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惨死
“我这是小本买卖，一个月才挣得五六两，哪里有十两银子给你们。”李灵秀这家店其实一个月收入九两多，她故意少说了些，希望这些流氓少要点。她央求道，“真的没有十两，给五百钱你们看怎么样。” “咚”地一下，罗锐手中的刀一下插到案板上，刀身不停地颤动，颤了一会儿，刀身才静止下来。 罗锐有些凶恶地道：“你蒙谁呢，五百钱打发叫花子呢，八两不能再少了。” “不是蒙你，小本买卖真的挣不了几个钱，平时我们还要日用开销，只能给一两。”李灵秀说着把下边的钱篓拿上来，放到摊上，钱篓里全部是铜钱，“这些差不多有一两，你们就拿这个吧。” 罗锐瞪了李灵秀一眼，忽然冲身后几个人道，“这娘们当我是傻子，我得给她点颜色看看，走，上去。”说完忽然朝李灵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看见值钱的就拿，不要客气。” 几个大汉气势汹汹地跟着罗锐要进屋。 李灵秀一下子慌了，连忙追过去。 罗锐进了屋，看看里边没啥值钱的，愤怒地踢翻一张椅子，然后要上楼去。 李灵秀见罗锐要上楼，一把抓住罗锐的胳膊，叫道，“你不能上去，你不能上去，上边没有值钱的东西。” 罗锐甩手要将李灵秀甩开，甩了一下没甩开，顿时愤怒，突然猛力一甩胳膊，只听一声闷响，李灵秀被甩到了地上。 李灵秀倒在地上，感到肚子里一阵剧烈绞痛，身体不由得蜷缩起来，双手捂着肚子。接着感觉下体有东西流出来，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 罗锐看了看李灵秀，停住了要上楼的脚，一个大汉道：“这是个孕妇，不会整出事了吧。二官人，咱们到别处去吧。” 罗锐看了李灵秀一眼，骂道：“真******晦气，第一天就碰上孕妇。”说完走出了门。其他几个大汉连忙跟上。 走到大街上，一个大汉道：“二官人，小的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罗锐瞪那大汉一眼。 那大汉连忙说道：“二官人以前想必没问商户要过钱，像这样的小商户，一个月也就挣个五六两，七八两，你一下子要十两，确实太多了，咱们是准备每个月都收钱的，每月最多一两就行了。” 罗锐又瞪那大汉一样，“为什么不早点说？” “二官人脾气暴，刚才小的不敢说，是怕惹您生气，但是看您打了那个女人，小的觉得，要是想长期收钱，还是不要轻易动手的好，咱们主要以恐吓为主，再加上其他各种手段。” 罗锐问，“什么手段？” “主要是sao扰，sao扰得他们不能好好做生意，他们自然就给钱了。” 罗锐点了点头，“我以前跟着兄弟们混江湖的时候，只知道抢，倒不知道还有你们这些手段。” 这时候没什么客人了，石二嫂就上了楼，让她男人在下边看摊。 正在楼上洗手，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凶巴巴地叫道，“信不信一刀捅死你”，接着又说什么，“罗家的人”，心想又有人在街上打架了，也不在意，就继续洗手，洗完后用毛巾擦了手，然后坐到窗边，对着镜子化了妆，仔细瞧了瞧，自己长得挺好看的嘛，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心想要上街买个小礼物，待会等渊哥回来，好把礼物送给飞燕。 她下了楼，看见丈夫一脸晦气地坐在摊边，她不禁皱了皱眉，骂道：“一脸死人样，谁怎么你了？” 丈夫道：“刚才罗家的人问我要了一两银子，罗家的人很凶，娘子以后看到罗家的人可要躲着点。” 石二嫂呸地一声，骂道，“窝囊废！”骂完出门去了。她以为刚才有人在街上打架，原来是罗家的人收保护费，连忙往隔壁，到门口一看，只见李灵秀躺在屋里地上，她连忙走进去，一看李灵秀脸上虚弱痛苦，顿时一惊，问道，“秀儿，你怎么了？” 李灵秀捂着肚子，“肚子疼，二嫂，你帮我叫大夫。” 石二嫂快步出去，让她丈夫去济安堂叫李大夫，然后刚好看到街上卖梨的东哥儿，就让东哥儿去街上找谢渊回来，然后她进屋看李灵秀躺地上，心想要把秀儿抱到床上，但她自己抱不动，就又去隔壁叫了王大娘，两个人把李灵秀抱到了二楼床上，王大娘掀开李灵秀裙子，顿时大惊，只见李灵秀裤子上都红了。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诊断完病情后。石二嫂问李大夫秀儿的病情怎么样，李大夫轻轻摇了摇头。她就又让李大夫开个方子，不管怎么说，孩子要保住吧。 李大夫给却给她施了个眼色，然后下楼去了，她连忙跟下去，到了一楼，她问，“李大夫，秀儿到底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人是要不行了。”