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乌龙摆尾
上条当麻用双手撑起上半身，好半天才敢站起来。五米见方说实话也没多大地方，上条当麻看着四周边缘上不断滑落的沙子，想象着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粉身碎骨的惨状，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当上条当麻看到云长乘坐着纸鹤升了上来，狂乱的吼叫着，心中更加笃定云长是中了某些魔法。在同史提尔对抗炼金术师的那次战斗中，无数个学生被魔法控制向上条进攻的情形，以及一名女学生死在自己怀里的惨状，上条当麻至今难以忘怀。随后上条当麻发现云长的眼神不对，如同恶狼一般盯着自己的右手。所谓目光灼灼，上条当麻右手甚至产生了一种刺痛感。 云长的脑袋发胀，眼睛和头皮随着心脏的节奏一起嘣嘣猛跳，那是血压上升，血液被泵到身体各处的表现。 刀是什么刀？ 金丝大环刀！ 既然法术无效，那就用物理攻击！既然右手里的东西抽不出来，那就把它剁下去！ 云长满眼都是血丝，挥舞着大刀从纸鹤上蹦了下来，一刀向上条当麻劈去：“再用你的右手挡啊！” “波”，云长手中的刀消失了。 云长才反应过来，不好，刚刚昏了头了。他甫一落地，上条当麻就抡圆胳膊，转动身体，向云长的脸部挥出狠狠的一拳，同时大吼道：“给我醒过来吧！” 还好云长的反射神经不算慢。他向后让了一下，没有让这一拳打实。同时，云长趁着这个机会，双手抓住了上条当麻的右手腕，然后跳了起来用双腿锁住上条的胳膊，用体重把上条当麻拖倒在地。 云长咬着牙，拼命压制着挣扎的上条当麻，同时发动了能力。 一个方形圆孔的铡刀套在了上条当麻的手臂上，然后在铡刀开始向下做自由落体。 云长听着上条当麻喘息的声音，感受着上条当麻用力的挣扎，眼中泛起了热泪。但是云长的手脚却更加用力了。 别怪我心狠，割了它也许你就能复原了。之后可是真要跑路了。不，说不定割下来之后天使会蹦出来，我得先送他到安全的地方。也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对付天使，法术无效怎么和他打？ 正在云长考虑“后事”的时候，突然听到空气割裂产生的刺耳噪音。 “七闪！” 铡刀的刀片被割成数块。云长的大脑空白了半秒秒，然后考虑起“要是……就好了”中省略的内容。 “嗖”的一声，铡刀的碎片被一股劲风扫飞，然后有人拿着一把带着刀鞘的长刀指向云长的脸。 “够了，住手吧。不要让我说出我的魔法名。” 云长用力挤掉眼中的泪水，看到神裂火织出现在云长模糊的视野里。 上条当麻你个王八蛋居然撒谎！ 云长心中愤懑，冲着神裂火织喝道：“我只要他的右手！不要妨碍我！” 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云长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如果能变出人接触到就会掉右手的水滴就好了。可惜这种概念性的东西云长变不出。云长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心想新仇加旧恨，她肯定不会反对把长刀砍向自己的脖子。 云长已经陷入了绝地。 神裂火织看到了云长那布满血丝又含着泪水的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绝望。神裂火织不明白为什么云长会露出这种眼神。但是上条当麻是拯救了茵蒂克丝的人，茵蒂克丝自己不知道欠了多大的人情，这份人情就由茵蒂克丝曾经的好友来承担。所以对神裂来说，上条当麻也是她的恩人。无论云长是出于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要伤害上条当麻，神裂都不会允许。 “上条当麻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保护他的安全。” “咦？”上条当麻发出疑惑的声音。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云长从神裂的眼中看出了她的坚决。于是他决定进行最后一搏。 他让身下那几十米高的岩石柱消失，三个人一起坠了下去。云长控制还悬浮在空中的纸鹤冲向神裂，想要干扰神裂，让她远离自己。然后云长准备用纸符把上条的胳膊炸断。