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选秀
五月份是热闹的训练月，无数待选新秀都接到了各支球队的试训通知，只不过，那些早已吸引了全美目光的新人王是为了确认自己未来的主队，而那些没什么名气的角色球员则是为了挣来一份养家糊口的合同在各支球队的训练营里疲于奔命。对于大部分试训者来说，哪怕只是一份季前赛的邀请也异常宝贵。 2002年是选秀的小年，真正能让媒体关注的新秀并不多，最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外籍状元的姚明算一个，杜克大学的当家球星杰·威廉姆斯算一个，嗯，如果从知名度来看，出身街球的王杨也算一个。 彷佛是为了印证制服组的论断，整个五月份，王杨接到试训的通知屈指可数。这个在街球界和体育用品界呼风唤雨的当红炸子鸡在五月初宣布参加选秀以后并没有出现在各大训练营里，仿佛只是在休斯顿短暂出现过，表现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 从五月中旬开始，关于选秀的新闻与流言充斥着每个工作人员的大脑。王杨在达拉斯完成了自己的第二次球队试训。据当地媒体报道，王杨在试训中的表现只能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进攻端，他魔幻般的控球让对位者顾此失彼，大局观和传球能力也堪称优秀，但是过于单薄的身体让他在防守端被完爆。所有对位者都能在他头顶予取予求。即使老尼尔森再不重视防守也大摇其头，连纳什都无法对抗的身体素质，到了场上不是给对手送分吗？不过跟场上表现截然相反的是，试训一结束，他就立刻成为了焦点，上来索要签名合影的情形屡见不鲜。 “这个小个子绝对是个新秀奇迹，他比以前任何新秀都要出名，尽管他现在没还没有完成一场NBA常规赛，却已经成为现役球员中仅次于卡特和艾佛森的名人！”《纽约太阳报》就像一只苍蝇，只要抓住机会就会跳出来冷嘲热讽。 《休斯顿纪事报》则从技术角度表达了对王杨加盟的不看好：火箭队外线已经有了弗朗西斯和莫布里，我们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弥补奥拉朱旺位置的高大内线，比如中国姚。 这时候，第一个杨黑闪亮登场，来自福克斯体育网的查理罗森在自己的专栏中刻薄地说道：目前来看，中国小子想要加盟NBA只有一个办法可想，那就是动用他在火箭队的股东身份，逼迫道森低头。 而这个时候，媒体和公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王杨的选择面非常狭窄，因为NBA禁止现役球员成为球队所有人，放眼整个美国，只有前不久刚刚通过了那条奇怪法令德克萨斯州才有可能接纳他，也就是说，只有火箭队、小牛队和马刺队才有王杨的容身之地。可是火箭队根本不缺后卫，马刺这样的总冠军常客对于新秀球员来说又是一个无底深渊——各个位置上的深度让新秀的出场时间很难得到保证，小牛队的体系倒是很适合王杨，不过库班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同州对手的老板在自己球队效力的——谁知道王杨是不是来卧底的？算来算去，貌似王杨能去的只有火箭队了。 在几大体育媒体最新的选秀预测中，王杨最好的顺位也在第二轮后半段。大部分的预测名单中，甚至根本找不到王杨的名字。 “老板，你还想去现场参加选秀吗？”比尔达菲怀揣忐忑，不安地问道。两年的接触下来，他深知王杨的性格，虽然表面上不算张扬，但是内心极其骄傲，可是目前的选秀形势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以比尔达菲多年的经验来看，王杨落选的可能性极大。 “去。为什么不去？姚明很可能不来现场，如果我也不去，中国人第一次参加选秀岂不是表现的太没礼貌了？”王杨好像根本不担心自己落选，随口说道。 “那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比尔达菲苦笑着说。 “不就是落选吗？”王杨冷笑道，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精光，犀利如剑，“我只不过失去了一次选秀顺位，可是有人却会错失未来。” 当王杨亲身感受到选秀前的热烈气氛时，心里忍不住泛起一股激动，尽管他早已知道这一届新秀的结果，也知道自己很可能最终落选，但他仍然忍不住热血沸腾，毕竟，自己将要踏上的可是所有篮球人梦寐以求的NBA舞台。