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举重若轻九边洞 飞鹰奇袭头顶潭
正南只觉得在最近两天里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许自己真的是精神崩溃,以至于看到了很多原本不存在的事情吧?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算他正南再怎么脆弱,总归比Shining和绿水这样的小姑娘坚强吧,怎么怪事偏偏都发生在了他的头上呢? 他自天桥上开始直到刚才从密道中坠落到这个巨大房间为止,先后曾经遇到过于世达和司徒方。前者行为怪异,不由分说地把他推下了平台;后者倒不愧为美国太空总署供职的科技人员,三两下就将九孔连环锁打开来,使得众人能够重新汇合到了一处。然而这其间几经辗转,听到不同人叙述的故事也是奇异非常,让人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孰真孰假了。 司徒方总归是个老实的学者,即便所说的并非实情,正南也认为那应该是他受到别人蒙蔽后的结果,并非是他有意欺瞒。然而于世达竟然说司徒方已经死了,奇的是刚才还跟自己如影随形的司徒方,此时竟不知了去向,就好像故意印证这一说法一样,让正南只有种被人愚弄却无从反驳的感觉,心里嘀咕难道与自己相处了几个小时的真是鬼魂不成? 正南问司徒方是怎么死的,出乎他意料的是于世达反而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摊摊手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在营地过了一晚后,就发现他的尸体躺在帐篷外面,至于死因,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正南听于世达说的时候眼睛瞄了几次王贵,只看到他一直面无表情,就好像经历的这些事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于世达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是不听我的劝告,先前我早就告诉他那块平地草都不长,与周围的景色截然不同,肯定有些古怪,不能把帐篷扎在那里,可他偏偏不听,非说什么按照经纬度的测定,那块上千亩的平地应该就是王宝宝的墓葬所在,既然来了干脆就住上一晚,待到天亮后四处转转,也好打好这个前哨——我可拗不过这么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再说也没想到只一晚上就会发生什么大事,所以也就由得他了…… 正南道:等等,三叔您是说你们昨天晚上就到了实地,然后在那里扎营的? 于世达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我当时没太把司徒那孩子的话当回事,还以为按照他的方法找到的地方应该不太靠谱,所以才放松了警惕,谁想后半夜的时候,我和王贵忽然被巨大的流水声吵醒了,这才发现原本应该睡在我们中间的司徒方不知哪里去了,我们爬出帐篷去找时,才发现他已经倒毙在了门口,更惊险的是四周不知从哪里涌出水来,一转眼的功夫上千亩的平原都被淹没。老夫水性都不好,呛了几口就沉下去了,本以为这条老命就此交代,没想到醒来就在这里了,王兄弟也在我身边不远处昏迷不醒,至于后来你们一行人一个个的从石壁的通道掉到这里,最终竟能在此重聚,说来也是天下奇谈了…… 听于世达这样说正南未免心下奇怪,这套说法与先前司徒方的截然不同——即便司徒方已经变成了鬼魂,又有什么道理编造一套经历来糊弄他呢?而且,司徒方之前也说过死的是于世达,现在他既然不在这里,死无对证,任凭于世达怎么说都无所谓了。至于王贵,虽然他肯定这其间扮演者重要的角色,但正南反而觉得从他口中很难刺探出事情的真相来,又或许无论谁在撒谎,幕后的主谋就是他也说不定,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静观其变,不要招惹任何人为好。 正南越发觉得事情蹊跷,在天桥上他明明碰到了于世达,但按照他当时所说,那时他被忽然出现的洪水吞没,直到醒来后就在这个空旷的巨大房间之内,对先前在天桥上的相遇却只字不提,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当时青山也是在场的,只不过此时有太多的疑问萦绕在正南的心头,没有必要当着大家的面提出这么震撼的事情来,还是参照对待王贵的态度来一并执行好了。 正南犹豫的空当,其他人开始在房间内搜索起来,于世达和王贵各自背了个大背包,里面有不少小型装备,据于世达所说是他们醒来后发现就在身旁不远处,后来也被洪水冲到这里。绿水和青山打开来其中的一个,自里面找出了若干只狼眼手电分给正南和李云海。 