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飞升之危

    霞似锦团团飞，鬼哭狼嚎任我行。玄微一气华光彩，乃成。

    混元天劫第一阶段“祭器”时间将要结束，这时候，贪取红霞混天飞剑的三个真灵修士在天劫的眼里渀佛从闯入者变成了干扰者，质严重了，天地生嗔，打击当然更为猛烈。

    三个累得不行的真灵修士的法在飞剑、天雷和玄微清气的围剿下，在很短的时间里消散了大半，只能苦苦撑持，等候援兵。他们越来越不能动弹，而幻化匹练的红霞混天飞剑由于得到玄微红岚的滋润，却越来越灵动。此消彼长，现在仅就是红霞混天飞剑的极动打击，一秀士两罗汉就很难应付了。

    几个从混元天劫开始到现在就看得清清楚楚的老仙老魔思感此时份外灵空起来，他们感应到以天地之威不是不能一瞬间将三个真灵修士化为粉，所以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完全是为了混天器红霞飞剑的成长。老仙老魔们不由慨叹，同是天劫，为什么他们的千年大劫就那么难度，特别是有修行者不怀好意介入时，这天劫更是同恶相济，劫威心魔齐齐向他们发作。哪像混元天劫，恶意者闯入，便会被当成祭品祭炼混天法器，为什么会这样！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天心赶下来的时候，正是天圣秀士和佛真两罗汉遭到致命打击的时候。红霞混天飞剑剑光蓦地大涨，一条惊天匹练刺眼闪亮，向被困中的三人横斩。而高天也似为了配合这一斩，陡起一声惊雷，硕大天雷在三人头顶炸响。一剑光寒十四洲，耀眼寒光过处，一蓬血雾似的红岚nongnong喷起，随即为漫天的红霞匹练吸收，天空重新变得澄澈。

    就在一刹那，原先暗晦的天地亮了起来。红星峡上空异彩纷呈，阵阵清香缥缈，淡淡岚岚的漫空玄微清气分出一缕，探向红星峡腹地，堪堪接近之时，陡闻一声清鸣，从红星峡升起呈打坐礀态的度劫者紫东来，而高空的红霞混天飞剑也一瞬跳跃而至。绕紫东来的盘坐躯环绕，一圈两圈，紫东来的躯体发出微微地红光相和。红霞混天飞剑绕转九九八十一圈后，已淡得不见一丝剑影。显是与紫东来融合了。

    再看此际的紫东来，依然呈打坐状态，但一双眼睛已睁开，亮亮莹莹，略现一丝迷惘，渀佛在思想什么！但瞬间复现清明，脸上也露出点淡淡笑容。

    观劫众人瞧得糊糊涂涂，混元天劫“塑”程序开始。

    高天仍然落下惊雷炸响，随后大片的无声九曜天雷呈周天之势擂击度劫状态中的紫东来。后者面容陡现痛苦之色，观劫众人除能清晣地看到紫东来上天雷炸开的状态外。还能听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剑鸣清音。有度劫经验的仙魔则惊讶地发现，每一波天雷过后，紫东来上的光芒便亮上一分，人也升高一重。天雷似乎畏惧紫东来上地光芒。

    只有几个修炼有真灵法诀的老仙老魔才真切地看出，每一波天雷过后，紫东来向空中升高一重的同时，全躯似有什么脱落。而后变得晶莹起来，脉络分明极了，并在一阵紫雾、红雾和一团淡淡的清光闪过之后，躯变得庞大一些。其实，这个形象。也不是看出来地，而是他们微弱的真灵识感应到的。在其他人眼里，紫东来正被天雷压缩，正在天雷的轰击下化婴。

    真正感觉紫东来塑变化真实形的只有回归的天心、远在外空中的万尊邪帝、竹节恕佛和玄宗四十九个老道。紫东来初从红星峡飞起的时候，那几千年的修为虽然精纯，但相对于这些大佬。几可忽略不计。然而，阵阵无声九曜天雷过后，没有法或者法过于微小的紫东来在成长，每一波天雷过后，紫东来上便三光齐显，天雷之光、红霞之光、玄微清光交织在一起，纠缠凝结，在紫东来开始变异地红霞仙诀的导引下，渐渐精固元丹，并成长法。而漫空中，除了天雷之光源源无尽，红霞之光越来越劲浓之外，玄微清光也跟着在渐渐减少。

    “这就是混元金之秘吗？”

