式而已，如此资质都让燕楚都自愧不如。 “喂！喂！你怎么了？”潇小雪对陆染喊道。为了便于她与陆染谈话，燕楚故意靠近了些，这样也好分散陆染的注意力，让他不再那么怕。 陆染闻听有人在叫喊，又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窜到了鼻孔中，兰花香气沁人心脾，陆染感觉清醒了些。他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正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那淡淡的兰花香气就是从小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 “好香啊！”陆染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嘻嘻，是这个的香。”潇小雪从头顶取下那朵雪白色兰花来递给陆染，“你喜欢吗？送给你，幽兰谷有好多呢。” 陆染接过兰花闻了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脸色好了许多，对眼前这小女孩好感倍增。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师傅说修真之人是不会生病的，但是你怎么会生病呢？”小女孩好奇问道，显得无比天真烂漫。 “我……我怕高！”陆染有些不好意思答道。 “怎么会！”潇小雪又睁着她那双大大眼睛，向看一朵奇葩一样盯着陆染。 被潇小雪这么盯着，陆染羞涩的脸上顿时红扑扑地，低着头不敢看潇小雪，口中扭捏地说道:“我……我不是修真者，我一点法术都不会。” “你也是天陨门弟子啊，怎么不会法术呢？难道你是燕师兄刚刚才捡来了吗？”潇小雪见陆染一副害羞模样，感觉很是有趣。 “我是不是燕楚师兄捡来的，我是师傅捡来的。”陆染很认真地答道。 “是掌门师伯吗？我也是我师傅从雪中捡来的，你是从那里捡来的啊？”萧小雪也是一脸认真的样子。 陆染思索了片刻不知怎么回答，燕楚和其余那个弟子听着二人无聊而又天真的话语，微笑着不断摇头。 潇小雪见陆染不答，又嘻嘻笑道:“嘻嘻，好像你不知道啊，那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陆染。”陆染连忙回答，犹豫了一下好像鼓足了勇气一般看向潇小雪，“你呢？” “什么！你就是陆师兄？”潇小雪一听“陆染”这个名字，更是像看一朵奇葩一样看着陆染，也没有回答陆染的问题，“常听师傅她夸奖你，怎么你不会法术呀？” “我……我……”陆染也不知如何回答了，只是满脸通红，抓住燕楚腰身的手也紧了紧。 “哎呦，臭小子，你掐我干嘛。”燕楚被陆染无意间掐了一下，不解问道。 “哦？哪有？我什么时候掐你了？”陆染抵赖道。 “臭小子还不承认，信不信我把你从这扔下去。”说着，燕楚就提着陆染衣领，一副真要把他扔下去的样子。 “别啊！别啊！师兄我错了还不行，别扔我啊！”陆染被吓得不轻，抓住燕楚腰身的手又紧了紧。 “哎呦！好了，好了，我不扔你了，快松手啊臭小子。”燕楚吃痛，只好顺着陆染。 “咯咯咯！”潇小雪看着陆染滑稽模样嬉笑不停。 陆染和潇小雪二人年龄相仿，在一起自有话说，不多时二人便熟识了，陆染也不再那么害羞。潇小雪只觉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一些，但一点修为没有的师兄十分有趣，但如果潇小雪知道陆染其实都有一百一十岁了又不知心里会怎么想，兴许会觉得他是个怪物吧。 而陆染对眼前这个乖巧可爱，灵秀中有些俏皮的小女孩也大有好感，他总是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滋味，他只觉得这小女孩就像那洁白的兰花一般让他清醒，让自己心情舒畅。 时间在陆染与潇小雪的嬉笑之中慢慢过去，队伍被拉得老长，后面的弟子有些落伍了。燕楚见状对身边那名弟子道:“我去维持下秩序，师弟可要跟紧了。” “嗯好，师兄去吧，我会跟上的。”那名弟子道。 陆染望着萧小雪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当他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萧小雪的名字时，于是心里就像是丢掉了自己心爱之物一样慌张起来。 “师兄，师兄，那个师妹叫什么名字啊？”陆染问燕楚道。 “哦？你怎么不问人家，问我做甚？懒得跟你说。”燕楚一路上被陆染无意间掐了不下十次，听陆染问自己，于是故意气他道。 “师兄，好师兄，快告诉我嘛。”陆染对燕楚撒起娇来。 “受不了你。她是妙易师伯最最最看中的一个弟子，也是我天陨门历代弟子中资质最好的一个，她才九岁天罡炎阳决就有第一层第五式的修为了，她叫潇小雪。”燕楚说了一大堆赞扬潇小雪的话，最后才说出了她的名字。 其实燕楚也是想让陆染知道只有修为高的人才能在天陨门中有地位，借此机会也好激励他走上修真之路。来之前墨华是交代过的，带陆染出来的目的也在于此。 谁知陆染毫不领情，还一副不满的样子对燕楚道:“直接说名字就好啦，还一大堆废话。” “咦？我说你这臭小子怎这般不识好歹？我好心告诉你人家名字，你还埋怨起我来了，看我不教训你。”燕楚坏坏一笑，伸手去挠陆染的胳肢窝。 陆染的双手紧紧抓住了燕楚的腰身不敢松手，痒得难受也无可奈何，只能将身体左扭右扭躲避，但还是被燕楚挠得奇痒难耐，口中哈哈笑个不停，眼泪都笑了出来。 众人闻听笑声将目光投来，见是二人都又将目光收回，不以为热。平时天陨峰一脉弟子总会看见二人在一起时嬉戏打闹，都已见怪不怪了。燕楚在门中被墨华委以重任，平时都是身心疲惫，也只有和陆染这个小师弟在一起他才能感觉轻松一些。 夕阳西下，眼看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众人在墨华的带领下落到了一处树林之中，因为带有一些修为低微的年轻弟子，深夜赶路多有不便，于是打算今夜就在此打坐调息，明天一早再赶路。以现在的速度来看，明天酉时便能到达双鱼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