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金人发兵侵宋疆（二）

    柳靖阳先时一直担任这群契丹人会去协助完颜亮攻打宋朝军队，待听他说了这话，心中登时一喜，暗道：“原來他们并沒有要与我大宋作战的打算，既是如此，那我何不趁机再做一做文章，到时就算不能让他们阵前倒戈，但至少也能让他们两不相帮，完全退出战斗，这可等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一下剪除了完颜亮的数万人马。”

    想到这里，当即说道：“族长大人，此次完颜亮伐宋，师出无名，乃是举不义之师，其下场定然是必败无疑，你们契丹人何不趁这次机会与宋朝军队联合起來，若是能够将那完颜亮一举打败，你们契丹人今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得多了。”耶律承听了这话，面色却是一怔，说道：“宋朝军队战力低下，根本就不可能是金军的对手，我们就算与他们联合起來，怕是也一样打不过完颜亮的。”

    柳靖阳道：“那可不见得，金军虽然强悍，但宋朝军队也并沒有族长大人想象的那么弱，否则这么多年來，又如何始终能够与金人分庭抗礼。”耶律承道：“但我听说宋朝的皇帝不但十分的昏庸，而且还很是惧怕金人，就连像岳飞那样精忠报国的大英雄，都被他给害死了，我们契丹人又如何能与这样昏庸的皇帝联合。”

    柳靖阳道：“岳飞被害，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如今的宋朝皇帝虽是十分惧怕金人，但此番完颜亮率数十万大军进犯，有一举消灭宋朝的野心，宋朝皇帝就算再怎么惧怕，为了自保，也必然会倾力相抗的。若是族长大人不肯与宋朝联合，一旦坐失了机会，待到完颜亮那厮当真打败了宋朝，那接下來他要率兵剿灭的，只怕必然便是你们契丹人了。”

    耶律承听了这话，顿时有些犹豫了起來，柳靖阳见他明显有些心动了，又继续说道：“对你们契丹人來说，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你们的敌人都只会是女真人，绝对不会是宋朝的汉人，宋朝的汉人就是在以前你们契丹人得势的时候，也沒有主动侵犯过你们，这孰敌孰友，族长大人心里难道就当真分不清楚么。”耶律承道：“我不是担心宋朝的汉人会对我们契丹人如何，我只是对于与宋朝联合之事还有些沒底而已。”

    柳靖阳心道：“要让他就这么便答应了与我们联合作战，的确是有些不太现实，既是如此，那就退而求其次，先说动他们不可与宋军交战便是了。”想到这里，又即说道：“此事关系确实太过重大，族长大人有此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即便如此，族长大人还是应当分清敌我，千万不要中了完颜亮那厮的jian计，与宋朝军队自相残杀起來。”

    耶律承道：“这个自然，只要宋朝的军队不主动攻击我们，我们便绝对不会主动向他们出击的。”柳靖阳一听这话，心头登时大喜，说道：“好，族长大人，你方才的话，我都已经记在心里了，到了战场上之时，可千万不要变卦。”

    耶律承道：“英雄放心，我耶律承说话一向算数，绝对不会失言的。”说了这话，忽然间却又觉得有些不对，说道：“英雄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感觉方才一直都是在为宋朝说话似的，莫非你竟是汉人。”柳靖阳这时也沒有必要再行隐瞒了，当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的的确确就是一名汉人。”耶律承道：“原來如此，难怪英雄你会要我们契丹人与宋朝军队联合呢。”

    柳靖阳道：“我刚才的提议虽是存有私心，不过既然联合起來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那为什么不呢。”耶律承点了点头，说道：“英雄这话说得也对，不知英雄现在宋廷担任何职。”柳靖阳摇了下头，道：“在下并未在朝中任职。”耶律承一听这话，脸色却是不禁一变，说道：“英雄既非在宋廷任职，那如何又能与我们商议联合之事。”

    柳靖阳道：“在下虽沒有朝中任职，然而却与当朝的虞允文大人乃是旧识，族长大人大不必为此担心的。”耶律承听到虞允文三个字，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英雄所说的虞允文大人可是数月之前代表宋庭出使金朝的那位虞大人。”柳靖阳点了点头，道：“正是他。”

