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一气呵成
眼看快要天黑了，申桦和族长看进山猎虎的人还没回来。半个多时辰之前又隐隐听到山里传出的虎啸，不由得十分担心。姜尚一直稳稳坐着，品着茶并不说话。 “丞相，你那个随从，也可是猎户出身？”族长问姜尚。 “非也，那是十几年前我在山林中救起的孤儿，从小与虎豹为伍，我将它带至军中，现在练的一身本领，能够屠虎杀熊，还有一项异能，能够驱使虎豹。”姜尚微微一笑说。 “哦，驱使虎豹。确实一项异能啊。”族长说道。正准备继续问下去，有人过来。 “老族长，他们回来了。”屋外跑过一个村民，对族长说道。“回来了，抬着老虎回来的。” “快去看看，丞相，也一并出去看看吧。”族长听闻抬着老虎回来，兴奋不已，申桦早已跑出房门奔村口去了。族长和姜尚也随后迎接出来。走到村口的时候，正好乾熊他们抬着老虎也走到村口。 乾熊和金熊走在前头，跟下来只见足足十个人。用一根树干架着巨虎的尸体，吃力的走着。后边还有两个人抬着一副藤床，甘睿博在上边躺着。后边剩下的人还抬着两个藤床，上边装着破碎的尸体。 族长和姜尚对视一眼，急忙赶到抬着甘睿博的藤床旁，只见甘睿博在上边双眼紧闭，牙关紧咬，面色惨白，头顶还不停有汗渗出。姜尚伸手巡查一番，发现身上并无伤口。用三根手指搭在甘睿博的脉门上，过了片刻，长舒一口气，对着满脸期盼的族长说道“无妨无妨，仅仅是运功过猛，脱力了而已，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又看看后面两具藤床，长叹一口气。大家鱼贯进入村子，把巨虎放在正中的广场上。不幸死掉的两个猎户家人，也含泪领回尸身。大家围坐一圈，中间升起巨大火堆。 乾熊把白日猎虎的经过详细给族长和姜尚讲述了一番。说道甘睿博徒手毙虎更是兴奋不已，没去的人都听得惊呼不止。 “这只老虎，如此体长，看它脸上更是伤痕累累，估计是这一座山脉的山君了。其他老虎比起它可好似大大不如了。我年轻的时候猎得的那头猛虎比之这头还要小上几分啊。”老族长不由感慨的说道，手里抚摸着自己当做手杖多年的那根虎骨。“我们这次杀了山君，恐怕山神怪罪啊。” “你这个老家伙，几时真正见过山神啊？哈哈，就算有，这只老虎真灵不散，我取了它的皮做了武王的大纛，也是它的造化了。”姜尚说道，眼光看像乾熊。“乾熊小友，老夫别号飞熊，你我也真是有缘啊，如今，你能猎得如此巨虎更是猎虎的荣耀。真的不随老夫去么？” 乾熊没想到这时姜尚又突然问起这事，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看他吱吱唔唔的，姜尚也哈哈一笑“罢了，乾熊小友志向更高，老夫不能强人所难啊。” 族长看到姜尚的笑意中隐藏几分不快，赶紧接话过来。“老友，这张虎皮何时取下啊？虎皮你拿走，虎骨可是我的啊。” “哈哈，你这个老家伙，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们这就动手如何啊？”说罢，姜尚站起，将身长长袍脱下，里面袖子挽起，又向族长讨要一把牛耳尖刀，“今日老夫亲自动手，哈哈哈哈。” “丞相，我来吧。”甘睿博不知何时已经起来，脸色虽还有些白，但看起来精神已经好了许多。这时走到丞相身边，一拱手说道。姜尚看是他来了，微微一笑“感觉如何？小心气力，不要留了后患。” “丞相放心，无碍了。”说罢又向老族长一拱手，扭身径直走到巨虎身前。深吸一口气，从靴子中取出两柄短剑，正是杀死巨虎那两柄，先是凭空划了几个十字，隔断绑着老虎的绳子。抬起一脚将老虎踢得仰面向上。