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鬼方部落

    乾熊带上金熊，换上了绸缎的长衫，又挑来一匹好马。临行之时对着申桦说道：“你在河谷中，好好将养，我去这一趟，也关乎大家之后的生计。有事情即去找族长大父商议。”

    “你安心去，带这些金饼，路上可要小心。”申桦关心的说道，又扭头对着金熊说道：“你可要好好保护他啊。”金熊抬头叫了几声。随后乾熊又交代敖家老一些事情，敖家老连连点头。乾熊这才放心下来。

    一人一狼就如此上路了。远远地后边还坠行了七八头狼，乾熊回头看了一眼，知道这是金熊和狼王的安排。也就不再多问。一路向北走了下去。

    这一路上倒是也算太平，路过几个城镇，却显得萧条冷清。男丁极少，说是都去打仗了。有的参加了商的军队去了东南沿海，有的去了周的军队，还有其他大部族的军队。只有老人，孩子和女人在家。一路上乾熊也是感慨不已。身逢乱世，最便宜的就是人命啊。每次进城，那几匹狼都会绕行，出城之后，不用多远，他们就会跟上，乾熊也暗自佩服狼的智慧。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这日来在一座大山之前。山坡上已经被白雪覆盖。乾熊知道过了这座山就能到达这次要来得地方了。

    “金熊啊，我们在山脚下休息一夜，明天一早翻山过去。你把它们也召唤过来吧。”乾熊说道，金熊朝着远处吼了几声，远处的那几匹狼也到近前，远远地挨着火堆卧下。有了他们自然不愁吃的，今晚在架子上烤了一只黄羊。滋滋滋冒油的烤羊，香气传出很远。

    “朋友，我能过来一起吃么？”远处有人高声说话。

    乾熊抬头看到前方两丈开外有一个人，骑着一匹骏马。朝他摆摆手。几匹狼拦在前面，那匹马对着狼到没有惊慌，却也不敢上前。

    “金熊，去，请他过来。”金熊迟疑了一下，确认了对方只有一个人，就叫开了那些拦路的狼。那人这才催马过来。到了火堆旁边下来马。乾熊这才看出，这人比自己最起码高了一头，虎背熊腰。梳着怪异的发型，很多小辫子在后脑垂着，一身粗布的衬里外套绸缎和兽皮制成的大衣，胸口挂着一个大大的青铜镜子，腰上巴掌宽得牛皮袋子，上边缀满宝石。厚底的大靴子，上边沾满尘土。再看脸上，nongnong的眉毛，眼珠子却是黄黄的颜色，鹰钩鼻子，四方阔口，一脸的大胡子也好似卷曲的一样。脸色黝黑，泛着光彩，尤其两个脸颊，更是黑里透红。

    “朋友，这些狼都是你的么？”这人说着，看着金熊，眼睛中露出羡慕的神采，竖起大指。

    “都是它的。”乾熊笑笑指着金熊，“不过它是我的。”

    那人听到，表情看起来更惊讶了，站起来围着金熊转了一圈，金熊并不理会，那人口中啧啧称奇。转身到马匹那里，从马肚子下边的包裹中取出一条白色的丝绸，弯下腰，恭敬地带在金熊的脖子上。又对着金熊深深的施礼。乾熊看着他，并没有打断，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朋友，你的狼是最好的，我曾经见过大雪山上的雪獒，也比不上你的这匹金狼啊。这是神的狼，是神灵啊。”那人的眼光终于离开了金熊，对着乾熊说道。“我叫阿提壶坦，朋友，你叫什么？”

    “我叫乾熊，它叫金熊。”乾熊察觉出此人好像并无恶意，也慢慢放松了警惕，主要是因为金熊并没有发出警报。

    “乾熊朋友，你这个黄羊马上就烤好了，我也饿了，闻到了香味就自己跑过来了。哈哈哈哈。”阿提壶坦说道，这是他的肚子里也配合的咕嘟咕嘟叫了起来。“你看看，肚子也不听话了。”说完从腰上解下一个大皮囊，又从包裹里拿出两只木碗。放在地上，倒了两碗酒。“来，尝一尝我们的酒，你们的酒没有味道，不好喝。”

    乾熊也用短剑割下一大块后腿上肥厚的羊rou，插在短剑上一并递给阿提壶坦，阿提壶坦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大嚼起来。另一只手端起木碗，一饮而尽。“痛快痛快啊。来喝酒啊。”

    乾熊也被他的豪爽所感染，端起碗，一仰脖子干了下去。就觉得好像吞了一口火焰下去一般，觉得五脏六腑都给点着了，但马上又觉得热量流到身体每一处地方，暖洋洋的一点也不觉得冷了，舒服的很。“好酒啊，好酒啊。”

