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放我一条生路
见他们事不关己的样子，小五忍不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慕凝真一听，当即跳了起来：“你们这也太过分，太没有道理了！居然因为他们认识，就说简潜是担保人，要他进行赔偿！借款人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这些人都是担保人，都要给融通行赔钱？” 说完，她又对简潜道：“这是融通行的事，你不要理会他们就是，难道他们还能告你不成？” 小五苦笑一声：“我哥的意思是，如果四哥不赔钱，就告他利用职权，伙同他人恶意骗贷。” 简潜一怔，这个罪名可不轻松。 其实，张柏并没有指望控告能成立，也没想过简潜真的会赔钱。他之所以找简潜麻烦，纯粹是为了替手下柯锐东出一口气，同时敲打简潜，让他不要再招惹裕盛。 简潜不懂张柏的想法，小五同样不懂，他解释道：“这是我哥的意思，我已经和他据理力争了，可他非要这样做。不过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解决了。” “那你还愁眉苦脸的干什么？”简潜不解道。 “我担心的是其他，唉！”小五不愿意细说，他担心的是哥哥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事到如今，他有些后悔支持裕盛收购融通行，如果能回到以前，哪里有这么多的破事？ “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融通行背靠裕盛，发展肯定顺风顺水！你堂堂一个富二代，且放宽了心，多干一点自己的本职工作，比如声色犬马什么的。”简潜说着说着，忍不住调笑，这次玩笑终于开对了。 “你说什么呢？有本事你声色犬马一个看看，看小真怎么调教你！”听到他不良的教唆，沈千萍不依了。 “调教？”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面色古怪，神游天外。 “你们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沈千萍感觉气氛不对劲，知道他们八成没想什么好事。 “没事，没事，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关于调教的笑话。”简潜矢口否认自己思想不健康，情急之下想到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讲讲，还没听过你讲笑话呢？”慕凝真兴致勃勃地捧场。沈千萍和小五也感到非常惊奇，不知道简潜这个冷面严肃男会讲出什么笑话，尤其这还是个关于调教的笑话。 “有一对夫妻……”简潜话一出，小五偷笑，沈千萍和慕凝真装作若无其事。 “妻子喜欢跑步，但老是有几只狗追在后面……”故事一展开，小五大失所望，两个女的也隐隐有些失望。 简潜不理他们，自顾自地讲下去：“丈夫为了保护妻子，每次都骑车跟在后面，并且手持一根木棒，用来赶走那些狗狗。邻居看在眼里，暗自佩服，有一次偷偷问他：‘你把你老婆调教得真好！有没有什么诀窍？’” 听完，沈千萍和慕凝真对他怒目而视，然后又掩嘴而笑。 小五暗自鄙夷，这笑话既不暧昧，更不露骨，有什么可笑的？他忍不住跃跃欲试道：“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来讲一个……” 在一个个笑话中，氛围终于如简潜所设想的基调一样，变得轻松起来。 这一切，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 “简潜，救命啊！求求你给张总打个电话，请他宽限一个月，放我一条生路！钱我一定会还的！我知道你不在融通行，但你和张总关系这么好，你金口一开，他肯定会听的。求求你了！我老苏这条命，你可一定要救一救！” …… 老苏就是那名逾期的借款人。他和简潜认识了好些年，交情还不错。 老苏做的是木材生意，专门从国外倒腾红木，然后卖给之江的红木家私厂。杭城虽然没什么红木家私厂，但相距不远的东源，却是全国有名的红木家私生产基地，那里有不少木料都经由杭城进口。 在红木家私行业，呼风唤雨的不是那些家私厂老板，也不是经销商，而是像老苏这样的木材贸易商，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掌握了最核心的木料来源。红木跟矿石一样，属于资源类商品，并且是稀缺资源，而在资源领域，向来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谁掌握了上游资源，谁就有话语权。 按理说，老苏应该很有钱、很风光才对，怎么会沦落没钱还被追债，打电话向简潜求救的地步？怪只怪，他太贪婪了！ 几个月前，爪哇国有个商人运来一批木料，这些木料虽然严格来说不属于红木，但因为比较稀缺，所以同样很贵重，被一些家私厂商当红木卖。当时，这名商人的交易对象出事了，木料到达杭城后没有人接货，将面临被退回的命运。 老苏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上这名商人，然后找关系修改材料，又从融通行贷了一千万资金，最后费尽周折才将木料吃下。 当时，红木正是最热门的投资对象，甚至有人刷信用卡炒红木，他自以为这批木料不愁销路，因此没有与别人合伙，而是自己吃独食。 谁知事情急转直下，他将这批木料买下不久，市场上的红木价格便掉头直下，跌跌不休。 他不知道，随着房地产调控政策逐渐松绑，以及股市出现回暖迹象，许多游资开始撤离红木市场，往传统的房市和股市回归。游资这一回归，他就被套牢了。 这里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老苏买下的木料并不是真正的红木，其保值性要比真的红木差很多，如果将这些木料换成黄花梨，那他根本就不用担心脱手的问题。 巴菲特有句名言：“只有当大潮退去的时候，你才知道谁在裸泳！”毫无疑问，当红木投资热潮消退，老苏成为了最醒目的“裸泳者”，他那批不是红木的红木，价值差不多少了一半。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宁愿交纳逾期的罚金，也不愿意亏本出售木料。 不过，他的意愿并不能左右融通行的决定。小五为了帮简潜尽快摆脱麻烦，背着他找了另一名木材商人，准备以一半甚至四成的价格强行处理一部分木料，作为他的还款。 此刻，这名商人和融通行的法务经理，正带着几名马仔，站在老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