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个就是曹cāo)昨天琢磨了一个晚上之后所想出来的底线。要说起来，徐州的这个事儿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曹cāo)这边还真是不能就这么算拉倒，他可是垂涎徐州很长时间，这次能够有机会出手，岂能就此放过？更何况，为了这个徐州，曹cāo)已经搭进去了太大的代价，曹cāo)他老爹的命搭进去了，为他换来了一个出兵的借口。曹cāo)虽然是雄之才，但还不是冷血无心的绝之人，如果他爹的死可以选择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拿自己老爹的命来换攻打徐州的机会的，可命运既然如此安排，那曹cāo)也只好无奈的接受，但用亲人生命换来的这个机会，绝对不能浪费。

    另外，曹cāo)经营了十几年的名声也搭进去了，要知道，曹cāo)从开始在汉朝政府当官开始，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官声，而且他的官声还真的很不错，不管是当年棒杀蹇硕的叔父蹇图，以此立威，担任洛阳北部尉期间，洛阳的治安况达到了多年来最好的水平，洛阳的老百姓都夸赞曹cāo)公正无私。后来被十常侍暗算，调离洛阳任顿丘令，不改初衷，在任职内震慑豪强，安抚百姓。黄巾之乱，曹cāo)随军平乱有功，封济南国相，任内，曹cāo)治事一如当初，公平执法，不畏权贵。当时济南国有大大小小的十多个县城，和当时东汉其他各郡县的况一样，济南国所属的各县官员小吏都依附于的当地的豪强权贵，帮助这些已经腐烂到底的人横行无忌，鱼百姓，而官员们也在这些豪强的庇护下，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无所顾忌。整个济南国乌烟瘴气，老百姓苦不堪言，怨气冲天。面对这样的一个烂摊子，曹cāo)之前历任国相皆置之不问。

    没办法，举世混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像屈原一样众人独醉而我独醒呢？所有的人都不想为了一个所谓的官声赔掉了自己的前程乃至是自己的命，所以曹cāo)的前任们或者难得糊涂，混完任期了事，或者与那些县令下属同流合污，大肆贪捞，成为更高一级的黑势力保护伞，就是有那么两个有志气的，看到官场糜烂至此，也是毫无办法，最后只好辞官归隐，独善其，图个眼不见心不烦，这样固然保全了他们的名声，但治下百姓们仍然是处在水深火之中。

    而与所有的前任那种无所作为或者无能为力或者无所不为不同，曹cāo)一到职，就开始大力整顿济南国这种令人发指的现状，他的整顿首先便从吏治开始，说起来，曹cāo)从小就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当然，也有人评论为无赖劲，就是那种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那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状况，都会排除一切干扰因素，一做到底，他也很看得开，反正自己家里的背景也不小，父亲曹嵩虽然因为十常侍乱政，辞官归隐，淡出仕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着他太尉的名头，还是很能震住一帮子宵小之徒的，所以曹cāo)不担心曹嵩会因为自己而受到连累。没有了后顾之忧，曹cāo)的手段当然就没有顾忌，他也不怕得罪人，因为他知道自己到济南国也不过是个短差，在家族的运作下，终究还是会回到洛阳这个政治中心去任职的，所以他便大刀阔斧的展开自己的计划，到任时间不长，便一次奏免整个济南国十几个县的十分之八的长吏

    这种雷霆手段让整个济南国都为之震动，那些明白曹cāo)已经露出獠牙的贪官污吏们在左思右想，发现不管是在那个方面都无法压过曹cāo)之后，不得已，只好纷纷逃窜，免得被这个煞星给抓住，往百姓群中一丢，他们恐怕连根骨头都剩不下自此，济南国官场为之一空，但在排除了这些污垢之后，济南国的政治也是为之一新，在曹cāo)任内，政治清明，教化甚，民众得以安居，整个济南国焕然变为一个清平安乐的世界。曹cāo)的名声也在整个济南国乃至青州如中天。

