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根源之涡

    宁静而盛大的气息涌入老人的脑海，仿佛拥入了生命之海的怀抱，那回归源流的感动，使人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不过度爷毕竟不是普通人，身为法师，这点自控能力还是有的，再加上因为本源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与地球盖亚的接触并不是严丝合缝的契合。

    “真是令人惊叹的神迹啊！”老人双眼闪着光芒，盖亚无声的为他展开了多少法师穷其一生也无法窥得的真理之门。“可惜，这些我很早就看过了。”度爷微微一笑，神思倏忽间已穿越万千光年，来到了宇宙的边界。

    无数造型恐怖，甚至连看看都会觉得恶心的虫子正从一个类似于黑洞的巨大裂口中爬出，似慢实快的啃食着裂口的边界。“末日的使者已经突破了宇宙的晶壁，正在慢慢扩大晶壁裂隙的面积，这些只是最低级的炮灰，真正的主力，仍在次元的那一边。”

    此时老人看到的，不过是地球盖亚连通宇宙意志传来景象，虽然仿佛真实的置身于宇宙边界，但其实，度爷的身体还在地球数万米下的炙热熔岩中。

    “多么完美的构造啊！天生适合生存在次元缝隙之间的身体，能够啃食晶壁的绝对利齿，晶莹的复眼能够观测到空间的波动，即使是界域旅者在他们面前也无所遁形，还有那节肢下的奇异生物器官，竟能如履平地的在虚空中行走，背后的薄翅还能划破空间，形成门扉，供他们穿梭，这样强大的生物，灭绝地球不过是瞬息之间而已！”度爷赞叹道，神念一动，魔法影像已经忠诚的记录了这些末日之虫的形象，以供老人日后的研究。

    “吱！”无法传播声音的太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厉的虫鸣，指头脑海的声音令老人浑身一震。“糟了！”无数双巨大的复眼同时转向老人站立的方向，那里什么也没有，但在这些虫族的眼中，老人的形象无比清楚。

    “嘎啦啦！”又是一声虫鸣，一只巨大的仿佛独角仙一般的虫子费力的从次元裂隙中挤出来，对着度爷站立的地方巨角一挑，仿佛裂帛一般的空间瞬间出现在地球内部，如史前巨兽的大口，瞬间就要吞掉毫无防备的度爷。

    然而一瞬间，光芒乍现，代表着宇宙意志的微光奇异的闪烁，一道漩涡形的门扉先裂缝一步将老人吸了进去。

    “真是好运气，如此容易就进入了根源之涡，虽然这个世界的根源空空如也。”星爷咧咧嘴，似哭似笑的看着没有吞到任何东西的裂隙慢慢消失。

    而在根源之涡中，度爷狼狈的坐在纯白的地面上，挠挠头，“真是有些大意了，没想到那些虫族的感应这么灵敏，隔着大半个宇宙，也能感觉到我记录了他们的影像，这已经是仙人的本事了吧，不论多远，有什么关乎自身的事都会心血来潮一下，不过这些虫子似乎更接近于生物本能，他们的智能似乎只局限于毁灭与吞噬，连稍稍的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能发展到这个生物层级，难道是人造种族？”老人拄着拐杖从地面上站起，大量了一下四周。

    “这个世界的根源之涡，竟是如此的······呃···纯洁？”回魂夜世界，排除掉星爷这个额外因素，没有了那种扭曲现实的力量的改造，其实只是一个很单纯的唯物世界，没有神秘，没有魔法，有的只是最基本的物理规则，等待着信仰科学的人们一点点的开发，这样的世界，对于神秘至上的度爷来说，还真是纯洁的过分，甚至，与十几年前的现实世界没有什么区别了。

    “唔，这种对我没有什么好处的根源，就算让我进来，也没用嘛！”老人苦恼道，“嗯？不对！”度爷猛然反应过来，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唯物的话，那么这个神秘到不能再神秘的根源之涡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这种不科学很魔法的东西出现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扯蛋啊！

    “等等！难道这也涉及到某些真相？”度爷眼神闪烁，思考了片刻，突然发了狠，“既然纯粹的观察达不到效果，那就在毁灭的过程中慢慢体会吧！”老人手杖一顿，银白色的零件四散开来，形成一个立体的法阵，仿佛运行的天体般缓缓的转动着。

    “尼嘎尼卡卡巴戈－修戈咕伊哈；犹格·索托斯，犹格·索托斯...”如夜鹰在高空中尖叫，不断拔高的不洁之兆一层层污染着纯白的世界。犹格·索托斯(Yog－Sothoth)，门之钥,一生万物,万物归一者,虚空之扉，象征“地”的存在之一，形象为聚集的亿万光辉球体，此刻，这名连通着混沌的旧日支配者正在度爷的召唤下投射来了自己的意志，银之钥的光辉甚至将这宇宙意志具现出的根源之涡映的失色。

    “轰隆隆”的颤抖开始出现，根源之涡在旧日支配者的目光下变得脆弱的萎靡，毕竟是低端世界，离开了使其变异的诡异力量，它的整个意志凝聚也无法对抗连通着混沌的恐怖邪神。

    “呜~~~~~~”世界的呜咽连度爷也能够清楚的听见，末日之虫的侵袭还没离去，邪神的窥视又在此时降临，这种雪上加霜，祸不单行的绝境，就连宇宙都已经开始恐惧了。

    “这个世界，还和你的胃口吗？”度爷站在已经变成银白的根源之涡里，淡淡的微笑在银光下变得邪异，一层层的波澜使劲的想将他吐出去，但邪神的力量笼罩着他，令根源无能为力。

    猛地，根源之涡像是打了个哆嗦，银白的世界被撕裂开一颗大口，一个人形的剪影从大口中闪出来，由微光构成的面纱遮住了他的脸，令人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面容。“太古永生者，塔维尔·亚特·乌姆尔，尤格索托斯的化身之一，没想到仅仅一个世界的祭献竟能惊动你这样的存在？”

    度爷有些惊诧，对于门之钥这种等级的旧日支配者，这种没有丝毫神秘可言的世界应该是很难勾起他们的兴趣的，难道旧日支配者的生活已经苦逼到连这种世界的吞噬都要直接派自己的化身降临的地步了吗？

    “祭献者，你根本不明白。”太古永生者并不介意老人言语的不敬，毕竟邪神的思维常人无法理解。“这个世界将被拖入混沌，而你，也将得到觐见次生混沌的机会。”

    度爷面容为之一惊，这个奖励似乎高昂的有些过分了，次生混沌，就是真正的混沌的山寨版，它的诞生是一些像回魂夜这种低级世界，被旧日支配者或类似的存在毁灭后重新回归的一种状态，虽然在性质上说也是混沌，但距离克苏鲁世界的混沌却还有很远的距离，以度爷的境界，直接觐见混沌只有死路一条，即使是山寨到不能在山寨的次生混沌，能不能活着看到也要看老人的运气，不过若能真的观看到具有混沌性质的东西，哪怕只是远远地瞟一眼，也会另度爷立刻跨越一个，甚至更多的境界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