仅仅是站在这里，也是前世想也不敢想的荣耀了。 王杨坐在比尔达菲身边看着以前只能出现在电视中的NBA明星，看着奥尼尔、基德、保罗·皮尔斯等一帮大牌在对着记者侃侃而谈，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仿佛要从自己的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快来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伟大的天骄吗？”王杨正在小激动的工夫，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惊讶地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即将在第二位被芝加哥公牛队选中的杰威廉姆斯。 王杨皱了皱眉头，自己好像跟这家伙没什么交集，怎么一开口好像吃了枪药一样？ 杰威廉姆斯当然不爽。事实上，当他知道弗朗西斯抽中了状元签以后就一直不爽了。众所周知，在NCAA的豪门中，北卡出超级球星，杜克出团队精英，但是杰威廉姆斯却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从蓝魔团队中凸显出来，被誉为杜克有史以来最强的后卫。这一切自然让杰威廉姆斯颇为自傲，试问当今美国，还有谁有资格同他竞争状元？可是当状元签落到休斯顿人手中那一刻，杰威廉姆斯就不淡定了，火箭队缺少内线是明摆着的事情，弗朗西斯和莫布里更是当今联盟首屈一指的外线组合——从数据上看，再加上姚明背后的巨大市场，此时的道森虽然有老年痴呆的前兆，但症状还不严重，两者之间孰轻孰重还分得清。除非中国方面拒绝放人，否则状元秀基本上就姓姚了。 这倒也罢了，谁让姚明那两米三的身高太有威慑力呢，而且今年又是国际球员当道，忍了。谁曾想又跳出来一个王杨，杰威廉姆斯在NCAA积攒的人气是不赖，不过跟街球至尊、商界新贵、设计大师、音乐天才比起来就不够看了，哪怕王杨的选秀顺位无限靠后。当所有人提起选秀时，第一个名字要么是姚明，要么是王杨，铁定没有杰威廉姆斯的份儿，这让他既郁闷又光火：我为了回避白巧克力把名字都改了，怎么还是当背景的命？ 平心而论，在这一届新秀中，真正能称得上全美知名的只有杰威廉姆斯一人，如果不是姚明的神秘感和高度的魅力征服了美国人，这一年的选秀状元十有八九就是威廉姆斯的囊中物。而他在首个赛季的表现也称得上可圈可点，只可惜，一场车祸葬送了他原本还算光明的前途，连累的公牛队也不得不再次进入重建。 有鉴于此，杰威廉姆斯早就憋足了劲儿想要在试训中给姚明和王杨一点儿颜色看看，可是等来等去，姚明一直要代表国家队比赛，而身在美国的王杨却又因为接不到试训通知而无法出现，就这样一直等到选秀日，杰威廉姆斯这才第一次见到了王杨的活人。憋了两个月的火，要是再不发泄出来，非得憋出毛病不可。 看场中众人都看着自己，杰威廉姆斯更加兴奋了，他怪笑道：“街球小子，听说你在一个月时间里只接到了两次试训，是真的吗？哦，那可太遗憾了。”说着他便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王杨看着他，脸色冷了下去。前后两世的记忆加上街球场上的经历让王杨明白，在职业球员之间，当有人来挑衅你时，你必须狠狠地予以回击，以德报怨、大肚能容的品德绝对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 “对不起，你是哪位？”王杨面无表情地突然说道。 杰威廉姆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僵住了，他没想到王杨的垃圾话这么损，能出现在选秀现场的人，会不知道全美最佳运动员？你骗鬼呢？ 这真的应了那句话：最高级别的藐视就是无视。 正当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关口，杰威廉姆斯的队友、也是今年的三号新秀小邓利维走过来：“杰，马上就要开始了，快走吧！” 杰威廉姆斯顺势下了台阶，丢下一个恨意十足的眼神：“菜鸟，等会儿落选时可别哭得像个娘们儿。” 王杨冷冷一哂：“先捱过你的新秀赛季再说吧。放心，我会到医院去探望的。” 小邓利维拉住一头雾水的杰威廉姆斯走了，比尔达菲也好奇地问道：“老板，为什么要去医院？” 王杨淡淡一笑：“你不觉得这家伙天生一副倒霉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