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紫金箔
商秀云把面具交给疤面人，“这上面有些古怪的符文，你看看认得几个字？” 疤面人仔细看了看符文，答道：“回复主人，这些符文跟灵兽族文字和占星古文都很相似，应该是这两种文字中的一种，但我识字不多，上面的字一个都不认得。” 商秀云面露失望之色，向仙师问道：“仙师，你刚才看仔细了么？这面具上的符文真是上古符文？” 仙师说道：“灵兽族文字和占星古文都以上古符文为源头，看起来相似并不奇怪。你不必多疑了，面具上印的确实是上古符文。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件东西问世的时间应该远在仙圣王朝之前。” 商秀云听了这话，一声不响地亲自到楼上暂住的客房中取出十张紫金箔，拿下来交给张风，“这些都是一百万元一张的大钱，量你也没见过。你拿这些钱可以去找那个光头兑换小额钱币，也可以到钱庄兑换，都随你便。” 张风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紫金箔接到手中，心呯呯直跳。 紫金箔与普通的百元钱币大小相当，但却是金属材质，映着极鲜艳的紫光，好看极了。屋里的断崖城人都是第一回见到这种钱，纷纷凑过来打量。 蓝胖子讨了一张拿在眼睛近处看了好半天，才恋恋不舍地还给张风，叹道：“我做了半生的买卖，还从没有机会见过这么大面值的钱呢。白脸，你帮我留一张，我拿一百万来跟你换。” 女将军、胖元帅等娃娃们这回倒也自觉，没讨要张风刚刚拿到手的紫金箔。毕竟那是大笔数额的钱，跟之前从张风那儿讨来的宝贝可不一样。连假小子也老老实实地只是看看而已，没敢动手抢。 等大家都过足了眼瘾，张风把紫金箔揣进怀里，向商秀云躬身行了个礼，“今天真是谢谢jiejie了，让我得了这么大一笔财。面具本来定好的价格是一千零一万，那个零头我就不要了，jiejie自个儿留着花用吧。” 商秀云骂道：“臭小子，少跟我来这一套，你现在就跟我滚开，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张风嘻嘻一笑，转身就走，准备去城里的钱庄兑换钱币。还没走出门，商秀云却又突然叫住他：“白脸小子，你给我回来。” 张风应声回头，警惕地说道：“做成的买卖可不能反悔。” 商秀云没好气地说道：“谁要反悔了，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个事。我记得头一回见你时，你说想买我们商队里的一个女奴回家给你爹做老婆，不知道这买卖你还做不做？还想买的话，你就去跟那个光头说一说，就说我已经准了这个买卖了，价格你们自己去商议。” 这话大大出乎张风的意料，他怔了怔，连声说道：“谢谢jiejie，谢谢jiejie。” 商秀云说道：“不必谢我，今天我们算是正式结了个人缘，你家里如果还有什么宝贝，你全都拿过来给我看看。” 她现在真有点怀疑这个白脸小子家里有一座宝库了。 张风寻思，他亲爹留下的盒子里只剩下一张地图和一本破灵咒，那两样东西都太危险，不能拿来出换钱，至于他在矿坑中捡来的那只锋利无比的石片，应该价值不菲，但以后或有大用，就这么卖了反倒可惜。 他打了个哈哈，含糊地敷衍两句，便逃也似地跑开了，奔向城里的钱庄。 断崖城的钱币流通规模一直很小，钱庄里储备的数额不多。他到钱庄之后，一下子亮出十张紫金箔，掌柜立刻傻了眼，好说歹说，才终于劝通他先兑三百万，剩下的先做个预约，来年再到这里兑。 张风兑了钱，用一个大袋子背在背上，不先回家，却直接到英雄台找到光头叔，喜滋滋地告诉他：“光头叔，今天托你的福，我真是走了大运了，不仅赚了一大笔钱，还帮我爹谋了一个媳妇。” 他把虎头面具的交易经过以及商秀云准他买下雪姨的事一骨脑地跟光头叔讲了一遍。