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丹者！籍牌！
“铮！” 屈指弹击，兵炉震荡，其内又有人头大小的丹炉腾焰而出。 秦悍弹击炉壁三次，三个丹炉腾焰而出。 炉中有炉，偌大的兵炉内秦悍早已布下四小药炉。初时他取出一炉，眼下将要送别秦伯等人时，他又取出余下三炉。 “啵！啵！啵！” 三声开炉轻响传出，三枚龙眼大小的丹药被秦悍摄入手中。 两枚青翠之丹，一枚血红之丹。 青翠之丹，晶莹剔透，碧翠喜人，一眼望之，全身清凉。 血红之丹，煞气迫人，如血流转，似怨魂索命，如炼狱之瞳。 “全是四品灵丹？！” 待那三枚丹药在秦悍手中落定，周承泽失声惊呼。 丹者难求，灵丹珍稀。 寻常药物能延年益岁，稀世灵药可医死人生白骨。 凝丹显灵，是谓灵丹。 化药凝丹，方可论品评阶。 普通一品灵丹便是凡世俗人的救命灵药，二品之上灵丹是为武者所用的灵药。品阶越高，对武者的效力越大。 能够炼制灵丹者，是为“丹者”。 丹者未必个个武力强盛，但其地位超然，其用丹道手段也可达到种种鬼神之能。 就如独孤府的首席丹者青泽，他虽是四品丹者，拥有八窍实力。可他以身涉险，独孤世家甚至要派出两名九窍高手保他安全。 丹者如过江之鲫，真正大成者，极少。 大成丹者难寻，高阶灵丹更罕有人能炼制。 此刻秦悍一下取出三枚灵丹，着实吓坏了周承泽。 要知道，死去的青泽只是四品丹者，但却是独孤世家的首席丹者！ 四品丹者，平时也只是能炼出四品灵丹，绝少能炼出五品者。 秦悍一下拿出三枚四品灵丹，那他的炼丹之道恐怕也不在青泽之下？！ 正在周承泽心下惊疑不定时，秦悍却向他走来。 “七星关内，你们周家可能保他们安全？” 一句话让周承泽一个哆嗦惊醒过来，周怜芸更是吓的躲在他身后，不敢与秦悍对视。 “只要安全回到七星关，我们周家收留一些山野流民并不是问题。但就怕这里的消息走漏，一旦让独孤家知晓这里发生的事……” 说到一半，周承泽为难的停了下来。 这些村民与独孤杰等人身死之事脱不了干系，独孤府一旦知晓事情真相，那绝对是不死不休之局。 届时，怒火之下连周家都难免大祸，更别说这些毫无自保之力的山野村民。 “这些戎卢国的‘籍牌’可以让他们在紫明国得到什么身份待遇？” 扔下一个染血布袋，里边散落一地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铭牌。 每个古国子民都有一个标明身份等阶的户藉之牌。这些掌心大小，上边使用秘法铭刻过户藉信息的令牌，便是籍牌。 各国籍牌的秘制之法大不相同，其内蕴含持有人的精血所在，所以很难伪造作假。 有时战场上混战大起，对没有籍牌标明身份者，各方全是宁杀错不放过！ 战场之上，猎取敌国籍牌越多，获得战功越大。 这些敌国的籍牌，在本国便是功勋，将受到皇朝律法奖励庇护。 秦伯等人所在村落归属紫明国管辖，每人都有紫明国的籍牌。 每个古国，都有贱民、平民、寒门、富户、豪门、大贾、世家、候门等籍户等级。 在紫明国内，秦伯他们的籍牌属于最低级的“贱民”一阶。所受待遇福利极低，甚至处于被盘剥的最低层。 而独孤杰等人的籍牌则属“世家”，足足与秦伯这一众村民相差六个权贵等阶！ 籍阶高者，一切以钱势开路，皇朝律法也更偏袒这些人物！ 所以在等级森严的古国，权势等阶的人物肆意欺辱低阶贱民，并不是什么罕见之事。 秦伯等人隐于深山老林仍逃不过这个宿命，此次去往边关城镇避祸。若他们还是最低阶的贱民，那也免不了被人任意凌辱之命。 秦悍搜集那些杀死的士卒籍牌，准备提高秦伯等人的籍牌等阶，为他们换得更好生活。 看着哗哗啦啦自血袋内掉出的染血籍牌，周承泽脸色苍白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如果他们所有人的籍阶待遇都要提升，那恐怕每个人都只能提升到平民等阶。如果只是提升两个人，那可以提升到寒门一阶。” 想起自己猎杀搜集的籍牌不足秦悍的五分之一，周承泽感到莫大压力。 听了周承泽的回答，秦悍微皱眉头收起血袋。 “我让人送你们兄妹安全回到七星关，你保他们十天安全。十天内，我回七星关，重谢你们。” 秦悍接下来的话让周怜芸小脸发白，更让周承泽惊慌失措。 两人自然知道秦悍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村之事的始末经过，周家兄妹已自村民口中得知，更对秦悍的来历身份有了一些了解。 这山中猛人真正在意的恐怕是那老少二人！ 那老人将他自山中带回抚养，那绝美少女是他女人！ 