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凌绮
2035年，金属复兴…… “视感细胞模块工作正常，热像模式关闭，切换至人类视感模式……” “你感觉怎么样？重获生命的感觉如何啊，小伙子？”他面前的，是那身披白衣的少年，他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仅仅是那眼镜的反光，就已经遮住了他的面部了：“你是谁？这是哪里……” “美国，金属复兴实验室……” “我他妈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他尝试着动了动，原本温暖的身体显得无比冰冷，但那是真实存在的，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在活动，那种生命的律动，却像机器般冰冷，甚至有些僵直，他勉强着站立起来，扯掉连接着自己身体的未知管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死’了么” “死亡？也许只是你前身的记忆吧，看看你的身体，你已经获得重生……”少年微笑着拍了拍尤利的肩膀，那不是rou体的触感，相反像是金属，冰冷的金属：“也许你会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我劝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尤利并没有听取他的意见，他下意识的触摸了下自己的脸，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梦，面颊所被触及之处，是那刺骨的寒冷：“好真实，这不会是天堂？”手指已然不再属于生命物质，相反，那触感，属于机械。睁开双眼的他不禁惊愕地后退，差点摔倒：“这是我！不！我特么怎么会是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没错……我不该把镜子放在这里，但是这是现实……你已经，不再是一名人类了……我表示……抱歉……” “混蛋！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变成怪物！”尤利愤怒的拽着少年的衣领，其余的武装人员见状纷纷将枪口对准了他，枪口中，是一枚枚闪着寒光的子弹，但被他拽着的少年却不那么畏惧相反面露轻松的微笑：“不用紧张。”他摆了摆手，紧张的枪口像是得到了安慰般平静的放下：“这个决定，是你的‘父亲’所要求的……本来我们也想让你安眠，可他……” “final？是他……可为什么是我……”愤怒的双手终于放下了他，尤利踉踉跄跄的晃到角落边蹲坐着：“我明明，只是一具尸体……” “呵，可别让他失望啊，尤利……重生的你……还有，你可以叫我凌绮，今后，我们是搭档……”少年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不同于周围人看待怪物般的眼神，那个少年看着他的目光，除了真实和诚恳，别无他物…… “凌绮，你说搭档？你不觉得……我是……怪物？” “并不，相反，你将会是我们的希望。”惨白的灯光撒在凌绮的脸上，显得他有些惨白，也许是注意到了什么，尤利不自觉的转过头去：“那就这么说定了，尤利，你永远不会是怪物……我会陪伴你……”凌绮没有在意尤利的这个小举动，拉着他走出实验室：“那个……我死了多久？” “哈，不长，三四个月吧。” …… “凌绮……好熟悉，可我，却记不起……他她它究竟是我面前的这个少年，还是别人……”尤利突然停下脚步，双手痛苦的捂着头部：“啊啊啊啊啊啊……”强烈的晕眩感突然袭来，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在快速旋转一般，偶尔能听到凌绮焦急的疑问，可不管他叫的再怎么大声，尤利也无法听及全部：“hi……你不要我了吗，哥哥？” “我是凌啊，你不要我了吗，不要丢下我！”那个声音，是个少女的哭喊，充满了尤利的大脑，她哭泣着寻找着那个哥哥，哭泣的面颊后若隐若现的是那吸血鬼，那杀死自己的吸血鬼的面颊：“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滚开！”