光头叔耐心听完之后脸现愧色，叹道：“没想到那只面具如此不凡，这回你光头叔自作聪明，竟让你丢了一座金山。” 张风愣道：“你把话说明白些，难道面具卖了一千万还不够多？” 光头叔说道：“灵兽族人如今视为圣物的一只虎头面具也不过是万国时代打制的仿品，如果你那件东西确实如仙师所说，仿制于仙圣王朝之前，那便是现今天下仅此一件的珍品。最可贵的还是面具上的符文，假如那确为破灵咒，便是无价之宝，何止价值连城。” 张风听罢良久无言，困惑极了，抛下自己不管不顾的亲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从哪儿搞来的这么一件宝贝？ 光头叔以为他心里悲哀，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度致歉：“小子，以后你光头叔再也不敢胡乱指点你了。” 张风说道：“光头叔，你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提前点拨，我那只面具兴许几万块就卖了。其实一千万对我来说已经够多的了，再多的话我也只能放在家里任它发霉，没实际用处。” 说罢取出还没兑换的七张紫金箔，当场就要让光叔帮忙换成零钱。 光头叔劝道：“你马上就要去外界了，难道要背着一大袋子钱到处招摇？这些紫金箔你先留着吧，带在身上方便，等要用钱时再换不迟。” 张风想想正是这个道理，没有坚持，揣好紫金箔，跟光头叔议定买下雪姨的事，按去年定好的二十万价格付了钱，并道：“我后天来这里接人，到时把我爹的婚宴一块儿张罗了，你一定要逢场凑个人气。” 他辞了光头叔回家，把事情大致跟张麻子说了，然后一刻不停地赶到城心，召集了几个伙伴，急冲冲地开始筹备婚宴。 张麻子为人孤僻，在断崖城没几个熟人，张风担心婚宴冷清，便让伙伴们把各自的家长全部通知到位。城主大人、蓝胖子、扶老板等人都卖他面子，答应出席。 扶老板知道他发了大财，有意巴结，自告奋勇地要带店里的厨子和跑堂的上他家安排酒席。他寻思着，让扶老板cao办酒席贵是贵了点，但往后他跟扶宥娟的事真的成了，那扶老板也算是自家人，便没有计较贵不贵，却让扶老板赶紧采购食材，并特意嘱咐一定要弄丰盛些。 因为时间太紧，事情太多，次日他骑着一只从连城他们家借来的鹿东奔西跑，累得不行，好在伙伴们这个时候都很落力，分工好以后，把一些枝干末结的事都给办了。他的精力主要耗在邀请宾客上了，光是拜访曾经教他打猎的几位老猎人，就花了大半天时间。 他的辛苦没有白费，婚宴当天清早，迎娶新娘的马车从家里出发时，竟有百来号人跟随在侧，十名乡村乐人在前头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断崖城百姓的成亲礼俗是仿着英雄赛冠军巡游传统来的。每一年英雄赛和百花秀同日举行之后，英雄赛冠军总会驾驶鹿车载着百花秀花魁在城中巡游。百姓成亲时，新郎也总会与与新娘同乘鹿车穿过大街小巷，接受乡亲的祝福。 张风牵着鹿，张麻子穿着一身刚刚买来的新衣，端坐在鹿车上，这两父子在众人的陪同下赶到英雄台，接雪姨上车，然后便开始巡游。 仅两三里长的百花街是断崖城最热闹的地方，这段路是巡游的重头戏，队伍走得特别慢。张风为了活跃气氛，早就准备好了一大袋一元零币，总共有将近万把块钱，他不时抓一把钱撒向围观的人群，引得大人小孩一起哄抢，把整条街都搅得一片喧哗。 平时跟他一块儿玩的伙伴们各有差事，男娃们负责燃放炮竹，女娃们沿路撒下艳红的干花瓣。假小子本来一心想要跟男娃们玩炮竹，但她把商灵儿带来了，不大方便，只好混在女娃中帮忙拎拎花篮。 商灵儿起初只是觉得断崖城的婚礼习俗很新鲜，跟着看看热闹，后来也饶有兴致地跟着撒起了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