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烛龙
冰冷、黑暗、压抑、死寂…… “这是哪？我死了吗？”红云只觉自己飘荡在冰寒彻骨的水流中，浑身法力皆为冻结，四肢僵硬，生机也在一点点的泯灭，眼前乃是永恒的漆黑。 “桀桀、桀桀桀，小子，你命还真是够大的，进入了归墟湮灭之地，竟然还没有一命呜呼，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想不到老祖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一个活的。” 忽而，耳边传来阴沉的jian笑声，极为刺耳，当即令红云一惊：“你是谁？” 归墟湮灭之地？ “老祖的名头想必你小子应该也听过，正是烛龙，这次还真亏了东方乙木青龙本源灵珠与那亿万血食，否则老祖还真要撑不下去了，哈哈哈，老祖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啊！”阴沉沙哑的声音中透着可怕的癫狂与暴虐。 烛龙？ “你是烛龙？你不是早死了吗？”听闻烛龙之名，红云一时间也是大惊万分，此人在上古洪荒也是一威名赫赫的大人物，但据说早在三族大战前已身死了，也正是因为他的身死，让其兄长祖龙丧失了理智，悍然发动举族大战，更是以一敌二，最终拼了个三败皆伤的地步。 话说，自盘古开天辟地后，天地间万灵滋生，其中鳞甲类以龙族为尊，而烛龙正是天地间第二条真龙，更与祖龙是同胞兄弟，不过因为长相怪异，有异寻常，常年累月隐居上古钟山，号钟山之山神，后传言为祖凤凰与祖麒麟联手杀害，这一点从上古钟山残留的一些蛛丝马迹中可以推断出来，此事早有公论，红云怎么也没有想过，烛龙竟然还存活于世，而且在归墟底的湮灭之地。 上古洪荒，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山名钟山，其上有神明，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龙。（也是十二祖巫中时间祖巫烛九阴的原形，与青丘山水神天吴一样，改为二人。） 烛龙天赋异禀，身具时间之逆天法则，其双眸蕴盘古日月瞳力，睁开眼就为白昼，闭上眼则为夜晚，且吹气就北风呼啸，为冬天；呼气则赤日炎热，乃夏天，不喝水不进食，不睡觉也不休息。一呼吸就长风万里，它的光芒能照耀北极的阴暗，体魄长达几千里，当真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死了？老祖会那么容易死吗？小子，老祖问你，我龙族近况如何，兄长祖龙如今可好？还有归墟是怎么打开的？全部给老祖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休怪老祖一口吞了你，虽然不喜欢吃东西，但现在因为湮灭之力，极度虚弱，到嘴的血食也不介意吃吃，哼！”烛龙冷声威胁道。 “这烛龙还真是一个老古董了。”暗自感慨了一下，红云也不隐瞒，把自烛龙“殒命”后发生的一切娓娓道出。 听到了龙族的衰败没落，一蹶不振，祖龙与众真龙的陨落，烛龙再没动静，陷入了沉寂之中，许久之后，黑暗中，一声大吼：“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祖龙大哥修为通天，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龙族为洪荒第一大族，即使凤凰族和麒麟族联手也不可能与之抗衡，小子，你敢欺骗老祖？老祖这就活吃了你。” 言语间，红云眼前一团红光，炫花了他的眼，待恢复了些视力，却见面前已多了一条几千里长异兽，人的面貌，蛇的身体，没有手足，通体一片绚烂的赤红色，仔细看去，却非实体，乃是法力幻化的虚体，其本质乃是一颗斑斓龙珠，这龙珠大约有拳头大小，五彩六色，内蕴一丝丝时间的规律波动。 见烛龙张开了血盆大口，正欲一口吞吃了自己，红云吓的面色惨白，连忙大叫：“且慢动嘴，小道所言句句属实，并无欺诈，可以发誓证明，烛龙前辈还请冷静。” 虽然红云与烛龙同是一个时代的人物，但辈分上还是差了不少的，叫一声前辈并不过分，毕竟当初烛龙与鸿钧道祖、魔祖罗睺等人也是平辈论交。 红云一番话出口，烛龙当即愣了、傻了，能够发誓证明，此事自然千真万确，再无疑窦，可是这个真相，对烛龙而言，也实在残忍的很。 两行热泪－－顺着烛龙脸颊流淌而下。 “死了，大哥死了，众兄弟也死了，龙族彻底衰落了，哈哈哈……”涕泪交加，烛龙失魂落魄至极，一脸茫然，心中的坚持，此刻，轰然坍塌，竟有生无可恋之感。 看到烛龙如此，红云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当即出言安慰：“前辈也别太过伤心了，人死不可复生，祖龙在天有灵，也不愿意见你如此，当务之急，还是设法逃出这里要紧，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逃出归墟湮灭之地的可能？” 