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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进步神速

    翌日清晨,古辰被阵阵喧闹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天色大亮,四周早已站满了人,有些弟子低头打量着古辰,面露好奇之色,想是在猜测为何这人居然睡在此处。

    古辰猛地打了个激灵,登时睡意全无,一骨碌爬起身来,环视四顾,尚没瞧见清诃的身影,不觉惊道:“是了,小经说过这次四代弟子的比剑时间一共为七天。但都这个时候了,清诃前辈怎么还没来?”

    他抓起木剑,当下迈开步子,绕着七星斋奔了几圈,但哪有清诃的人影。眼看擂台处弟子越来越多,只急得他急得团团乱转,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弟子伸长颈脖,等待半天,却还未见有人来主持场面,渐渐不耐烦起来。古辰唯恐又如昨日那般大起sao乱,无奈之下,只好鼓起勇气,纵身跃上台去,大声道:“诸位且听我一言。”

    众弟子神情讶然,目光纷纷投向古辰。古辰清了清嗓子,缓缓道:“由于今日执法的清诃长老身体抱恙,因此便由我来顶替执判,还请大家稍安勿躁,现在便有请第一组的弟子上台。”他表面上神色如常,实则心底里暗暗发虚,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众弟子见他貌不惊人,年龄又与己相若,说起话来倒不亢不卑,想来应当有些身份,因此也不敢小觑了他,老老实实依言行事。纵有几名性情乖张的弟子不服,欲要趁机滋事,古辰有了昨日经验,行事滴水不漏,何况他剑法超然,谁强谁弱,一望便知,毫无偏袒,叫人抓不到把柄,是以一天下来,始终相安无事。

    古辰忙了整整一日,回到七星斋时,本想倒头就睡,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古辰大惊失色,掉过头来,却见清诃冷着一张脸,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怒道:“小子,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老人家等你好久了。”古辰瞧他气呼呼的样子,便猜到这老儿定是找自己比剑来了,不由苦笑道:“不知前辈找弟子何事?”

    “废话!”清诃双目一瞪,“当然是找你来打架了,他奶奶的,我老人家就不信邪!”原来清诃昨日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好容易冷静下来,思量半晌,心道:“不成,我老人家就算面对流云那老儿,剑法也不会输多少,若收拾不下那可恶小子,实在太没面子。”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离比剑结束尚有六日,在这期间内,我老人家白天睡觉,养足精神,以逸待劳,晚上再找这小子打一架,哼,就不信揍趴不下他。”他既打定主意,便寻了处地方,美美睡了一觉。至于裁判执法什么的,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待到黄昏时分,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一摇一晃地往七星斋踱去。

    古辰困饿交顿,哪有心思跟他胡来,强笑道:“前辈武功自是比弟子厉害百倍,不比也罢,弟子认输便是。”清诃呸了一声,怒道:“谁要你假惺惺认输了,走走走,废话少说,你是要在这里动手还是去外面?”

    古辰推辞不得,只能道:“这里地方窄小,还是去外面吧。”清诃转怒为喜,哈哈笑道:“就是嘛,这才像话。”说罢拉起古辰的手腕,不由分说,强行把他拖到屋外,笑道:“我们来订个规矩,你看如何?”

    古辰奇道:“什么规矩?”清诃道:“这规矩嘛,很简单,只要把对手的木剑打落,就算那人赢了,怎么样?”古辰寻思道:“如此也来,省得届时又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于是点头道:“就依前辈所言。”

    “哈哈,很好,很好。”清诃嘿嘿一笑,突然变了脸色,长剑刷地一刺,放声喝道:“看剑!”他本欲扰乱古辰心神,打他个措手不及。但古辰吃过几次亏,早就防备他会使这等手段,当下毫不慌乱,举剑便挡。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纵横交错,长剑翻飞。清诃但求一胜,使出浑身解数,百余套剑法轮番上阵,招招凶狠夺命,杀意毕露。古辰为了自保,亦是全力以赴,况且他这两日除去吃饭执法,便一直在与清诃练剑,进步神速。是故清诃出剑虽狠,却占不到半分便宜。

    两人不知斗了多久,直至东方露白,金鸡啼鸣,清诃眼看难以得胜,这才铁青着脸,悻悻而归。古辰筋疲力尽,大汗淋漓,就地调息了一个时辰,精神稍复,随即匆匆往擂台那处跑去。

    如此又过了五天,清诃白日里睡觉养神,到了晚上便腆着老脸,非要缠着古辰比剑,但均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古辰身心疲惫,夜里不仅要应付清诃的纠缠,白天还要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一连数日未曾合眼,端的辛苦无比。这七日下来,已是形容憔悴,足足瘦了一圈不止。

    待到最后一晚,清诃又与古辰大战了数个时辰,任他绞尽脑汁,招式用尽,终究打不落古辰手中木剑。但见古辰的剑法越发精妙,来去皆奇,较之七天前又强上许多,料来不出二、三年,自己便不是对手。念及于此,不由得又怒又臊,心中作恼:“他奶奶的,想我老人家六岁随恩师上山,苦练剑法七十余载,才有今日之功,怎可能拿不下一个毛头小子?”