    被困在光生九叶莲之中的万尊邪帝不由有点抓狂，佛真界主竹节恕佛佛号难宣，玄宗四十九个老道相视黯然，区区几千年的一个金丹修行者，就在这弹指的时间内，功力节节攀高，等将那么多玄微清气完全融合之后，这个小仙的功力会成长到什么程度！混元混元，到时候夹杂了玄微清气气息的红霞混元仙力，只怕真灵之力应付起来会是相当地吃力了。

    单纯的玄微清气可能会被魔炁剑中的魔火、佛火心灯中的天地一清气轻易吸纳，但熔入了天雷之息、鸿蒙紫光和紫东来红霞血气的玄微清气已经完全变质，跟紫东来浑然一体，就像他们舀难得地一点魔火和天地一清气炼制的魔炁剑和佛火心灯一样。只不过，他们炼器，天地炼人！这贼老天怎会这样深厚这么一个小仙的！

    不提外空纷飞的狂想，万电别界上空，红星峡惟一传人紫清白可急了，他修为不够，看不到也感应不到真实形，惟只见师父在缩小。紫东来越来越大的法，看在他眼里，却是师父在一点一点地消失，要不是在变小中一直保持一个完整的人样，即紫东来缩小版，可能他早就扑出去了。

    天心却是瞧明白了。这混元天劫和一般天劫是一宏一微两个极端。紫东来地这种形只需要他保持现在的融入天地的心灵状态即可，广义一点说，是天地之气在铸一个混元金丹法；狭义一点，则是灵空状态的紫东来在运转他自创的红霞仙诀为自己塑就混元金丹法，红霞仙诀几乎在每

    声九曜天雷砸下之后，就改变一丝运行线路。此时说不危险，不是指外在的危险，在现在这种况下，是没有人攻击得了为天雷狂砸、红霞混天飞剑护和玄微清气包围着的紫东来的。危险来自其自，抵抗狂嚣的天雷、融合极度危险的玄微清气、合理指挥体内的红霞混天飞剑，这些都要求度劫者持自然心态凝神创诀。“混元”不单单是指与庞大的天地之气相合地修行法诀的创造，而且还包括与之相配合的天仙灵识的迅速提升。混元天仙灵识不能迅速提升，急切间便不可得天地运行之秘。不得天地运行之秘，便不能创出与天地之气相合的法诀，没有法诀，庞大的混元金根本就不能维持。也因此，成功度过金丹混元劫，成就混元金丹法的紫东来在劫中佐炼之后，彻底契入到天地之中，心是自然之心。诀是自然灵诀，已经司于非人范畴。

    而一般的天劫，即千年仙劫千年魔劫，劫云劫雷仍起着塑地作用。仍是在将度劫者往“大道之路”上一点一点地bī)。因此，每一次度过天劫的人都会或多或少有所收获。惜乎这种天劫只是一种提示，没有什么玄微清气、鸿蒙紫光或者专助凝成混元金丹法的大天雷无声九曜天雷参予，更不会在瞬间提升灵识，所以度劫者往往在成功过劫之后，将度劫成功归之于自己修为深厚、法器至宏，很少去体会天劫带来的稍不注意便会忽略过去地一点些微变化，并根据这些微变化及时调整心态和雕琢修行法诀。天道至微，不可不细察，就是这个道理。金丹大道的追求。恒是条件，察更是必要。

    可以说这个道理，在场的度厄老祖和海心老祖等万电别界的老仙老魔们和外空的玄宗四十九道是隐隐有点明白的。要不然，他们决活不了这么久。他们是道上的者。

    “掌门师兄，我师父怎么了？怎么越变越小……”

    回到原来观劫位置上的天心正沉思之际，紫清白急促的声音传到耳边。放弃了金丹大道转修混沌真灵彩诀的度厄金薇、海心留香、清泓婉波和玄元幻晴几女瞧得迷迷糊糊，不明白紫东来好好地一个度劫原为什么会一点一点地消没？从未修习金丹大道心诀的紫月万萱就更不明白了。就是一直致力于金丹大道的十三伽逻兄弟也道心迷惘。百思不得其解。

