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破釜沉舟
接下来的约会安妮斯顿并没有参加，艾瑞克将安妮斯顿送回家，独自去见那个破产电影公司的老板。 下车时，安妮斯顿突然道：“艾瑞克，可以将《小鬼当家》的剧本留给我一份吗？我帮你看看，或许可以……可以提一些意见。” 艾瑞克点了点头，道：“当然没问题，刚好我复印了好几份。” 安妮斯顿拿着剧本下了车，挥着小手望着艾瑞克开车远去，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转身走进自己的公寓。 伯班克的一家咖啡厅里，艾瑞克见到了德鲁介绍的那家名叫萤火虫的小型电影公司的老板，杰弗里·汉森，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面容有些憔悴，看来电影公司的破产对他打击很大，整个人都显得很颓废。艾瑞克知道一个人这种情况下最好能宣泄一番，因此并没有急于讨论剧组的事情，反而耐心地听起了这个需要倾诉的男人讲起了往事。 “我妻子索琳娜是南加大电影学院的高材生，你知道吗？她跟弗朗西斯·科波拉是同学，可惜她只是一个来自马里兰州的农场女孩，没有科波拉家族那样的深厚底蕴，否则她在电影上的成就一定比弗朗西斯还要高，她在学校时拍摄的短片就拿过好多奖。” “那时我是学金融的，大家都叫我书呆子，不知为何，年轻漂亮才华横溢地妻子会看上我。她说想要做导演，我就跟她一起留在洛杉矶发展，一起从最基础的职务做起，做了大概九年时间。我现在还记得索琳娜为自己的剧本拉来第一笔投资时那种高兴的样子，那笑容比我们结婚时，我把戒指戴在她手上时还要灿烂，后来，我们开了萤火虫电影公司，她做导演，我就帮她做制片人，打理一切，我们一起拍了好几部电影，都为投资人赚到了钱，还在威尼斯电影节拿了一个评审团特别奖。可惜一年前，索琳娜开车回马里兰看望父母时，出现了意外……” 一脸胡子拉碴的杰弗里·汉森说到这里，声音开始有些哽咽，看得出来，他跟妻子的感情很深，艾瑞克坐在对面，递给了杰弗里一张纸巾，然后静静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妻子离去后，我觉得我应该继承她的理想，她一直想把萤火虫发展壮大，想做一个被奥斯卡认可的大导演，我自认为做了这么多年的制作人，做导演肯定绰绰有余的。于是就将公司抵押了出去，筹了一笔钱拍摄了我为了纪念她的第一部电影，可惜结果不太好……” “没关系的，杰弗里，只是一次失败而已，好莱坞哪个导演没有经历过失败呢。” 杰弗里擦着自己湿润的眼角，道：“谢谢，谢谢你艾瑞克，能听我唠叨这么长时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公司破产之后，儿子差点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他原本就不同意我做导演，觉得我把她母亲努力多年的基业毁掉了，我并不怪他，我只是很后悔。好吧，不说这些了。听德鲁说，你需要一些人帮你制作一部电影？” 艾瑞克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只是一个一百万美金的小成本电影。” 杰弗里摇头道：“不，一百万已经很多了，我妻子第一部电影只用了七十多万。对了，我可以知道你的年龄吗？” “当然，我现在十八岁了。杰弗里，你不会也觉得我太年轻太急躁吧？” “不，我只是确定一下你成年了，是完全的行为能力人，毕竟一百万美金不是一个小数目。” “哦？” 杰弗里道：“别这样，年轻人，我觉得不自信的反而是你自己。我对年轻人没有任何偏见，很多导演都是在自己年轻的时候拍摄出自己最优秀的电影的，年龄越大，拍摄出的电影反而越平庸。年轻人总是充满了创造力，电影是一个创造梦想的活计。而且，我相信我的团队能够很好地帮助你完成你的电影，他们都是我妻子亲自培养的班底，非常专业而且默契十足，可惜因为我，他们就要失业了，能接到你的电影，也算是不错的事情。嗯，对了，我可以看看你的剧本吗？” “没问题，”艾瑞克掏出剧本递给杰弗里，然后静静等待着杰弗里翻越自己的剧本。 十多分钟后，杰弗里合上剧本，交还给艾瑞克道：“一个不错的喜剧剧本，拍摄起来也不复杂，很适合用来练手。不得不说，你选择这样一个剧本还是很明智的。” 艾瑞克将剧本放回背包，对杰弗里道：“那么，杰弗里，你可以帮我做这部电影的制片人吗？” 杰弗里·汉森疑惑道：“艾瑞克，你确定吗？我的公司可是刚刚因为我而破产。” 