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炎射焚身
陆染跟在妙易身后走进了人群，众弟子见到妙易都让开了一条道路，对她十分恭敬。二人走近场中，只见玄苍和墨华也在此处，一人一把椅子并排坐着。 妙易走到墨华边上的一把空椅上坐下，陆染站立在她身旁，纷纷都注视着赛场上相隔丈余相对站立的两个人。只见一个宛如天仙，一个风度偏偏，他们便是此次斗法中进入决赛的二人潇小雪和方栖虹。 所有弟子都为二人的气质而惊叹，随着一身震天罗响之后，众人都屏气凝神地观看着场中二人。 方栖虹满脸笑意对潇小雪拱手道：“有幸和美若天仙的萧师妹切磋真是在下的十世修来福分啊！哈哈哈！” 潇小雪见方栖虹嘻皮笑脸，厌恶道：“油嘴滑舌，我可没空跟你瞎扯，看招！”说完不等方栖虹拔剑，身形便如一只猎鱼的白鹭般迅速冲向方栖虹，同时背后仙剑噌一声飞到了手中，顺势向方栖虹面门刺去。 方栖虹怎会想到这看似温婉的萧师妹脾气竟然这么大，还不等他准备好就出招了。方栖虹将身体向后一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躲开了潇小雪手中仙剑，潇小雪从他身上穿梭而过，还不等方栖虹站稳身体呈弓形柔软地向后一弯，仙剑斜向下朝方栖虹刺去。 之前一场场比试下来方栖虹都感觉游刃有余，但这下与潇小雪对阵就感觉碰到硬点子了。看到又刺来的仙剑，方栖虹慌乱之下也顾不得体面，只好在地上一滚险险躲开了潇小雪的攻击。仙剑刺在血红色的地面中，方栖虹得片刻的缓时，双掌在身下一拍，弹向天空稳稳站里在虚空。 “好，虹儿这孩子十年来长进不少。”墨华微微点头道。 “萧师侄好身法。就是要让这臭小子吃些苦头，看他以后还轻敌！”玄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陆染在一旁微微皱眉，看着潇小雪手中白晃晃的仙剑，再看看身边目不转睛盯着赛场的妙易。他知道那柄仙剑是妙易最心爱的东西，听墨华说过那是他轻自为妙易打造的，名为“定情剑”。 陆染倒也对师傅和这位秒师叔以前的关系有所了解，那仙剑是当年师傅送给秒师叔的定情信物，如今却转赠给了萧小雪，也不知她心中是怎样想的。 潇小雪一蹬地，定情剑噌一声拔出地面，身形向空中的方栖虹击射而去，定情剑在身前扫出一道剑气，剑气在带动一股劲风向方栖虹袭去，声势之大周围弟子都不由惊呼出声。 方栖虹不敢再大意，以极快的速度闪开，剑气带着劲风从他身边划过，吹得他衣衫咧咧作响。闪身同时，方栖虹手中蓝苍剑向前一刺，一道蓝色剑气向袭来的潇小雪射去，潇小雪去势一顿，定情剑在身前飞速划过，两道呈现十字形的剑气迎了上去。 一蓝一白两股剑气相互冲撞，轰隆一响后爆裂，冲击波荡了开来，地面上的云雾被吹散开来，周围弟子都被吹得向后退了几步。 方栖虹见潇小雪攻势暂缓，连忙反守为攻。蓝苍剑爆发出蓝晃晃的光芒，方栖虹将之向天一抛，身形向潇小雪飞去，那蓝苍剑悬在他头顶，剑尖直指前方，和方栖虹的身形一起射了过去。潇小雪见状，手中定情剑也是向天一抛，也朝方栖虹攻了过去。两柄仙剑就如同生在二人头顶如影随形。 二人近身之后，只见方栖虹一掌向潇小雪击去，手掌还在离潇小雪三尺之时，潇小雪就在身前反手一掌朝旁边击打过去，二人头上的仙剑同时发出了碰撞之声，两人手掌都未触及到对方，却见二人身前有剑影闪烁，这剑影笼罩在二人用做攻击的那只手上，潇小雪那一掌刚好击开了方栖虹的蓝色剑影。 人群之中再次传来惊呼，没想到二人都已达到化气成形的阶段，将天罡炎阳决真法的第一层修炼完毕，第二层也至少达到第三式了，这才能用自身真元驾驭仙剑凌厉的剑气幻化出剑影攻击。 一红一白两道剑影碰撞之后又消失不见。潇小雪推开剑影的同时顺势转身，一腿后旋踢向方栖虹扫去，方栖虹大惊胸口向后一缩，只见胸前的衣衫被划出了一个小口，与此同时潇小雪那扫来的腿上又出现了和先前一样的白色剑影，方栖虹的衣衫便是被这剑影的剑尖划破的。 方栖虹双眉一凝虚空一点，双手手刀隔空朝萧小雪砍去，潇小雪两只手臂向外一挡，虚空向后退了几步，仙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那白色和蓝色的剑影接触之后便消失不见，剑影在两人打斗之中忽隐忽现，闪闪烁烁，好不神奇。 潇小雪见方栖虹攻势迅猛，突然向后一翻身，双脚脚尖在方栖虹身前划过，方栖虹双掌向下一按，巨大的碰撞之声从二人头顶仙剑传来，只见潇小雪脚尖上两柄白色剑影碰在方栖虹双掌前的蓝色剑影之上。