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酒宴
进得府内，王应宏看到里面非常忙碌，家丁奴仆在过道穿插往来络绎不绝。 “走！我们去看太皇奶奶去！”李丽质当先领路，带着王应宏走近了内院。也亏的他是个孩子，如果是个大男人还真进不了后院。 “太皇奶奶！太皇奶奶！丽质把应宏哥哥带来了！”一进门，李丽质邀功似的冲里面喊了起来。 “笃” “笃” “笃” 中堂里慢步踱出个老夫人，左手拄着个黄花梨木龙头拐杖，右边一个婢女托着她的右手。 “哦！是小丽质啊！”老夫人看到李丽质显得很是开心：“来来来，到太奶奶这来！小丽倩也过来！” 看到老夫人招手，两个小妮子扔下王应宏就跑了过去，扑在老夫人怀里撒娇，逗得老夫人开怀大笑。 “这小家伙是谁啊？”好像突然才发现王应宏站在那似的，那老夫人不由得问李丽质他是谁。 李丽质抓着老夫人宽大的袍袖，开心道：“他就是应宏哥哥啊！救了宗王叔和我们的那个少侠！” 老夫人一副吃惊和恍然大悟的表情，两眼瞪的溜圆，惊叹道：“就是那个道宗都自叹功夫不如的小家伙？”冲王应宏招了招手，老夫人道：“来来来，小家伙快过来！” 王应宏走到老夫人面前，行了一个臣子礼，道：“小子见过太后！” “嗳！这里没有太后！这里只有个老妇人！叫太奶奶！”太后，当今唐帝李渊的生母，独孤老夫人，没想到她这么慈善。 王应宏看着独孤老夫人那殷切慈祥的眼神，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太奶奶三字脱口而出，叫的毫不矫揉造作。 “诶！这就对了嘛！乖孩子，你多大了啊？”一声太奶奶，把独孤老夫人哄的非常开心。 “十岁了。” “哦，那比我们家丽质长两岁，比丽倩长三岁。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我是孤儿，是师父把我养大的。”想起自家老头，王应宏嘴角微弯，挂着浅笑。 独孤老太夫人听到王应宏的回答一开始觉得自己问的太唐突了，但是看到王应宏嘴角挂着昭示幸福的笑容时才觉得他的童年应该是快乐度过的。 “那你师父呢？你这么小他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啊？” 一提这个王应宏就来气，不由嘟囔道：“就是那糟老头叫我跟着李将军下山的！” 独孤老夫人听到王应宏喊自己师父叫糟老头愣了下，继而开怀大笑，看来这师徒关系应该非常好。 “启禀太后，晚宴要开始了，秦王请太后赴宴。”一个太监匆匆跑过来，站在院子门口通禀。 “走走走，太奶奶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一起赴宴去。来，小家伙，你也跟着太奶奶后边！”独孤老夫人拄着拐杖慢悠悠走向前院中堂，两个小妮子一左一右伴在旁边，而王应宏则跟在三人后面。 来到前院，李世民迎了过来，道：“皇奶奶，今儿个入关前小团圆，您老上主位坐着！” 独孤老夫人摆摆手，道：“你们年轻人小伙子自顾吃喝玩乐，老身跟一班女眷去后堂，就不扫你们的兴了！”说完，独孤老夫人还不忘回头拉过身后的王应宏：“小家伙，你也随老身一起到后堂去吧！” “皇奶奶，王少侠是功臣，一会儿酒宴要在中堂享用。。。”李世民一听独孤老夫人的话顿感为难，按规矩王应宏无参军之职，但是行参军之事，又是李道宗带过来的人，进了军营就是臣属，酒宴自然要跟他们一起在中堂享用。 “好好好！老身不扫你们的兴，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去吧。”说完，独孤老夫人拉着李丽质和李丽倩走向了后堂。 “少爷，查到了。” 另一边，正准备进中堂赴宴的长孙冲突然被家奴拉住了。 “哦？怎么样？那小子什么来路？”长孙冲对于王应宏很是上心。 那家奴不敢卖关子，竹筒倒豆子一样说道：“王应宏，十岁，山野出身，功夫了得，机缘巧合下救了李道宗将军父女和郡主，出奇谋破解了了辅公祜、杜伏威会师绞杀秦王，凭武力降服江淮军总管杜伏威，出奇策逼死辅公祜，一举瓦解江淮军。” 长孙冲眉头拧了拧，没想到王应宏刚出道战功就如此硕果累累，看来像以前那样对付那些对丽质有想法的纨绔的手段对他不管用了，头疼啊，得赶紧想个法子让他消失，丽质那小丫头对他的好感傻子都能看出来。 虽然长孙冲大的志向没有，但是父亲说以秦王的姿态迟早位登九五，李丽质是自己姑姑和秦王的女儿，娶了她亲上加亲，如果秦王真的登基称帝，那到时父亲和自己的仕途简直是平步轻云，长孙家也会在父亲和自己手上门楣光大，相信姑姑也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作为门阀继承人，长孙冲得到的教育与一般公子哥是不同的。 