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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断脉 第二章 仙人洞

    说是个洞,更像是一条小隧道,说它小是因为高度太低了,虽然不用爬,但是根本抬不起头,这种走法非常难受。

    四个人佝偻着向前行进,我前面是李潇,他进来之后不停的手电四处照,仿佛在寻找什么。

    我刚想问,打头的二爷倒是先发了话:“曾团长,你说这小日本、小日本的,还真他娘的小啊,挖个洞也就比狗洞大点有限”。

    曾卫国说:“依我看,这根本不是日本人挖的,我们进来的时候在仙人洞并没有见到施工挖掘的土方”。

    :“哪是谁挖的?不会自然长的吧”二爷不服气的说。

    :“我现在也不知道,边走边看吧,自然会有发现的”曾卫国说话的时候也有些气喘,确实虽然感觉是一直在向下走,可这种姿势比跑还累。

    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前面二爷的手电突然暗了下去,然后听见他喊了声:“我X!”。

    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就感觉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四只手电发出的光仿佛被吞噬了一般,适应了大约半分钟,才发现是这个地方太大了,手电发出的光就仿佛夜空中的萤火虫一样,只能照亮眼前那一小点。

    这种大是无法形容的,就感觉整座山都是空的,而我们就在这山的肚子里,无边的黑暗又放大了这种空旷,导致我们四人出来后谁都没有说话,感觉的出来,他们和我一样被震慑住了。

    二爷首先说:“我敢肯定这不是日本人干的,就那帮孙子,没……..”。

    还没说完,曾卫国突然抬起手,示意他闭嘴,然后就拿着手电一点一点的往前走,我和二爷一看赶紧拔出了枪,护在他两翼,竖起全身的汗毛,去感知空气中可能存在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而李潇和曾卫国站成一排,两只手电加大了向前照射的光束,四个人慢慢的向前挪着,四周一片漆黑而且死一般的寂静,除了脚步声和武器碰撞发出的金属声,就剩我们几个人的心跳声了。

    前进了大概有一百米左右,前面慢慢的出现了一堵墙。

    随着距离的接近发现这墙越来越大,最终站在墙下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手电,连这墙的墙头都照不见,大青条石每一块都有近两步长,一步半高,层层叠叠不只有多少层,每块石头之间都有白色的土填缝。

    我知道这是糯米浆和鸡蛋清的混合物,沈北城的北城门也是这个样子,据说是明朝建的,当年曾卫国还叫曾孝儒的时候和齐云梁一同在沈北城登北城门时,专门讲给我听,当时我还想这太糟践东西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还能看见。

    李潇上下左右的照了一番说:“这墙太高了,咱们翻不过去,恐怕日本人也不是翻墙而入,咱们沿着墙边分头找,估计会有入口”。

    说完四个人分成两组,沿着墙边开始慢慢寻找,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二爷那边招呼我们过去。

    果然,日本人在墙上炸了个大洞,大小和仙人洞的那个差不多,但明显使用了不少的炸药,四周碎石遍地,很多石头都已经飞出了手电光所能照到的范围,二爷看了看说:“这小日本到底带了多少炸药来?光这就炸了两次,估计是算错这墙的厚度了,不过这墙是真厚实啊”,说着就钻了过去,来到这城墙的后面。

    我呆住了,这墙的后面居然是一户人家。

    我们所站的地方很像是人家的后院,石子铺地,能看的出来这房子不是很高,白墙黑顶,房檐很大,可奇怪的是没有一扇窗户。

    我问曾卫国:“团长,这户人家怎么住这啊”?。

    曾卫国没理我,自己往旁边走了两步,然后呆呆的站住不动了,我们跟过去,用手电一照,也都愣在了原地,眼前根本不是一户人家,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全是房子,我们仿佛置身于一座空城之中,而且所有的房子都完全一样。

    曾卫国看了片刻,突然大踏步的沿着城墙的方向走,我们紧跟着,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谁也不敢问,我们知道,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只有他,而他很明显也没搞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过大约有五六间房子,眼前出现了一条由青砖铺成的大路,大路的正中间有一个很高的牌坊,牌坊两边的柱子上不知是金还是铜铸了两条龙,在手电的光线下熠熠发光。

    不同的是,我所见过的柱子上的龙都是龙头向上往上走,这两条龙龙头在下好像要下来一样,牌楼上龙飞凤舞的竖着写了几个字我却一个都不认识。

    曾卫国抬头看了半天,好像也没看懂,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地方是个墓”。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二爷先喊开了:“妈呀,团长别说笑了,谁家这么修墓啊,还这么多,这回头连坟都没法上,你说是不”说完拿胳膊肘杵了我一下。

    我刚反应过来曾卫国所说的墓的意思,四周看了下,也觉得这次曾卫国错了,墓我见过,可修成这样的,又修在这么个地方,还这么多,我是没见过。

    从进来到现在一言不发的李潇开口说:“是什么无所谓,关键是进来之后首先没有了日本人留下的任何痕迹,其次我总能闻见淡淡的臭味,你们闻见了吗”。

    我和二爷都提鼻子仔细闻了闻,又都摇摇头,三人看着曾卫国,曾卫国没理我们,独自过了牌坊,沿着大道大步的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二爷脚底下不知踢了个什么东西“咣当”一声,在这宽阔而寂静的空间中,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不停的回荡着,我们都吓了一跳,手电和枪一起照了过去,地上是一个奇怪的铁盒子,四四方方的,二爷用脚尖踢了踢,发现没什么危险,拎起来左右端详,然后递给了曾卫国。