潇小雪翻身前踢之力当真惊人，方栖虹这一抵挡被击飞出去，还好他修为不弱，这才踉跄地在虚空中站稳。 二人借用仙剑剑气以真元cao控剑气攻击。打斗中不断出现的剑影，便是以二人真元带动剑气凝聚而出的，不但有剑气的凌厉，更有二人真元的威力，这不是单纯的拳脚之术，而是真元强弱对抗。若在战斗中感觉不出对方真元的具体位置，便会被真元剑影伤到，这场战斗当真凶险无比，在场众人都为场中斗法的二人捏了一把汗。 方栖虹双手微微颤抖，潇小雪那一脚之力差点让他真元紊乱。他本就是冲着此次斗法中的第一而来，怎能输给眼前这个柔弱女子？方栖虹越想越沉不住气，凌空一脚向潇小雪飞踢而去，蓝苍剑剑影闪现，蓝光爆射而出，这一招却是用了他的全力。 众人惊呼，而三个首座却暗自微微叹了口气。陆染也嘴角一扬，看出方栖虹这看似凶猛的攻势却是破绽百出。在场大多数人都只见其表象，却没几个是真正能看透其中玄机的。 潇小雪见此并不畏惧，反而迎着那巨大的蓝苍剑影冲了上去，在她就要触及到剑影之时，只见她身轻如燕子巧妙一闪，踏着那蓝色剑影略过方栖虹头顶，定情剑顺势飞到了手中。 方栖虹恍惚间见潇小雪脸上竟然挂着一丝不屑，他顿时心底一凉便知大势已去。萧小雪手中定情剑朝方栖虹头顶的蓝苍剑刺去。嗡一声巨响之后，蓝苍剑被击飞出去，潇小雪顺势一脚踢在方栖虹后背。 方栖虹只觉得体内真元瞬间混乱，斜斜地朝地面落去，落地后滚出老远方才停下，样子极为狼狈。 “好！”随着胜负的分晓，周围众弟子想起了欢呼之声，随后又纷纷议论着刚才的斗法，赛场周围显得十分嘈杂。 潇小雪脚踏仙剑慢慢飞到方栖虹近前道：“方师兄，摔坏了没有啊，呵呵呵。” 潇小雪银铃般的娇笑传来，听在方栖虹耳中却如同惊雷般刺耳，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看着高高在上了潇小雪冷哼一声道：“萧师妹别得意，决赛乃是三局两胜，第一局我一时大意输给了你，接下来两局师妹可要小心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方师兄还有什么绝招。”潇小雪跳下仙剑不屑得看了方栖虹一眼，转身向妙易的方向走去。 “师傅，师傅，我赢了！”潇小雪有些兴奋地来到到妙易面前道。 “看到了，赢就赢了，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妙易溺爱地抚着潇小雪披在背后的秀发道。 “师妹好本事，不过若是方师弟不大意地话，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分出胜负。”妙易身旁的陆染微微翘着一边嘴角对潇小雪道。 潇小雪一时高兴，过来时倒没有注意到陆染，看到他后笑意满满的脸又沉下来道：“说地跟真的似的，听师傅说你有多么多么厉害，怎么你自己不出来比试，竟然当个缩头乌龟，哼！”潇小雪说完将头一甩，直接无视陆染。 “诶，小雪怎么说话的，怎么说染儿是缩头乌龟呢？”妙易故装生气道。 “染儿，染儿，您整天就知道说他，他若是很厉害就让他和我比试一下。”潇小雪不屑道。 “萧师侄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此对他人不屑一顾日后必定讨不到好去。”墨华笑吟吟地看着潇小雪道。 潇小雪对这个掌门倒是没多少了解，唯一的记忆就是十年前双鱼岛上他与神秘人大战的情景，那场面声势浩大令她至今难忘，心中一直对这个掌门师伯十分敬畏。潇小雪也不敢放肆，站起身对墨华拱手道：“掌门说得是，弟子谨记。”墨华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休息片刻之后第二场比试又开始了，潇小雪转身走向赛场之中，目光扫过陆染后还气哼了一声，陆染只叹这萧师妹当真一副孩子脾气。 第二场比试在一声罗响之后开始，方栖虹这回学乖了，对潇小雪使用了游击战术不再近身缠斗。方栖虹从小便在那霞竹林中修炼，身形极为敏捷，他在潇小雪身边游走，找准机会便不轻不重给她来上一掌。 潇小雪只觉得这方师兄好生狡猾，只知道偷袭自己却不敢面对面与自己拼斗。但斗法本就是如此，不仅比的是修为更重要的还是战术。试想，即使修为再强，傻傻地站在那里给别人打一样是死。 潇小雪被方栖虹这谨慎的打法弄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心中憋着一肚子怒火却难以找机会发泄。就这样二人打斗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暗却还难分胜负。 