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翻江鼠才情初露

    雨仙见两人的尴尬模样，也猜出了几分，大笑道：“果然见面奇特！”

    “你既是我翻江鼠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翻江鼠未来的引路人，伯乐。”翻江鼠紧紧握住雨仙的手，抱歉地道，“不过，恐怕会让你这伯乐白忙活一场了。”

    小老二问道：“难道你不喜欢军事，不喜欢成为军事天才，潇洒倜傥地指挥千军万马？”

    “不，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翻江鼠回答道，“所谓一将成功万骨枯，这意味着杀戮太重，不尊重生命，太残酷了，我受不了这个。”

    “好好好，你就是我要寻找的不二人选！”小老二道，“你也许不知道，军事宝库中的《孙子兵法》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他是从不杀戮或者少杀戮的角度研究军事的。”

    “别上课了，还不是正式的弟子哩！”雨仙阻止小老二啰嗦军事话题，重开议题道，“我来了，不请我们到你家去招待招待？”

    “哪能呢？有请！”翻江鼠变得表情自然而热情，他们在众多村民的簇拥下来到一处大院的西边房屋里，翻江鼠把雨仙和小老二介绍给众人和迎上前来的家人。

    刚才那位花白胡子的老头不好意思地道歉：“贵人驾到，实在不该如此误会，简直闹了个大笑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翻江鼠叫这老头为师傅，这引起了小老二极大的兴趣，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原来老叔就是翻江鼠的师傅，教授他八卦阵的高人？”

    屋后的竹林层层叠叠，沿山势展开，其中夹杂着一些树木，喜鹊登枝，叫得可欢了。

    翻江鼠的师傅谦虚地笑着回应道：“师傅算不上，不过是引引路而已，这孩子聪明伶俐，宽厚仁慈，让他为全村做些事情，回报百家饭之恩罢了。”

    小老二听得明白，心里为之一震，原来翻江鼠是孤儿，这孩子的命也够凄惨的！他把关怀的目光投向翻江鼠，想以表达他的同情与愿意呵护之情。

    而雨仙则更直接，他拉着翻江鼠的手道：“好，正好，跟小老二走吧，去学军事，做一个有出息的好人能人。”

    花白胡子的老头热情地在前面带路，邀请道：“到了，这就是我家，也是翻江鼠的家。”

    进得家门，老头的家人迎了出来，端茶送水，摆上零食，堂屋里挤满了人，翻江鼠也不闲着，他在竹制的水烟杆里装上烟，点燃捻子，恭敬地递给老头，然后给客人、岁数大的和小孩们分发糖果瓜子之类的零食。

    坐定之后，雨仙直奔主题，介绍小老二的情况时，除了介绍是云梦山的教席之外，还介绍他的前世今生。这可坏事了，听得人们把心都揪紧了，听众们仿佛身处鬼哭狼嚎的世界之中，顿时被阵阵阴风包裹，如同听鬼故事一般。

    花白胡子的老头站起身来阻止道：“话不扯远了，吹得有些离谱，怪吓人的！”

    雨仙仿佛还要争辩一番的样子，小老二看出了端倪，他觉得必须要见真章，才能令人相信，他一口气将八卦阵中的生门、死门与隐藏、攻击的妙处说了出来，之后道：“雨水说得有些玄乎，其实也是跟孙武子、鬼谷子等人学过一些军事常识，凭吊过一些古代战场。”

    花白胡子的老头绝非常人，他明显不敢轻易相信小老二，名义上是请教，实则考察小老二的真本事，从中判断其真伪，他微笑着请教道：“教席可否凭吊过不食周粟之地？”

    雨仙觉得这与军事不沾边，便道：“老先生所问与首阳山有关，此地可不是什么古战场，此问恐怕不能成立！”

    小老二站起身来，走到老头面前，一揖道：“先生果然是高人，首阳山乃仁与不仁、骨气与非骨气的分水岭，怎么不是古战场？”

