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过去
三个月前，乔一第一次进入“不明真相的老虎”的直播间，就看到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观众很少，不过十几个人，主播就表情淡淡的一句一句读着观众发的文字。 观众A：哇！主播好美！ 老虎嘴角轻轻翘起：“谢谢！” 观众B：冰山美女啊！ 老虎又轻轻一笑：“还好吧，我就是表情不会太夸张而已。” 观众A：老虎，我要举报你，理由是太美。 老虎将这句话读了一遍，嘴角上挑的更多了。“厉害了，我的哥。” 观众B：厉害了，我室友都说你漂亮。 观众C：厉害了，我家人都说你漂亮。 乔一觉得好玩，于是跟着打了一串文字：厉害了，我家蚊子看到你都不飞了。 老虎：“那是你招蚊子吧！” 突然有观众D打字：主播鼻子好难看。 老虎：“难看你还看？” 观众A：老虎鼻子不难看，难看的是眼睛，因为眼睛里的我太丑了。 老虎皱眉，突然反应过来笑了：“卧槽，有毒。今天怎么回事，都跑过来夸我？好了好了，为了回报你们，我唱首歌吧！” 乔一点了关注，听完老虎唱歌便去睡了。 第二天夜里，乔一又在同一时间去听歌。直播突然卡了几下，然后又恢复正常。观众纷纷打字说卡。 老虎：“卡么？我怎么不卡？” 乔一在下面打字：卡了，你就卡在我心里不要出来好了。 老虎轻笑，突然做了吐血的动作：“我中毒了。” 第三天。有人问老虎是哪里人，老虎回答是云南的，那人又问离玉龙雪山近不近，老虎回答距离很远。 乔一：跟雪山很远就好，我怕雪山的雪遇见你就融化了，以后就看不到雪了。 老虎又做吐血状：“你又来投毒了。” 第四天，乔一又进到老虎直播间：我又来投毒了。 第五天：我来投毒了。 接连两个星期，乔一已经形成习惯，每天睡前要去看老虎直播。但是这天直播中，突然手机里传出了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接着出现男人的吼叫声。观众纷纷打字问出了什么情况，但是老虎向镜头外张望后直接关了直播。 之后的一个月内，老虎直播中出现了五次突然中断的现象，无一例外都是现有争吵吼叫的声音，还有一次乔一听见了女人的哀嚎。 乔一每天去老虎的直播间“投毒”，就像例行公事，自然，随意，每天睡前不知不觉就拿起手机进了老虎的直播间，然后“投毒”。但是再第五次出现直播中断后，老虎突然不再直播了。乔一发了私信，但是没有回应，于是乔一改变策略，每天睡前给老虎发一条私信：“我来投毒了”。 一个月之前，老虎突然回了乔一的私信，“我们见个面吧，我去你的城市。” 约好时间，乔一准时到了机场等候，但是多等了三个小时，却没见老虎出现。拨打老虎给的手机号，没人应答。自那天起，老虎没了消息，电话、私信都没回过。一个星期后乔一看到老虎在直播平台更新了一张图片——大大的“有毒”二字。但是乔一的电话私信依旧没有被回复过，后来乔一也就不再发了，并取消了关注。 许凉季今年19岁，白天工作，夜里做主播，想进办法赚钱。不过她不是很爱笑，除了勉强唱得几首歌，也没别的才能，粉丝一直不是很多。为数不多的真爱粉喜欢叫她老虎，自然是因为她的昵称有老虎两个字。 最近有个昵称音痴QY的人，每天到直播间里变着花样夸她，许凉季已经记不清是从那一天开始的，总之感觉天天都能看到那个昵称。 赌鬼又回家里要钱了，还摔碎了家里的水瓶。mama又被打了，我还是关掉直播吧！ 赌鬼回家里翻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mama每次都要被打，给钱打，不给更是要挨打，为什么就不离婚呢？追债的隔几天就上门，楼道里都被刷了讨债的油漆，出门的时候邻居指指点点，感觉很丢人。 今天mama被打后，我去安慰她，她居然骂我。 “我就不该生你，我生你做什么。你个孽种！我就不该生你。” “你能做什么，你读书要花家里的钱。现在工作也没能赚多少钱回来。还不如早点把你嫁人算了。” “你那死鬼爹，怎么不被车撞死，你们爷俩一起被撞死算了。” “我就不该生你。孽种！没用的孽种！” 我觉得mama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太好，她嫁的人不好，又不是我的错。指望赌鬼回头，可能性太小了吧！凭什么要把气撒到我身上？从来都不会关心我，从来没有人鼓励，也从来没有人夸奖我！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要不要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对了，有个人一直在夸我。 许凉季胡思乱想，突然就做了决定。 她发了私信给音痴QY，打算直接飞到他的城市去。 机票偷偷的买好了，早天还没亮就梳洗完打算去赶飞机，他的爸爸突然回来了。许凉季很意外，因为他的爸爸平时都是连夜赌博，第二天太阳出来了才会回来。 “乖女儿，乖女儿！爸有个好消息。”许凉季的爸爸在外面不停的敲门，“乖女儿快起来，快起来。跟你说啊，爸给你找了个对象，后街高哥的儿子。他们家有钱啊，还有势力……” 许凉季想从窗子偷偷溜出去，却突然听见mama扯着高音在门外喊叫：“不行，姓高的是什么人家。都说他们家儿子吸毒、****，我女儿怎么能嫁给哪种人。你别想把女儿卖了还赌债。”原来mama是关心我的。 啪！许凉季的爸爸给了mama一嘴巴：“老娘们儿懂什么，你不要坏了我的好事。” mama哭嚎着，“不行，你不能把我女儿卖了。” 咚！咚！许凉季骑在窗台上听得心惊rou跳，今天打得也太狠了，都听不见mama的哭声。 终究拗不过自己的内心，许凉季跳回屋里，打开了房门，就看见爸爸正抓着mama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地上磕。mama已经没了声音。 “爸，你放开。”许凉季上前阻拦，被爸爸一嘴巴甩开，跌坐在屋内。 男人回头见女儿穿戴整齐，还收拾了行李，怒道：“你要跑是不是，你要跑是不是，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今天你必须给我嫁人。” 被打的女人突然站起，冲过来抱住男人：“快跑啊！别回来了。” 男人挣开，突然找了魔一样，抓着女人的头发向女儿屋里的墙上撞。 咚！咚！ 每一声都敲到许凉季胆战心惊。墙上已经沾了一大片殷弘的血迹。许凉季突然抓起自己窗台上的剪刀，用力刺向那个男人的脖子。 许凉季的mama替她顶了罪。mama告诉她，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有毒，这个世界有毒！许凉季隔了半个月，恢复了自己往常的生活。世界终于安静了，给她“投毒”的人也安静了。 乔一听完老虎的话，长长的呼了口气。“对不起，我误会了！想不到你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我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个世界真踏马的有毒。”老虎突然提高嗓音，一向少有表情脸上，突然变得狰狞，“但是，我要活着，任何人也不能阻拦我。所以，乔一，把你的名牌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