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苦着脸的杨志
现在才不过九月天，位于大宋京东路的青州还能热的死人，秋老虎还在肆意的发散着它的余威，而在河北以及燕云，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却已经能让人感受到一年之中末尾的到来，当然这还不是罪先感受到秋意的地方。 穿过大辽、穿过渤海直到辽东的白山黑水间，这儿是故旧大唐帝国的最东端，在这儿大唐曾经设立了代表中央帝国的庞大机构黑水都护府，大唐的骁勇男儿曾经打的包括契丹、奚人、五国部、黑水靺鞨（生女真）在内的诸多蛮族俯首称臣。 当然如今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历史，现在统治这片土地的是大辽！ 不过一代代的枭雄崛起，谁又能预言到百年后，这片黑土地又将归属于谁人！ 来流水是黑水的支流，它隔开了在辽人眼中还是野蛮人的生女真和已经归化的**镇，为了镇压这些桀骜不驯的生女真，辽人边界不远筑了一座大城，其名为宁江州，驻有大军五千。 那些生女真往常采到山参、北珠之类珍奇也会拿到这儿来卖于辽国的商人，在那些生女真人的眼中看来，这座大城就好似是一座镇天宝塔一般压得他们女真人永远抬不起头来。就如这座大城永远不可能损毁一般，辽人也会永远的压在他们的头上，肆意的欺凌他们，抢走他们最骏的宝马，杀死他们最勇敢的汉子…… 但今天，女真人第一次不再低头咽气的走进这座大城！ 宁江州城的城头上挂满着头中间剃的干净而四周则结成小辫子的脑袋，那都是契丹人的脑袋。在城楼上则站着一个个子矮小，身材壮硕，身穿黑色铁甲的汉子，一缕结成鼠尾般辫子的头发从他的貂皮帽中伸出，在他的脚下还跪着一个满脸血污的契丹人，此刻这个契丹人脸上只剩下了恐惧一种表情！ 他看着城下黑压压一片的人群，突然一挥手臂！ 城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立刻便爆发出一阵镇天的吼声：“阿骨打！阿骨打！……” 城上的那个男子又一挥手臂，人群便立即安静了下来。 看到人群安静了下来，完颜阿骨打猛地一挥刀砍掉了跪在他脚下那个契丹人的脑袋！ 完颜阿骨打砍掉那契丹人的脑袋而后大声冲着城下喊道：“我们世世代代侍奉辽国，恪尽职守，我们的儿郎帮助他们平定叛乱，可辽人非但不奖赏我们，反而要收留我们的叛徒，更要对我们横加凌辱。” “你们中间，有哪一个人愿意在吃不饱、穿不暖时对辽国频繁朝贡呢？又有哪一个人愿意在榷场中受辽国人敲诈的同时，还要把自己的姐妹送给辽国人去侮辱呢？所以我们今天要起兵反辽，愿上苍保佑我们！” “就算死！我们也要战死在战场上，我们永远不再做辽人的奴隶。” “今天我们攻陷宁江州城只是个开始！我们还要攻陷渤海、上京将辽主擒回来给我们放马！” 回应他的是他麾下的儿郎们一道响过一道的高呼，他们被辽人欺压了二百年，今天他们当中终于出了个英雄可以带领他们推翻辽人的统治！他们永远不会再对辽人弯下他们的膝盖！ …… 青州军退走了，他们攻打二龙山的唯一结果就是给二龙山送来了将近三千石的粮食，超过十万的箭支，几百把强弓以及足够武装起千人的长枪和战刀还有近百人的苦力！其为人民服务的精神都能比得上凯申物流了。 周晨算是体会了一把红军反围剿胜利的喜悦，本来二龙山义军大部分人都没有兵器，只能将木棍削尖当做长枪使用，但现在他们就不必如此了，青州军丢弃下来的武器除去那些已经损坏了的足够将他们全部武装还有的剩。 趁着这次打胜仗的机会，周晨为二龙山的义军制定了及其严厉的军令，在这场大胜的余威下，再加之每个参战的军士都分到了三四贯的赏赐，尽管这些军令看起来颇为的严厉，倒也没人愿意偷着下山。 周晨立下的军令总结起来就三条： 一、军中要服从命令！ 二、不准私自劫掠百姓！ 三、不准私自偷拿缴获！ 违反这三条纪律的处罚从低到高有罚钱、杖十、杖五十、杖百以及最严重的斩首！ 周晨又从二龙山的所有义军中抽出了五十个在攻打王狼子庄子和二龙山防卫战中表现最好，最懂得服从命令的军士成立了军法队，军法队的统领就是鲁大师。 鲁大师素来是嫉恶如仇的性子，想跟他走后门是门都没有，在这二龙山上又没有人能打得过他，由他来掌管军法队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而杨志通过这一战证明了他自己，周晨再与韩伯龙私下商谈了一番后，韩伯龙也同意了将营指挥的职位让给杨志，而他自己甘愿做杨志的副手。