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边倒的战局

    崇祯第二天醒来，回忆起昨晚的梦境，自己梦见仅凭一根竹竿，就把直升机捅了下来。随即想起当年陈毅在记者追问怎么打下U2侦察机时，说过的那句“用竹竿捅下来的”，不禁哑然失笑。

    不知道那个潜水器怎么样了，紧张了一天，神经一松弛，就呼呼睡去，还做了个清秋大梦。哦，到台湾了吗？好像真的是台湾。崇祯连忙问：

    “铁鱼怎么样了？”崇祯现在入乡随俗，铁鱼这个名儿其实也很形象。

    刘继云答道：“启禀皇上，铁鱼的盖子打开了，三个日本人都还活着。那个为头的先招了，另外两个一开始很顽固，抵死不招，不过在得知为头的招了之后，也招了。”

    “日本人的军力如何？”

    刘继云有点不怎么相信日本人的招供，回道：、

    “据他们说，还有一艘大铁船，比来的这艘小很多，但比我们的船都大，那艘小一点的铁船跑得更快。据那为头的说，他们有两艘大铁船，一大一小，有两个铁鸟，有三个铁鱼，三个铁鱼中其他两个都不能跑远，所以只有他们的这个铁鱼来攻击我们。”

    “哦，是这样。还有什么？”

    “再有......再有就是，那两人说铁船和铁鸟铁鱼都是神仙带来的，100多个神仙，这个寺内也是神仙班的。神神鬼鬼的，微臣以为纯粹是胡说。”

    崇祯没想到日本的穿越客在日本被当作了神仙，哈哈！这帮龟孙子待遇真高啊。寺内这家伙是一个穿越客，价值可不一般，还得多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才行。当下交代道：

    “哦，神神鬼鬼的，别理他，他要是神仙怎么被我们捉住了！这样吧，好好待他们，千万不能把人弄死了，朕还要将他们带回南京去的。”

    崇祯猜想两艘船没有一齐出马，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最大的可能就是燃料问题，除非跟着穿越的有一艘万吨油轮。想开这一点，一阵释然，看来日本人再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就只管从容部署攻台。

    淡水和鸡笼的守军加起来也不过200多荷兰兵。而除去伤亡，新军这边加上刘继云带来的1000援军，总数有3700人。

    攻取淡水派上去700人，赵一均亲自指挥，这孩子在船上憋坏了，现在总算有了发泄的出口。凭借代差巨大的新式武器，尤其是机枪和火箭弹的参战，让荷兰人很快丧失了抵抗意志，一个小时不到，就投降了。其他的新军观摩了这一出摧枯拉朽的进攻战，也算积累了一点新火器作战的经验。

    吴三桂这家伙也真是一条汉子，按说他身上的伤可不轻，但是他坚持全程用望远镜观看了整场战斗。观战之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觉得这样欺负人算不得本事，还是为自己的关宁铁骑感到悲哀。

    崇祯有点好奇，接触久了这个吴三桂，凭心而论，这个家伙是一个有勇有谋之辈，难得还有点忠心。怎么说吴三桂也算是位良将，不知道用来对付日本人怎么样。

    占领鸡笼更加顺利，肃清外围的守军之后，就派上淡水投降的荷兰人喊话，面对明军强大的军力和不可思议的火力，鸡笼的守军半个小时就投降了。

    崇祯此行收获不可谓不大，可差一点就要交代在海上，真是险之又险啊！一看到手下这些将领那份担心劲，崇祯还是决定给他们减压。当然最好的减压措施就是自己回到南京去。

    崇祯在两地各留下200人守卫，并且留下相应船只，然后派出船队和500人马增援郑芝龙。自己则直接回福州。

    崇祯坐上了一艘车轮舸，这船儿真不错，生存性能不错，又有速度，机动灵活，说是17世纪的水上坦克也不为过。

    崇祯好奇心起，干脆下到最底层的舱中一看究竟。下来之后，发现4个人在全力摇动手中一根像撸一样的木杠，仔细一看，这就是所谓的杠杆了，前一对明轮和后一对明轮各自共用一条轴和一个飞轮，也就是说，一个飞轮和一根轴带动左右两个明轮。一根轴上带有两个曲轴，整个轴是木制的，但是曲轴是铁制。连杆也是木制，但是抱住曲轴的部分是铜套。往复机构是一个铁轮嵌在滑槽中，铁轮的转轴一侧连着长撸式杠杆，当长撸式杠杆上下摇动，带动铁轮上下滑动，铁轮转轴的另一侧套着连杆，这就是人力驱动曲轴连杆机构的简陋系统。两个人一起一落上下摇动，就可以驱动明轮飞转。至于飞轮，是一个外圈包了铁圈的铁丝网水泥飞轮，真是经济型啊！