    当然，整个大汉朝的衰败在吏贪将弱的环境中已经是无可避免了，黑暗的朝局还有腐朽到底的官僚机构让曹cāo)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大汉的天下如果再不发生变革，那么在这个大环境中的人将无可避免的会被同化。曹cāo)是个有大志的人，也是有心计的人，他很明白一个要成就大事的人就一定要有一个好的名声，只有这样，那些品德高尚之士还有真正有才学的人才会把你当做他们的那一类人，如果你的德行有亏，名声太臭，那么即便位置再高，权力再大，也无法得到有识之士的襄助。曹cāo)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就好像董卓，为汉相，手握重兵，但天下豪杰皆不愿与之为伍，结果到最后，无限繁华，无边富贵化成虚无，而他的家族也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这就是所谓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可虽然曹cāo)有这样的远见卓识，但他家族的其他人可没有这种见识，曹cāo)在济南国干的不错，但曹嵩还是通过关系给曹了个议郎的职位，可惜，这个职位来路不正，是曹嵩拿钱买来的。曹cāo)本来还在琢磨怎样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官声呢，结果家里面给弄了一个满是铜臭味的官职，这让曹cāo)难以接受，再加上议郎这个官位从职能上来说，是半个闲职，当然，在汉末这个混乱的年代中则是整个儿一个闲职，可偏偏这个闲职还尤为靠近朝廷的中枢，呆在这个位置上做出成绩的空间不大，而且为朝廷中枢的一员，天下人骂朝廷的时候，他曹cāo)也将受到波及，像这样职位，曹cāo)打定主意是绝对不能沾染的，所以他也学起了那些所谓的品德高尚之人，来了穷则独善其，辞了官跑回老家隐居了。

    从曹cāo)这前半辈子来看，他为了能够成就事业，为了获得天下人认可的好名声，可谓是煞费苦心。包括在诸侯讨董中，不惜牺牲一半以上的兵力，获得了天下士人对他忠臣形象的认同，而进了兖州得了豫州之后，也是为了两州的民生安定费了很多的心思，做出了很多的努力，取得了很好的成就，获得了很高的评价。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此次徐州之战中损失殆尽。为了能够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徐州，曹cāo)悍然撕下忠臣良吏的面具，不再将仁义道德放在心中，狠狠的挥下手中的屠刀，十几万无辜百姓便惨死在这屠刀之下。无论在什么年代，屠杀平民的人都将被牢牢的绑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在这一点上曹cāo)还算是比较沾光，因为他还有最后一块遮羞布——为父报仇，而且他之前积攒下的名声还是起了作用，世人并没有将他视作完全的侩子手、杀人魔，而是比较善意的猜测这应该是曹cāo)因为急怒攻心，结果做出了不冷静的判断，并从而做下了一些过于偏激的事，总之一句话，这个徐州大屠杀并不是曹cāo)的本意，曹cāo)的本是善良的

    当然，这种近乎是为曹cāo)开脱的说法，是曹丕的魏国建立之后才盛行于世的，毕竟曹cāo)是魏国的缔造者，可以说是整个东汉末至三国初这四十多年间，成就最大的人，天下十三州，曹魏得其十，而且其武功均远远超过刘备与孙权，加上当时徐州地区归于曹魏已经三十多年，历史永远是为胜利者和统治者所书写，曹魏的各代皇帝当然不会放任自己的长辈被世人所非议。其实曹cāo)自己不怕被人非议，他是个有担当的人，徐州的事，做下了就是做下了，曹cāo)自己不会对这件事有任何的后悔或者隐瞒，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世人想要议论便让他们议论去吧，只要我最后得到了胜利，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也正是曹cāo)的这种态度，徐州曾经发生大屠杀的事才没有被后来的曹魏统治者们给湮没，毕竟这件事是曹cāo)自己都承认的，后世子孙就是有千般说法，也无法将祖宗的话给推翻，所以这些人也只能是进行掩饰而已。

    那么在曹魏建国之前，曹cāo)屠戮徐州这件事是作为曹cāo)罪名之一被东吴和西川极力对外宣传的，曹cāo)被称为曹贼，就是在徐州大屠杀之后，而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是将曹贼这个称谓推广了出去而已。所以说，曹cāo)在徐州一战中，割舍掉了自己一世的好名声，在这之后，他也不再去可以获取善名，毕竟杀人狂，大魔头的称谓已经传了开去，曹cāo)可不是总想着立牌坊的人，既然名声臭了，那他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索率而为，不再需要有所顾忌，所以后来才有了一次又一次基于政治原因的小型杀戮的出现，比如诛杀董承集团，诛杀伏皇后家族，为了许都大火，肆意杀戮大臣。