    阿提壶坦转眼已经把那块羊rou全吃下肚，伸手取下腰间的弯刀，也割下一块rou，插在弯刀上一并递给乾熊。乾熊也接过弯刀，哈哈大笑。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大口吃rou，大碗喝酒。当然，还有一条羊腿一定是金熊的。

    “乾熊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怎么会着这里烤着黄羊子啊？”阿提壶坦问道。

    “我要翻过山去找鬼方部落。”乾熊也不隐瞒。

    “哦，那可太好了，翻过山就是我的家乡了。我就是鬼方部落的人啊。”阿提壶坦高兴的说道。“乾熊兄弟要去做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啊。”

    “哦，阿提你是鬼方部落的人啊，太好了。”喝着酒，乾熊觉得阿提壶坦的名字太难念，就叫他阿提。“我想去买一批马，回去牧马。”乾熊说道。

    “这个太容易了，我帮你挑选，一定给你最好的母马还有最棒的公马，这个太容易了。哈哈”阿提壶坦说道。“我们部落的人最好客了，你来买我们的马，是我们的客人，又带着神灵一般的金狼，明天到了部落，你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没多久，两个人就把黄羊吃的一干二净，一大皮囊的烈酒也喝的一滴不剩。两个人都微醺的，谈天说地，围着篝火，聊了一夜。

    乾熊这才知道，阿提壶坦是鬼方部落，大头领的二儿子，长期在外跑买卖，这次是去羌地出售了一批牛皮铠甲之后返程回来，在这里偶遇的。看着一脸的大胡子，其实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

    鬼方部落人口众多，游牧为主，曾经侵入商国，被前几代商王驱赶至这里。这许多年，休养生息，牧马养牛，和各个国家部族均有通婚往来，还贩卖最优等的牛皮铠甲。现在的大头领叫做赫不瓜坦。

    乾熊也告诉阿提壶坦自己的村落，自己原本是个猎人。阿提壶坦最关心的是金熊的事情。乾熊就讲了很多金熊的事情给他听。说道狼王的事情，阿提壶坦更是长大了嘴，在他的脑子里，狼王是不可战胜的神一般，不知道草原上的那匹银狼王是否会像乾熊口中的狼王一样臣服于金熊啊。

    第二日清晨，两个人带着金熊起身翻山，在金熊的安排下，那几匹狼没有过去，就在附近等候。山很宽大却不算太高，半日功夫，他们翻过山岭，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

    阿提壶坦的骏马看到草原，立起身子打了一个响鼻，飞一样的往山下奔去，乾熊也紧紧跟上。金熊却是不紧不慢的缓缓跑着，眼睛四处的张望着。远处出现了一大群的帐篷，帐篷之间还错落着一些窝棚和房子。帐篷和房子并没有什么章法，随意的在草原上散落着。偏后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帐篷，金灿灿的帐篷顶，一定是首领的家了。

    “乾熊兄弟，我们到了，那个金顶的帐篷就是我家了。”阿提壶坦扭头大声喊道。随着他们的到来，帐篷，房子里也出来好多人，男女老幼都有，都热情的像他们打着招呼。金熊也确定了周边没有危险，也快步像乾熊赶过来。

    两匹马停在最靠前的一所帐篷前，两人下来马。对面站着几个族人，服饰和阿提壶坦类似，但是没有他的华贵。手里端着割好的rou和两大碗酒。阿提笑着接过酒，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乾熊看看知道这是欢迎的意思，也端过碗一饮而尽。大家看到金熊，都好奇的看着却不敢近前去看。阿提哈哈一下。“这是乾熊兄弟的神狼啊。”

    金熊高傲的抬起头，在大家的注视中，缓步跟着乾熊，往大帐篷走去。

    见到了大头领，说明了来意，又加上和阿提壶坦成了好朋友。生意很快谈成，在大头领的安排下，在帐篷外，又举办了隆重的欢迎仪式，中间的篝火上烤着整整一头牛。金熊成了大家的焦点，所有人都喜爱它，脖子上不知道被挂了多少白绸子。部落里也养了几匹狼，却没有一个敢靠到金熊跟前。大头领赫不瓜坦也十分喜爱，说出愿意用五百匹骏马，换金熊留在草原。乾熊当然不能答应了。金熊能懂人言，也朝着赫不瓜坦长啸一番，表示自己的不满，大家也是一阵哄笑，不在提及此事了。鬼方部族的人好客热情，和中原大不一样，民风开放，男男女女在一起，热情跳舞，唱着乾熊听不懂的歌，乾熊也被这热情的气氛所感染，大口喝着草原的烈酒，没多久就醉的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