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初现端倪
最近几天时间，段刀客给石逸传来了一些很让他意外的消息，所以石逸再一次来到了段刀客的铁匠铺子，跟他商量一些事情。 也许是打铁太热，也许是段刀客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寒冷，他身上似乎永远穿着一件背心，而且还是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 “算了，这茶我注定无福消受，还是段师兄你自己享受吧！” 石逸谢绝了段刀客递过来的苦丁茶，又让段刀客鄙视了一番，段刀客狠狠的喝了一口茶之后，才慢慢的开口。 “小逸，你跟我说过天问师伯的死因，说天问师伯除了腹部的刀伤之外，最严重的就是心口遭受的拳击。” “你说那种拳法刚猛霸道，就是因为那道刚猛的拳劲震碎了天问师伯的心脏，天问师伯才会殒命的；而且即便是你将天问师伯的遗体从东江国安局偷出来，都还能在天问师伯的遗体内感觉到那种刚猛强横的拳劲。” “当初你怀疑天问师伯致死的原因是刚猛的外家拳法，如洪拳、咏春之类；倒是我认为天问师伯应该心口上的伤口应该是内家拳法或者内外兼修高手所为，天问师伯遗体没的拳劲不散就应该可以说明这个问题，不过我没有具体看过伤口，所以无法确定到底是形意拳这种内家拳还是八极拳这种内外兼修的拳法。” 石逸听了段刀客的分析，自然同意，当初他怀疑师父胸口的拳法是刚猛的外家拳法高手所为，可是体内的拳劲久久不散却像是内家拳法，加上他当时看到师父遇难，心神不宁，也无法具体确定伤口到底是什么拳法造成。 后来他又仔细思考过后，就跟现在段刀客的分析差不多，将外家拳法给排除了。 外家拳法是刚猛霸道不错，爆发力也强，也是因为爆发力强，所以被拳头击打的伤口很明显，如果击中心口，那么胸口应该有明显的拳印。 但是石逸在查看师父伤口的时候，胸口上基本就没有明显的拳印，但是师父遗体内那股刚猛的拳劲却是郁结不散，这就说明下手的人应该是内家高手或者是内外兼修的拳法高手。 “师父身上的伤口应该不是形意拳形成，因为师父体内的心脏有破裂出血的迹象；虽然形意拳中的崩拳也是刚劲的拳法，可是对身体的破坏不会这么明显，所以我认为应该是八极拳高手所为。” 石逸也告诉了段刀客自己的猜想。 “八极拳！” 段刀客沉思了一番，才又开始说道:“但是我让人查过了，天问师伯仙逝那段时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拳法高手到东江来，更别说是精通八极拳的高手了；即便他们是偷偷进入的东江，只有一两个人也无法对天问师伯形成威胁，所以说他们至少有三四个拳法高手来东江，然而这么多人是不可能无声无息的。” 石逸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明面上的拳法高手，有名的拳法高手地位都不低，而且年纪也很大，况且以他们都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不可能连面皮都不要来围攻师父；所以我更倾向于是精通八极拳的杀手或者是刺客，而且还是用偷袭的方式才让师父受重伤，然后被人用刀切中腹部。” “看师父身上的伤口可以知道，对方的确不止一人，最少有一个擅长使刀的高手，另外一个就是用八极拳，至于其他还有什么人，暂时无法得知；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对方为什么是用刀攻击师父的腹部，而不是脖子或者是心脏？” 段刀客听石逸这么一说，也是疑惑着说道:“难道对方并不想立刻让天问师伯毙命，想从他嘴里得知什么消息？” 石逸听了之后，考虑了一番之后就推翻了段刀客的想法。 “不可能，即便师父受了重伤，师父濒死全力反抗之下，他们肯定得有人陪葬，所以他们不可能也不敢这么做；我认为师父腹部的那一刀应该是对方想要掩盖一些什么重要信息，不过可惜的是，我从东江国安局把师父尸体偷出来的时候，师父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只能得到拳伤和刀伤这两个有用但是又没什么大用的消息。” 段刀客听了，也是一阵慨然道:“是啊，且不说明面上有多少高手精通什么派别的八极拳，那些精通八极拳却不显山露水的人也不少，如果凶手真的想隐藏，找起来可就很麻烦了；如果师父在的话，以他对各家拳法的理解，一定可以确定凶手使用的是什么派别的八极拳，这样我们搜索的范围就会小很多，找到凶手的几率也就随之会增加很多了。” “只可惜炼师叔他云游四海，行踪不定，否则我们也不会想现在这样，跟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重要的线索。” …… 天色近黑之时，石逸在段大嫂来催促段师兄回家吃饭之前就离开了铁匠铺，当然也把暗中调查八极拳高手和那名刀客的事情拜托给了段师兄。 自己是秘密行动组的人，也算半个江湖人，但是打听江湖消息这种事情，石逸可比不上以前在江湖上被人称作“第二锻”的段刀客。 石逸即将走出西城区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拦住了石逸，脸上被一层厚厚的灰尘遮住了，加上头发又长，分不清是男是女，身高和石逸差不多，长得倒是很彪悍，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身上有一股浓重的汗臭味让人难以忍受，不过这对石逸来讲并不算什么，当初为了完成任务，闻过比他身上还要刺激的味道。 那人拦住了石逸，然后开口说道:“兄弟，能不能请我吃顿饭？” 听他的声音，低沉厚重，看来是个男人，不过石逸看他四肢健全，身体也没有什么残缺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 这个人一身恶臭，然而石逸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是开口问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给我一个我请你吃饭的理由！” 如果是一个像奶奶那样年纪的老人，或者是身体有残缺的人，石逸都会毫不犹豫的留下几顿饭钱给对方，但是也不会多给；但是这个人有手有脚，身体健康，而且听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应该也不是沾有毒瘾的人。 