    想一想，曹cāo)既然已经为徐州付出了这么多，要是无法收回投资，那他岂不是赔大了父亲算是白死了，这么多的人，也就白杀了，恶名也就白落下了，这种赔的连裤子都剩不下的买卖，曹cāo)实在是难以接受对于益州的强势，曹cāo)没有办法，但也不想轻易妥协，你刘宇不是想借着我的这阵风入主徐州吗？我就得破坏你的计划，你不是要跟我讲天理吗？什么杀戮过重，有伤天和，什么民众无辜，滥杀不祥，净捡着大帽子往我这脑袋上扣好啊，你拿天理说事儿，那我就拿人做文章我曹cāo)的爹是在你徐州死的吧？杀了我爹的，是你陶谦手底下的兵将吧？那不就得了，你说那些人动手不是你指使的，谁能证明你当时就是好心？护送的那些人的根脚如何，你陶谦不知道？这么放心大胆的让一个投降没多久的贼寇头子护送重要人物出境，你说你没存一点坏心眼，谁信？现在张闿那些杀人的人跑了，踪迹不见，我到徐州来找你陶谦的麻烦，难道有错？至于说在徐州的杀戮，那是一时气愤，说到底也是你陶谦的罪过不是

    只要紧紧的扣住曹嵩是死在徐州陶谦部下手中这个事实，那曹cāo)为父报仇，征战徐州就始终能够站在尽孝的名分上。在古代，忠和孝那就是人们的两个最终的道义目标，也是最重要的道德规范，为臣要尽忠，为子要尽孝，只要是在这两个字下做出的行动，在大义上都能够站得住脚。曹cāo)的打算就是扣着这个孝字和益州周旋，并将问题的主要矛盾集中在徐州，曹cāo)心里有数，只要益州的刘宇不能出手干预自己这边的事，单单是在徐州的话，自己徐图良策，早晚还是能把徐州这一战的本钱收回来的，所以他现在就是得死死咬住徐州这一战，是自己和陶谦的矛盾，不需牵扯他人

    “云封，我父在徐州发生的事，相信你已经知道的很清楚，我这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陶谦老贼指使人杀我老父，此仇不共戴天云封，咱们是故交，是兄弟，别的事，做哥哥的怎么都会给你，给元瞻一个面子，但这件事乃是家仇，我要是连父仇都报不了，我曹孟德还能算是个人吗？父亲为劳半生，为我付出良多，为人子，若是连父仇都报不了，那天下人都要戳我曹cāo)的脊梁骨”说到这里，曹cāo)仿佛是动了真感一般，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在对面没吱声，这个事，益州方面知道的的确很清楚，在护送曹嵩的这个事上，陶谦也确实是有错误，最大的疏漏就是用人不当，曹cāo)说的没错，人是你陶谦的部下，品行如何你作为上官能不知道？明知道那张闿是个强盗头子，因为无法生存才不得不投降徐州，你把这种人当做亲信部下本就不对，让他去护送人可就更不对了，而让他去护送带着几十辆大车财产的曹嵩，那更是错上加错，可以说，如果你陶谦没派这个恶不改的张闿，惨案就不会发生，所以在正主找不到的前提下，你陶谦作为主要领导，就得负起领导责任，人家曹cāo)没有找错人。当然，益州方面之所以会插手徐州的事，主要还是因为曹cāo)杀戮平民的举动，如果曹cāo)真的只是针对陶谦，刘宇也不会去趟浑水的。