独孤杰只因杀了这山中猛人的一位恩人便惨死村中，更连累整个独孤世家惹上大敌仍自浑然不知。 想想看。 如果剩下这一老一少在他们身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岂能脱得了干系？！ 虽然一路逃亡危险无比，可周承泽兄妹更害怕承受这山中猛人的无边怒火。 两人正自惊惧犹豫时，却察觉一道黑影袭来！ 见秦悍突然暴起杀来，两人大惊之下想要躲闪。 但两人只是五窍、六窍的实力而已，又岂是此时已然九窍化形秦悍的对手？ “砰！砰！” 两人先后倒地。 不知秦悍用了何种手法，重击之后，两人全身麻木僵硬不能动弹，但神智却极为清醒。 秦悍自怀中取出两枚青灰丹药，喂入两人口中。 那丹药入口即化，药力瞬间释放。 让周家兄妹惊惧莫名的是，这青灰色灵丹入体后并未有不适之感，他们体内反倒是元力鼓荡，几处丹窍隐有突破再启之兆？！ “嘭！” 体表星芒闪烁不定，六窍实力的周承泽突然自地上暴起向秦悍袭来！ “砰！” 秦悍体表六处星芒闪现，只挥手轻轻一击便将周承泽击退。 “嘭！” 几乎同一刹那，倒地不起的周怜芸也自地上跃起向秦悍猛然袭来！ 启开五窍之力，秦悍同样轻轻一击便将周怜芸也击退老远。 “我们……我们竟然突破了？！小妹突破到六窍实力，我突破到了七窍？！你是怎么做到的？！” 想要再次冲向秦悍时，周承泽这才惊觉自己居然从原来的六窍，突破到七窍实力！ “这是‘冥幽之丹’，可助你们暂时突破实力，同时也是一种剧毒。如果一定时间内没有解药，你们会元力爆体而亡。秦伯和婉儿分别知道延缓之法，保护好他们，自然就保了你们的命。” 时间不多，秦悍冷声说完之后便向秦伯和婉儿两人行去。 “秦伯，这两枚四品‘青霖丹’，给你和婉儿保命之用。如果受了什么重伤，依靠此丹可以保你们一命。这‘血魄丹’用来驭使兽群护送你们回七星关，把此丹带在身边，那些妖兽会把你们当做兽王拱卫，可以阻止戎卢国士卒追杀你们。” 刚自炉中之炉内炼出的三枚四品灵丹，全部交由秦伯和婉儿两人保命。 看着两人，罕见的，一身铁骨的秦悍眼中有一抹柔情不舍。 出了小村不远便是平原，此后直达七星关数十里再无大物遮掩。戎卢国尽起举国之力大军压境，骑兵一旦杀到，平原之上众人绝无逃生余地。 他若不留下阻延戎卢国大军，届时乱军厮杀，秦伯和婉儿等人定难活命。 必须想办法吸引戎卢国大军注意，然后秦伯和婉儿等人才能在少量追兵的追杀下逃往七星关！ “你决定这样做自然有你自己的道理。我听你的，不留在这里让你分心，也不强迫你跟我们一起逃去七星关。但这枚本命丹你带在身上，一定要来七星关接我们！” 秦婉儿眼中晶莹，她自胸前取出一枚乳白色的剔透灵丹交给秦悍。 识得大体，更对秦悍非常了解，秦婉儿知道秦悍做这些安排自然有他的打算和用意。 取出这本命丹是幼时秦悍为她所炼，乃是她的本命灵丹。待她年满二十服下这本命丹时便可增半世福禄，这等若是她半条命脉。 古诗有云： 女子深闺十八载，今取命丹嘱君来。 半命一生予君郎，君心若负我心亡。 …… 古国习俗，女子若将自己的本命灵丹托负男儿，那等若心已所属，订下终身，至死不渝！ 这古时习俗，在此刻却有另一含义。 秦悍若留下，一定要活着归来！ “仓促搬迁，婉儿弃尽所有，却只把亲手缝制的凤冠霞帔带在身边。我们拖累你了，阿悍，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早点回家。” 秦伯拍了拍秦悍肩膀，然后拄着拐杖叹气向一旁走去。 哪怕没有一屋一瓦，有亲人在的地方，那就是家。 秦伯的话让秦悍默然低头。 婉儿抬头仰望，虽眼中晶莹，但却不避不让直视秦悍。 “你是我女人，那我就照顾你一辈子，不会死在你前边。” 朴实简单的话，秦婉儿潸然泪下。 …… 将婉儿的命丹小心收在胸口放好，秦悍目送众人远去。 周承泽兄妹目睹秦悍强大实力，又受制于人被绑于同一战线，两人不敢生出丝毫异心。 徐彪子带人即将赶回，到时双方汇至一处，秦伯等人安全赶往七星关的机率便大增许多。 …… 蛮荒山脉边缘的无数妖兽沸腾狂嗷，朝着山脉外围的某一方向围去。 大地轰隆作响，无数兵马自蛮荒山脉冲出。 烈阳东升，光照大地，无所遁形。 前往小村剿灭流民的戎卢国军队，发现视线尽头出现一柄巨刀。 巨刀旁，一名少年孤寂身影伴之出现…… …… 七星关外，东、西、北，三面大军压境！ 七星关内，乱作一团，各大家主被紧急召入将军府内！ 战争，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