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蛰伏的狼
“艾露达？！小心你的侧翼……艾……它过来了！” “头狼！火箭弹……它有火箭弹……该死的……B组和我们失去联系了……SAS在关门？头狼！我们必须突围！” “艾露达！艾露达！你们干什么？！坚守……坚守……阵地……该死的！瘸腿，瘢痕！跟上我！突围……小心头顶！” “头狼！我们看不到……天哪！那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血杀？回答我！你们怎么了……” “头狼，来不及了！SAS这帮混蛋正在关闭蜂巢入口！我们必须摆脱这些怪物！我做掩护……头狼！必须冲出去！” “艾露达……不要！你这是抗命！我能把你们……” “你办不到的……丧尸太多了……再拖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我们可以葬身在蜂巢中，但您必须活着出去……老狼和独眼还有兄弟们还在对岸等着我们，你要去……保护好他们……我们使命已到……该死的！找掩护！” “艾露达！艾露达！你给老子回来！轰……” “混蛋！去死吧……啊啊啊啊啊……” “该死的家伙……死吧！头狼……快冲出去！” “你们……你们……轰……呲呲呲呲呲……” …… …… “头狼？头狼？您还好么？”混乱的场景似乎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似的凝滞在那一刻，那爆炸的碎片与硝烟扑面而来的瞬间，灰尘映衬下的光亮拉出一条条细带，黑暗下，是那未知巨型生命双眼散发出的幽蓝光芒：“我知道……那不是眼睛！狼群！快跑！快跑！那不是猎物！那是猎……咳咳咳……” “头狼？你怎么了？”巨型生物消失了，艾露达和昔日同伴们的喊杀声也停下了，周遭的环境依旧在颠簸，不过，不再是爆炸震击地面的剧烈颤动，没有硝烟味，有的只是被稀释到几乎不损害健康的沙林毒气的芳香气息：“头狼？又做噩梦了？” “不用你管！独眼……呵呵……其实我不想承认……” “我们都知道。您一直去剧毒天堂寻找幸存者……我们都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当年蜂巢除草行动，突围的……只有您一个人。老狼冒死闯进禁区把您背了回来……” “独眼！别再提过去……该死的……记忆模块不是已经被封锁了么！”苍枭痛苦地捂着后颈，镶嵌在后颈脊髓之上的记忆抑制装置像是块通红的烙铁一样，几乎把他的颈部皮肤都烤熟了，苍枭嚎叫着推开独眼，伸出狼爪，麻利的刺入脊椎。 咔！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块芯片连带着一大块带血的rou块被苍枭连根拔起，独眼瞬间伸手按住喷涌着鲜血的伤口，另一手快速调整着腕部作战模块，伸出的不再是削铁如泥的狼爪，而是灼热的火焰：“头狼……必须止血！忍住！” “你忘了么……呵呵……老子是机器人！老子不再是人了！如果不爆发战争，Wolfpack一辈子都不会灭亡！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老子是机器人！不会死的！”苍枭一把按住独眼，右臂臂刃瞬间弹出，锋利的刀锋贴着独眼的脸颊擦过，瞬间留下一道血槽：“头狼……你这是？” “狼……永远不会给任何人暴露自己的弱点……这是第一代头狼在我们年幼时就灌输给我们的……” “真是搞不懂你……要是普通人早晚伤口感染，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每一匹狼都不会认错真正同伴的气味。”独眼不再理会苍枭，幼年的死亡训练早已在苍枭心内根深蒂固，独眼也不再坚持为苍枭处理伤口，他收起火焰喷射装置，再次转换为狼爪：“第一代头狼？自他牺牲之后我都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我们都忘了他是谁……” “咳咳……这就是狼啊，上一代头狼离世了，新的头狼上位，狼群就会忘记老首领……” “你的记忆抑制模块还好么？头狼，还有一公里就会抵达，我觉得您还是好好的睡上一觉比较好。”独眼无奈的转过身，除了他，几乎没有人敢和苍枭共处一室：“你……不怕暴走的我突然杀死你么？” “战争都能经历过来，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你是范海辛机器人，我还像二十年前一样是个普通人罢了。”独眼专一的擦着臂刃：“还是忘不掉除草行动么？” “忘不了……被背叛的滋味。控制病毒外泄只能关门？门口根本就没有丧尸！呵呵……若不是我已经被改造，也许我早就被埋葬了吧……”苍枭靠着身后的复合装甲板，满足的闭上眼睛，后颈早已不再喷涌献血，强悍的人造干细胞迅速修复受损的皮rou，神经，血管几乎是在十分钟之内就修复的完好如初，他费力的整理了下几乎伴随了他一生的外骨骼装甲：“对了，独眼……这身装备跟了我们多少年？” “四十年，头狼……2004年圣战爆发时，我们被送到西伯利亚冻原时第一代头狼为我们套上了第一件装备。从此以后每过十年就会更换一次，而这一身，是成年狼的装备，直到我们死去，才会被脱下，永远都不会更换。” “四十年了……呵呵……”苍枭无力地望着头顶，除了装甲车的穹顶外，空无一物：“都有点怀念西伯利亚冻原的野狼和棕熊了……一百五十名幼狼，最终只有五十人活着从西伯利亚爬出来……哈哈哈哈哈！我们是踏着同伴尸体活着的狼啊！”苍枭突然大笑，作为他的同伴兼生死战友，独眼已经习惯了这种喜怒无常的苍枭，低语道：“呵呵……当时您还拒绝吃死亡的同伴的rou……” “是啊……嚼死人rou……那是鬣狗，不是狼！” “行了，头狼……总比剧毒天堂好，西伯利亚的寒冷，那能杀死一切温室花朵的寒冷也比现在的英国好。”