    耶律承道：“这个虞允文大人我听说过他的名头，虽然是个儒生出生，不过却是弓马娴熟，据说上次完颜亮接见他之时，他就一箭射落了中军帐前的旌头，着实将在场的所有金人都吓了一大跳，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柳靖阳道：“不瞒族长大人，我这次南行，第一个要去见的便是这位虞允文大人，只要朝廷肯派遣他來督战的话，便一定能够打败完颜亮那厮的。”

    耶律承点了点头，道：“若是你们宋朝当真能启用虞允文这样的人才，的确是能够增加分获胜的机会，可若说一定能够打败完颜亮那厮，却也并不见得。”柳靖阳道：“族长大人是担心我们宋朝的军队作战不够勇敢吗。”耶律承道：“这只是我担心的一个方面而已。”柳靖阳轻轻哦了一声，道：“难道族长大人你还其他担心的么。”

    耶律承点了点头，道：“此次完颜亮出兵侵宋，除了带领着六十万军队之外，其实幕后还有另外一只隐形军队，我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这只隐秘军队将会在什么时候出手。”柳靖阳听他说出了隐秘军队几个字，问道：“族长大人所指的隐秘军队可是天玄门。”耶律承点头道：“正是它。”柳靖阳道：“这个天玄门就交由在下來对付了，族长大人你不必为此担心的。”

    耶律承听柳靖阳说将天玄门交给他來对付，脸色登时又是一变，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柳靖阳道：“怎么，难道族长大人是觉得我沒有能力能够对付得了天玄门么。”耶律承急忙摆了摆手，说道：“那倒不是，英雄你的本事我们都是知晓的，只是那天玄门有数万之众，英雄你却只有孤身一人，以一人之力，怎么能够对付得了他们那么多人。”

    柳靖阳道：“谁说我只有孤身一人了，只要我一旦返回了宋朝，身边照样也可以同时聚集起数万之众的。”耶律承一听这话，却是大惊了一跳，问道：“难道英雄你竟也是雄霸一方的豪杰不成。”柳靖阳摆了摆手，道：“那倒不是，我的真实身份乃是中原武林第一大帮明教的教主，我明教教众遍布宋境，人数超过十万之众，我就是只聚集起其中的半数人马，那也是好几万人了。”

    耶律承脸色将信将疑，说道：“明教的名号我是听说过的，不过据说你们明教乃是与宋廷作对的，这几十年來，光大的举事可就有好几次。”柳靖阳道：“不错，此事的确也是事实，不过如今金兵犯境，大敌当前之下，我们明教便自然须得以大局为重，捐弃前嫌，与宋庭联合起來一致对付金人了，若不如此，我这个当教主的何以去面对大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耶律承听了这话，脸上登时便露出了赞赏的表情來，说道：“英雄不但武功盖世，竟还有如此的侠义为怀，实在是令我好生敬佩，若是英雄此次当真能够对付得了天玄门的那些人，那我们契丹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与宋庭合作了。”柳靖阳脸色大喜，说道：“若有你们契丹人相助，那此次完颜亮的军队就必败无疑了。”

    耶律承脸色却有些淡然，说道：“英雄你也不必高兴得太早，我只是答应可以考虑一下而已，并沒有说一定就会与你们联合的，你们若是想要我们相助你们，便须得在开战之初，就立即取得胜利才行，唯有如此，我才能够说服其他的那些契丹族长。”

    柳靖阳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族长大人放心，此一战，我们大宋的军队绝对不会失败的。”耶律承道：“好，那我耶律承就在此代表所有的契丹族人，遥祝你们宋朝军队在此战中能够大获全胜了。”柳靖阳道：“多谢族长大人吉言，不过也还请族长大人千万牢记刚才的承诺。”

    耶律承道：“英雄放心，我们契丹人向來都是说话算话的，只要你们宋朝的军队能够在开战之初就先声夺人，那我们一定便会倒戈相助。”柳靖阳道：“既是如此，那我也沒有什么话再想要说了，在下还要急着赶回宋朝去联络部众，就告辞了。”说完这话，拱手向耶律承行了一礼，便又驾着马车继续赶路。

    之后的数日里，在大道之上，柳靖阳又陆陆续续的见到了一些往南行进的队伍，他因为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与那些人太过接近，都是尽量避开他们绕道行走。这一日午后，马车已然行到了中都城外，但见道上來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工匠、商人、士兵，什么样的人都有不少，一询问之下，竟然大多都是被完颜亮调集到此进行备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