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潜入
“蝉儿可知道海有多大？” 被小丫头缠得无法，吃完早饭，空见便在园子里找了座紧挨着池塘的亭子。 坐在青色的石凳上，空见喝了口茶水，扫了身前的两位“听客”一眼，这才一本正经地讲起了故事。两位“听客”除了段心禅，另一位便是叫作丝丽儿的混血女子。 亭子里和风习习，坐在里面倒挺惬意，小丫头紧挨着空见，丝丽儿则坐在小丫头的另一侧。两个小姑娘年纪虽然有些诧异，此时却全都眼巴巴地看着空见。 小丫头还好说，十二三岁的年纪摆出这表情倒也正常，可这丝丽儿姑娘虽然没到双十年华，年纪却也和空见差不多。美丽性感的外表加上蓝水晶一般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空见很有些招架不住！ 听到空见问她，小丫头皱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蝉儿只知道天底下有东南西北四海，一个个都非常之大，四海之外，蝉儿便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空见微微一笑，拍了拍段心禅的小脑袋道：“大海是没有尽头的！四海之外依然还是大海，只不过已经远得让咱们的祖辈都不曾到过，今天姐夫要讲的，便是发生在那最遥远的大海中的故事！” 段心禅一听，立刻眨了眨眼睛：“今天不讲猴子的故事了？” 空见瞧了丝丽儿一眼：“前面的故事丝丽儿姑娘又没听过，直接讲的话她怕是听不懂，咱们今天还是讲些新的吧！” “那有猴子的故事好听吗？” 小丫头还是挂念着她的孙行者，听空见要讲新的故事，很有些不甘心！ 点了点头，空见向小丫头保证道：“虽然没有猴子的故事离奇古怪，但蝉儿绝对会喜欢！” 见空见这么肯定，小丫头也放下心来，安心听这个发生在海中的故事！ 空见要讲的便是前世青少年必读的国外名著——《海的女儿》，这故事虽然情节简单，却无疑是妙龄少女的催泪弹，空见打算早早地将故事讲完，待会儿好回房中继续打通经脉。他却是相信，小丫头听了这么个故事后，肯定能安静些时间。 虽然只是个少儿读物，《海的女儿》却也不短，由于文化的诧异，空见还没讲几句，小丫头便开始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姐夫，美人鱼到底长什么模样啊？” “她们生活在海里，平日里都怎么做饭啊？” “整天泡在水里，她们的衣衫还要不要洗啊？” 听得空见有些要发狂！见空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丫头这才慢慢收敛了一些。等到讲到人鱼公主与遇难的王子相遇，故事的情节终于开始慢慢展开，小丫头的心思渐渐沉进了故事里，静下心来，这才不同空见吵闹…… 老太太吃过早饭，正在园中里照看她的“命根子”，听到空见的话声，慢慢向三人走了过来。 空见讲得认真，段心禅听得入神，两人却都没有察觉，故事刚讲到十五岁的小人鱼第一次游出海面的时候，小丫头身旁的丝丽儿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丝丽儿自小在机关楼长大，有生以来还不曾到元老殿外看上一眼，想想自己的精力与人鱼公主何其相似，那人鱼公主十五岁时还能浮出海面向人间望上一眼，丝丽儿长这么大，却还没有踏出元老殿半步！ 《海的女儿》唯美中带着些悲剧，当空见讲到小人鱼为了再见王子，毅然喝下了巫婆的魔药时，身前的两个女孩已经已经两眼红红，眼看就要哭成泪人！ 微微一叹，空见心中突然有种负罪感，感觉他不该向两个女孩讲这种悲情的故事。只是这故事已经开始，想再停下已经有些不可能，空见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讲下去，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结局改上一改！ 经典之所以为经典，便是它们都有一个让人无法忘怀的悲惨结局，空见犹豫了下，还是没有篡改原著的结局，王子最后还是与另外一人结为了夫妻，为了爱情，人鱼小公主也化为了早晨的一堆泡沫，只剩纯净的灵魂飘荡在世间。 