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黑色小夜曲 第一章 新的起点
佛伦斯伯格魔法学院，大竞技场内人声鼎沸。 正在这里进行的是魔法学院一年一度的盛事——最高学员对抗赛的决赛。 换言之，也就是决定全校首席生和次席生资格的比赛，而人选就是站在竞技场中央即将开始比赛的一男一女两位年轻魔法师。 “梅尔蒂娜！梅尔蒂娜！梅尔蒂娜！梅尔蒂娜……”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完全在重复同一个名字，也就昭示着这是一场根本毫无悬念的比赛。 是的，尽管马尔科；范洛本是个公认的优秀年轻的魔法师，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根本一点也没考虑过击败梅尔蒂娜的可能性。 二十岁就成为十一级塑能师的范洛本在同龄人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了，但是同样年龄的梅尔蒂娜却已经来到了一个他只能仰望的高度——十五级，这在整个大陆而言也是佼佼者。 身为魔法王国的公主，梅尔蒂娜果然没有辜负她赛内亚的姓氏，也又一次证明了魔法王者血脉的神奇，没有人怀疑若干年后大陆上必定会再出一个女性传奇强者，甚至是圣域。 而这些年来，令梅尔蒂娜脱颖而出的远不止是魔法天赋，由她主导的学生会是汇聚了全校精英学生的组织，也是最受学生欢迎的组织，她在校外为学院赢得了无数的荣誉，也赢得了全校的人望。 时隔数年，梅尔蒂娜出落得越发惊艳迷人了，清秀秀气的瓜子脸。弯弯地柳眉，如玉般挺直的秀鼻，还有那打理地整整齐齐。光滑柔顺如蜂蜜般的长发无不尽显一代佳人地风范。 她今天穿着一身真丝法袍，腰部的紧身设计尽显完美无瑕的迷人曲线，不过从她问问站立却如渊渟岳峙的气势，以及那从魔杖顶部红宝石中隐隐散发出地莹润光泽。仿佛再告诉人们她娇柔的身躯内所隐含地力量。 强大、美丽、聪颖、高贵，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能造就一位偶像吗？梅尔蒂娜的受欢迎根本就毫无悬念。 “我准备好了。马尔科同学，你呢？”梅尔蒂娜礼貌地向对手发问，尽管她根本不认为对方有挑战自己的能力。但此时的她早已深深的明白，越是强大就越是应该表现出谦逊，这也将更有利于她将来收服马尔科为己所用，毕竟这家伙也算是个可造之才了。 “当……当然，梅尔蒂娜同学。”马尔科兴奋地说，能和心中倾慕的对象的到一个近距离接触地机会，令这位涉世未深的年轻法师十分高兴，也认为自己付出的全部努力都是值得的，“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请你多多指教。” “哪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到的才能，其实我也很敬佩你，”梅尔蒂娜露出了淡然的微笑，这绝美的景象令马尔科几乎看呆了。“希望这场友好的切磋能让我们都得到助益。” “看来两位都准备好了，”担任裁判的魔法师说道，“那么我宣布。佛伦斯伯格魔法学院第一百七十二届最高学员对抗赛决赛。现在开始！” 梅尔蒂娜对于开始地号令并无反应，依然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只是望着马尔科微微颔首，显然是等他先放招。 马尔科能在大群学生中脱颖而出成为次席，自然也绝不是蠢人，深知以双方的实力差而言自己现出手是理所当然，当下默念咒语，立刻放出一个阿迦纳萨喷火术。 梅尔蒂娜甚至没有用咒语反制，而是直接用杖头一点，吐出一个字符，马尔科凝聚到一半的魔法波动就消失了。 “这……”马尔科有些发愣，“是因为我地咒语音节连接有破绽，所以被你直接中和了？” “是地，我期待着见到你全部的实力，马尔科同学。”梅尔蒂娜微笑地越发迷人。 “明白了，我不会再藏起绝招，”马尔科兴奋地点了点头，“出来吧！流星火雨！” 马尔科地确拿出了他隐藏的最终绝招，流星火雨这个魔法连他的导师都没见他施展过，他本以为就算不能凭这一手取得胜利，但起码也能让梅尔蒂娜大吃一惊，从此对自己刮目相看。 然而他错了，梅尔蒂娜甚至连一丝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她仅仅施展了一个冰锥术，就把每一发火流星全部击碎，随后一个小魔法就把已经耗尽魔力没有反抗能力的马尔科缴了械。 “现在我宣布，”担任裁判的魔法师大声说，“第一百七十二届最高学员对抗赛决赛首席生梅尔蒂娜；赛内压同学卫冕成功。” “很精彩，承让了。”梅尔蒂娜礼貌地向着目瞪口呆的马尔科致意，然后在围观学生们疯狂的欢呼声中缓缓退场。 “做得好，梅尔蒂娜，”一位教授祝贺道，“你的实力连我们这些教授都早已自叹佛如，你是当之无愧的最强首席生。” “有其母必有其女，”一位满头白发的老教授也感叹道，“你就和女王陛下当年一样出色。” “谢谢您的夸赞，和您等比起来，无论经验还是修养我都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梅尔蒂娜谦逊地说，尽管贵为公主之尊，但她在教授面前永远和其他学生一样礼貌，这也是她不但受学生欢迎，也受到教授青睐的原因之一，“虽然我即将毕业了，但诸位尊敬的教授如果不嫌弃，以后也请让我继续聆听教诲。” 这句恭维让在场的许多教授从头舒服到脚。其实除了少有地几名高手，他们的等级大多已经不如梅尔蒂娜了，而这些年来教导梅尔蒂娜的其实也是卡莲娜女王。不过人总是善于麻痹自我。听到梅尔蒂娜这句话，他们也都觉得仿佛是自己教出了这个出色无比地学生。 “任何时候都欢迎你回来学院，”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心里舒服，这些教授自然也更愿意夸奖梅尔蒂娜。“说真的，能和你这位史上最出色的毕业生之一生在同一个时代，真是我作为教授的荣幸。” “是啊，可惜梅尔作为公主以后必须帮助女王陛下处理政务，定会十分繁忙，否则地话完全可以直接留下当教 我了，”一个擅长打哈哈的旁教授笑道。“不过，将来梅尔继任以后，根据传统也少不了担任本校地校长啊，咱们都要当梅尔的下属了，哈哈哈哈……” “绝世天才而又虚怀若谷，我们国家的未来有保障了，伟大的佛伦斯伯格魔法王国万岁！”这一位的奉承未免露骨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走过来，祝福和赞美包围了年轻的公主，然而梅尔蒂娜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她轻松自如地应对着。始终保持着应有地淡定和从容。 眼看着差不多以后，梅尔蒂娜寻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巧妙地抽身离开了。 “雷札德。”当远离人群以后。梅尔蒂娜轻声地自言自语，“在这个没有你的学院里得到首席生的资格。根本一点也不能让我觉得高兴。” “梅尔，你今年就要毕业了吧？”魔法女王卡莲娜；赛内亚端坐在哪里，轻柔地问道，“以十五级的首席生毕业，不错，和我当年一样。” 这位驰名大陆的圣域女强者已经年逾五旬，不过从那绰约的风姿上怎么看都是二十多岁的绝色美人，和梅尔蒂娜一起根本就像是姐妹。 “都是依靠您的教导，母后。”梅尔蒂娜恭顺地说。 “十五级，是一个微妙的境界，”卡莲娜说，“它是普通高手地顶点，却尚未超凡入圣。很多人说达到这个境界就离传奇只有一步之遥，这纯粹是外行人的说法，只有亲身经历过这一境界的人才知道，想要再向前一步是多么困难。即使天赋再好，没有足够地机遇和努力想要晋升传奇也是痴心妄想，我见过很多高手，他们即使在十五级停滞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是正常。所以我希望你千万不要有自满地情绪，更不要自以为晋升传奇是早晚的事情，这将对你极为不利。” “我非常明白，母后，”梅尔蒂娜回答，“事实上，这几年以来我就已经对自己地境界感到迷茫了。” “哦？说说看。”卡莲娜来了兴趣。 “四年前的我，虽然远不如今天，但是对自己的每一分力量都无比了解，感到自己充满了向前的潜力，所以无比自信，”梅尔蒂娜说，“但是自从三年钱开始接受您的教导，虽然实力的提升更加突飞猛进，但是我却渐渐失去了那种了如指掌的感觉，似乎就像是尚未将已经得到的力量理解透彻就立刻又匆匆向前了，这令我觉得自己很不稳定，我想在克服这一点以前，我大概是没有能力突破境界了。” “的确，我们的境界差异导致了我的表达和你的理解的偏差，而且我总是把自己现成的经验传授给你，却少了让你自己琢磨实践的过程，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缺失，”卡莲娜女王沉吟着说，“你说四年前，是不是你在和某个学生竞争的时候。” “原来母后记得，”梅尔蒂娜点了点头，“他的名字叫雷札德，是我非常重视的对手。” “对手难得啊，”卡莲娜女王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互相了解，互相竞争。