独眼背对着苍枭，他不敢正视头狼现在的眼睛，并不是狼群中对头狼绝对权威的恐惧和尊敬，而是……他怕看着现在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的苍枭，眼泪会夺眶而出：“那个机器人怎么样？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么？” “稻草人用了所有办法，电击，殴打，灼烧，冰冻，甚至是用狼爪撕开了它的人造肌rou，直接折磨它的痛感神经中枢，依旧保持一言不发。我没见过这种机械，血猎造不出来。”独眼掏出一根似乎是藏了很久的雪茄，麻利的点燃，享受着雪茄的独特气味：“少抽点，臭小子。”苍枭微笑着站起，迎着颠簸的路拍了下独眼的肩膀，掏出一根极为纤细的烟，亲手拿掉独眼叼在嘴里的雪茄，为他点上新的烟送到他的嘴边。先前的癫狂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苍枭就像是换了个人，完全的疯狂被平静完美的取代。 “您恢复了？刚才的疯狂还好没被其他同伴看到。”独眼接过烟，享受似的抽了起来，烟味很快充斥整个空间：“头狼，这个机器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血猎没有能力制造这么强韧的战斗机器。海德薇莉这个名字也不是血猎敢玷污的，它到底是什么来头？” “支配世界的恶魔，你听说过吧。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别知道的好。”苍枭回避着，挥了下手，顺势踩灭仍未熄灭的雪茄：“这个机器人的来路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是我们苏醒的钥匙。” “你越来越危险了。会有人死的……他们曾经也算是我们的战友，现在的兄弟部队……” “当他们关闭蜂巢大门，葬送四十六匹忠诚的狼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不是我们的兄弟了。拿着我们的荣耀，我们没有反应；抢走我们的一切，让我们活在阴影中，狼群也能忍受，这是宿命。但是……背叛？狼会狠狠的反咬那些背叛自己的家伙！蛰伏应该结束了。真正的狼会选择苏醒，然后奔跑！”苍枭激烈的回应着，他双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燃烧，独眼的狼性本能驱使着他不断后退，苍枭眼中燃烧着的，是无边的仇恨：“蜂巢除草行动……出动四十七人，阵亡四十六人，只有我活着从通风口爬了出来……这四十六人死前都在用自己的rou体让我活下去……知道艾露达死前的遗言是什么么？” “……”独眼不敢回答，也许他吱声，下一秒，无法控制的头狼就会撕碎他，那是失控的范海辛的记忆，一旦记忆失控，一旦仇恨占领了感情CPU，那就会暴走！而暴走，就会死亡，就会流血！ “艾露达说的是……活着出去，狠狠地咬！咬死那些猎人！咬死那些为野狼戴上项圈的猎人……” “……” 沉默了，装甲车内仅剩下发动机的隆隆噪音，苍枭不再怒吼，独眼也不再搭话，似乎一切都被凝滞了似的，车厢内暗黄色的灯光微弱的闪烁着，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一样，这样的沉默仅仅是持续了几分钟，但好似比几个世纪都要漫长：“头狼，前方发现不明飞行物！快速接近！快速接近！” 沉默就这么被打破了，苍枭好似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事实上，他确实刚醒来：“不对……这是……硝烟的味道……释放烟雾弹！快！” “你说什么？烟雾弹？？烟雾弹发射架没有装载……” “少废话！赶快装弹！烟幕掩护！没时间……” 大地突然被撕裂，强大的冲击波掀翻了那辆末日装甲车，庞大的车体被轻松的丢上高空，伴随着车体上天的，是那庞大的火球，苍枭的预估完全正确，那是来自SAS营地的三叉戟导弹精确空袭！ “导弹！导弹空袭……头狼？头狼……您还好么……” “呼叫后段，还有人活着……该死……” “稻草人？稻草人？俘虏怎么……头狼……你还……还能……” “该死的……我们得把东西和……快……独眼……搭把手！” “断爪还好么？赶快……头狼！头狼……卡住……快爬出来……” 混乱间，苍枭依稀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同伴并没有像自然界中的狼群一样抛下自己，相反，他们快速拖拽着他离开燃烧的车体，狼爪此刻完美的发挥了作用，稻草人轻松的破开厚重的复合装甲板，奋力一拉拆开变形的大门，收起臂刃一手拖着独眼和昏迷状态的苍枭把他们拖出车舱：“怎么回事……咳咳……该死的……好晕……这里是哪里？” “头狼！坚持住！我们必须离开这儿！” “怎么回事？呃啊……压到反坦克雷了？！该死的，断爪这个家伙……怎么开的车？自家地盘都能压雷……和SAS的比武是要输……啊啊啊啊啊啊！艾露达！我说过！” “好了……头狼！安静点吧……别让我那么难过到没有力气。”朦胧间，苍枭感到有什么东西塞到了他嘴里，他没有反抗，眩晕感丝毫没有减弱：“该死的……为国捐躯的白痴……咳咳……” “我已经给您喂了纳米修复机器……安静下来，头狼。您的记忆模块和脊椎受到损伤，可能会做‘噩梦’……我们受到来自SAS的导弹打击……大家没事，断爪重伤，独眼昏迷……我会把您和伙计们带出去……但是俘虏……” “呵呵……SAS的导弹……”苍枭苦笑着：“好一发导弹！” “头狼？头狼？您一定要坚持住！我们立刻返回狼xue！该死的！呼叫……呼叫鬼蟹！立刻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