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诡寨
第二十五章 周炳轩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长得一副书生气，带着黑框眼镜。这个寨子唯一上过大学的人。他并不出生在这里，但大学之后主动请缨来到这里当支教。 传统观念让大部分人对老师都要尊敬三分，沈存也不例外，即刻就和周炳轩握了手。周炳轩看上去也很利落大方，只是眉宇间总感觉有股异样。 周炳轩叹了口气，“没想到才来了半年都不到，外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和大姑只好封了寨子的出路口，然后安安心心呆在这里” “大姑？”沈存问着，“难道你还有亲人在这里支教？” 原来这寨子原本就是多个少数民族融合的地方，所以当时的政府遵从少数民族的习俗，保留了一个叫“大姑”的称号，这是母系社会时期留下的遗产，大姑相当于神婆祭司加寨主的身份。 沈存打量一番，发现这里山高路远，经济贫困，普通话甚至都没普及，所以保留这一习俗也无可厚非。当下是要调查这烟雾和奇怪建筑的事情，所以就谎称他们一行人是逃难的，误打误撞就进了山。 白青的口供编的天衣无缝，听到他们误打误撞进了寨子，周炳轩的眼神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说，领着他们到了寨头东边的一座吊脚楼安置。 这时候一个穿着类似苗寨衣服，蓝色打底，胸前有几件银饰的女孩走上来和周炳轩耳语几句。周炳轩听后就起身告辞，说着晚上再来看他们之类，并嘱咐他们不要乱走。 这寨子远处还可以看到袅袅白雾，里面却毫无异常，白青等那周炳轩走远之后就一阵鸡皮疙瘩的恶寒，“这人的眼神好猥琐啊” 沈存愣了一下，“这人咋了？” 白青扯了扯衣服，“你们说话的时候，前边吊脚楼走过一群女孩，他的眼睛不停朝着那边瞟。等她们走了之后，周炳轩的眼睛就一直往我这斜过来。” 赵琦在一旁也搭腔，“是的，沈小哥因为是说谎，所以一直没注意看那人眼神，他眼睛的确在东张西望，时不时朝着白青瞟” 白青肯定的点了点头，“女人的直觉没错的。” 虽然感觉有些不好，但沈存也觉得有些无可厚非。“你长得够漂亮才有人多看啊。这荒山野岭见了个漂亮姑娘自然要养养眼，不至于骂人家猥琐吧？” 白青前半句听得还很舒服，后半句却很刺耳朵。如果是金大牙和赵琦说的，她或许还不会生气，可从沈存嘴里出来，她气得当时就把头撇开，不再理沈存。 金大牙抽了几根烟之后，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沈存露出脑袋却看见一群女的围在一个吊脚楼下面，叽叽喳喳的吵闹不已。 从吊脚楼的窗户那里可以看到一个女孩站起了身，身上衣服和周围人的格格不入，是类似薄纱一样的青纱衣服。脸上也有面纱遮脸，所以看不到她的面容。这女孩往窗口望了望，并没有说什么就回到了屋子里。 一群女人有的已经是发福了的中年妇女，有的还只有二十几岁，但都指着这个窗子叽叽喳喳跳脚，看样子都知道是在咒骂。 沈存想下去看个究竟，却被金大牙拦住。“这小三和正妻之间的事，皇帝老子都管不好，你瞎凑合什么劲？”他还颇有经验的指了指外面，“你看这女人上门骂街，男人都躲的远远地，这才是硬道理。” 赵琦正在研究这吊脚楼的家具，也回过头来。“这事情暂时别管，这里可有样好东西呢” 原来赵琦发现家具都是用桐油泡过的，这里肯定是盛产桐油的地方。铁王肯定用得到。 沈存破费了一番周折找到了周炳轩，周炳轩知道他要用桐油之后也没多说，过了一会就有人扛着扁担送来了两大桶。 就连白青也忍不住“哇塞”了一声，金大牙磕碜了一下黄牙，“这桐油可不是菜油啊，这两大桶在盛世光景也有千把块，白妹子？人家是这么大方的一个人。你冤枉人家了吧？” 本来只计划给铁王做一次“保养”，可现在油很多，于是几个人把铁王手脚抱成团，丢到了浴桶里，倒进了桐油。这几天铁王经历过战斗之后，身上的伤口虽然不明显，但仔细看也看得出来，过了不到一小时，伤口就慢慢不见了，铁王也好像胀大了一点。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几个人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大姑” 这大姑已经中年，周炳轩说已经四十岁了。脸上画着红色的条纹，带着银饰也比外面姑娘厚重许多，以此凸显她的不同。