小丫头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哀怨地望着空见，似乎在怪他害死了小人鱼公主。只是让空见不解的是，丝丽儿小姑娘泪眼迷蒙的同时，脸色也变得很是惨白，好似那死去的人鱼公主便是她一般。 离开亭子的时候，小丫头仍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空见，还在那里埋怨他。而那丝丽儿姑娘，听完故事后脸上也没了之前的活泼，一路上默默不发一言。 不远处的老太太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摇头叹了口气，暗暗琢磨起了心事。 果然如空见所想，听完这故事后小丫头立刻安静了许多，回到房子再也没来缠他。空见松了口气，终于有时间继续打通经脉，至于依然愤愤不停的小丫头，则交由李师师与李子七去安慰。 当天夜晚，吃过晚饭的空见便回房中继续打坐，丝丽儿脸色黯然，随着老太太回到了她的房间。老太太叹了口气，看她这死气沉沉的样子，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自空见几人来后，元老殿院墙上的机关便已经全都开启，出于对墙上机关的信心，老太太与空见几人都不曾想到，会有人翻墙潜进来。 张子陵的独子张玉麟被空见打成重伤之后，这几日一直都躺在供奉堂里，太医署的太医令几乎都被请到了供奉堂，开封城不少达官贵人也贡献出了珍藏的药材。各种奇珍秘药用出，总算将张玉麟的性命抢了回来。 即使这般，空见那一掌还是给张子陵的独子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张玉麟的性命是保住了，丹田却被空见的掌力震伤，想要恢复以前的功力，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坐上天师之位后，张子陵已经很久没向今天这般愤怒，任他性子再超脱淡然，独子被伤成这样也要愤怒的发狂，更何况张子陵本来便是一骄傲至极的人，独子的伤势稳定下来后，他便孤身来到了元老殿。 元老殿的来历张子陵从官家和高俅口中也听到过一些，十年之中不曾有人走出，使得元老殿在官府眼中显得很是神秘。若是往日，张子陵定不会贸然闯入，只是爱子被伤之后，张子陵已经愤怒得有些发狂。从手下口中得知空见几人还不曾从元老殿中走出，想也不想，便直接闯了进来！ 当初空见几人闯进来，元老殿的机关不曾有一丝反应，光滑的好似普通墙壁，可几人想要离开时，这才发现墙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机关。 老太太却是不曾告诉空见，她这园子院墙上的机关共分为内外两层，顾名思义，内层防止殿内之人逃出，外层则防止殿外之人闯入。 空见几人闯进来的时候，园子内外两层的机关都是关着的，所以他们才没有遇到一丝麻烦，可张子陵此时进来却没有空见几人那般待遇，刚要翻墙而入，便听到“嗖嗖嗖”几道破空声。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这几道破空声在寂静的园子里显得很是突兀，几乎是机关被触发的瞬间，空见与李子七便相继醒了过来。空见去老太太的卧室唤她醒来，李子七则去园子里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破空声传来的瞬间，空见便有种预感，来者极有可能是那张子陵。探路之事本该由空见这大男人去，只是一来他轻功不如李子七，二来他也不通晓奇门八卦之术，去了园子里怕只是两眼一抹黑，回都回不去了。 没到老太太门前，空见便见老太太房中的灯亮了起来，轻轻地敲了敲门，丝丽儿立刻将门打了开来，老太太与她已经穿戴整齐，想必两人也知道有人在闯院。 老太太的脸色罕见的沉重，见来人是空见，轻声说道：“想必你也察觉了，来者武艺高强，已经进了园子，咱们守在房子里不要出去，老太婆已经通知了其他五院的人，他们马上就会赶来。” 听到果然有人进了园子，空见立刻担忧了起来。武功如此高强又会在这时硬闯元老殿的，除了张子陵还会有谁！真打起来，李子七定不是张子陵的对手，好在两人的轻功相差不多，李子七若是一心想逃，张子陵估计也伤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