    众人都在聚精会神地期待小老二的下文，老头则提醒道：“不知教席有何高见？”

    到了这种逼迫的份上了，小老二也顾不了卖弄之嫌，他道：“战争有义战与非义战之分，有正义与邪恶的力量比拼，而首阳山如果称之为战争的话，都不是前两种性质的战争，而是观念之战，观念的调和之战。”

    众多村民听得云里雾里，而花白胡子的老头仿佛探讨的性子很高，继续追问小老二对这种观念之战的评价。

    “老伯了不起，很久没有与人进行如此深入地探讨了，受教，受教！”小老二对老头更加肃然起敬，又是一揖道，“向老伯讨教讨教，小的认为，此乃古代战争的缘起，一切战争皆发端于正统与非正统，发端于国家、民族和集团的骨气与尊严，不知老伯认为当否？”

    花白胡子的老头没有正面回答小老二的问话，他把翻江鼠叫到身边道：“教席乃军事方面的高人，如果你立志成为军事大家，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翻江鼠摇头道：“不，我不愿离开养育我的八卦村，我是这八卦村池塘中的一只小鱼小虾，离开池塘我怎么活呀？”

    翻江鼠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他真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年长的男男女女都走向他，安慰他，希望他心中感念八卦村人就行了，不要因为滴水之恩而耽误了前程。

    也有人道：“孩子，你为八卦村做了不少了，要说狭隘的报恩也足够了。”

    还有会说话有见识的人劝道：“你是从八卦村走出去的，能够成为军事大家，那才是对八卦村最好的报答，不仅自己出名，还为八卦村出名，天下谁不知道我们八卦村？”

    “是龙就得回归大海！”雨仙劝道，“你是人中之龙，不是小鱼小虾，浅水养得了你一时，留不住你一世，终归是要在大海中去遨游一番的！”

    小老二认为雨仙此言说得极妙，赞道：“雨仙果真神人也，一语中的，说得既中肯，又漂亮，感谢上帝保佑，此时此地此人乃天作之合，成就了天下美谈。”

    不好意思的翻江鼠还在花白胡子的老头怀里撒娇，他满含泪花道：“鄙人的确不忍离去，我也不是可堪造就之才，慧眼也有失察之时。”

    花白胡子的老头将翻江鼠从怀中推了出来，为他拭泪道：“去是一定要去的，如果真的不舍，为村里做一件免于战火危害之事吧！”

    雨仙可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轻轻松松地就帮翻江鼠答应下来，还说这是应该的。

    “听话听音，过过脑子行吗？”小老二瞪了雨仙一眼道，“好，老伯，本来八卦阵可以御敌，但不能免于战火的侵害，相信翻江鼠会有此作为的。”

    花白胡子的老头微笑着点头道：“有教席这句话，一定没有问题！”

    果然，次日凌晨，小老二便与翻江鼠在村子里沿八卦阵法走了一遭，一边走一边告诉翻江鼠此处可以如何如何，唯如此，任何战事都伤不了村中父老兄弟，起码可保村中五十年平安，即在武器没有大规模提高杀伤力的时代是能够起到大作用的。

    翻江鼠果然有军事方面的慧根，他对小老二的理论心领神会，他总结道：“地上一个八卦村，地下一个八卦村，上面便于躲避战争伤害，下面便于保全性命，其奥妙全在于伪装利用和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的厚度。”

    “不，不全对！”小老二纠正道，“地下的八卦阵是反的，上下相反，神不知鬼不觉，必然是绝对安全的。”

    “多谢先生指教！”翻江鼠想了一想，兴奋得不得了，然后他还试探性地征求意见道，“利用地面深度，可以将四面八方生火煮饭的烟雾通过小洞升到地面，制造出雾霭重重的迷魂阵，使攻击者难辨方位，必要时，还可以……”

    小老二向翻江鼠竖起了大拇指，并补充道：“遇恶者可换毒烟杀之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