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 殿中激斗
还未到三清殿便听到疯子皇帝韩启的咆哮，秦慕铮心中一跳，却握紧了锦瑟的手坚定不移的向前走去。 “你们这些臭牛鼻子，竟然敢阻拦朕。朕要把你们这些牛鼻子通通杀光。”韩启一手提着剑，剑上已经出现了许多豁口。新旧血液混杂在一起糊了厚厚的一层，黏稠的血液沿着剑尖滴落，点点血色从三清殿内一直蜿蜒到了永乐宫山门。 秦慕铮现在与韩启只有几丈远，隔着三座铜塑贴金的三清塑像，却仿佛是在两个世界一样。三清塑像的那一边弥散着浓重的血腥杀气重重，三清塑像的另一边安静如水气氛却紧张如一块寒冰悬在滚油之上。 秦慕铮再三整理检查，确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致命的破绽，附到锦瑟耳边轻轻耳语。锦瑟慎重的点头，给了秦慕铮一个肯定的眼神。 “娘娘驾到。”锦瑟拉长了声调高声道。 秦慕铮深呼吸了几次，本想做几个夸张的表情放松一下脸上的鸡rou，但惊动到韩启，便摆出薄媪的招牌表情，在锦瑟的搀扶下进了三清殿。 疯子韩启被永乐宫的道士们用剑阵困在三清殿中央，三清塑像带着悲悯和洞悉俯视着殿中的一切。 韩启的眼在看清楚秦慕铮的脸之后震惊到无法置信，眼中的血红微微退去一点，取而代之的毫不掩饰的狂喜和柔情。在韩启的眼中，秦慕铮已经变成了薄媪，不过不是垂垂老矣的薄媪，是当年那个娇俏可爱的薄妍。 “妍儿……”韩启陷入到回忆之中。脸上竟然带着笑，憨直的如一个邻家少年，扔掉了手中的剑，一步一步向秦慕铮靠近。 秦慕铮哪里会知道韩启同薄媪年少时的纠纠缠缠，更不知道薄媪曾经叫薄妍。秦慕铮的手心微湿，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韩启唤的不是“皇后”而是薄媪，将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都憋了回去，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每逢初一十五永乐宫都要到天启城的城隍庙内施粥赠药，为那些流落街头的孤苦和贫病的可怜人送去一餐饱饭和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今日是春节，作为知观的玄真子更是要亲自坐诊。得了韩启杀进永乐宫的消息，玄真子弃了马，一路用轻功飞奔而来，沿着血迹一路找到三清殿。 老远就看见韩启一步一步向内逼近，慌忙急纵一下跃进了三清殿。待看清韩启是向薄媪逼近之时，玄真子竟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险些散了功跌落下来。但只一瞬，他便明白这个薄媪是秦慕铮易容而成，心中却更是焦急，他决不能让秦慕铮在自己眼前再受一点点伤害。 玄真子挡在了秦慕铮跟前，示意小道士们退开一些，将受伤的小道士都带下去医治。 韩启的眼慢慢从秦慕铮的脸上转移到了玄真子的脸上，面色又变得狰狞，连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秦，傲！我杀了你！” 韩启化掌为刀，直劈向玄真子。玄真子却不能真的伤了韩启，躲开韩启的攻击是容易至极，但如果那样身后的秦慕铮便要暴露在韩启面前。到底是轻功武功已臻化境，玄真子一手轻推，用掌风将秦慕铮和锦瑟送到了安全的地带，另一手借力化力，化解了韩启的攻势，双脚却未离开原地半分。 韩启若论拳脚功夫当能排到当今武林前百，但他毕竟年事已高，数月内又都纵情酒色，荒废了功夫，再加上薄媪薨逝对他的打击，到底后力不济。不过二十招下来，玄真子还未使出全力，韩启已经气喘吁吁。 比之前更加疯癫的韩启此时连瞳仁都变得赤红，向后一跃，用足间将刚刚扔掉的剑踢起来，握住剑柄就将劲气灌注到剑中，用力向玄真子砍去。这已经不是剑法了，大开大合之间是藐视一切的霸气，王者霸刀不过如是。 比起现在这一击，刚刚韩启从宫中杀出那一阵不过是如小孩过家家一般，完全是在发泄心中杀戮的欲望。这一剑，已经说这一刀，韩启才真正展现出了他的实力。 这一击玄真子丝毫不敢大意，忙运足了轻功翩然避开。玄真子身后丈远有一张围着桌围的供桌，刀未到，气先到，桌围在瞬间便裂成了两半，连供桌上也留下了寸许深的刀痕。 秦慕铮已经跟着玄真子学了几日，此刻竟不能完全看清两人的对招，心中难免有些焦急。韩启疯了，也是疯了的皇帝，伤了他便等同于谋反，莫说玄真子了，整个永乐宫上上下下都要为这个疯子皇帝陪葬。 随着玄真子和韩启打斗移动，不时有无辜的小道士被刀气所伤，发出痛苦的呼声，三清殿内的陈设布幔也都四散破碎。 若是单打独斗，韩启必然不时玄真子的对手，但是要顾念着这么多人的安危，还不能伤到韩启，玄真子着实应对吃力。 “阿启。”秦慕铮模仿着薄媪的声音唤道，本应该更亲密的唤“启儿”，到底秦慕铮迈不过心底的那种恶心。 秦慕铮的声音不大，还带着一丝丝不可抑制的颤抖，若是韩启在清醒的状态下一定能够察觉到。可是他现在精神完全失控了，判断力也下降了许多，犹豫间攻击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看到韩启的反映，秦慕铮终于有了一点信心，大声喊到：“韩启！” “我错了，妍儿你莫生气。”韩启竟然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停下了打斗。 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韩启双手向上提拉着自己的双耳，却不敢正眼去瞧秦慕铮。都说先皇后薄媪驭夫有道，看看现下韩启的反映，果然不假，从另一方面也说明韩启现下已经相信了易容的秦慕铮就是薄媪。 衬着韩启分神的这一瞬间，玄真子出手如电，在韩启后背集点几下，封住了韩启的基础大xue，除封了韩启的内力之外更点了韩启的睡xue。 玄真子接住韩启软倒的身体，却对秦慕铮说：“为师先将陛下送回宫中，玉真你卸下易容之后将三清殿打扫干净，然后跪在三清前等为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