坐以待毙不是红云的性格，事已至此，怨天尤人都是无用，不如设法脱困，这湮灭之地，既称为湮灭，自然乃是湮灭一切之意，谈话这点时间中，红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法力在一点点消失，又无法得到外界天地灵气的补充，再这么下去，他可坚持不了多久，而一旦失去了法力，等待他的，也只有湮灭一途了。 “逃？谈何容易，老祖努力了这亿万年，也不过凭借着时间法则苟延残喘罢了，这次如果不是归墟打开，得到了亿万生灵血食滋补，东方乙木青龙的本源灵珠，让老祖喘了口气，解了燃眉之急，用不了几百年，恐怕也只有形神俱灭，彻底湮灭了，即使眼下，也只多挣扎个千万年，始终还是难逃一劫。”烛龙沮丧无比的叹息道，顿时，红云心中一片悲凉，强如烛龙也无计可施，他还不是彻底死翘翘了吗？ “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寂寞难当，难得你小子陪老祖说说话，排解了心绪，又告诉了外界之事，放心吧，老祖的时间法则还是小有造诣的，以你小子的浅薄修为，帮你时间倒退也是轻而易举，多了不敢说，起码保你不比老祖死的早多少。”烛龙摇头摆尾道。 性命暂时无忧，虽然还逃脱不出归墟，红云也放心了不少，说实在话，能够在这归墟中一段时间也好，在外面，他始终没有多少安全感，不知道为什么鸿钧道人不依不饶的，非置他于死地不可，但原因并不重要了，自己的生死才重大，天道之下，一切无所遁形，在洪荒世界的一举一动，差不多全入鸿钧道人眼底，无论如何挣扎也是事倍功半，而归墟却是不同了，其神秘莫测，即使混元圣人也谈之色变。 “前辈，你究竟是怎么到这归墟中的？”闲来无事，红云不由心生八卦念头，烛龙之事，在洪荒中也是一个不解之谜，他的消失，太过突兀，也太过彻底，连一根毛都没有留下，如今有机会见到他本人，红云岂会放过这一解心中困惑的绝佳时候。 红云一询问，烛龙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久远的追忆中，缓缓讲述上古关于自己的秘闻：“当年，我龙族发展迅猛，族中强者如云，如苍龙、元龙、荒龙等等绝世高手不计其数，势力遍布四海，更在洪荒大陆上占据了一隅之地，简直如日中天，凤凰族与麒麟族虽也强大，但差距还是极为明显的，也只有两族联合，方可抗衡我龙族，三方僵持，大哥与我计划徐徐图之，毕竟称霸洪荒没有太大把握，而时间拖的越久，龙族的优势就越大，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龙族的高手一个个的离奇死亡，凶手直指凤凰、麒麟二族，起初还只是一些小高手，为了大计，我们也选择了息事宁人，并不深究，可渐渐的，死的人中开始有大罗强者了。” “那日，魔祖罗睺率领麾下四大魔王忽然造访钟山，与我说愿助我龙族一臂之力，事成之后，龙族称霸洪荒，魔族立教，同气连枝，和平共处，我虽不相信他，却也想暂借他之力，过了河再拆桥，不料罗睺心性歹毒，趁我不备，出手偷袭，他修为本就高于我，又有弑神枪这一先天杀伐灵宝，一时不慎，我受伤不轻，后面为了逃避罗睺凶威，不惜以龙躯为代价，施展禁术，逆转时间，可因罗睺出手干扰，紊乱了天地秩序，当时就晕死了过去，当我醒来，已经到了这归墟底湮灭之地了。”烛龙唏嘘不已的叹道，很是懊恼当初的有眼无珠，如果当初早防备罗睺，他虽不敌，但全身而退还是很轻松的。 “原来前辈也是栽在了罗睺手中。”红云点了点头，这罗睺不愧一代魔祖，心机歹毒，城府极深，一手联合了众先天神祇颠覆了三族，率领魔族征战四方，事后更是过河拆桥的灭杀了大部分先天神祇，只有少数逃跑，却也难以撼动大势了，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偏偏出了个鸿钧道人，让罗睺所有努力付诸东流，正应了一句话，人算不及天算，鸿钧道人顺应天势，借天力胜人力。 “往事如烟，如今那罗睺与魔族也灭亡了，我大仇也算报了，唉！若是有一件乾坤至宝就好了。”烛龙一脸沧桑的感慨。 “乾坤至宝？”红云一愣，不知道乾坤至宝这时候还有什么好？ “一入归墟，混元圣人也难以逃脱，不过，如果能有一件乾坤先天灵宝，自毁，却是可以产生庞大的颠倒乾坤之力量，再配合我时间法则，应该有九成把握再次紊乱天地秩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出去。”烛龙说道。 “此言当真？”红云一脸惊喜，他身上正巧有不久前太清老子换天地玄黄宝塔给他的乾坤图，那正是一件乾坤先天灵宝啊！完全符合烛龙的要求。 “怎么？你有乾坤先天灵宝？”烛龙也不是傻子，看到红云的神色，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当即，也是惊喜交加，迫不及待的上前几步，追问。 也不多言，红云取出了乾坤图示与烛龙。 仔细打量了片刻乾坤图，烛龙疯狂的仰天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