宴席开始，王应宏等李世民、李道宗等人就坐后自己随意找了个靠门的后座末席坐下来等开宴了。 李道宗应酬了一圈刚坐下立马一惊，突然跳了起来，往下首环眼四顾找到了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王应宏，三两步跨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来，一路拽着迷糊的王应宏到了自己的位置，将他摁在座位上，道：“王少侠刚立了大功，又是某的救命恩人，理当坐此位！” 王应宏当即就推辞起来，李道宗的位置为左手上位，除了主.席上的李世民就属他这个位置最尊贵。王应宏虽然立了功，但是让他坐在这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位置还是感觉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两人僵持了许久，王应宏不得不打眼看向李世民，向他求助。 李世民微笑着点了下头，出声道：“宗弟，莫要为难王少侠了，我看就让他坐在程将军下首吧！” 顿时，场中的气氛微妙了起来。 原来，程咬金的下首本来坐着侯君集。侯君集何许人也？此人浮夸，心胸狭隘，喜欢自我夸耀，武功还行，骑射本领太差，领兵作战能力倒是挺强，打一开始就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功劳倒也不小。 那么，问题来了，王应宏因功被赐坐在他上首，那么说来侯君集这么多年立下的战功居然比不过王应宏这个还没断奶的娃子一场战役胜利谋划？ 对面上首第一个坐着的是长孙无忌，他看似低头不关心李世民的安排，暗地里却是偷偷斜眼瞄了下侯君集，将他的反应完全看在眼里。 高深莫测似的牵了下嘴角，长孙无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没有任何人发现。 长孙无忌下首依次坐着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是路人甲的表现，没有表露一丝心里的想法。 李道宗下首依次坐着秦琼和程咬金，秦琼跟房玄龄两人一样的表情，没有过多表露自己的想法。程咬金就不一样了，哈哈大笑一声拍了下自己的垫子，朗声道：“来来来！小娃子！挨着老程坐！老程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你！” 不露痕迹快速扫视了下全场，待侍者将食案和坐垫安排好后王应宏从容入席，与程咬金有说有笑，只是没有像程咬金那样让自己的嗓子马力全开。 随着李世民宣布宴席开始，众人觥筹交错，畅饮甚欢。 “王少侠，小生长孙冲，长孙府长子，听闻少侠刚出山就得立大功，真是我辈学习典范！特此敬你一杯，不知赏脸否？” 长孙无忌后排首座上，一个装扮儒雅的偏偏公子哥双手举杯而立，前身微恭朝着王应宏的方向。 王应宏起身端起酒杯，微笑道：“承蒙长孙公子看得起，山野小民礼数不周，先干为敬了。”说着酒杯一翻脖子一仰，成.年.人拳头大的酒杯滴酒不剩。 “好！好酒量！哈哈哈。。。”程咬金看到王应宏如此豪迈，当即开心的拍案欢呼。 长孙冲面色略微难看，这么一大碗酒他可没那酒量干了，可是现在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进退两难。 王应宏心底冷笑了下，这世族大家子弟就是不一样，给人下套玩的还挺熟稔，在长孙冲说敬他立大功时，侯君集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下，如果不是挨着近，估计王应宏也不会发现。想必这位侯兄心底压着莫大的火气，如果能动手，估计早提刀将王应宏砍成八百八十八块了。 “呵呵，王少侠年纪虽小，酒量却是惊人啊！某家冲儿向来不胜酒力，还望王少侠恕罪。”适时，长孙无忌救了自己儿子一把。 老狐狸，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王应宏无所谓地轻轻摆摆手道：“喝酒只为助兴，大家随意，高兴就行！” 长孙冲疏了口气，随意抿了一口就坐下，但是心底在想些什么就无从知晓了。 房玄龄与杜如晦目光微微一接触就不着痕迹错开，在目光相接的一刹那，两人都明白了各自心中所想。 程咬金一拍案，抄起酒杯对着王应宏大喝道：“王小子说得好！来！干了！” 这大老粗几杯黄汤下肚，王少侠成了王小子，不知道再喝下去李世民会不会被他喊成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