平分秋色的对手的确非常有助于提高实力，可遇而不可求。不过你不需要再记挂那个叫雷札德地小鬼了，我了解杰克佛里德的冷酷和精明。很难想象有人能在那个男人的手掌中逃出来。 “我不了解杰克佛里德，”梅尔蒂娜回答，“但是我同样很难想象雷札德那个家伙会无声无息被人杀死。” “呵呵，”卡莲娜女王笑了起来。“梅尔，难得你和我们地意见有分歧。不过我要告诉你，你还远远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更不明白杰克佛里德这样的人有多可怕。他是我所重视的对手，相信我吧，像雷札德这样地小鬼就算很有天赋，但杰克佛里德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梅尔蒂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吧，”梅尔蒂娜心中暗想，“看看母后所认可的对手，和我所认可地对手哪一个会更加难缠一点，这样不也很有趣吗？” 阿斯托利亚首都，布雷顿城。 郊外的某处，矗立着一所威严的豪宅。 曾经有人建议毁掉这所豪宅，因为这栋独特的建筑有可能令人怀念它的主人，但是杰克佛里德最终没有这么做，因为这里是王都最古老的建筑之一。久经历史的考验，价值也非同寻常。。101＇ｄｕ。nｅt 曾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地卡莱斯府邸。现在被杰克佛里德赏赐给了新任财政大臣基诺；吉普森，如今已经改名为吉普森宅院。 适逢深夜，吉普森一家早已入睡。但这位财政大臣一是贪财，二是怕死，自然守卫也特别多，此时忠诚的守卫们正在豪宅内来回巡逻。 守门的警卫打了个哈欠，孤单的漫漫长夜可不好熬。 蓦然间，远处似乎站着个人影。 警卫猛地警觉起来，但是定睛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眼花了吗？”警卫奇怪的揉了揉眼睛。 如果他此时抬起头来，必定大吃一惊。 一个身穿斗篷的人影，正悄无声息地从上空飞过。 人影飞上了二楼的阳台，缓缓走了进去。 “终于，我又回到了这里，”他轻声地说，“几年了？” “嗯？谁在那儿？”一个巡逻的守卫注意到了阳台门口的异样，警觉地走了过去。 “这里的主人。”人影连头都没回，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守卫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他地喉咙断了。 人影毫不停滞地向前走着，他显然对这里的布局无比熟悉，任何一个路口都没有让他产生丝毫犹豫。 终于，他停下脚步，伸手将一旁的烛台旋转了四十五度，然会归回原位。 接着他走到壁炉旁边，把左起第五块砖按了下去。 墙壁上，一 道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这是卡莱斯家代代相传地密室。 在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密室地存在而又依然活着的，只有一个人——雷札德；卡莱斯。 他回来了。 这间密室地设计和制造显然出自大师手笔，其位置充分考虑了结构学和心理学，使得无论怎么看也觉得没有任何空隙的墙壁中多出一条暗道的空间。 不过在这间密室里藏着的并不是什么宝藏，而是历代家主的画像。 卡莱斯家族每一位家主都曾经是显赫一时的人物，可惜现在就连祖坟都保不住了，能唯一留下的纪念大概也只得这些画像而已。 在一排画像的最后，赫然是卡莱斯家族最后一代家主——文森；卡莱斯。 雷札德停住了脚步，凝视着自己父亲的画像。 画像上的文森比当年地样子年轻多了，才不过三十岁许。显得丰神俊朗，意气风发。从年代推算，当时正是他新接任家主之位的时候。