但是纸一出现就被风刮飞，没有给纸符注入法力的功夫。云长的双手要抓紧上条的右手，没法用手拿住纸符；而几十米的距离落地只需几秒，时间来不及让云长想出最佳方案。没办法。他只好抄袭自己，又在上条当麻的手臂上变出铡刀，但是与第一个稍有区别：刀片是推拉式的，垂直在胳膊的下方，刃朝上。这样落地后刀刃就会被推动快速割断上条的胳膊。 “我的右手又要被砍下来吗？”在呼啸的风声中，云长听到上条当麻这样说道。 又？ 此时云长的脑细胞因为供血充足已经各类激素迅速分泌的原因而异常的活跃。他判断上条被替换成了天使的理由，是上条想不起他们的头两次接触。如果这一判断成立，则天使上条没有继承原上条的记忆。但是要知道，天使坠落是昨天凌晨开始的，在这短短的不到两天的时间里，上条当麻就已经被砍断过一次手臂，并且又接上，还完全恢复了？云长想起了自己离开学园都市又被炮轰的那个夜晚，在离开医院时好像看到过上条当麻被救护车送进去，也许他的手真的是被砍掉过。那么实际上上条当麻他是有着原来的记忆的。 如此就产生了矛盾。 但是，也许是用天使的力量让手臂快速修复完成呢！那倒可以说得通，但是为什么拥有天使的力量上条当麻还会被砍手，还会这么狼狈呢？ 那么就是这天使的力量没有攻击性？主修复？性情恬淡不喜伤人？又或者在酝酿实力，准备重新发动魔法返回天上？ 云长不断的猜想着可能性。但是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云长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详之感，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失忆，想起了上条当麻挂在口中的“不幸啊”，想起了他刚刚说过“我的右手只会招来不幸”。也许一直以来，上条当麻的右手就有这种奇异的效果？他又想起在上条当麻家打扫卫生那天，上条当麻曾经踩到了云长用超能力变出的水桶，上条用手往下拽的时候，桶消失不见了。当时云长以为是自己尴尬的想让水桶消失，水桶才消失的。并且云长通过练习，也确实掌握了这一技巧。回头想一想，难道真的是…… 在云长惊疑不定的猜测时，那边的神裂火织已经以火箭般的气势冲过来了。 “Salvere000！” 云长听过这个词，这是叫做魔法名的东西。土御门说过，他是来自清教的魔法师，自然有魔法名。难道这个女孩子也是那里的魔法师吗？可是从来不知道魔法师是用大刀的啊。瞳孔中神裂火织的像越来越大，云长能清楚的看到神裂火织紧绷的俏脸和饱含怒气的眼眸，但是他的思绪却飘到这些无聊的事上面去了。 哦，对了…… 云长想起了什么。他消除了铡刀，然后用脚一带，靠腰力和腿力把上条甩向神裂火织。在上条飞向神裂的同时，云长坠向地面的速度更快了，穿过了原本和他们一起坠落那层半米厚的沙子。 “咦？” 神裂接住了上条，他们两个人都是一愣。没等他们搞明白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上条的背上出现了一个已经兜足了风的降落伞。两个人的下落速度为止一滞，上条当麻则被降落伞的绳索勒得哼了一声。 尴尬了，好像摆了个大乌龙，真是没脸见人了啊。 云长刚刚重新积极起来，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凄凉与准备杀伤友人的悲壮，却再度在现实中受挫。这一次打击如同当初一方通行一步步走近泪子一样，让他产生了强烈的逃避的念头，也就是…… 厌世轻生。 虽然没有严重到非死不可的程度，但是云长已经心灰意冷到不打算做任何积极的事情来挽救自己。 ——真是的，摔死拉到了。摔不死的话，重伤昏迷的十天半拉月也好，然后就偷偷跑掉，回国随便找个地方混吃等死算了。反正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不是么。混混也打不过，猩猩也打不过，一方通行也打不过，‘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也是靠陈国威的背后的cao作解决的…… ——啊，好麻烦啊，真想再失忆一次啊…… 神裂火织看到云长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陷入已经散乱的沙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