    正是因为对这些事知道的很清楚，对于曹cāo)打出的这手亲牌才有些没治，说到底，人家为父报仇，那是尽孝道，大汉朝自刘邦以来，就是以孝立国，在忠与孝之间，汉朝历代皇帝还是宣扬以孝为先的多一些，所以尽孝便是尽忠，这种思想在汉朝还是很有市场的，曹cāo)如今就是在这个孝字上做文章，任什么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曹cāo)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看皱起了眉头，对自己的话不加反驳，就知道在这个事上，包括益州领导层还是认可自己为父报仇的行为的，当然，诸侯与诸侯之间的交流比试，肯定不会按照常理出牌，曹cāo)为了能进一步堵住的嘴，便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人生于天地之间，父母之恩最重，曹某命途多舛，母亲早亡，是父亲将我拉扯大，并培养我的文武艺而且我父昔为朝廷太尉，为朝廷，为大汉都是立过功勋的，不管是于公于私，曹某自问如果不为父亲讨个公道，我这良心上就过不去”话锋一转，他又向问道：“云封，我知道，你也是个重重义的好汉子，我且来问你，若是你的父亲为人所害，难道你就能眼看着杀父的仇人逍遥法外？”这就是曹cāo)在用换位思想，来使对自己的遭遇更够产生共鸣，毕竟有些事是明摆着的，谁家的孩子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喊冤屈死而无动于衷呢

    所以对曹cāo)的这个反问还是保持沉默，这个沉默当然也就是一种默认的态度，换位思考一下，知道，如果自己摊上曹cāo)这么件事，自己肯定也会倾全力为父亲逃回公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但是有一点认为自己还是能和曹cāo)分开的，那就是他自信自己绝对不会像曹cāo)这样无端的迁怒于无辜平民百姓冤有头债有主，陶谦有罪，罪在一人，你曹孟德找陶谦抱私仇，没人管你，可你杀百姓，那就是公愤，就是因为你犯了众怒，我们这边才不得不出头啊

    见依旧是沉默，曹cāo)心中又安定了一些，他知道这算是一种默认的态度，为了能够进一步拉拢感，曹cāo)又再说道：“云封，当年在洛阳的时候，你我交往不可谓不深，你说，当年你到我家中，我父待你如何？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对你一直是赞不绝口，说云封你真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奇才，将来必定是出将入相的人物，还嘱咐我要好好的与你结交，要经常把你带到家中，当成自家人一样对待还有一次，你到我家，知道你喜欢东城的杏花酒，偏生我家中没有，我父亲便亲自骑着驴到东城外给你去打酒，结果回来的路上遇上大雨，将他淋了个通透，但回到家，他还是强撑着陪你用饭。你可能也不知道，那顿饭过后，我父就生了一场大病，但他嘱咐我不要告诉你，免得你知道后心有不安”

    人都是念旧的动物，曹cāo)说起这些往事，对于这等重义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相当有效的手段，说起来，曹cāo)刚才说的这些事，也全都是真事，作为当事人，当然知道当初曹嵩厚待自己，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在刘宇的手下得宠，而且自己确实是有些才能，在曹嵩看来，自己凭着这些才能，将来能在刘宇的麾下混出一个好前程，他之所以拉拢自己，为的也是能够在后为曹cāo)找一个能够依靠的盟友，但尽管怀有目的，却仍然难以遮住曹嵩当时的一片真心，他的那些所作所为，即便是心里知道原因，却也依旧为之感动，就好像打酒的那件事，时候通过其他的渠道还是知道的，但曹cāo)确实是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提一个字，就凭这点，就能换来对曹嵩的尊重。

    见依旧是沉默，曹cāo)心中又安定了一些，他知道这算是一种默认的态度，为了能够进一步拉拢感，曹cāo)又再说道：“云封，当年在洛阳的时候，你我交往不可谓不深，你说，当年你到我家中，我父待你如何？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对你一直是赞不绝口，说云封你真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奇才，将来必定是出将入相的人物，还嘱咐我要好好的与你结交，要经常把你带到家中，当成自家人一样对待还有一次，你到我家，知道你喜欢东城的杏花酒，偏生我家中没有，我父亲便亲自骑着驴到东城外给你去打酒，结果回来的路上遇上大雨，将他淋了个通透，但回到家，他还是强撑着陪你用饭。你可能也不知道，那顿饭过后，我父就生了一场大病，但他嘱咐我不要告诉你，免得你知道后心有不安”

    人都是念旧的动物，曹cāo)说起这些往事，对于这等重义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相当有效的手段，说起来，曹cāo)刚才说的这些事，也全都是真事，作为当事人，当然知道当初曹嵩厚待自己，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在刘宇的手下得宠，而且自己确实是有些才能，在曹嵩看来，自己凭着这些才能，将来能在刘宇的麾下混出一个好前程，他之所以拉拢自己，为的也是能够在后为曹cāo)找一个能够依靠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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