    曾卫国扫了一眼说:“日本人的行军手电”,听见日本人几个字,我、二爷、李潇迅速用手电四处照看,生怕有埋伏,然而四周除了那些房子,什么都没有。

    曾卫国接着说:“这种比咱们这个飞机牌装的电池多,用的久,可是这种手电是穿挂在行军带上使用的,如果不把行军带解开无法拿下来,为什么要解开行军带扔手电这么麻烦呢?”。

    二爷说:“太沉,又没电就扔了呗,证明小日本有钱,不在乎”,李潇说:“不对,曾团长的意思是,没电可以换电池,谁出来也只会多带电池,不会多带手电,如果是紧急情况需要抛弃重物,更没理由只扔一个手电,而且还是这种扔起来非常麻烦的手电”。

    曾卫国点点头说:“咱们现在只开一只手电,这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大,节省电池,大家保持警惕跟紧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手里这只手电已经处于随时断电的边缘了,曾卫国和李潇的比我好不了多少,反而是二爷的那只依然如故,这次来每人只背了六节电池,加上原有的就是八节,我这个已经换过一回了,估计他们也都差不多。

    最后由二爷照明与曾卫国并排在前,我和李潇一左一右跟在后面,边走我边琢磨,二爷这手电也跟主人一样?平时吃的多,关键时候就抗饿?

    正胡琢磨,李潇突然说:“你们觉不觉的越来越热了?”,他这么说我没觉的什么,现在可是7月流火的时候,有什么比热更正常的事?可仔细一想,不对,现在虽然是7月,但那是在外面,这高山上,深洞中,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温度,昨晚上山的时候我还穿着单褂,进洞之后因为不方便就脱了,而现在后背都已经湿透了,转眼看看他们三也是四脖子汗流,二爷已经脱的光膀了。

    大家站定互相看着,感受着,二爷倒是干脆,坐地上打算脱下鞋凉凉脚,可刚一坐下,突然又蹦了起来:“妈呀!这地怎么这么烫?”。

    我们蹲下去,用手轻轻的抚摸地面,发现这地果然有蹊跷,例如我摸的这个位置冰凉,李潇的那个位置比手温略高,而二爷刚才坐下的位置温度明显很高,估计能烫熟鸡蛋。

    我们三人站起来面面相觑,二爷则坐在我摸的那个位置上说:“这地方真不赖啊,要是有水肯定就是温泉,唉你们说,再往前走有温泉呗?跟你们说,这要是有个温泉,咱们泡进去好好舒服舒服,那真是解累又解乏”,我们三人同时看向他。

    曾卫国说:“对啊,就是地热,这地方处于大山深处,地下的地热向上涌才会使这里越来越热”。

    二爷高兴起来:“那咱们还等什么?前面肯定有温泉,泡一个去呗”。

    李潇摇摇头说:“估计就是有,也不是人能泡的,这里已经达到这个温度,涌出来的水恐怕化尸连骨渣都不剩”。

    二爷顿时xiele气:“不走了,走不动了,小日本子非往这么个鬼地方跑,害的老子们跟着瞎转悠”。

    他一说累,我也感觉腿肚子哆嗦,曾卫国看了看我们说:“好吧,原地休息一下”。

    他那边话音还没落我已经瘫坐在二爷身边了,李潇和曾卫国坐在另一边,照明的手电放在地上,光束正照着曾卫国和李潇对面的白房子。

    我突然想到在仙人洞发现的那条胳膊说:“你们注意没有,自从我们在仙人洞发现那条胳膊之后,再也没发现任何的血迹或尸体,你们说那个丢胳膊的人是不是就是向导所说的受重伤的人”。

    李潇说:“其实在进洞之后的那条隧道里,我看见了一些血迹,但奇怪的是,那些血迹都渗入到了隧道墙里,外面只能看见星星点点,还有些被泥土掩盖住了一部分,按理说日本人刚刚才走,没理由这么快就被土掩盖住”,我们三人又都陷入了思考的沉默中。

    说是三人,因为二爷已经传来了悠扬的鼾声,曾卫国看了看表说:“我们从仙人洞到这里已经4个小时了,这里看起来暂时没什么危险,前面也不知道还有多远,这样,留一人值班,其余人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第一班我来值,二个小时后,李潇替我,然后依次是张晓峰和崔大离”,听完之后我如临大赦一般,在旁边找了个温度适中的地方躺下,用背包当枕头,半袋烟时间都不到就见了周公他老人家。

    这一天太过乏累,一会就做起了梦,梦见齐云梁正在结婚,四周黑漆漆一片,迎亲的队伍静悄悄的飘在空中,齐云梁首当其冲,后面是锣鼓仪仗,最后是一抬小轿,个个都是面带微笑穿红挂紫,却一点声响都没有,极其诡异。

    尤其是锣鼓仪仗,面色惨白,我仔细一看,这那里是人,分明就是纸扎店里的纸人,吓的我想喊又喊不出来,齐云梁看见了我,慢悠悠的带着队伍向我飘来,到了近前伸出苍白的手想拉住我,我拼命的挣扎,眼泪鼻涕不停的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突然,我坐了起来,身上已经彻底湿透了,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心还在剧烈的跳着,拿出水壶喝了口水,这才算安定下来,打算起身去方便一下,刚站起来,摸出手电打开一照,我傻了,原本四个人的地方,其余三人连人带背包全没了,四周除了那一间间白色的房子,一片漆黑。

    我喊了一声:“曾团长!”,声音在洞中不停的盘旋,却没有任何回复。

    :“二爷!李潇!”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去,可声音仿佛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一般,马上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我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哆嗦着站在原地,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