    仔细一看，滑槽错开了一个角度，这竟然是双缸2冲程设计，真是不服都不行！两个人摇动一对明轮，左面一人使力下扳，右面一人放开长撸向上，转过来右面那人下扳，左面那人放开长撸向上，两人一起一伏，循环往复，起伏之间有一种奇妙的节奏，真是叹为观止。如果加大明轮直径，或者增加明轮的宽度，然后人力加倍，原来一个人摇的换成两个，不知能不能加速到20节。

    崇祯想，要是照这个设计思路，连人力驱动的坦克都能造出来了。嗯，不错，回南京之后，跟王承恩合计合计，就用这个机构造点土坦克。土坦克平时用驽马牵引，到了战场再去掉牵引，自行冲阵，估计鞑子的骑兵就要倒霉了。

    郑芝龙攻取台湾城和赤嵌城的行动最初很是顺利。

    荷兰人修筑的“热兰遮”城和赤嵌城，位于台南，两城之间有一内港，叫做台江。热兰遮城位于台江西侧，赤嵌城位于台江东侧，互为犄角。

    台江西南面有七座山屿相连，每座山屿相距不过一里多，荷兰人在山屿据险而守，易守难攻。台江北面隔海有北线尾小岛，与七座山屿相望，其间海面叫做大员港。北线尾岛的北侧为鹿耳门港。

    从外海进入台江有两条航路，一条是大员港，叫南航道，南航道口宽水深，大船可以驶入。另一条是被航道，也就是鹿耳门航道，北航道水浅道窄，平时只能通过小舟，大船必须在涨潮时才能通过。两条航道都有设防，当然设防重点是南航道，南航道港口有军舰，山屿上有重炮，而北线尾岛的北端也建有热堡，守卫鹿耳门港。

    明军的进攻根据事先制订的计划展开，大船开到南航道外，摆出进攻的架势，放出子母船佯攻。子母一船冲到山上重炮的射程之内，便引发了守军山上重炮的拦截。

    5艘鹰船向鹿耳门港开进，一下子吸引了热堡之内的炮火。明军随后跟进的5艘快哨船快速冲上北线尾岛滩头，抢滩登陆，拖后的5艘车轮舸则接连发射火箭炮，压制守军。杨恒带着50名明军跃下海滩，就地展开，携带上来的3具单管火箭炮就地开炮，北线尾是一个不到一平方公里的沙洲，登陆之后，滩头阵地与热堡近在咫尺，火箭炮对准热堡抵近射击，连发9弹，打塌了热堡，守军本就不过50人，此时死伤累累，而且明军的后续登陆部队源源而至，抵抗已经没有意义，堡内残留的十几个荷兰守军打着白旗投降了。北线尾岛南端对着“热兰遮”城，夺得此岛，立即就架起火箭炮对着“热兰遮”城轰击。

    与此同时，从南线海域登陆的1000明军开始了迂回行动。王夫之率领的这1000明军登陆之后，携带十五具单管火箭炮和100发火箭炮弹，直奔赤嵌城，沿途受到了当地汉人的夹道欢迎，在他们的推车帮助下，很快就推进到了赤嵌城下。

    赤嵌城周围45丈，高3丈6尺，城墙上有4座炮楼，赤嵌城本是坚固堡垒，四座炮楼居高临下，凭城固守，实是易守难攻。

    王夫之发出一连串命令：

    “孟令武，你负责干掉四座炮楼，给你配备8具火箭炮，两具单管火箭炮负责摧毁一个炮楼。摧毁炮楼后，掩护步兵冲锋。”

    “洪松林，炮楼摧毁后，你带领火力支援组跟进，轰开大门，为步兵冲锋提供火力支援。”

    “梁永南，待炮兵轰开城门，你负责组织步兵冲锋，夺取赤嵌城。”

    各人领命而去。梁永南在攻取莱州之役表现不俗，被提升为营长。而当时是连长的王夫之，已经是团长了。

    荷兰守军见明军四集，正面的两座炮台开始发炮，试图阻止明军，可惜荷兰人发射的都是实心弹，每次发射的速度又慢，对于成散兵队形的明军基本没有什么威胁。而明军的火箭弹是采用碰炸引信的爆破弹，几轮火箭弹射上炮楼，两个炮楼就被彻底摧毁，火箭弹的爆炸引起堆砌在大炮旁边的火药爆炸，炮毁人亡不说，连炮楼也炸塌了半边。