左手短剑再次冒出两寸的剑芒，弓步向前，右手背后，左手由上而下一滑而过，从老虎颚下直直划到老虎的粪门，没有一丝血渗出，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划到皮下隔膜，却未划开。仅这一下，四周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姜尚也满意的笑笑。接下来只见甘睿博双手短剑剑芒吞吐，上下纷飞，时而探进老虎躯体之中，时而在虎皮表面飞快略过。并不见老虎的尸体如何翻动，更没有鲜血流出，只有听见刷刷的声音，最后一刀在老虎尾巴末端探入刀尖划了一圈，然后站定收刀，从头到尾，刀上居然没有沾染一丝血迹。然后甘睿博再次向丞相和族长行礼，走到虎头前面，双手拨开虎头上的皮，然后抓住老虎肩膀，两臂用力，口中大喝一声，身体迅速后退，唰的一声，一张完整的虎皮从尸体上脱离下来，剩下的没皮的老虎被皮下的膈膜包裹，也没有破损半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大家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好，有的把手掌都拍红了。 “睿博，回来吧，好生歇息。”姜尚站起来换回甘睿博，然后环视一圈，说道“甘睿博的这一身本领在我周国也算了得，却还不是顶尖高手。比起我这老朋友年轻时候，估计还是稍逊一筹啊。”话音刚落，全村人的目光都投向老族长，有的张大了嘴。老族长确实苦笑一下。“老了老了，现在可好似不行了，比不得甘壮士了。”言下之意也是认可了姜尚的话。其实姜尚未说虚词，族长年轻时，手毙猛虎，割皮剔骨全不在话下，动作体力还真的犹在甘睿博之上。所有猎物剔骨之前只要摸上一番就能将骨rou分离的不带半星牵挂。 “你们这为老族长隐居山林，不肯随我出山，我也不再强求。今日得了这个狐皮，老夫也算不虚此行了。大家一起喝酒。”姜尚高举酒碗，大家一起干了一大碗酒，下来就热闹的开始载歌载舞的庆祝起来。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姜尚就带着甘睿博起身告辞，不知去向了。对于这不速之客，组长也并未刻意强留。到了清晨，族长就安排人招呼大家都到广场上。有大事要说。 “昨日，儿郎们入山猎得猛虎山君，原是受姜丞相所托。可我们终究是猎虎，伤了山君，唯恐神灵怪罪。这虎rou我们不能分食，随后，儿郎们还需抬至山顶，献于山神。”族长郑重的说道。对于山民猎户，要说迁徙的事情了，原本还怕大家不愿走，此刻正好借着山君的由头安排大家迁徙。 “可是我们终究杀了山君，还剥了皮。山君灵魂不散，我们也不能再在这里狩猎生活了。昨日夜间我想了许久，打算带着大家到其他地方去，换个营生，继续生活。”族长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家，有人脸上露出惊恐，有的脸上露出不舍。于是接下来说：“此次迁徙，也是迫不得已，有我老家伙在，定会给大家一个安定。地点我已想好，往南三百里，有一处河谷。水草丰茂，土地肥沃，周边都是群山，是一处盆地，刚好休养生息。大家到哪里去，会比现在更好，可以安心做个农人。再也不用进山打猎，更不会被野兽所伤了，我们猎户终究难得善终啊。”大家听到这个话，好多人低下头，还有了哭泣之声，昨日才有两个猎户死去，哪家猎户没有人因打猎出过事呢。 “乾熊啊，一会你带人将山君的尸身抬到山林的最高处。安置好，不要草率。”族长吩咐道，乾熊也应声答应。 “大家回去各自准备，明日我们启程往南，离开这里。” 大伙散去之后，乾熊就叫上几人，抬起巨虎的身体，带上祭祀的物品，往山上去了。 族长却叫住山根，带着山根回到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