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蛇帖
虽然只是地下画展，各项设施却很齐全，一楼有提供给客人休息的场所，出售啤酒和一些食物，一些委托出售的画作也挂在这里，有意思购买的人可以当场购买，这也是那些非主流画家的生财之道，艺术家也要生活啊。 二楼的是正式展厅，挂着数百幅作品，这里的作品很多只是展览，属于非卖品，多数是个人最得意的作品或者藏品，拿出来只是为了交流，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如果有人肯出天价，作品的主人多半也是可以割爱的。 爱贝儿进来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缠着张亦凡非要喝啤酒，张亦凡知道她不过是缅怀亲人，就买了一杯给她，看到小天使皱着眉头也要咽下对她来说几乎等同于毒药的啤酒，张亦凡的心里，不觉对她又多了几分爱怜。 洪钢进来后，就不知道转到哪里去欣赏作品了，张亦凡生怕小公主有什么危险，干脆就陪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欣赏画作。 爱贝儿看得很认真入神，每每看到欣赏的画作时，都会啧啧赞叹，就是见到并不喜欢的作品，也只是微笑着离开，从不对作品评头论足，这让她很快就成了画展里最受欢迎的人之一。 张亦凡也在欣赏着这些“非主流”作品。他开始有些明白，爱贝儿为什么会喜欢这里的作品了。 这些作品表面看上去或用笔粗糙，或表现的过于偏激，但是如果用心去体会，就能够发现，在表面的浮躁、孤独、消沉、不安等等不良情绪后面，都充满了对生命的思索以及对未来的追求。那种追求是如此强烈，如此有力，就像是隐藏在黑暗后面的光明，一旦撕破黑暗，就能够照亮整个世界！ “原来书上说的并没有错，隐藏在一团乱麻后面的，往往就是真理和大道。不过这样的大道，也只有两种人能够看到，一种是绝顶的聪明人，经历过人间的坎坷，看透了世态炎凉，终于在后天得到智慧。另一种就是像爱贝儿这样，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先天带来的智慧没有丢失。” 忽然之间，张亦凡仿佛领悟到了什么，就像推开了挡在面前的窗户，看到了外面广阔的世界...... “我不是爱贝儿这样的人，难道属于第一种人吗？不对，似乎还差了一点，就一点......” 窗户打开了，但是仿佛还是有一层薄薄的窗纱，使他虽然看到了外面，却又不太清楚......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 “恩？爱贝儿，发生了什么事？” 仿佛从梦中惊喜，张亦凡睁开双眼，有些迷茫地望着一脸紧张的爱贝儿。 “呼呼，吓死人家了，大哥哥刚才怎么站着就睡着了呢？人家叫了好久你都不醒。”爱贝儿如释重负地道。 “睡着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亦凡还是一头雾水，却不知道刚才在无意之间，他已经隐隐进入了很多思想家、学者穷尽一生也希望能够进入的“定”境，如果不是被爱贝儿叫醒，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呢。 “大哥哥你看，洪钢在那边啊，咦，他好像在看一幅书法呢，这里的书法作品可不多呢，我们也去看看吧。” 爱贝儿一眼看到了洪钢，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心地叫了起来，拉起张亦凡的手就走。 张亦凡皱了皱眉，洪钢这个人，总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他来此的目的，也绝不可能向他说的那样简单，能不和他接触，还是不接触的好。 可是又不好把爱贝儿拉回来，也只好跟着爱贝儿，走到洪钢身旁。 洪钢正是在看一幅书法，而且露出一副很入迷的样子，张亦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抬头看向这幅字，等到看清之后，顿时心中大震！ “惊蛇帖！这竟然是古老东方，草圣张旭的字？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下画展里？难道，是伪作！” 他在李大千那里，不只是学画学字，对于鉴别真伪的方法，也掌握了一些，当下凝神望去，按李大千所授，寻找破绽。 “张兄，这副字写的什么，我完全看不懂，你能看明白吗？”洪钢问道。 “纸张是对的，墨也对，历代藏家的用印，也没有问题，难道这是高手仿做，我竟然看不出来？不可能！” 根本没听到洪钢的问话，张亦凡的全部精神，都沉浸在了这幅字中，看笔意、看笔迹。 他这一集中精神，面前的字就好象放大了无数倍，一笔一划，清晰无比。 只见笔走如惊鸿翩起，笔落似龙蛇收踞，笔笔都是力透纸背，看似乱麻一团，却是笔笔有根，有源，好像利箭芒刺，耀眼生疼，又好像天雷道道，惊蛇起陆！ 张亦凡的精神、念头，随着笔势起伏不定，刚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感到耳朵边“嗡”的一声，全身毛孔都炸开了，竟然出了一身冷汗，跟着，就感觉头痛欲裂，精神力竟有些不受控制的迹象。 “不好，这幅字有古怪！” 总算现在张亦凡的精神力已经不比以前，动不动就不受控制变得狂暴，发现不对后，立刻收敛心神，同时立刻把眼睛移开，才感觉好过了一些。 “好险，这幅字竟然有锻炼精神力的作用！就是效果太霸道了一点，就像锻铁的大锤，拿锤的人如果不小心，就会把要锻造的东西锤坏了。但是如果能小心一点，绝对可以帮我提升精神力，现在学画学字，精神力也不见怎么涨了，就像是陷入了瓶颈，正需要这样的外物，来刺激我一下，才能突破！” 想到这里，张亦凡顿时大喜，一把将画展的服务人员拉了过来：“这幅字我想买下来，不知道是哪一位的藏品？” 