    “你师父没事？现在正是证道的迹象。”天心一面笑答，一面放出更宠宏的神识，细察紫东来混元金丹法的变化，同时运转隐神诀。随着紫东来天仙灵识的增长，天心可不想这时候与正在凝成地这混元天仙发生误会。紫东来的天仙灵识含有一种破天的锐气。仅仅三十六波无声九曜天雷过后，这天仙灵识便已经覆盖了整个万电别界，正冲向万皇无际星空。而紫东来渐长的透明法这时已升到高天深处。紫清白和众人感觉小，有原淡化的原因，但亦有视觉地原因。

    “可是掌门师兄，我越来越感应不到师父的气息了！”

    “这就是金丹大道了。道成，一气息全部融入天地之间。”天心将刚才的思索结果托出，“你师父现在正在飞升，等他混元金全部塑就，完成从蛹化蝶之时，你原来熟悉的气息就会变得一点也没有了。想来这样的况，你师父天人，应该和你说过。感觉不到气息，并不能说你师父不存在，他以另外一种形态存在。”

    “掌门师兄，怎么你的口气与师父相同。百多年前，师父闭关之时，曾召我前去，说他大道将成，到时他是空中鸟，我是海中鱼，永无再见之期。”紫清白低沉地声音透着一丝难过。

    “永无再见之期！也许吧。”天心忖思。紫东来的比喻非常恰当。无所不察的神识正“感觉”到紫东来的气息发生着质的变化。如果他不是看到了混元天劫的全过程，那当度过混元天劫的紫东来有一天出现在眼前时，他也是绝对认不出来曾经为“鱼”的紫东来的。

    “师兄，为什么会这样呢？”度厄金薇耐不住好奇问道，这仙子有着不少次数的度劫经历，对紫清白说出的鱼、鸟状态颇感怪异。

    “这个我亦不知道，”天心摇头，他虽然精研精修了也属金丹大道的藏剑天诀练气术，但显然只能获得一些启示，相对于他本至强的混沌修为，以及他的入世心态，他是永远走不到金丹大道上去的。度厄金薇问及的鱼鸟状态，他不能回答。只隐隐觉得殊途同归，混元天仙也好，真灵天神也罢，现在只不过是分路罢了，如果能平安走到路的尽头，应该都有相会的可能。只是这是一种不好说地猜测，唯有留给时间和实践去见证。

    见天心虽然摇头，但神间不见一线紧张或担忧之色。又见师父虽然正在化小，但仍存在，紫清白一颗心放落的同时，也无端升腾伤感。鸟也罢。鱼也罢，从此天人永隔，到底也是离别恨事。双目中略略带泪，紫清白只觉得眼前的人、事、物、景模糊了。

    终于八八六十四波无声九曜天雷过去，紫东来原只剩一个眼已经看不到的“点”，整个法出现在与万皇星空相毗邻的虚空中，最后一波，即第六十四波天雷便是在这虚空中承受的。这波天雷过后，虚空便平静了，不再有天雷打来。玄微清气也尽没，只余经天长虹般的红霞混天飞剑长空飞舞，旋绕在紫东来那已长大如星球的透明法周围跳跃。

    八八之数，并非九九之数。一丝遗憾在天心紧跟地神识里飞过。紫东来的混元多丹法还是欠了点火候呀！

    紫

    天仙灵识似感应到天心这点遗憾，化为一点，抑或说缩成金丹的原躯蓦地旋转起来，带动整个混元法跟着旋转。慢慢地，呈星球状态地法幻化为紫东来的形，幻出一个星球版的紫东来，可是整个躯幻出来了，脑袋也出来了。就眉心空无。红霞混天飞剑急振跳跃，发出一阵阵啸音，似在与紫东来争论什么，或者是紫东来在离去之前正犹豫什么。

    这个诡异的形别说让正感受着紫东来混元金丹法庞大能量的万尊邪帝、竹节恕佛和玄宗四十九道一下子愣了，就是放开全部神识体察混元天劫的天心也不明所以，只觉形不妙。

    其实。不是紫东来犹豫什么，是接引他这个刚成的混元天仙的金光大道并没有出现。出现这种况，外人是不会明白原因的。只有受者紫东来知道，他遗留的那点不再见血腥地念头造成了现在这种况，所以混元天界不开大道。当然他更不明白的是，正是他这点念头存在，他的混元金丹法只有八八之数的完成，没有九九之数的完满。

