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败鄂顺二
不一会儿，身穿着破烂军服，脑门上鞭子散乱的鄂顺来到了乾清宫大殿，砰的跪下，一个朝拜大礼，接着又是砰砰几下响头，然后才伏地哭泣道，“奴才鄂顺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站起身来，让朕好好看看！”嘉庆帝温和的声音顿时让鄂顺原本忐忑的心一瞬间定了下来，缓缓的站起来，轻含着下巴。 嘉庆帝看着鄂顺一身破烂的样子，脸上也有几处细细的伤疤，显然是经过千难万险才逃出来的，顿时心下有些怜悯，语气更加的温和，“说说吧，你兄长之死到底怎么回事！” 鄂顺便结结巴巴的将自己看见的说了一通，当听到一千多白巾军在重重围堵之下差点逃脱的时候，嘉庆帝差点站了起来，那彦成是个知兵的，鄂辉的排兵布阵也甚为谨慎，还有马兵的布置更是颇有得到之处。 只是区区一千多人马，就不惧清军两万大军，敢于野战，一方面是勇气，另一方面则是手中的武器了。 至于孔驰剿灭鄂辉，鄂顺并没有看见孔驰本人，只知道火器强大，那几十杆快抢因为子弹的问题在路上就被鄂顺报废了，在他看来，还没有随地能找到火药的线膛枪更加好用。 “可有缴获实物？”嘉庆帝此时也来了兴趣，要是精锐的八旗装备了这种火器，这天下怕是要太平很多，就算是在北边蠢蠢欲动的张格尔和南边的英吉利估计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有的，奴才只带了十几人逃了回来，一路上都考此物打败山贼匪类！”鄂顺此时已经不结巴了，看来对孔驰的神州一式也是很有实用心得的。 “呈上来与朕看看，对比一下番夷所贡之物，看大清火器差到何处？”嘉庆帝点了点头，对鄂顺的经历颇有兴趣，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此物的威力如何。 “还请皇上与奴才一同到校场，东西已经在紫禁城门外了！” “好，小德子，吧番夷的火器也搬到校场！”嘉庆帝对着太监又吩咐了一句。 “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校场上已经摆好了靶子，大约都在一百米开外，在嘉庆帝的允许下，鄂顺拿出通条朔杖，熟练的打开扳机，倒入一点火药，接着，砰的一响，白烟慢慢，一个侍卫跑了过来， “皇上，正中靶心，无偏差！” 嘉庆皇帝一抬手，旁边拿着西洋火器的侍卫也开枪了，“皇上，打中了靶子，离靶心尚有两分！” “准头倒是不错，就不知道能打多远？”嘉庆帝从及位之时就历经几次大规模的叛乱，对军事倒是知晓颇多，看着鄂顺击发的火药打的不错，顿时也起了好奇心理。 “皇上，此物击发可达300步准头，就连虎蹲炮的射程也不及，逆匪用此物击杀朝廷炮手，因此冲突时大军往往不能迅速前进，都在逆匪的射程之下。”鄂顺此时还对王进的手下枪手心有余悸，简单的步伐训练，密集的火力，往往是小股清军的噩梦。 “看来，此物甚是精妙，只是仿制难否？”嘉庆帝点了点头，认可了鄂顺所说的话。 “皇上请看，此物管无缝隙，甚为光滑，怕是西洋火器也远不及，其中射的远的奥妙便是这管中的膛线，区区四条，便可倍增威力，不可小觑。按照西洋之法，倒也可仿制，只是远不及我手中的这支罢了，但是也比其他军械厉害许多！”鄂顺此时已经被嘉庆的温和迷惑了，口部择言。 “那白巾贼手中之物多否？我堂堂大清难道还不及小小逆匪？”嘉庆帝眉头皱了起来，声音干涩。 “皇上的担忧甚是，但是据我观之，白巾军一般匪众多着数百支，少则几十支，想来是有那极高明的匠者打造，只是不知道怎么被白巾逆匪请了去，但是所获之物有限，远不及我大清的产量，况且此物损耗太大，多打几次，也就不堪了！”鄂顺连忙宽心嘉庆，只是都是说的大实话，以前白巾的火枪那是很少的，但是不知道孔驰刚卖了一万支么？ “即是如此，便让神机营作坊好好仿制，朕大大有赏，小德子，将此物送到神机营！”