李云海告诉大家说,这种狼眼手电在晚上使用时要千万注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直视光源,不然会引发几分钟的短暂失明——四五只手电同时打开后光束骤然照射向房间的四周,可除了四周半高的墙壁上那九个黑洞洞的窟窿外,什么出口都没有,与一个封闭的盒子别无区别,地面上也别无摆设和物品,这令刚才还以为已经找到王宝宝的墓xue的曹沝大失所望,越看越不住地摇起头来。 正南也有些失落,不过不同于开始还以为进入的是王宝宝古墓中的曹沝,他是对这个偌大的空间内,竟找不到出口而烦闷。这次探险自开始到现在可谓是凶险异常,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几次险象环生姑且不说,单说司徒方死于非命就足以让他对任何价值连城的宝物失去兴致了——虽然与司徒方相识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在正南心中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同伴的死亡,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将所有的危险都一并承担下来,即便遇难的是自己,也总好过看到曹沝之流对此一副漠不关心的嘴脸吧。 胡思乱想的时候,正南忽然听到走近墙壁边上的青山咦了一声,还以为他找到了出路,不由得几步赶了上去,站在了青山的身边。两只狼眼手电同时照在光滑的墙壁上,强光被折射回来,使得已经对黑暗有些适应的正南满眼白茫茫的一片,待到其他几个人也走过来,才能逐渐看清楚面前的情形。 不是出口,甚至不是任何可能会触发出口开启的机关。众人失望之余又有几分诧异,上下打量了几番后,曹沝终于耐不住性子,转身问王贵这是什么东西? 王贵摇了摇头,显然这种构造已经超越了他作为考古专家所具有的知识范畴,反倒是正南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墙壁上竟然装了个滑槽,难道王宝宝死后还要在这里晾晒衣服? 没想到正南本是玩笑的一句话,却令曹沝反而不住点头起来,直说在这一干人里还是南仔最最聪明,随即伸手在墙壁上用力抹了一把,连带着上面的水汽和苔藓抖落在地上,这下眼前巴掌块的地方就更加清晰易见了: 这是一个沿着竖直方向的凹槽,宽度大概有手掌般大小,自地面向上一直延伸到屋顶;凹槽只有两指深,内测两端的宽度要比外面多上五公分左右,看上去的确类似某些窗帘或衣架滑槽的设计,如果有个大小和它类似,结构又恰恰吻合的物体在其上滑动的话,恐怕除了古墓之外,其它任何环境下看到都不如现在这般奇怪。 王贵不住的摇头,否定了曹沝和正南的猜测:我想这应该不是滑槽——一般在古代墓xue中搬运重物除了靠人力之外,最常见的是运用滑轮和杠杆这两种工具,至于滑槽这种设计,别说在中国,就算放到世界范围内都没有先例。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古代利用滑槽来搬运重物无法解决动力的问题,即使在平地上都不及杠杆的作用大,更不要说垂直的情形了——依我看,这或许是古代蒙古族的某种图腾,或者墓主人自己处于某种信仰或偏好而设立,虚拟意义远大于实际利用价值的摆设而已…… 听王贵这样一说正南也有点失望了,他原本还幻想着会从屋顶沿着滑槽会降落下一架电梯,载着众人离开这个鬼地方呢。王贵说的很对,即便上面真有个电梯自由落地到了跟前,又有什么动力能够推动它,克服重力的作用向上升起呢?或许这真的只是王宝宝那个老粽子挂衣服的装置也说不定,只不过放眼望去这里连个棺椁都没有,除了根据蒙古宝刀上的图案推测出来的地点相吻合之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元末大将的古墓呢?难怪直到现在王贵还只是使用“墓主人”的称谓,而不是像他们一口一个“王宝宝”这样的不够专业和严谨呢! 正南的思绪在这一瞬间百转千回地游荡者,他只觉得在这众多的想法中似乎有个很重要的,但一时之间又难以抓到关键的事,反复琢磨了几个来回后才终于恍然大悟: 王贵的说法的起点是源于考古学和力学,说到底只是现代人唯科学论的观念在作怪。其实,如果细细回想一下这次行程的遭遇,至少有两三个奇怪的地方,都与眼前这个凹槽是有或多或少的类似,就比如说天桥上,一块块悬在半空中的石板这种构造,不同样也是没有外力或者是有一种他们并不了解的外力支撑的吗?如此说来,王贵刚刚的推论所依仗的基础就有些动摇了,而这凹槽的功用究竟是什么,或许还要重做考量。 正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众人,开始王贵还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听他把在天桥上的遭遇讲了一遍后低下头默不作声了,过了好久才重又犹豫着说道:我倒有办法验证你的说法究竟正确与否,跟我来…… 王贵招呼着大家跟着他横穿了整个空间,来到了另外一侧的墙壁边上,左右找寻了一番后,终于看到了一条跟对面一样的凹槽,根据方位上判断,两条凹槽应该是相向而对,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构造对于谜底的揭穿能有什么帮助。 