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筹莫展
饭桌上，被潘辰死拉硬拽坐下来的潘宋面色有些古怪，他目光愣愣的落在潘辰脸上，看着少爷那欣喜交加的微笑，听着少爷嘴里时不时传出来的小曲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爷今儿个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潘宋把疑问憋在心中，怕问出来坏了少爷的好心情。 潘辰没理会那么多，他正沉浸在灵食的美妙滋味里，修士用特殊手艺种植出的谷物蔬菜，蓄养出的牲畜rou类，滋味果然非同凡响，潘宋虽然没用什么工序炒制，菜色看上去不但色香味俱全，而且有一股灵气从小腹内出现，慢慢的积累变多。 而记忆中，自己食用的灵食品级很低，就说无极城内，眼前的一桌菜肴都不值一颗下品灵石，稍有些财富的修士，每日的吃食都好上几倍，十数倍。 潘辰发现，在如今的世界生存，想要异军突起，想要出人头地，除了家世和背景外，灵石的作用极大。 它本身是修练消耗品就不用说了，灵药宝丹，法器法宝，高级功法，法术，灵食，如果本身没有加入无极城，要享受无极城小聚灵阵效果，每年需要额外交纳众多灵石。 几乎寸步都离不开灵石，哪怕宝丹法宝自己炼制，其消耗的材料都需要用灵石购买。 “难怪他死活都不肯把产业交出去换取利益。”潘辰心中微微有些感叹，手上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 “潘宋，壶口山下，我们的灵田现在情况怎么样？”潘辰低着头，看似有意无意的问了句。 潘宋闻言，全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尴尬和惭愧，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苦笑着说。“荒废很多年了，请不起专修阴阳两系的修士滋养灵田，人力也不够，都怪我少爷，是我辜负了你的厚望！” 潘辰蹙着眉头，潘宋的一番自责让他记起，自从家中发生变故后，潘辰就一心一意苦练，大部分时期都交给了潘宋打理，自己很少关心，就是说，十年来，一直都靠着潘宋来养活一个家。 潘辰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热，他看着潘宋那略显稚嫩的脸，上面布满被风霜摧残后的痕迹，那少年老成的眼神，刻入骨髓的逆来顺受，他鼻子有些发酸。 潘辰不算个东西，既然把所有负担全压在一个下人身上，他自己心安理得的每天躲在家里，修炼？修炼个屁，凭他的天赋，到死都枯坐不出个凝神境出来啊！ 无法想象，潘宋靠着什么坚持到现在，而且依然无怨无悔。 “辛苦你了潘宋，明天带我去壶口山下的灵田瞧瞧。”潘辰自觉得羞愧，作为一个自立自强的孤儿，他有着强烈的自尊心，所以他根本无法和潘宋对视，他只能低着头，沉默.....。 “少.....少爷，不辛苦，潘宋并不辛苦，别人家的下人，哪儿能得到主子如此厚重的恩惠，少爷把事情交给我，那是信任潘宋，潘宋只有感激。” 忽然听见沉默寡言的潘辰嘴里说出感谢的话，潘宋一时间无法适应，抓耳挠腮的为潘辰辩解着，黑乌乌的脸上，出现一抹躁红。 “嗯嗯.....。”潘辰无言以对，只能答应两声，几口吃完后独自回到了房内，潘宋越是憨厚耿直，任劳任怨，他就觉得自己愈发对不起他。 潘辰一宿没合眼，就躺在床榻上疗伤养神，而潘宋，同样一宿没睡，他在猜测，在疑惑，少爷从不问家里的事情，今日怎么要去看灵田的情况，同时，他心中隐隐担心着什么，辗转反侧，一直到了清晨。 清晨的无极城，人流稀少，特别到了冬天，许多元兽，天材地宝隐藏后，修士多半会呆在自己的洞府，或者在租借的宅府里修炼，整个街道上，几乎全是一些为了生活奔波的低级修士。 像潘宋一般，天赋卑劣，修炼到体壮期就到头的人。 