服务人员道：“好的先生，我帮您询问下这幅字的收藏者。” “大哥哥，你要买下这幅字啊。”爱贝儿也在看这副“惊蛇帖”，却没看出什么来，不过看到张亦凡要买东西，她也高兴。 洪钢笑道：“这东西我虽然不懂，但是也看着好，张兄真是有眼光啊。” 张亦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买是想买，可我是个穷人啊，就怕人家要价太高。” “不怕不怕，我带着银行卡呢，大哥哥随便拿去用啦。”爱贝儿拍拍胸脯，很大方地接口道。 “哦，那就谢谢爱贝儿了。”张亦凡正有此意，就是有点张不开嘴向一个小女孩借钱，正感到为难，爱贝儿主动开口，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三人正说话间，只见那名服务人员远远走了过来，张亦凡一时间竟有些紧张，万一人家不肯卖可怎么办，这幅惊蛇帖可是自己志在必得的好东西啊。 “先生，这幅惊蛇帖的主人说......” “他说什么，不会是不肯卖吧？”张亦凡关心之下，竟有些乱了方寸。 “当然不是了，他说宝物应该赠给有缘人，这幅字在这里挂了这么久，不仅没人要买，就连看得人也不多，先生却这么喜欢，那就是很有缘分了，所以，他把这幅字送给先生了。” “什么，送给我了？这怎么可以！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他已经走了，先生。不过他留下了一句话，希望先生能用心保存这幅字。”服务人员微笑道：“先生，要我帮您把字包起来吗？” “好吧。”张亦凡也想通了，既然这字的主人执意要送，自己再推辞的话，就显得小气了，也罢，就先拿来看一看，大不了以后有机会见到这个人，再表示感谢也不迟。 接过包好的惊蛇帖，张亦凡道：“洪兄，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和爱贝儿先走一步。” “呵呵，恭喜张兄得到这样的宝物啊，张兄慢走，我还要欣赏一会儿。” 看着张亦凡和爱贝儿越走越远，洪钢微微一笑，接通了手机：“宗主，那幅字已经被他带走了。” “恩，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呵呵，其实我并没有多做什么，没想到张亦凡不用我提醒，就看上了这幅字。也许真像宗主您说的那样，他很可能会看出‘惊蛇帖’中藏有的秘密。” 说到这里，洪钢忽然叹了口气。 “当然，不然他也不配拥有那条项链了。阿钢，本宗主明白你心里的想法，但是不用再想了，不要说你，就是本宗主，也看不出那幅字的奥妙，那幅字，只有在项链的主人手里，才会有用......另外，你可以中止恺撒的学习了，回来吧，这边更需要你。” “是，宗主。” 连夜赶回恺撒后，把小公主送回女生宿舍，张亦凡也没回陈家，而是带着“惊蛇帖”，来到了宿舍。 这间宿舍本来是他和陈东、库斯三个人住的，陈东自从升了官，学校对他的管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基本不来，库斯一个星期里倒有五天是呆在英布那里，这里就成了张亦凡一个人的天地。 张亦凡甚至开始盘算购买一台电脑放在宿舍，这样就不必每个星期都要回到陈家上网了，在用“齐天”的账号时，也不用担心会被陈东发现。 关好了门，张亦凡拿出“惊蛇帖”，挂在了墙上，开始集中精神，观看这幅字。 这一次他是早有了准备，不敢看得太快，而是从‘惊蛇帖’这三个抬头的字开始，一个字一个字，一笔一笔的缓缓看下去，看了几个字后，只觉心一沉，脑中的那片金色海洋，再次出现在了面前。 而在金色海洋的上方，悬挂着的，正是惊蛇帖，他刚才看过的几个字，出现在帖上，其余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张亦凡也不着急，开始观想这几个字，想不到只是观想到一半，就见金色的海洋沸腾了起来，海浪拼命向那个黑色旋涡挤压，没用多久，那代表着狂暴的精神力，曾经差点害得他没命的黑色旋涡，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黑色旋涡消失后，金色海洋也恢复了平静，那悬挂在海面上的字帖，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张亦凡睁开双眼，望着悬挂在墙上的“惊蛇帖”心里大喜过望。 “好厉害的字帖。我随李大千教授学了这么久的书法和绘画，修心养性，精神力也壮大了很多，可却始终不能消灭那股狂暴的杀意，想不到这才是第一次正式观想这帖子，就成功抹杀了那个黑色旋涡，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杀意控制，失去理智了！” “要是我继续观看字帖，时间再长一些，能让映在精神之海上的字数再多一些，那精神力又该提升多少呢？最后能达到什么程度，真的很期待啊。”张亦凡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自从那次和游戏大亨风云一战，我已经隐约摸到了用精神力感知金属分子的方法，恺撒01不但解决了金属疲劳问题，还被发掘出潜力，甚至击败了‘仙女座’！” “如果精神力进一步锻炼增强，是否能够从感知，发展到控制金属分子，恺撒01，又会厉害到什么程度？这，是否就是真正的控甲术呢？” 隐隐约约地，一扇神秘，却从未被开启过的大门出现在了张亦凡的面前，似乎只要轻轻推开这扇门，就能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十大凶器，恐怕也算不了什么了吧？” 内心一阵激动，从这一刻起，张亦凡这个曾经的小流浪儿，昨天的小奴隶，真正竖立起了万丈雄心，只是他还不曾想到，在不久以后的将来，一场被他煽动而起的风暴，将会席卷整个世界，甚至是整个太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