刚刚突破传奇境界成为大陆又一位绝对强者，同时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得到先王的信赖，可想而知当时地文森是多么的豪情万丈。信心百倍。 “父亲啊，”雷札德轻声地说。“当时的你，可曾想到今时今日的境况？” “三十岁突破传奇地你，放眼大陆也是难得一见的俊才，我当时年纪虽小，心中却也尊敬仰慕你地强大。只可惜啊，你在接任家主之位以后，就从此卷入了权力的争夺。怠惰了实力的修行，以至于整整十五年后，官虽然越做越大，实力却毫无寸进。也正因为你的愚蠢，卡莱斯家族才会迎来灭顶之灾。” “你想过没有？如果当年你能够突破圣域的话，杰克佛里德还敢轻易对你下手吗？你错了，你的道路错了，这个世界只有强大才是真理，其余一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只能化为齑粉。” “你腐朽了。你堕落了，当你放弃了继续变强地道路误入歧途的时候，早已注定了你败亡的结局。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不再值得我尊敬了。” “我还清楚的记得。你曾经站在这排画像前，自豪地向我宣称。这整座祖宅，都象征着我们卡莱斯家族的财富和地位。可是，这些你引以为傲的财富和地位，不也正是束缚住你的枷锁吗？你被捆绑在上面动弹不得，所以一步一步走向了毁灭。” “真讽刺，在这座精美的宅邸易主的同时，是否也意味着卡莱斯家族的荣光也破灭了呢？以父亲你地性格，如果看到这种情况一定比死更难受吧？” “那么，就让我来终结这一切吧，用我雷札德；卡莱斯的力量！” 猛地扯去了黑色的斗篷，雷札德露出了他裸露地右臂。 那是一支银白色地手臂，闪耀着神秘的金属光泽。 蓬勃地魔法波动涌射而出，天空中乌云已经遮住了月光，黑暗笼罩了这片土地。 “开启吧，冥界的灵柩，我将这里的生魂全部奉献给地狱之主！” 方圆十里如同化为了鬼城，在这里出现的已不再是人间景象，万千鬼魂不知从何处蜂拥而至，但凡见到活人便一拥而上撕成碎片，睡梦中的吉普森一家什么也没反应过来便全部死去了。 相比之下，活着的守卫们要痛苦的多，他们必须忍受被怨灵鬼魂们活活噬咬的巨大痛苦后才可以死去。 怨灵的惨叫声，人类的哀号声，吉普森府邸此时已经沦为人间地狱。 “是谁？！是谁干的？！”随着一声狂怒的吼声，一道斗气冲天而起。 “哦？”雷札德冷漠地瞟了一眼，“……十三级，吉普森家也藏着个高手么？” 轰隆！墙壁被打穿，一个面容粗狂的战士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当他看到雷札德时，顿时咆哮起来：“是你干的好事？！该死的死灵法师！你万死难辞其咎！” “我赞赏你的勇敢，”雷札德微笑着说，“毕竟如果你逃跑，要追你也挺麻烦呢。” “……找死！”战士脸色一变，已经挥剑飞扑而来。 死灵法师是大陆上最让人忌惮的职业之一，要说这名战士心中没有恐惧那绝对是骗人的，不过他在看到雷札德样子不禁松了口气，要知道他最担心碰到一个看不出深浅的老骷髅，但是眼前既然是个年轻人，那毕竟功力还浅，再强也有限。 所以他选择了强攻，打算利用战士在rou搏能力上的先天优势一举格杀对手。 然而剑并没有如同预想般地穿透年轻法师的身体，而是被接住了。 战士几乎呆住了，一个魔法师，徒手接住了自己全力一剑？这是噩梦吗？ 但他立刻就意识到，对方那支闪耀这银白色光芒的右臂，绝非血rou之躯，而就在下一刻，那五根金属手指突然伸长为尖刺，笼罩着他全身无处要害刺来。 “呀！！！”战士一声狂吼，把斗气运到极致，长剑舞得泼水不透，只听一阵叮叮叮叮叮连响，终于挡住了对方的五根手指。 “……这是个什么怪物？”战士已经一头冷汗，他刚才命悬一线也就罢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明明是个死灵法师，却一个魔法也不用，仅仅rou搏就让自己如此狼狈，更重要的是看对方的样子，明显根本没出力。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战士颤声问道，对方深不可测的力量前所未有的战法已经让他胆寒了。 “我名叫雷札德；卡莱斯，”对方清冷地回答道，“牢牢地记住吧，因为这个名字将化为冥王的烙印，对你下达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