王贵在这个发现后骤然紧张起来,过了一会儿终于承认自己先前的推断有误,他说:蒙古人不像汉人那样,过分看重对称在装饰中的应用——至少在现在发现的元代古墓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所以如果这个凹槽真的是某种雕刻或者装饰的话,也应该不会以目前这种左右对称的格局出现。我想,如果抛开动力的问题,或许它真的如你所言是个滑槽,而且这两条滑槽应该是协同作用,借此搬运一个巨大且沉重的物体,而这个物体的尺寸,估计甚至与这间房间都不相上下——当然,这只是依照你的思维而做出的推测,说来容易,但我还是不大敢相信,这滑槽能够有如此举重若轻的本事…… 说到这里王贵忽然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更加重要的东西,随即话锋一转问众人:有谁知道今天是几号了?我怎么觉得快到夏至了呢? 众人完全没想到王贵会在此时问起日期的问题,每个人都慌忙地翻遍全身,这才发现没人能确实地说出,今天到底几号,好在李云海戴了块俄国产的防水手表,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三番五次的历险中损坏到无法辨认的地步,而上面的日期则清楚地标记在了6月21日上,也就是说今天恰好就是夏至日。 出发前司徒方曾经利用电脑反复确认,今年太阳直射在北回归线的瞬间刚好在6月21日的晚上9点03分,也就是说在这一刻太阳直射地面的位置将会达到最北端,北半球的白昼时间最长的那一天亦即夏至的准确时间了。 这个时间节点也是作为天星定位的判断依据,所以大家对此都记忆犹新。只不过当初他们在乌兰乌德兵分三路时,距离夏至还有三四天,原本以为时间还很宽裕,却不想几经辗转之下,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时间飞转,转眼就到了夏至这天了。说起来他们这一路人马自从进入精灵屋的地下一层,到现在两天的时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难怪他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昏昏沉沉的了。 不管身处的境地有多么凶险,总归不能亏欠了肚皮。刚巧于世达说他们携带的一个包裹里装着不少面包,正南也就抱定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赶紧让大家席地而坐,然后连同着于世达和王贵一起,扯去面包外层被污水浸泡过的塑料包装,分发给每个人,看着他们如狼似虎般的几下就吞下肚去…… 正南也吃了几片这种被称为“大列吧”的俄式面包,只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品尝过的最美味的食物,对浸透到其中的泥水的味道也丝毫不以为怪了。“大列吧”刚下肚,他转而又觉得疲倦起来,上下眼皮黏在一起,令他只想趴在地上大睡上三天两夜,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休息的时候,还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去考虑。 正南问王贵刚才为什么忽然问到夏至的问题,难道这两道滑槽的设计与此有关? 王贵和于世达都没吃“大列吧”,大概是他们流落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想把有限的食物让给更饿的人吧。 听到正南的问话,王贵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以前我可是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虽然这些年只是在国家考古队中担任一个边缘技术员的工作,怎么说也是知识分子出身,没想到这次竟然碰到如此不合常理的古墓布局,说来不怕你笑话,原本我还指望着此行能够有所发现,在行内建立些威望,现在看来如果我的精神还算正常的话,那就一定是我们进入的地方,存在着不同于其它古墓的特别之处了,至于究竟哪里特别,一时之间我也说不上来…… 正南心想原来王贵有这般苦衷,难怪他会冒着被同行耻笑的危险,参与到盗墓的行列当中。看来在任何一个行业里,被自己视为同行的人所排挤,都是俗不可耐而又分外丢脸的事情,或许王贵真是在现时生活中无法找到用武之地,百般无奈之下才打算剑走偏锋地干上一票,不管是借着考古名义行盗墓之举,亦或是干件彻头彻尾的盗墓贼的勾当,只求能够一改往常的背运吧,至于其中的利害得失,对于一个一直失意的人来说或许并没那么重要了。 