潇小雪忍无可忍，天罡炎阳决真法在体内极速运转起来，在方栖虹又一次靠近她时，她突然双手握住剑柄聚到了头顶，一股厚重的真元之力从她身上散发而出，方栖虹仗着自己身形敏捷只顾攻击，却没有用真元护体，潇小雪厚重的真元之力忽地将他震开老远。 随后，潇小雪周身燃起了熊熊烈焰，很快绵延到了头顶仙剑之上，赤红的火焰顿时将周围有些暗淡的天色照得明亮。 众人都惊呆了，墨华妙易和玄苍纷纷从椅上站起身来。陆染也是双目一眯，满脸凝重之色。潇小雪身上的火焰瞬间凝聚到身前，变成十来道血红色的细线向方栖虹射去，而方栖虹被震开之后身形都还未定住。 “这是……第二层顶峰才能施展的功法炎射焚身吗？”场边弟子中不知是谁痴痴地说了这么一句。 炎射焚身，天罡炎阳决第二层第六式才能运用的功法，今天却被一个修道只有十多年的弟子用了出来，不光是三个首座在场的弟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妙易知道潇小雪的修为，月前都还在第二层第五式，短短月余就修完了第六式，这是她没有料到的。 而其余的弟子大多数知道这法术但从来没见过，如今被一个与自己同辈的弟子使了出来怎会不叫他们目瞪口呆。被这法术击中若不加以防御，定会被化为灰烬。 眼看定情剑上一道红色光线忽然射向毫无防备的方栖虹，三人已经飞到了半空之中想要阻止悲剧的发生，眼看那束红色光线离方栖虹不到一丈距离，三人先前迟疑了片刻此刻却是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忽见空中几朵火焰莲花一闪即逝，一个人影瞬间挡在了方栖虹面前，血红的光罩瞬间将二人罩住，射过来的红色光线被光罩挡在了外面。 众人惊呼出声，竟然有人比三个首座的速度还要快。借着火光，众人看清了那人面目，他那背上的苍生剑足以表明他的身份。 “小雪！你给我过来！”妙易飞身上前将萧小雪拉了下来。 潇小雪知道自己气愤之下做错事了，低着头走到妙易面前。 “修完了第二层怎么也不告诉我？如此任性妄为会害了你方师兄知道吗？”妙易大声呵斥萧小雪道。 潇小雪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妙易如此呵斥过，当下眼中竟有泪光闪烁，看着妙易委屈道：“我……我只是想让您高兴这才瞒着您的，徒儿一时糊涂，师傅你就原谅我吧。” “师妹莫要责怪萧师侄才好，我天陨门有如此奇才应当感到欣慰才是，哈哈哈。”玄苍走了过来豪爽道，虽说方栖虹是玄苍亲字，但玄苍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见方栖虹没事便来打圆场道。 方栖虹和陆染来到了众人面前，方栖虹对潇小雪拱手道：“萧师妹好本事，在下甘拜下风，输得心服口服。” 方栖虹说完看看陆染眼中满是感激之色，然后继续道：“不过我天陨门年轻一代弟子中，怕陆师兄不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了。” 方栖虹输了比赛虽然心服口服，但他差点死在萧小雪手上，借此机会想打击一下萧小雪，舒缓下心中不快。听方栖虹这么一说众人目光都转向了陆染，陆染感觉有些不自在便道：“哪里，萧师妹法力高深在下自愧不如。” 墨华在一旁微微一笑也不言语，潇小雪看墨华表情知道陆染故作谦虚，心有不服道：“谁是第一比过才知道，不比的话别人还真以为我不如你呢。怎样？敢和我比试一番吗？” “陆师兄！和他比一下压压她嚣张气焰，不然我等日后岂不是要在她面前矮半截？”方栖虹在陆染耳边小声道，但此话众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好，我等你！”潇小雪闻听方栖虹言语就当陆染答应了，也不管陆染现在为难的样子自己向赛场飞去。 “染儿，去吧。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你替我好好教训教训她。”妙易看着潇小雪自负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自责，于是想借此机会给她点教训。 陆染转头寻求墨华意见，墨华微微一笑道：“萧师侄年轻气盛，小做惩戒也未尝不可，但你不得伤了你萧师妹才好。” “弟子遵命。”陆染对墨华一拱手，转身向赛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