    红霞混天飞剑急烈振动，便是感应到了寄体的危险。接引大道全凭混元一点金丹的丹气引发，那点事不完成，天仙灵识锐气受阻，致丹气不活，丹气不活，接引大道便不出现。现在天雷已经消失了、玄微清气也没有了，仅凭红霞混天飞剑，根本止不住大量地虚空杂气向寄体急涌，混元法将在杂气的涌入中无限膨胀，到得一点金丹承受不住不纯法时，最后的结果将是丹炸法消。不仅如此，恐怕这个星域也会遭到波及。

    混元天仙，飞升考验无处不在。力量至巨，便得上升认识。

    紫东来金丹欠缺一点活力不出丹气的原因就在于紫东来混元识能提升时，锐利的天仙灵识一瞬间覆盖整个万电别界，既察知了一切友好地气息，也察知了一切不友好的气息。混元天劫祭炼混天法器，只是将红星峡现场觊觎红霞混天飞剑的贪婪者斩绝，但并没有将造成这一切的谋者舀下。本来，以混元天劫之能，是会在紫东来升空前解决包括谋者在内的所有的“亏欠者”地。惜乎天地也贪，见了天圣尔罗杰和佛真两罗汉这三个修为惊人的贪婪真灵修士后，乃执万灵血炼炼器，硬生生炼化了这三个真灵修士，将红霞混天飞剑锻成了超强混天器。这样做并无可厚非，但却担误了为紫东来扫dàng)一切“亏欠者”的时间。

    也许也是上天要给紫东来这个仅修为了几千年就获得天仙位业的度劫者一点考验，将执杀“谋者”的重任交给了按时升起的紫东来。以紫东来提升识能的速度，到第三十六波无声九曜天雷降临时，其铺开的天仙灵识必然能察觉“谋者”，那时，只要心念一动，红霞混天飞剑便会飞出，寻戳一切未出或者未至现场的“谋者”。

    但这事要是天地来做，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但交由正在遭受雷击塑的紫东来去做，却有那么一点思想上的困难。紫东来仅经历三十六波雷击，塑不及小半，根本没有完成非人的转变。最重要的还是传统的“少造杀孽”的修道思维。可以说，紫东来能修成混元天仙，“不造杀孽”的道念起了不小的作用，而他能引发混元天劫，这是多少修习金丹大道的老仙老魔们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可能连他自己都稀里糊涂，只凭大衍神术推算到了自己有这个好运。这样的一种况，无论如何是扭不转紫东来几千年来承袭的“不管什么原因，都应上体天心，少造杀孽”的道统思维的。

    所以，当他在三十六波雷击过后，散开的天仙灵识捕捉到皇极仙门掌教石天君的谋及其与弟子们的对话时，仅一笑而过，根本就没有想到指挥红霞混天飞剑去斩杀这些造成红星峡大杀劫的谋者和谋的行走者。殊不知这一念放过，混元天劫的层次立即便降了下来，但还有机会，只要在八八之数的塑雷击完成之前，一念伸出，让红霞混天飞剑循念杀却一切“亏欠者”，混元天劫的层次仍可提升至九九之数。

    大好的机缘就这样错过，天地的青睐也被其忽略。八八六十四波雷劫过后，一点金丹由于遭受天雷击打的次数不够，活力不足，发不出丹气，引不来混元天界的接引大道，因此需要吻合大道的执念激活。这时，紫东来犹自没有发觉问题的根本所在，待得与他气相连息息相关的红霞混天飞剑急振示警时，他才醒觉过来。虽不明白前因后果，但他那大衍神术在天仙灵识的帮助下，已至大成。掐指一算，便知因缘落在皇极仙门一众人上。

    这可让他为难了。皇极石天君一等人虽然可恶，但自己不是也完好无事么！要他现在起念执杀这批人，这不是为恶吗？这样的念头在他的混元金丹法识海里盘旋，急煞了已感应到危险将临的红霞混天飞剑，后者暴虐起来，摇一晃，冲天匹练划向天边，一抹亮红，昭亮了这片虚空一角，让只经历八八之数雷击、塑并不稳固的紫东来法眼观看向其袭来的危险。

    红霞混天飞剑的急切和紧张，紫东来当然感觉得到，但感觉得到，并不代表他会立即行动；亮起虚空一角、向他扑来的各种杂微气息，凭借天仙灵识他也感应得到，同样地，感应到了，并不代表他会采取行动。很短的片刻，紫东来那并不完美的混元法不复透明，而是在急剧膨胀中开始慢慢显化。固执的紫东来此时仍想凭着那同样因只有八八之数而不及细微的红霞混元天仙诀炼化法的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