正南又与王贵随意交谈了几句,了解到王贵开始的想法并不明晰,只是依稀猜测滑槽可能与夏至这个时间相吻合,一旦时间到了,可能就会触发出什么特别的事件来。 正南于是对众人道:我们现在进退无路,即便是天塌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好在现在距离九点还有十四五个小时的时间,等下我们休息好了分头找找出路,总不能真的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青山拍了拍正南的肩膀,问他:南哥你怎么说还有十四五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多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个小时啊! 正南一惊,随即知道是自己搞错了——刚才只顾着看李云海手表的日期,其实李云海手表上是有个上午和下午之分的标记,也不知道是不是饿昏了头的缘故,先入为主地把现在当成是早上,把阳关直射北回归线的准确时间足足多算了12个小时…… 21日晚上9点03分,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这个时间的真正意义,不过正南和其他人此时都骤然紧张起来,回想起前面的诸多经历,总觉得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会在那一刻发生。正南再也坐不住了,勉强拖起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站了起来,顺手捡起一只狼眼手电,沿着墙根朝房间的另一头走去,不时地扫视着每个角落,希望能有所发现…… 其他人都太累了,停在原地不愿动弹,只有青山跟了上来,这正中正南的下怀,当他们走出足够的距离的时候,正南委婉的问青山是不是觉得于世达有些古怪? 青山对他的问题反倒不以为然,说:你要说的是不是三叔他没有提及天桥上与我们碰面的事?我开始也觉得奇怪,不过三叔他是摸金倒斗届的前辈了,做什么事都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根据我的猜想,这大概与曹沝他们这队人有关,虽然不知道细节如何,但你也说过曹沝与咱终究不是一条心,凡事都要小心防备才好,等到和三叔独处的时候我再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南表面上点点头,心想无论于世达在耍什么花样,他也始终都是绿水和青山的三叔,应该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反而王贵这个人虽由曹沝引荐入队,却始终有些来路不明的意味,司徒方之死说不定与他有所牵连,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目前最重要的并不是对此穷根究底,而是尽快找寻到出口,其它的事只能待到出去后再做计议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了不小的距离,转身看时如果不借助狼眼手电的话,已经不大能看清身后众人的轮廓。刚才还通亮的空间内不知什么原因暗淡了许多,正南不觉抬头去看斜上方的长明灯,只见它一如既往地燃烧着,没发现火势有任何减弱的变化。 这个房间呈规则的九边形的布局,每条边大概有三十多米的长度,而正南他们沿着边走下来时,在每条边的中点都发现了同样的滑槽,以此推知滑槽一共有九条之多,先前王贵在仅仅看到其中的两条,就断言它们存在的意义是搬运无比巨大的东西,那实际上存在的九条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正南甚至都不敢想象了。然而半圈走下来,只在每两条边的转角上方发现了洞口,是当初他们每个人掉落下来的地方,洞口虽然不高,距离地面大概只有两三米,不过正南知道这条路只能通向天桥下的漩涡平台,根本就不是出路,索性就不再沿着墙壁而行,转而朝房间的中心走去。 越是靠近中心,屋顶的长明灯的光亮越大,正南关上了手电,与青山一起慢慢走到了长明灯的正下方,这时仰头去看,两个人不禁惊得呆立在了原地——原来屋顶根本没有什么长明灯,甚至之前看到的钻石形状的屋顶也并不存在。 正南不敢相信,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才发现原来距离头顶十几米的地方,原本就没有石块搭砌的顶棚,而是微波荡漾的水流,自深水处有个圆形的亮光直射而下,看上去就像是水潭中倒映的月亮一样分外明晰…… 然而这所谓的水潭分明是悬在头顶,与房间之间没有任何物体的阻隔,难怪正南自进入到这里后,就一直感觉周围有股很浓烈的湖水的气味,原来头顶上还有如此玄机。