周晨觉得不好意思，韩伯龙自己倒很看得开，他觉得自己的本事不如杨志，还能一直压在杨志的头上不成？让出职位是迟早的事情而已，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一切听哥哥安排就是。 周晨想想也是，韩伯龙虽然也有几分的武艺，但是放在天下来说就实在算不上什么了，日后若是二龙山势力逐渐扩大，那韩伯龙最终必然是只能担当个小头领的。 想了想周晨还是摇了摇头，他准备过段时间让韩伯龙换个职位，不打仗了，这样担当高位总是没问题的，对于跟随自己时间最久又救过自己性命的韩伯龙，他也不能太过刻薄寡恩了。 晚上，一切忙完之后，周晨在葛宏的陪同之下找到了杨志这里，见到是周晨来了，杨志急忙开门将周晨迎进了屋中。 “头领来寻俺可是有甚事么？”杨志住的也是原本寺中不错的一间屋子，屋内空间很大，三人进去还是显得有些空荡！ 周晨自己寻了个凳子坐下眼睛四处转了一番道：“杨兄弟不必多礼，不过你这屋中可是有些冷清了，不如某帮杨兄弟寻个婆娘如何？”看到杨志有些讪讪周晨又接着转口道：“至于某来寻你，倒确实有件事要劳烦杨兄弟了！” 杨志也在周晨的对面凳子上坐了下来，而葛宏则侍立在周晨身后，听到周晨的话，杨志连忙道：“头领有事直说便是！俺能办到的话定然帮制使办成！” “杨兄弟的本事今日我也是见到了，真真叫一个高明啊！”周晨说着将站在自己身后不说话的葛宏扯到身前道：“葛宏这小子他也见到了杨兄弟的本事，他想拜杨兄弟为师，学习杀敌的本事，杨兄弟以为如何？” 说到这事，杨志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对于一个武将来说，一身的武艺就是他吃饭的本钱，一般人谁愿意传授给别人，大多是父传子，子传孙。他杨志一身的武艺是他杨家一代代先辈总结创造出来的，岂能轻易的传授给别人，那不是砸自家人的饭碗吗？ 想到这里杨志立马便想要开口拒绝，不过他随即又想到如今他还在二龙山上落脚，要是就这般的拒绝了周晨的请求，那以后还怎么面对周晨。 兼且像他们这种汉子最讲信义，若是他答应授艺，那他就定然不会藏私，而是倾囊相授，一时他倒沉吟了起来。 周晨并不懂这个时代的人把手艺本事看的那么的重，因此对于杨志的请求他倒有些不解起来，他本来还准备等杨志答应收徒之后让杨志将杨家枪法传授给山上的所有军士呢？这其中还有什么缘故不成？ 就在周晨欲要开口问询的时候，杨志终于咬了咬牙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的说道：“洒家的这点枪法不值一提，若是葛宏你想学的话，俺便收下你这个徒弟吧！”看他那样子，哪像他说的那般不值一提，分明是把枪法看做宝贝一番！ 葛宏没看出来杨志的表情变化，当即便跪下向杨志拜师，周晨却看出来了，不过既然杨志愿意收徒了，他也没有继续开口说什么。 候到葛宏拜师完毕之后，周晨终于将这次来的主要意思告知了杨志，他准备让杨志担任二龙山义军的营指挥，而韩伯龙则担任他的副手，杨志自然是推辞一番后便欣然受之。 最后想了想，周晨还是将自己先前的想法说了出来：“杨兄弟，不知道你所习练的杨家枪法中可有适合大军厮杀的招数？” 杨志一咯噔，周晨这般明显的问，他哪还不知道周晨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身为堂堂汉子倒也不愿在这上面撒谎，况且周晨才刚刚让他成了二龙山上所有军队的指挥，他如若撒谎，怕是一辈子都会心中不安！ 最终他只得苦笑着点头道：“俺祖传枪法中确实有几式是适合战场上大规模厮杀的，俺本来准备将他好好改进一下再传授给山上的兄弟的，倒不料今日头领有这般一问！” “原来杨指挥早有此意，那便再好不过了！”周晨拍拍手又接着道，“那某便替二龙山义军谢谢杨指挥了，想必有了杨指挥的传授，某等麾下义军的战斗当能更上一个台阶！如此实现大业也能更进一步了！” 杨志也知道周晨口中的大业指的是什么，而周晨说道这儿总算让他精神一震，将自家枪法传授给别家人，好似也没那般的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