壶口山在无极城西面，环山绕水，有万亩灵田，因为小聚灵阵的存在，加上历代无极城掌管着细心打理，较之城外那些时不时被元兽摧残的野田，眼前的景色要壮丽多了。 瞭望而去，入目就是一片流光溢彩的画面，在阳光的照射下，能清晰看见，灵田上空，飘荡着十丈厚度的灵气，五彩斑斓，各有不同。 因为土质，法阵等关系，灵田也分等级，上，中，下，绝四品，再往上就不叫灵田，就福地了。 万亩灵田中，有少数一些，如今都荒废殆尽，周围没有灵气漂浮，没有法阵加持，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光秃秃占据着大片地域，在整个壶口山，显得格外唐突。 “那些就是我们家的灵田？”潘辰指着那些被荒废的灵田，言语里很是心疼和郁闷。 “嗯....！”潘宋答应了一声，但没有转头看像潘辰，而是继续寻找着什么。“山腰上还有三十亩中品灵田，基本都在周围了。” “好端端的灵田，全被糟蹋浪费了，可惜啊。”潘辰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双目微眯，心下琢磨着什么东西。 几步来到一亩土壤干枯，有几株杂草的灵田上，潘辰蹲下身体，伸手抓了把土块，稍用一点力，马上就化为碎土。 “耕种灵田算不算致富或者生存能力？”想到几个未能完成的任务，潘辰灵光一闪。 耕种灵田属于一门技术活，要消耗大量时间，时刻照顾，但门槛很低，不像炼丹，炼器，需要大量财力和一个师傅，如果要完成任务，十五天的限制时间内，怕只有耕种灵田能暂时学会，当然，精益求精那就别想了。那需要无数个日夜把心思花在上面，修炼相应的功法，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其他职业都要麻烦。 “潘宋，你会不会耕种灵田？”潘辰回头唤了声。 潘宋两步上前，满脸苦涩的说。“少爷，您太抬举我了，我就一个体壮境修士，最多干些粗活累活，布泽那些事情，至少需要会元境，能释放灵气法术。” “我呢？要暂时粗略学会耕种下品灵田，需要多久？”潘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 潘宋估算了一下，不确定的道。“如果只是粗略学会，只要有收获的话，能布泽就好，耕种灵田，真正需要田师出手的时间很少，少爷修炼泰阳九宫诀，正能布阳泽。” 布泽分为阳泽和阴则，对应万物生长的两种要素，阳泽为光和热，阴泽为寒和水，都能有效促进灵物成长，缩短生长周期，并提高收获。 像泰阳九宫诀，在无极城的辟谷期修士里面，算很不错的心法了，释放出的泰阳真气，威力极为可观，上百年灵能威力的修士释放，能和大部分下品法器，中品法器的威力媲美，用在耕种下品灵田上，绰绰有余。 “哦，那今天就先试试看，怎么把灵田犁好，要多少水？我都不懂。”见自己正好能布泽施法，潘辰大喜，催促着让潘宋安排。 “少爷”潘宋苦着脸，颇为尴尬的解释。“灵田荒废很久了，至少需要持续布泽两个月才能重新耕种，而且没人来布阴泽呀。” “两个月？不行不行，我只有十五天时间，不如拿人家的灵田练手，等我想想找谁。”潘辰在记忆中搜寻着有交情的无极城少爷党，但很快他发现，既然没有同辈人和自己关系好。 除了一个！苏家那个和自己有口头婚约的小姐，那个已经前往蹬天宗的天才少女，别说人家不在，就算在，凭自己十年没和人家来往，怕人家早就不认识他了。 “太悲哀了吧？”潘辰有些无法接受，处境尴尬危险就算了，活了快二十年，既然没一个能说上话，帮上忙的朋友？ “潘宋，你小子早来了既然躲着偷懒，你要不准备干了，无极城有的是人要干，什么玩意儿，真以为你在潘家是个人物？”正当潘辰一筹莫展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气势汹汹的叫喊声。 “怎么回事？”潘辰转头，看向手足无措的潘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