尤利终于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本能驱使下，一把巨剑突然弹开，直扑凌绮咽喉，凌绮淡淡地站在原地，咽喉处横着那冰冷的剑锋：“你，怎么了……” “抱歉，可能……我有点累吧……”紧握着剑柄的手突然松开，那把恐怖的大剑猛然坠地，他像是力气耗尽般缓缓倒地，黑暗，很快再次吞噬了他，凌绮无奈的笑了下，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那个男人：“怎么样？新型机器人测试效果如何？” “抱歉，记忆方面有太多了，还有身体，并没有到达完美……”凌绮尽量躲避着他的缺陷，因为他明白，一旦这些急于将尤利投入战场的大老爷知道这家伙有完全不能满足作战的缺陷，那他这个唯一的朋友会怎么样。 “呵，记忆方面的小瑕疵，凌绮你务必将它搞定！”男人不快的点燃了一根雪茄，傲慢的吐着一个又一个烟圈：“三天之内务必搞定！你要知道，这不是什么伤病员，这是国家的财产，堡垒还等待着将它投入战场，别让我们等太久！” “可我是一个战士，不是什么科学……而且，他是个……”凌绮争辩着，他不满这些急于求成的官员的做法：“你想说，是个人？不，尤利西斯已经阵亡了，难道你没有去参加他的葬礼？这只是他的复制体罢了，记住刚才的话，那是命令。” “是的，将军。”男人愤愤不平地挥袖离去，凌绮只得无奈接受：“一群不把你当人看的混蛋，还不如当初让你死去，也许会让你好过些……抱歉，尤利，也许你找到那些曾经的记忆，你最恨的就会是我了吧……”凌绮费力的推着尤利返回实验室：“无论如何，请你原谅我……因为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了……” 「朋友……多么轻蔑的词汇啊……可是他，真的那么真实存在在我的生命中，是啊，我的一生，除了死人，就是手中的武器了，常年饮着敌人的血，吃着死人的rou活下去的我，可能早就不能算是个人了吧，我和你一样，算是个怪物……尤利，从今天起，杀戮和我，是你的全部……」 “记忆模块，格式化完成。写入正常，开始测试。” 再次睁开双眼，已不再是先前的惨白走廊了，与实验室地狱般的压迫感不同，这是春天暖风拂面的感觉，他依稀能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和风的感觉，那种真实的，吹拂于皮肤之上的暖风。唯一不同的，也许只有他能够长时间凝视那刺眼的阳光，先前的一切，好似生命中的一场噩梦般：“尤利？你醒了？” “你是谁……为什么，我们是不是？”他很疑惑，眼前的少年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确定自己一定见过这个少年，但好像又很自然般的从未在记忆长河中出现过：“你把我忘了？我是凌绮啊，同属神圣序列，我们都是驱魔队战士你忘了？” “驱魔？好像有那么点……可是为什么，头好痛……” “你没事吧？先前的战斗你伤到了头部，伤还没好不要思考那么多，哎，过不久还有场硬仗要打，吸血鬼已经到我们门口了……”凌绮轻轻让尤利躺下，随后靠在他身边：“你说，我们会活下来吗？好多兄弟都……”不知不觉间，凌绮感到眼眶中的火热，正挣扎着想要脱离他：“不会的，不是还有我么？我可是最强大的猎魔人……” “你哭了？”尤利疑惑地看着凌绮，那晶莹的泪痕划过他细嫩的脸，闪闪发光：“没什么……我们会活下去的，哈，刚才只是说笑，你说的没错，你是最强的猎魔人……”两人相视而笑，好像一对兄弟般亲密无间：“如果一直这样，多好……不必费尽心机，不必恐惧你的记忆，远离战乱，多好……”凌绮背过身去，眼角再次悄悄滚下泪珠：“当你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多么希望，你可以杀了我……杀了我这个，虚伪的只为控制你而活着的朋友……” “什么？凌绮，你在说啥呢？”尤利拍了拍他，显然先前的低语他听到了些许，凌绮勉强地擦去眼角的泪痕，挤出一副死板的笑：“我在说，我是你的……朋友吗？” “那还用说？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你是我唯一，直到现在唯一的朋友，凌绮！”对方回应的，是肯定，那蓝色的瞳孔不像凌绮的那些头头的虚伪，它透露着这个可怜人的纯真，得到这个答案后，凌绮平静了：“那，我们约定，永远不要分开，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就这么决定了，为了胜利！” “为了……胜利……”凌绮僵硬地伸出小指，和他象征性地拉了下勾…… “真这样，就好了……真希望，这都是梦……一个很快就会醒来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