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道义
柳炎搀着那老人走出讲堂，后者一反常态的安静了下来，丝毫看不出刚刚那呵斥怒骂的样子，弄得周围那些讲堂的工作人员也是啧啧称奇。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刚踏出讲堂的大门，老者便问道。 “哦，我叫柳炎。”微微的点了点头，柳炎平淡的说道：“老人家，您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讲解文史知识了……” “哦？”听到此话，老者眉毛一挑，嗓门瞬间提高了三度：“怎么？难道你也觉得这些忠孝礼仪、文学史记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么？”不知为何，只要是触及到这方面的东西，老者原本还算和善的脸庞瞬间就会变得严厉和嗔怒起来。 “老人家您误会了……”柳炎微微摇头，苦笑道：“这里的人一般是很难接受这些东西的，他们的脑袋里大都是打打杀杀，有谁会在意为人处世的原则呢？”虽说平时很少出门，但是对于天夕大陆武力为尊的现状他也是很清楚的，忠孝礼仪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值一提。不管一个赤元级的人多讲孝道，与黄元站在一起，也是后者更受尊重和推崇，这便是实力的重要性。在这种武力与道德严重失衡的世界中，如何为人便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那你觉得是武力重要还是道义重要？”老人以奇异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少年，此时的他心中已经有所打算，只要后者的回答让他稍有不满，那么他立刻转身便走。 “这个问题……呵呵，我觉得在这个世界，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根本就没有宣扬道义的资格。站在世界顶峰的人，不管他宣扬的是正义还是邪恶，世人都会信如神音。”柳炎淡淡的说道。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么讲究道德道义的人，但却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只要自己觉得正确，那么不管别人如何都不能阻止，就如同身为柳家子孙，居然称呼柳连山为老家伙一般。 老者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在他眼中不讲道义的人就如同垃圾一般。边走还边哼哼着柳炎刚刚所说的话，反复的哼着，忽然全身一震，转身怒喝道：“你这小子是在说我码？说我没有实力就没有资格宣扬道义？” “老人家多虑了，不过也可以这么认为，因为这句话是涵盖着整个世界所有的人……”柳炎抬头望了望那灰蒙蒙的天空：“当然，你包括你我。” “哼，你这小子！”老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情虽然没有多少变化，但是内心却也被柳炎的话语微微打动。在这个世界中，好像还不曾有人与自己说过这般话语，每个人都是一脸不耐烦的将自己赶出门去。今天能够听到别人的一些见解，既让他新鲜，又让他略感到茅塞顿开。 “老人家您慢走，我去听课了。”柳炎微微一笑躬身说道，随后便走回讲堂去了。 “你小家伙真有意思，不知道为人怎么样……”老者也是转身离去，眼神赫然变得无比清澈，与刚刚那苍老浑浊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居然天生就拥有‘开天元灵’，当真是颗好苗子啊……不过……我可不能再收个不孝的徒弟了，只要这小子不懂得道德道义，那就算他再有潜力，也没有丝毫值得培养的价值……”想到最后，老者周身顿时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冰冷气息。 …………………………………………………… 柳炎回到课室，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一般来此听课的人都是讲堂的常客，所以见到前者这个全新的面孔，都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新奇。 然而，就在柳炎回到刚刚那个座位上时，周围那新奇的目光转瞬之间变为惊讶、惊诧，就如同看见了一个长着十多个脑袋的怪物一般。 柳炎很不适应这种异样的目光，越来越觉得不是个滋味，再加上每个刚刚进来的学生看到自己时，都会‘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然后三三两两的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最显眼的一处，那些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也好似有一种灼热的感觉。 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柳炎心中念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有什么不对的呀，为什么他们都用那种眼神看我？难道每个新人来的时候都会被这样关注么？”随着讲堂内的人越来越多，那异样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多，当然，这些诡异的目光都是投向柳炎的。 一个年轻的讲师缓缓走近课室，斯斯文文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元功讲师，他刚一进门看到柳炎时也是微微一惊，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走到讲台之上。这样一个举动更是让后者感到些许惊疑，也稍微有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 “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十大讲师之一的童程吧？居然连讲师都是这样的眼神，看来我找了个最不该坐的位置啊……”柳炎心念一动，便见课室门口进来两人。左边是一个身材很是壮硕的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张国字脸透露着凶悍，可那一身橘黄色长衫，却是拼命这往斯文方向打扮。 彪悍少年身边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十分有神，小小的脸蛋十分清秀，嘴唇呈一种浅浅的胭脂色，再加上那细嫩的rou皮儿让人直想上前咬上一口，出落得十分清秀可人，********初具规模。虽说整体看来处处还都带着稚气，但是可以看出完全是一个美人胚子，过不了三五年便会变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嘿？那边那小子，谁让你坐那儿的？”彪悍少年刚一进门便见到柳炎坐在那个原本应该属于他身旁这个妙龄女子的座位上，顿时怒火中烧，虎目圆瞪的怒吼道。 “咳咳，持傲，这里是讲堂课室，你懂点规矩好不好？”讲师童程挺身冲着刚进门的壮硕少年，好像是在为自己老师的身份找一些尊严。 “我管他什么课……”名为持傲的少年大嘴一撇便要耍无赖，可话刚出口便被身旁的少女拽住：“哥，你别老是一个莽夫的形象好不好？不知道现在斯文些才会惹女孩子喜欢么？”随即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荡起一阵活泼的光芒：“表姐可是和我说过，喜欢你斯文一些，稳重一些。” 听完少女的话，持傲那刚刚还是凶神恶煞的脸瞬间转变，双手背在身后走到柳炎面前，温文和善的笑道：“这位同学，能不能请你找另外一个座位呢？”别看那本质就是凶恶的一张脸，现在换上如此一个表情倒是也有着几分热情的样子。 “可以……”柳炎微微一点头，现在的他可不想找什么麻烦，而且还是初次来到这个讲堂，恐怕也就来这一天，以后也不会再来。一个座位而已，也没有必要跟这些老学员产生什么矛盾。 “啊？”听到这么干脆的回答，持傲却是大吃一惊：“这么干脆？” “嗯？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柳炎刚起身，见到对方这般举动也是十分奇怪。 “这……这……这……”持傲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再怎么也得先不同意吧？然后让我有理由揍你一顿，揍完之后你再乖乖的听话离开座位不是？你居然就这么同意了，怎么一点男子汉气质都没有？” 柳炎顿时感到头大，可真是宁跟明白人打顿架，也不跟混人说句话啊。要说自己明明是好心好意的让开座位，可却没想到居然被劈头盖脸的来这么一顿，实在让他无可奈何：“那要你说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不能让了，我让你让你就让，这哪还有什么男子还气概？”持傲理直气壮的教导着柳炎该如何拒绝自己，好像刚刚提出让后者换个座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你这人真有意思，那好吧，我不让。”柳炎实在是无可奈何了，于是摇摇头笑着又坐了回去。 可屁股刚一碰到椅子，那持傲便冲着跟他一起来的少女喊了声：“妹子，是他不让座位的，可不是你哥我耍混！”说完，不等后者回话便一把向柳炎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