艾瑞克道：“杰弗里，你或许不适合做导演，但通过你的叙述，我觉得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制作人，如果这部电影成功的话，我会成立自己的电影公司，到时候你可以帮我打理，而且我可以将你妻子留下的班底全部接收过来，他们就不必失业了。” 杰弗里很明显心动了，原本他已经心灰意冷，打算回老家的农场了此残生。可听到艾瑞克的计划，又产生了别样的念头，妻子留下来的剧组班底已经跟他们夫妻俩合作了很多年，他们之间已经不单单是雇佣关系，而且是很要好的朋友，因为自己的失误使得合作多年的老朋友失业，杰弗里还是相当愧疚的。 并没有考虑多久，杰弗里点头道：“好吧，艾瑞克，我答应你。” “那么，合作愉快。”艾瑞克兴奋端起一杯咖啡，和杰弗里碰了一下，两个人的合作算是正式达成。 接下来，两个人开始直奔主题商议起《小鬼当家》的筹备工作。 在谈论中，杰弗里也了解到了艾瑞克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不由有些啧啧称奇。既然已经确定了合作，艾瑞克也将自己的计划向杰弗里和盘托出。 “我打算一个月左右完成这部电影，然后趁着《侏罗纪公园》和《重返十七岁》造成的影响力，让《小鬼当家》在圣诞节期间上映。我觉得，为了给《重返十七岁》的编剧和主演套上一个导演的光环，以创造更大的票房利益，想必二十世纪福克斯也不会吝啬为我们发行《小鬼当家》，所以，只要我们努力将电影制作好，这种合家欢的圣诞喜剧肯定能让我们赚一笔。” 艾瑞克想起前世被记入吉尼斯纪录的《小鬼当家》票房，心中充满了憧憬，哪怕这一世《小鬼当家》只拿到前世一半的票房成绩，对于他实现自己的理想也是绰绰有余。 两个人在咖啡厅一直商议到华灯初上，确定了很多事情，留下联系方式之后，艾瑞克才开车回家。 刚刚到家里，艾瑞克就接到了另外一个好消息，朗克尔夫妇同意让斯图尔特饰演凯文，艾瑞克又大致跟夫妇两个商议了一下细节，朗克尔夫妇也同意了艾瑞克提出的五万美金片酬和百分之一的票房分成。 虽然片酬只是艾瑞克在《重返十七岁》里的十分之一，但如果票房成绩像前世一样惊艳的话，仅仅百分之一的票房分成就能让他们夫妇两个合不拢嘴，对此艾瑞克也没什么心疼的，毕竟，这部电影需要斯图尔特·朗克尔挑大梁。 第二天，艾瑞克就让杰弗里·汉森出面与朗克尔夫妇签订了合约，夫妇两个人也因此知道了艾瑞克将担任电影的导演，原本有些迟疑的夫妇俩看到艾瑞克特意准备的五万美金支票后，直接在合约上签了字。 接下来就是筹备资金了，艾瑞克手里原本有五十九万美金，与迈克尔·克劳斯交涉一番后，迈克尔痛快地答应十天之内，预支他大概二十万美金的版税。钢琴店的老板在检查了一番之后，也勉强同意了退货，不过还是计算了两千美金的折旧费。 最后还剩下二十万美元左右的缺口，艾瑞克咬了咬牙，联系了一家典当行，很快以二十万美金低价抵押了房子，每个月百分之十的利息，如果半年之内还不上钱，典当行将收回房子。说白了，就是特么高利贷啊。 看着手中的支票，艾瑞克叹息了一声，现在自己这算是破釜沉舟了，万一失败，不知道安妮斯顿会不会收留自己。 想到这里，不由地又想起了德鲁，以艾瑞克身体里四十岁大叔的阅历，如何看不出德鲁对自己已经喜欢到了骨子里，如果可能，拍摄完《重返十七岁》后，艾瑞克就不想再跟德鲁有太多交集，他对德鲁的感觉，或许女儿的方面甚至比女人要多一些。 或许时间长了，女孩对自己的情感也会慢慢转淡，可是为了《小鬼当家》，他不得不寻找德鲁帮忙，再次把两个人缠绕在一起。 拍摄资金全部准备好之后，艾瑞克和杰弗里就开始马不停蹄地为剧组选角，艾瑞克计划是两个笨贼哈里和马文从电视喜剧演员里挑选，可惜看中了几个发出了邀请，对方不是档期错不开就是嫌片酬太低。 奔波了两天，艾瑞克突然接到了安妮斯顿的电话。 “什么，你说你爸爸要请我吃饭？” 电话里安妮斯顿的声音带着雀跃：“是啊，你这两天不是在为《小鬼当家》的演员烦恼吗？我跟爸爸说了这件事，他答应帮你联系一些喜剧演员。” 安妮斯顿电话里语气很轻松，不过艾瑞克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同时又有些感动。安妮斯顿跟亲生父亲约翰·安妮斯顿关系很冷淡，约翰·安妮斯顿为了自己的事业抛弃妻女的行为让安妮斯顿至今耿耿于怀。前世约翰·安妮斯顿还是好一番努力才让倔强的女儿原谅自己，可见，现在安妮斯顿为了自己，寻求父亲的帮助并不像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艾瑞克感激地对着话筒道：“谢谢你，安妮，我会准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