嘉庆帝被鄂顺宽心的话说的心头一阵敞亮，看鄂顺的眼光都柔和了很多。 “只是奴才还有一事想禀告皇上！”鄂顺今天超长发挥了，倒是有点逾越了。 “讲，只要有利于大清，我将重重有赏！”嘉庆此时心情大好，便不以为意。 “这火器训练之法倒是重要，奴才观那白巾，有几分西法的味道！” “放肆，我大清纵横天下两百年，难道还不如西夷么？”那彦成此时看不惯鄂顺一副得寸进尺的模样，便大声呵斥。 “那爱卿不用如此，且听他说一番！"嘉庆此时也认为此时鄂顺过了头了，但还是耐住性子。 “回皇上！这火器训练之法颇有不同，全靠火力输出，这弹丸密集，想你千军万马冲过来亦是枉然，这阵列闻鼓而进，步调一致，前排射击，后排装弹，三五排便可使火力源源不断，威力甚大，加上火炮轰击，便能迅速摧毁敌阵，再以骑兵追击，可大胜！”鄂顺此时没有理会那彦成的话，只是将自己曾在广东的见闻加上这次清剿白巾的经验说了出来。 “如此..."那彦成结巴了。 “好，那就先编练八旗，只是那剿灭白巾是头等大事，火器一时半会儿儿造不出，鄂顺，你觉得应当如何！”嘉庆帝看见那彦成口语结巴，加上对军事有一定的认识，顿时认可了鄂顺所奏。 “皇上可先编一对惯用火器的绿营，用以剿灭白巾，那火器先从荷兰等国购买一部分，剩下的由军中打制，如此数月便能成军，先剿灭白巾逆匪，再训练八旗新军！如此可保我大清江山永固”鄂顺虽然是旗人，但是还是知道绿营对火器的熟悉远高于八旗，再加上八旗久疏战阵，不像绿营常年打仗，颇有战斗力。 “梳理一对绿营确实能解当务之急，但八旗新军的训练也不可拖延去了。我大清以武立国，八旗也该担当重任！你这个话，朕觉得很有道理的！我大清要保万世之基，也必须有一支精兵才行。眼下八旗训练缓慢，战力低下，绿营大部也不堪重用。须得严加**，使之恢复往昔平三藩时的勇锐之气。而练兵之道，首重选将，绿营之疲敝，便由绿营之将始，如今要振作，则需裁汰无用之将，选贤任能。那爱卿，你以为如何？” 那彦成忙躬身道：“皇上所言甚是，使奴才茅塞顿开，确实应当如此，不然那白巾匪患也不至于祸乱九年。”接着扑通跪下，神情惶恐，“奴才口不择言，请皇上恕罪！” 嘉庆皇帝淡淡一笑，“爱卿不必如此，这白巾祸乱江山九年，确实危害甚大。使朕茅塞顿开的，却是鄂顺，这白莲此时有了死灰复燃之象，咱们须得君臣一心，满汉合力，方可除此巨寇。”他把目光转向戴衢亨，“戴爱卿，你也是两朝朝老臣，熟知军务事体，你说说该如何整顿绿营？” 戴衢亨乾隆四十三年（1778）戊戌殿试一甲一名，科状元，授翰林院修撰。选任文衡，累主江南、湖南乡试。嘉庆初年，凡大典须撰拟文字，皆出自其手。 嘉庆二年，命随军机大臣学习行走，以秩卑，特加三品卿衔。嘉庆六年，擢兵部尚书，兼管顺天府尹、户部三库，因为参谋赞画有功。 “皇上，奴才以为广东绿营久用火器，剿灭海盗乡匪甚是得力，遣一能将，专力训练。奴才举荐穆克登布为广东提督，学习西法训练士卒” “穆克登布骑兵还不错，步军不行，还是再选一个吧。”嘉庆皇帝否决了，“还要一个颇有见地的人去才行啊！” 这话到此为止，流露出来的都是对鄂顺的欣赏，向这位老臣示意。 戴衢亨思索了下，有悄悄的看了嘉庆帝一眼，顿然明白了，又道：“既然鄂顺大人精通火器之法，便以游击身份前去整顿绿营，想来应该可行。” “臣认为可行！”曹振鳙帮腔了。 “臣复议！”那彦成也赞同。 “臣也赞成”成亲王虽然是个边缘人物，但是此时也赞成了。 “好，鄂顺接旨！”嘉庆皇帝高声一喝， “奴才接旨！”鄂顺欣喜的跪下了， “鄂顺知兵，为国立功，接任广州绿营提督，即刻上任，任命穆克登布为参将，朕要你门四个月内剿灭叛匪！”嘉庆短短的说了几句，具体的圣旨自然有戴衢亨这位书法大家去写。 “奴才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鄂顺惊喜的接过太监的拿出了圣旨，此时嘉庆已经走了好久了，这下哥们是要发达了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