李大夫摇了摇头，叹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石二嫂一惊，“那孩子呢？” “孩子才五个月大，大人都不行了，孩子哪里还能保得住。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李大夫说完这话，突然被一个人揪住胸前衣襟，那人冲他叫道，“你说谁准备后事！” 石二嫂一看，是谢渊回来了，谢飞燕和东哥儿跟在后边，她拉开谢渊，说道，“渊哥，秀儿今天摔倒了，你赶快上楼看看去吧。” 谢渊拉住李大夫，“你也上去。” 然后几个人都上了楼，谢渊到床边看到李灵秀面无血色，又惊又急，抓住李灵秀的手，“秀儿，你怎么了，我带飞燕去街上一趟，你怎么就这样了？” 李灵秀有气无力地道：“不小心摔倒了。” 东哥儿在后边道：“谢大哥，嫂子不是摔倒的，我听街上的人说，罗家的人当时进屋打了嫂子，是罗锐，罗荣的弟弟，他把嫂子打成这样的。” 谢渊顿时怒火腾起。 石二嫂连忙按住谢渊的肩膀，“渊哥，现在秀儿的病情要紧，你不要去闹事。”谢渊站起来拉住李大夫，“大夫，你再给秀儿诊断诊断。” 李大夫为难道：“谢兄弟，刚才我已经诊断过了，老夫也是无能为力，每个人都自有天命，你就让她接受天命吧。” 东哥儿道：“李大夫你不是一向医术很高明的吗，怎么你也没办法。”李大夫摇了摇头，对谢渊道，“今天晚上你好好照顾她，明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然后拱了拱手出去了。 石二嫂追上李大夫，给了几十个钱作为诊金。然后回来跟谢渊商量李灵秀的后事，谢渊虽然悲痛，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接受天意。让石二嫂夫妇帮忙买寿衣棺木。他当晚陪李灵秀一晚，次日清晨，李灵秀便断了气。 谢飞燕一开始搞不清楚状况，只以为她娘生病了，到她娘死了，她才明白过来，不禁哇哇大哭起来。谢渊见女儿哭，也忍不住落泪。接下来几天，办完了李灵秀的丧事，把李灵秀葬在城外谢家祖坟。 下葬后的当天下午，所有亲友散去。 石二嫂和丈夫留在了谢渊家，谢飞燕头上缠着白绫坐在门槛上，在用小手擦眼泪。石二嫂把谢飞燕拉进屋，然后关了屋门，上了门闩，三个人上了二楼，只见谢渊正从箱子里拿出一把长刀，那刀寒气森森，不像一把普通的刀。 石二嫂知道谢渊曾经修炼过法术，当年有一个真人路过若水城，见谢渊资质好，收谢渊为徒，教了他法术，后来李灵秀担心谢渊法术高了会惹来麻烦，李灵秀想过平淡日子，于是谢渊就不再修炼法术。 石二嫂看着谢渊手里的刀，她很担心，问谢渊，“渊哥，你要做什么？” 谢渊红着眼，愤愤地道：“罗锐害死了秀儿，我要替秀儿报仇。” “你不要冲动。”石二嫂道，“罗锐不知道，但是罗荣的厉害，你肯定是知道的，他能一人打倒上百个修士，去年外地有个叫王致和的修士来找他麻烦，那个王致和听说有二境修为，但是不到十个回合就被罗荣打死了。罗荣还能把空气变成银簪子，这样厉害的人物，渊哥，你可不能冲动，罗锐虽然害死了秀儿，我也十分恨罗家的人，但是你去找他们，只怕你自己也要被他们害死，如果你死了，你让飞燕怎么办？” 谢渊低头看了看飞燕，女儿脸上的泪痕狠狠揪痛了他的心，他若死了，飞燕该如何？ 石二嫂道：“飞燕已经没了娘，可不能再……” 谢渊沉思片刻，脸上的痛苦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石二嫂放松了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渊哥若要报仇，也不急于一时。” 谢渊道：“二嫂说的对，我不能冲动，冲动会让人做傻事，我打算带飞燕回清河镇，以后我会勤修法术，早晚有一天会让罗锐死在我的刀下。” 石二嫂一惊，“你要回清河镇？” “秀儿的娘家在清河镇，飞燕让她外婆带会更好一些。” 石二嫂本来想说，她可以帮忙带飞燕，但她知道她说了也没用，因此就不再开口了，只不过她的心里一阵失落。 接下来两天，谢渊便宜清掉了店里的东西，还有一些东西送给了石二嫂夫妇，关掉了包子店，拆掉了谢家包子的招牌，他带着谢飞燕坐马车去了清河镇。 他当年就有二境的修为，这么多年不曾修炼，但灵力并不会减少。修士的兵器分为七阶，他现在只有一把一阶的刀。所以他想先弄一把更好的刀，再弄一件护甲。如果再能找到帮手，杀罗锐，就不需要十年。 马车奔驰了几个时辰，谢飞燕坐在车厢已经有些饿了，他从包裹里掏出两根油条递给女儿。 女儿把其中一根给他，“爹，你也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