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大鹭
大名官邸,一片静谧的后花园内。 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守着一个地道模样的入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聊着天。 年轻的那名卫兵有些好奇的问道: “大哥,你说那件事情是真的吗?大鹭大人真的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另一名卫兵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见并无他人经过,低声回答道:“是真的,听说大鹭大人被捕的时候手上还拿着带血的短刀。想不到大鹭大人看起来如此温文儒雅的一个人,竟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年轻的卫兵还想继续这个话题,却被另一人止住。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了,万一被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听说上任大名过世以后,鹤大人的脾气变了很多,动不动就对下人又打又骂,前几天因为一件小事,一名侍卫被鹤大人当场格杀。” 不远处的树林中,有一小丛灌木突然动了一动,又很快平息下来。 好在两名卫兵没有留意,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姚远将手指放在唇边,对鬼灯水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鬼灯水月会意,点点头,趴低了身体继续偷听听两名卫兵聊天。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名卫兵看上去已是疲惫不堪,连聊天的兴致都没有了,自顾自咪着眼睛打起了盹。 林中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借着黑夜的掩护,从卫兵身前数米处飞过,落入另一侧的树丛之中。 几只鸟儿从被惊起,啪啪的拍打着的翅膀,慌乱的从林中飞起。 “谁?” 两名卫兵慌忙从刀鞘内拔出长刀,几步冲到黑影消失的地方,借着微微的亮光,打量着黑乎乎的树林。 林中“喵”的一声,算是给二人的回应。 两人长出了一口气。 “该死的野猫,吓了我一跳。” 两人骂骂咧咧的回到地道的入口处,继续打起了盹。 。。。。。。。。。 狭窄的地道仅容两人并肩而行,蛇一样弯曲延伸,一直通向地底深处。 顺着地道一直向下,空间渐渐宽敞起来,头顶开始滴答的向下滴着水,连空气都变得潮湿起来。 墙壁上隔着数百米才有一根火把,那微弱的光亮在通道中忽明忽暗,看上去随时可能熄灭似的。 姚远小心翼翼的沿着通道一直向前,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地道内十分安静,静的姚远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在地道并没有多深,又转过两个弯,一个两三米见方的溶洞出现在姚远眼前。 溶洞内墙上被人工开凿出一个狭小的房间。 拇指粗细的铁栅栏里,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靠着墙壁坐在泥泞地上,将头深深的埋在两膝中间,看不清模样。 白色的长袍从腰部往下已经全部变成了与泥浆相似的颜色,袖口上仍留着些暗褐色的血迹。 见四周并无卫兵,姚远松了口气,故意加重了脚步。 “咚咚”的脚步声引起了少年的注意,少年缓缓的抬起了头。 少年文质彬彬的,清秀的脸上仍挂着两道泪痕,看上去十分憔悴。只有那双眼睛仍然明亮清澈。 姚远带着亲切的微笑,轻声问道:“是大鹭大人吗?” 少年点点头,眼眸中带着疑惑。 姚远心中一喜,赶紧开口道:“我是木叶的忍者,孟宗大师委托我来见您,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鹭的眼神暗淡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父亲大人是我杀的。”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姚远大惊失色,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天我只是去看望重病的父亲。进了房间以后就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好像整个人都不属于我自己,等我醒过来,我手上拿着一把沾着血的匕首,父亲已经死了。” 姚远的双眉皱得挤到了一起,疑惑地问道:“当时房间里除了你和大名两人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大鹭摇摇头,“没有,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事情发生以后,身体有没有感到异常?” 大鹭思索了一两秒,十分肯定的说道:“有。等我清醒过来时,浑身大汗,感觉有些脱力,像是大病了一场。”
姚远眼睛一亮,立刻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以大鹭的性格,加之又是长子,继承大名之位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没有动机也没有必要去杀害已经卧病在床,即将归西的老父亲。 之所以会做出此等事情,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中了幻术。 不论是事发时的突然失忆,还是事发后的全身乏力,均是被幻术控制后的症状。 只是鸟之国并无忍者村,加之地理环境偏僻,应该很少有忍者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名精通幻术的忍者? 姚远皱着的眉头舒缓了一些:“大鹭大人您可有什么仇家,还有您与鹤大人的关系如何?” 大鹭摇摇头,“我平日里很少出门,大多都在府内读书,何来仇家。至于我弟弟鹤。。” 大鹭的表情有些不安,似乎有些犹豫。 “鹤大人怎么了?” “大概半个月以前,鹤去湖边游玩时不慎落水。被卫兵救起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就连脾气都变了许多。” 大鹭自嘲似的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最近与鹤相处没有以前那种亲近的感觉了。” 姚远心如明镜,已经对整个事件有了大致的判断。 安慰了大鹭几句,姚远迅速沿着通道回到入口。 两名卫兵已经靠着矮墙打起了呼噜,口水已经滴的到处都是。 姚远本来还有些发愁,担心用土遁出去会惊扰到两名守卫。 此时倒是松了一口气,狸猫一般悄无声息的从守卫中间闪过,宛如一只归林的小鸟一般投入林中。 鬼灯水月在林中早已等的十分不耐,见姚远出来,赶紧迎上。 原本黑色的天空已经有些发灰,月亮也已经从云后探出头来,林中也已亮堂了许多。 两人不敢多呆,挑了个僻静的路线溜出大名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