    紧接着几轮火箭炮发射，另两个炮楼也被摧毁。那种装填火药的大炮，在碰炸式爆破弹的攻击下，火药发生殉爆的概率太高了，就算侥幸头几枚爆破弹没有点燃大炮旁边的火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接下来的爆破弹总会点燃它，所以剩下的两座炮楼也不可避免地重演了灾难性的悲剧。

    没了大炮的压制，明军的火箭炮抵近大门平射，荷兰守军的火枪也就是不到100米的射程，望着200米开外抵近发炮的明军火箭炮手干瞪眼。接下来的攻击没有什么悬念，大门被打碎，另一处城墙也被轰塌，1000明军对付400荷兰人，霰弹枪和步枪对付落后的火枪，加上火箭炮的掩护，步炮协同，明军一举冲进赤嵌城，明军涌进堡垒后，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残余的荷兰守军见势不妙，打出白旗投降。整个过程两个小时不到。

    “热兰遮”城的守军中途派出300军兵增援赤嵌城，在挨了一顿火箭炮，又被隔得远远的明军用步枪打死了100多人后，残余的不到100人缩回了“热兰遮”城。

    赤嵌城落入明军之手，“热兰遮”城已是孤立无援，尽管事先判断明军准备攻台，巴达维亚派来600援军，“热兰遮”城也不过1100守军。如今海上和陆上都受到明军攻击，赤嵌城更是轻易易手，荷兰守军的防守顿时乱了套。

    荷兰人倚仗“热兰遮”城之坚固，意图凭险固守。这座用糯米调灰浆和巨石构筑成的堡垒，周方277丈6尺，高3丈多，分3层，下层深入地下1丈多。这糯米调灰浆的办法出自来台的汉人，不过城堡的设计却是典型的欧洲式城堡风格，城四隅向外突出，突出的四个炮楼各置五尊大炮。荷军自恃火炮密集，射程远，可以封锁周围的每条道路，来犯之敌无论从哪一个方向接近，都要受到城上炮火的轰击。所以荷军收缩防守后，倒也没把明军的攻击放在眼里。抱定固守之策，打的如意算盘是，等待巴达维亚的援军到来，再一举反攻。

    王夫之试着攻击“热兰遮”城，可是“热兰遮”城不比赤嵌城，道路被封锁，火箭炮一时拉不上去，拉上去一两门，效果也微不足道，火箭弹打在城墙上，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攻击不利，王夫之只能采取围困之策，这也是预先制定的既定策略。

    汪幼清看到信号弹升起，知道王夫之已经攻取赤嵌城，此时又打响了攻击“热兰遮”城之战，而此时，郑芝龙正在指挥手下战船，在围攻大员港的荷兰战舰。

    荷军的4艘舰船也企图阻击郑军冲入台江，当五艘车轮舸和10艘连环船冲过来的时候，荷兰最大的战舰“赫克托”号首先开炮，在海面上轰起了一股一股滔天的水柱，无奈明军15艘小船的速度太快了，距离越拉越近，荷兰“斯·格拉弗兰”号和“白鹭”号、“马利亚”号也接着发炮，明军的火箭炮则开始猛烈还击。一时间硝烟弥漫，炮声震天，激起无数滔天的水柱。

    很快，火箭炮的爆破弹和燃烧弹就击中了“赫克托”号，“赫克托”燃起了大火。随即“斯·格拉弗兰”号和“白鹭”号也先后中弹，一艘连环船撞上“马利亚”号，前船上的火药、煤焦油等燃起熊熊烈火，把“马利亚”号整个点燃了，而后船早已脱离。

    海战的结果，荷兰三艘战舰被烧毁沉没，“斯·格拉弗兰”号投降。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胜利，明军只是损失一艘连环船，另外三艘连环船和一艘车轮舸不同程度受损。

    接下来不过就是扫荡荷兰的外围防守据点，此时“热兰遮”城自顾无暇，哪里还能顾得了外围据点，一个个外围据点先后被拔掉。最后就剩下“热兰遮”一座孤城。

    “热兰遮”城坚守了两天。第三天，攻取淡水、鸡笼后回头增援的明军到达，明军有了增程高爆火箭弹，有了火箭筒和机枪，在高爆火箭弹打掉正面的炮楼后，以后的战斗压根就没有什么悬念，荷兰人在勉强抵抗了一阵之后，在明军的劝降攻势下，选择了投降。

    战后，王夫之的总结写道：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战争，我军拥有的火力优势太强大了，以至于前线的指挥员根本无需发挥自己的指挥才能。换一句话来说，哪怕随便挑一个智力正常的军人来指挥，都能打赢这场战争。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