    他越想越怒,瞪着古辰,恨不得大啖其rou,生饮其血。只是古辰剑法着实厉害,又斗一阵,清诃渐渐耐心尽失,忍不住怒喝一声,一股巨力倏尔涌至,忽将古辰的木剑震脱飞出,“咚”地插入一截树干,剑柄兀自抖个不休。

    古辰虎口发麻,已知清诃又来耍赖皮,不觉苦笑道:“前辈,你这是……”清诃将剑一抛,哈哈大笑:“臭小子,这次又是我老人家赢了,还需苦练才是。”他脸上虽是带笑,笑容却有一些勉强。古辰自不与他计较,连连点头:“前辈说得在理,弟子受教了。”清诃胜之不武,早就暗自羞愧,又见古辰如此乖巧,不知为何,只觉面皮发烫,但转念一想,盘算道:“哼,怎么说也是我老人家赢了,这小子剑法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我手下败将?”

    想到这里,清诃的心情好了些许,轻轻咳嗽一声,笑道:“不过你剑法也不错,只比我老人家差那么一点点了。”说罢哈哈大笑,掉头就走,顷刻间隐没在nongnong夜色之中。

    古辰微微一愣,料不到这老儿说走就走,行事干脆至极,不由哭笑不得,但望着清诃离去的方向,心中竟多了几分不舍。这七日来,清诃虽然对他颐指气使,毫不客气,却让古辰对于各式剑法领悟更深,进步可谓极大。何况这老儿表面上性情古怪,心地倒是不坏。如今他这一走,再也没人强迫古辰练剑,反而觉得心头空荡荡的。

    几日之后,古辰养足了精神,便去蔓青林找沈小经聊起此次三清论道的结果。两人交谈一番,古辰方才得知第一名及第三名皆由凌行云的弟子所揽。破冰道人的大弟子楚云舒在决赛中惜败一招,最终屈居第二,第四名却是由苍玉龙座下一名弟子所得。

    古辰对柳望云印象不坏,楚云舒又是沈小经的大师兄,自是衷心贺喜。沈小经心情极好,笑道:“是了,奕堂那混账也输了,你知道输给谁了么?”古辰奇道:“他武功其实不错,到底输给谁了?”

    “那人你也认识。”沈小经嘻嘻一笑,“就是钟师哥,那场比剑你可没看,真个是大快人心,钟师哥把他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差点就跪在地上喊爷爷了。”古辰深知沈小经最喜夸夸其谈,钟岳虽然获胜,多半也不轻松,便道:“我听说奕堂此番也是夺魁大热,想不到却被钟师哥淘汰了。”

    “可不是么。”沈小经得意道:“奕堂那家伙连胜了九场,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你没看见他那副德行,真是让人生气。不过遇上了钟师哥,算他倒霉。”

    古辰道:“那你呢,你赢了几场?”沈小经笑道:“我嘛,我只赢了两场,但对手可不简单,都是凌行云的高徒,打起来辛苦极了。打到第三场实在是没力气了,这才认输。”他望着古辰,扬起眉毛,自得道:“怎么样,我厉害吧?”、“去你的。”古辰笑骂道:“才赢两场,你也好意思说。那如此说来,钟师哥最后拿了第几名?”沈小经道:“钟师哥是第十名,还有程炎那家伙嘛,比钟师哥高一名,是第九名。”他提及“程炎”二字时,一脸厌恶神情,溢于言表。

    古辰也知沈小经几人与程炎素来不和,不由叹了一口气。沈小经撇了撇嘴,立即换了个话题,道:“说起来,这几天看别人比剑,我好像懂了一些从前没想过的东西,剑法居然精进不少。”古辰颔首称是,深以为然,这些四代弟子的剑法虽说远不及他,但其中一些出众弟子的剑意却是自身从未体验过的。

    两人边侃边聊,谈笑风生间,忽听遥遥传来一阵脚步声。古辰耳聪目明,听得那声音竟是往两人方向处走来,当下循声望去,哪知只瞧了一眼,便即全身大震,僵立当场。

    敢情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古辰寻之已久的卢天铸。但见他容色冷峻,眼白里布满血丝,衣衫凌乱不整,一头乌发未束,乱糟糟披在身后,浑身酒气冲天,臭不可闻,俨然一个烂醉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