既然有手有脚，到哪里找一份工作不可以养活自己？ 石逸自然没有把自己那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同情心用在这个牛高马大的人身上；不过看他这么魁梧的身材没有拦住自己叫打劫，反而是让自己请他吃东西，石逸决定只要他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请他吃一顿饭也不是不可以。 那个男的听了石逸的问题之后，愣了一下朗然回答道:“我叫魏雄，是榆城人，今天刚从古岭市走到东江，已经两三天没吃过饱饭了，所以想请兄弟你请我吃顿晚饭；虽然说是让你请，但其实是借，我想让兄弟你给我买点吃的东西；等我赚到钱之后就把食物的钱还给你或者到时候我再请你吃一顿饭，当还你人情。” 听这个男人的口音是个北方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潦倒成这个样子。 石逸一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想吃东西，但是身上没钱，而且就他这样那些饭馆恐怕也不让他进去，所以想让石逸给他买一顿晚饭给他吃。 石逸听了，大方的笑着问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本来不抱期望的魏雄听了石逸要给他钱的话，连连摆手道:“兄弟，你误会了，我不要钱，就是想让你请我吃顿晚饭，等我安顿好，找到工作之后就把你买食物的钱还给你。” 他是没有钱，可是他不至于接受别人的施舍，借和讨，对与有些人来说是一个性质，但是魏雄把它们分得很清楚。 听到魏雄这么说，石逸还是决定帮这个家伙一把，至少他说的不是乞讨，而是借。 至于他后面还不还钱，对石逸来说都无所谓，如果这位叫魏雄的人愿意用他的尊严换一顿饭钱，那石逸也觉得自己亏不到哪里去。 “那跟着我走吧，大个子！” 见石逸走在前面，魏雄立刻就跟了上去，边走边说道。 “谢谢你啊，兄弟，今天我都问了十多个人了，就你肯带我去吃东西！” 石逸听了，问道:“怎么，现在的人都那么没有同情心吗？” 魏雄倒是用理解的口气说道:“也有两个人要说给我钱，不过我不要钱，只想让他们给我买点吃的，他们可能嫌麻烦，就没理我了；不过我现在这样，邋里邋遢，一身恶臭，人家不理我也是正常的事情。” “唉，对了，兄弟，好多人看到我都用手捏着鼻子，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呢？如果你是硬撑为了不让我自卑，照顾我的尊严，其实不用的为难自己的，换成有人弄成我这个样子，我说不定也会捏着鼻子说臭。” 石逸淡淡的回答魏雄:“我感冒了，闻不到味道。” 当然，感冒这件事是骗他的，石逸跟他不熟，不想解释，自然就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搪塞对方了。 “原来兄弟你感冒了，不过这么冷的天你才穿两件衣服，的确是容易感冒；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阴冷潮湿，都冷到骨子里去了，不像我们北边，虽然冷，但是多穿点衣服也就不觉得了，可是在这里，那冷得简直让人受不了。” 石逸:“……” 不得不说，这个叫魏雄的男人话很多，往往石逸回答他一句，他都能扯半天，什么天气啊，水土啊，风俗啊，他都能讲。 不过石逸问他他为什么会混成这样，他倒是开始支支吾吾的说是跟人赌钱输得倾家荡产，所以跑路了，石逸对他这种同样蹩脚的理由也是不信的，赌输了跑路还带这么多东西，那心是有多大。 不过既然人家不说，石逸自然也不会勉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况且他们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人家不愿意透露底细也是正常。 听这个看不清脸的“黑人”说了半天，石逸带着他来到了一条有苍蝇馆子的街道，也就是那种小饭馆。 本来想进去的，结果因为魏雄身上的味道实在太过折磨人，他一走进人家的小饭馆，在里面吃饭的人基本上都要吐了，有的甚至还没吃完，就从包里掏出钱付账之后，逃命似的跑出了饭馆，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石逸他们两个人被饭馆的老板给赶出来了。 一连几家都是这样，你给人家钱人家看着你那身邋里邋遢的样子和自身的恶臭，人家就不想做你的生意，有的饭馆老板没等石逸他们进去，就被人给“不要妨碍他们做生意”的理由给恭恭敬敬的请了出来。 还好，这么长一条街，还是有人愿意做石逸他们的生意的，当然，这都是石逸说了愿意付双倍的饭钱之后，不过人家还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他在外边的路上给石逸他们放一张桌子，石逸他们只能在外边吃饭。 石逸他们自然是答应了，不过他们摆桌子用得着摆到街的对面去吗？ 还好对面那家不是饭馆，而是一家五金店，已经关门了，否则，说不定石逸他们又得被赶走。 “我说大个子，你多久没洗澡了？” 魏雄听了石逸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咦，他一挠头，身上的灰尘都飞起来了，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那个场景。 “半个月前我就洗过啊，不过最近因为那群人追得紧，所以没时间整理，才弄成这个样子的。” “我说大个子，就你这模样，吃饭不影响胃口吗？要不然我还是带你去能洗澡的浴室收拾收拾再来吃东西吧！” 听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也不像是饿了很久没吃东西的人啊，洗个澡的时间，应该没问题吧？ 魏雄挠头都能挠出一层灰尘，那石逸实在不敢想象他吃饭的时候，两只手不断往嘴里送饭，但是身上的灰尘却是一阵一阵往下掉的情况。 虽然自己可以保持淡定，但是不代表经过这条街的人也能保持淡定啊，没看到一个个的走进这里之后，就像是看到一个移动的生化武器一样，躲得远远的？ 半个月，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也算是一种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