他进而又联想起,天桥上悬空的石板和平台边旋转的水流,心想这个鬼地方的东西难道都不用遵循物理常规的束缚,可以随性而为地随意存在? 青山好像有所发现,拉着正南退后了十几米,两个人的视线忽然一闪,只看到房顶又回复到了先前的模样——钻石形尖顶和闪烁的长明灯依旧如初,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任何变化一样。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正南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屋顶和长明灯原本是不存在的,它们都是由这房间的特殊构,造令身处其中的人产生视觉上的幻象,错把倒映在水里的地面当成了屋顶;至于长明灯的真身以及屋内开始明亮之后又暗淡的光源,应该就是源自位于水上的太阳。 正南又向当中走了两步,看到虽然现在接近傍晚光线暗弱,但阳光依旧如他们最初进入这里时呈直角直射进来,这应该跟这里特殊的构造有关,他忽然觉得或许头顶上的不仅仅是一汪谭水而已,应该也是被建造这里的人,通过某种方法使之流动扭曲成特殊的结构,表面上看平淡无奇,其内却暗流汹涌,百转千回,所以光线才能够在一层不知深浅的水中穿过后,令得地下的人产生出亦真亦幻的错觉。 经此发现,纵使明知道这是王宝宝的墓葬,正南还是忍不住认为,进入的是神仙阎罗居住的地府或者龙宫,不然仅凭人类,又怎能具有如此鬼斧神工的创造能力? 正南和青山绕着中心转了一圈,又有了别的发现:围绕在日光周围存在着九个小漩涡,它们的直径不过一米,透过其中只能看到里面尽是白蒙蒙的水汽,看不通透,似乎其内别有曲折…… 正南刚想让青山去把曹沝他们叫来,却看到每个漩涡中都出现了团黑乎乎的东西,盘旋着落了下来,一时怔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仔细分辨,就见那些东西自漩涡中涌出后忽然展开一对对翅膀,扑腾了几下后就朝他们两人袭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鹰,十几只草原鹰!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青山也算反应敏捷,就势一扑将正南推倒在地,躲过了先发先至的鹰的利爪,随即从腰间抽出剔骨长刀信手一挥,砍掉了紧跟其后的鹰的翅膀。 折翼的猛禽再也无法保持平衡,偏转了飞行的方向,胡乱扑腾着直朝头顶而去,却在刚刚接触水面的瞬间,发出一声痛苦地尖戾,随即便被猛然吸进水中一样,仅留下数片带血的羽毛飘落而下…… 两个人哪有时间慨叹头顶水潭中的玄机,还在应付着不停袭来的鹰。正南不像青山那样带了长刀在身上,只能一面将手缩在衣袖中护住脑袋,一面尽可能靠在青山的身侧互为照应。这种草原鹰体型不大,行动却很敏捷,能够在自然条件相对贫瘠的地方生存下来自然是凶猛异常,开始两只被青山挥刀斩杀后,后继者便吸取教训般地改变了战略,三两只结成一个小队迂回往复,几个小队分别从四面八方袭扰,两个人势单力孤,疲于应付,眼看着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嗖——”亮光一闪,一只鹰应声掉落在地上,看草原鹰的攻击阵型稍微一乱,青山也不失时机的将自己手上的长刀掷了出去,随即抓起正南的衣袖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朝刚才飞刀向疾走了几步。 原来这边的喧闹传到了众人的耳中,李云海率先疾驰而至,将受困的两个人解救了下来。然而他这一招还不足以吓退数量上占优的草原鹰,只看到它们重新排列好阵型,一旦集结完毕,就准备再次发动进攻了。 “咔——”正南慌乱中扭亮了狼眼手电,“呼——”光线照射范围内的鹰一哄而散。 原来鹰怕这个东西——正南手上有了依仗的武器,便像使用手枪般四处“扫射”,曹沝等人随后赶到,也都打开各自手上的手电,顿时草原鹰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左躲右避,最终才心有不甘地盘旋了几圈后,纷纷钻进它们来时的漩涡逃了回去。 众人都舒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后来的人开细细打量起水质的顶棚,不时发出惊诧和赞叹之声。 正南觉得手臂奇痒,低头去看时发现刚才被鹰啄了个不大的口子,虽然伤口不深,但周边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紫黑色,才多大一会儿,就开始化出粘稠的脓水,闻上去甚至有股腐臭的味道了。 曹沝也注意到了正南的伤口,只见他悄然地从身上抽出把军工刀,话也不说就朝正南刺了过来。这一招被众人看在眼里莫不是心下一惊,好在青山就在旁侧,一把将曹沝推开,护在了正南的身前,质问他道:“你要疯啊,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