因为语言不通和紧张的关系，就连金大牙也不大放得开。周炳轩和这大姑一起坐在首席上，这就让沈存有些奇怪。或许是尊敬文化人吧，他这么想着。 除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让周炳轩当翻译和这大姑讲话，几个人吃的很闷。这时候那大姑突然夹起一块酱rou放到周炳轩碗里，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那大姑估计也发现了异样，周炳轩则是很快上来缓解气氛道，“呵呵，这里最让我满意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那种亲密，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就算是一个宿舍的哥们也是人心隔肚皮…” 这个小插曲之后饭局就再也打不开气氛了，沈存几人逃一样回到了吊脚楼，此刻木桶缸里桐油已经少了一些，铁王也在自我修复和加强。这时候去调查烟雾可能有危险，于是沈存敷衍了其余人几句，拉上金大牙抹黑前往那个吊脚楼。 金大牙不愧是开锁的一把好手，捣鼓了一下就弄开了门锁，他得回去守着赵琦和白青，于是嘱咐了几句小心就匆匆离去。 门口的走廊没有电灯，也没有点蜡烛，昏暗得很，沈存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心里给自己打气。这里住着的只是个看上去不算太大的女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屋内透出晃晃烛光，还有一丝丝清香，这就是卧室了。沈存一边走着，突然有个乒乓球大的东西甩了过来，他一个躲闪没有打到胳膊，而是直接停在了他的衣服上，竟然是一只绿色的蜘蛛！ 沈存不由得吓了一跳，一个趔趄滚拿住了地上的柴刀。虽说自己没有气力武功，但看了这么多武打演示也不是白学的。此刻铁王不在身边，沈存心急如焚，眼瞳一缩就进入心灵攻击状态，虽然用了这招自己也会晕上好久，但却能一击毙敌。 这时候里面的木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黑影闪过，还带着一阵阵香气。 那香气甚是好闻，沈存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心叫不好。这时候一个冰冰凉的东西已经缠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眼睛往下一看，是一条黄色的小蛇，头被人捏着。蛇头三角，颜色又异，肯定是剧毒蛇。 自己背后有人呼吸的热气喷在脖子上，他刚想扭头，那人就掐住了蛇头的上下颚骨，毒蛇受到刺激之后立马露出两排毒牙，上边甚至可以看到小小的毒液。这样无论自己如何反抗，只要放开蛇头或者捏着蛇头的手往下一按，没有抗毒血清的情况下，自己必死无疑。 “你…”沈存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语言沟通一下，毕竟自己和这人应该无冤无仇。 那人听到声音，稍稍迟疑了一下，一只手依然捏着蛇头，走到了沈存跟前。 这人就是白天被众女围攻叫骂的那个青纱女子，刚才激烈的打斗掀掉了她的面巾，但昏暗的烛光下沈存看不清她的样貌。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女子收回了小蛇，指着门口。 沈存看这人也懂普通话，急于上去问着，“你是谁？我看白天有古怪，所以就进来看” 第二个看字还没说完，那女子就打断道，“这里是地狱，你懂么？我看你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才告诉你，走得越远越好。” 沈存愣了一愣，“这里勉勉强强都可以算是世外桃源了，怎么又会是地狱呢？” 那女子呵呵一笑，“你看这寨子里少了点什么，不就知道了？”说完举起了手里的毒蛇，“你如果再不走，我的小蛇怕是不依你了” 沈存斗败一局，也知道没有铁王的情况下，怕是打不过这女的，于是一边摸回去，一边在想。 寨子里少了什么？家畜、人之类的几乎都有，那到底少了什么？ 沈存对照了一天，猛然想到。寨子里除了周炳轩，没有一个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