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事身不由己
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五了，离黎子昇毕业的日子也不过只有三四个月，他的下一步的去向自然就要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作为一个社会活动家，大社会团的领导者和文艺创作者，黎子昇这孩子其实挺忙的，日程几乎都是满满的，不过他在铁山学院的成绩不算差，是其中师生公认的有天赋的尖子生。其实这也是为什么他威信这么高的原因之一了，毕竟中洲是一个强者为尊的社会。 首先。他体法高明。就算铁百虎他们没走，黎三公子都是当之无愧的学院第一高手。这都不需要比试，人家的战绩真真实实放在那里。 黄龙洞房天琊算是死于他的枪下，可以不算进去。但是黎山村中出现的中山狼人，还有衡阳派刘力申真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先天真人级别的高手，照样被黎子昇很轻松地干掉。 而且他神念强大，还能自行领悟可以用于实战的神通，这在中洲的修者界那都是极为罕见的天赋。 其次，在四门外功之中，他在炼器和阵法课程上的成绩一般，丹药算得上极差，不过有冷白衣道师的保驾护航，他还是能每次从低空掠过，勉勉强强地拿一个及格。不过黎子昇在符箓上的天分极高，到现在就算有家学渊源的柳无瑕都没有他那么精深。 其实，对于一个处在市场经济环境中的修者真没有必要样样精通，与其花大把的时间修习自己没有兴趣和天分的外功上，倒还不如专心地提升自己擅长的那门外功，甚至连这四门外共都没必要，专注于体法也成。 像黎子昇这样的低阶修者，只要有元石。适合他们的修炼资源什么不能买到。比如说，一个和黎子昇一样精擅符法的修者可以专心画符然后卖出去换取元石，再拿这些元石去买他所需要的丹药和法器，根本没有必要一定要逼着自己去炼丹或者炼器。 他的二舅武平枞也是一个例子，他老人家四门外功门门稀松，但是一身艺业在同级修者中出类拔萃，不论保镖还是护院，照样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延请。 最后，黎子昇除了成绩出色，是个准学霸以外。为人也讨喜，与君子交如沐春风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别小看人际关系，恃才傲物的天才多得是，但是八面玲珑，嗯。应该说把所有人团结在自己身边的领导者，绝对是珍稀“动物”。 应该说。黎三公子倒没有那么八面玲珑。但是他为人实诚，乐于助人，不媚上也不欺下，而且有很强的同理心，能设身处地地为别人考虑事情，再加上身份的加成。想不受众人欢迎也是不可能的。 更厉害的是，在这两年中，黎子昇也渐渐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一个领导者不必样样精通，但是至少要有大局观和会用人。前者就是要知道自己这个团体的方向。而后者就像胯下韩拍流氓刘的马屁，说的那样，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信之所以为陛下禽也。且陛下所谓天授，非人力也。 黎大队长建立了少年先锋队，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历练的过程，有天生的名将，却没有天生的统帅。管理学也是一种必须经过实践才能大功告成的学问。 所以黎子昇毕业后的去处那也有着很多种选择。 天器门本宗不必去说了，黎子昇有铁家这么一个大后台，去了之后没出几年只要表现不差，一个内门弟子是妥妥的。 铁千娇铁三小姐前几个月也发函过来，希望自己干儿子兼未来女婿去扬州加入天通门。目下天通门有些衰落，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照样列名在八天门之中。而且这对他继承新义顺堂是大有好处的，铁三小姐在心中暗示道，如果他真能表现出色，天通门扬州九大家变成十大家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萧家书坊的萧瑞年大真人早就给黎家父子透过口风，愿意推荐他和萧大公子萧家麒一道加入西极大荒派，他们萧家虽然现在在派中没有了根底，但是香火之情还在，推荐一个弟子那是十拿九稳。 黎子昇的符箓道师柳大苍柳真人则是建议他去青阳宗，因为那里有上古符箓嫡传，可以说是最适合他的仙门。他能这么说，想来也是有门路的。 最出奇的是最近有人给南离派中齐天岭一脉的尚英人仙带话，只要黎子昇去了南离派，能直接当这位仙人的入室弟子。老实说，这确实让黎子昇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这南离派卖的是什么药。 可以说三大神派，两大天门都对他敞开了门户，说是炙手可热那是一点也不为过。 在酒宴上，黎家众人谈到这个话题不由得喜形于色，议论纷纷。毕竟他们家现在只有一个野路子先天真人，要真是有了一个四神派或者八天门出身的高手，那么黎家真的是就此翻身，重振家声了。 只是席上的黎昭昌和黎子昇都是满脸堆笑，对这个倒是不置可否，这对父子自然明白这件事情由不得他们做主。 “阿嚏！”坐在席间听着大家伙“吹捧”自己的黎子昇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 原来黎家家宴上在谈黎子昇的未来，铁家的家宴上也在谈着这孩子的仙途。 铁万山大城主，嗯，现在应该称呼为铁大“委员长”一向不喜浮华也不爱热闹，这在铁家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且对于铁家这样的大家族，亲情味道就没有黎家这么浓厚了，成员的晚间余兴节目也多，所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铁家族人就纷纷告辞，最后只剩下了铁万山和他两个嫡子，铁千翼、铁千辆。 三个人去了府中一个清静的院落上，让下人奉上仙茶，屏退左右，开始说起正事来了。这对于他们这样豪门的父子来说，也是一种联络亲情的方式。 父子三人算是半正式地聊了一些荆南和家族事务，这话题就转到黎子昇的身上。 “父亲，三妹给我写信，让我务必把昇儿送到天通门去。”铁二公子和三小姐的关系比较亲近，所以这封家书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铁万山闻听此事竟然神色一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没有答话，铁千辆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开口劝说道：“父亲，您也知道三妹……三妹这心中也苦啊，不但是承认了那个野种的嫡子身份，还让那个女人进了花家成了姨娘，她现在这是为了您那双外孙女儿的将来考虑，不如……不如就答应她吧。” 铁大城主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为父又何尝不知道三儿的心思，可是……翼儿你来说吧。” 铁千翼神色也不太好看，毕竟铁千娇是自己的亲meimei，落到这步田地这心头也是唏嘘的，他接过话头说道：“二弟，你是不知道，昇儿这孩子只能去天器门！” 铁千辆闻言，一脸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我也知道昇儿天赋出色，尤其是神念强大，还有一些奇思妙想，但是他在炼器上的天分一般，入了本门不但对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好处，对本门来说也不是势在必得的人才啊。反而是进了天通门，对他继承新义顺堂那是大有好处啊。” 铁万山和铁千翼对视一眼，铁大公子见父亲微微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神色一肃，郑重地对着自己的弟弟说道：“二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这话怎么说？”铁二公子疑惑地问道。 “你记得那颗坠落到南疆的赤星吗？这事恐怕……应该说一定和黎子昇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