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最后通牒
“罗伯特，说起来，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现在已经快半年时间了吧？” 罗伯特.谢伊放下咖啡杯，望着艾瑞克点点头道：“差不多。”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番对话吗？” 罗伯特抬起头道：“当时我们应该说了不少话，你是指哪些？” 艾瑞克没有在意罗伯特.谢伊的装糊涂，提醒道：“我跟你说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罗伯特.谢伊望了望窗外的海景，沉默了下来，低头再次端起了咖啡杯。 艾瑞克却继续说道：“我当时说过，传媒集团和电影公司的合并潮流已经开始，如果我们不抓住这最后几年的机会，那么，等这股合并潮流过去，我们将彻底失去发展壮大的机会，只能成为将来的几大传媒集团的附庸。” 罗伯特.谢伊依旧沉默。 艾瑞克轻叹了口气，有一些事情他没法跟罗伯特.谢伊说，记忆中，二十年后，北美超过90%的媒体渠道都被六大传媒巨头控制，如果这次事情发生在二十年之后，艾瑞克基本上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妥协。 但现在不同，现在掌握美国媒体还没有高度垄断，而是掌握在超过50家大大小小的传媒公司手中。因此，哪怕是几大电影公司手中全部的媒体资源集合起来，控制的舆论渠道也不可能超过三分之一，虽然这次风波看似来势汹汹，但除了那些主导舆论走向的媒体之外，大部分都只是随波逐流，见风使舵。 因此艾瑞克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不过。他一直在等，等自己的敌人图穷匕见，亮出最后的武器。他才能进行反击。这次的四场官司，虽然会再次打击他的声望。却像刚开始时的丑闻风波一样，不会对他造成根本性的伤害，毕竟，他现在虽然是公众人物，但也不是纯粹地依靠名气吃饭的公众人物，哪怕是因为这次风波让他短时间内不能在拿起导筒，但他依旧可以通过其他手段主导电影的制作。 因此，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保住萤火虫。 萤火虫就像是属于他个人的城池，只要有这一份根基在，他就可以发展实力攻城略地，而一旦失去了萤火虫，那么他即使空有一身本领，也没办法再施展，最多只能提别人的城池打理一下事务，永远也做不了主人。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罗伯特.谢伊才首先开口道：“艾瑞克，听说为了平息这次的事情。你可能要用到不少钱？” “还行吧，”艾瑞克点点头，略微猜到了罗伯特.谢伊的意图。 罗伯特.谢伊没让艾瑞克久等。就说道：“上次你支付给我的6000万美元，再加上年底新线的分红，虽然我花了一部分在投资上，目前依旧能拿出差不多6000万美元。” 这次轮到艾瑞克沉默了下来，6000万，不多，也不少。 “艾瑞克，15%太少了，这让我没有多少安全感。我觉得，至少要25%吧。” 艾瑞克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手心的三条掌心线。 哪条是事业线来着？ 肯定是最长的那条吧。 思考了一会儿，艾瑞克终于抬头。对罗伯特.谢伊道：“我答应你。” 两人商谈了一番具体的细节，罗伯特.谢伊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罗伯特.谢伊离去，艾瑞克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想将皮克斯工作室和拥有不少前世热卖电影改编权的花朵影业并入到萤火虫旗下，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不这么做为好。 因为约翰.巴里摩尔受伤，这件案子的庭审只能推迟到一个星期之后，而另外三件诉讼，艾瑞克全都不用亲自出庭，完全交给了自己的代理律师团。 但是，虽然他极力避免着这个时候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但有一件事，他却不得不出场。 1月20日，第47届美国电视电影金球奖，在洛杉矶好莱坞希尔顿酒店举行。 而萤火虫凭借《风月俏佳人》、《暗战》、《钢木兰花》和《小岛惊魂》以及作为电视剧的《老友记》拿到了总计11项提名，其中涉及到艾瑞克本人的，就有《暗战》和《小岛惊魂》的两个最佳编剧奖，金球奖是没有最佳导演的，不然艾瑞克至少也能再获得一项提名。 如果不是这场风波，作为还不满二十岁就同一届典礼上获得两项提名的艾瑞克无疑会成为红毯上最风光的一个。虽然艾瑞克也考虑过缺席这次金球奖颁奖典礼，不过，这么做就等于向背后的敌人们示弱，艾瑞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踏上了红毯。 这一次，艾瑞克没有带任何女伴，而是孤身一人。 经过媒体访问区域，艾瑞克停下来配合地露出一个自信地微笑，任由闪光灯疯狂地亮起。 “艾瑞克，艾瑞克，可以说两句吗？”一个记者这个时候喊道。 艾瑞克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既没同意也没有否认。如果对方问出什么难以回答地问题的话，艾瑞克打定主意直接离开。 “艾瑞克，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有露面，那么你在马里布庄园中做什么，是在准备新的剧本吗？” 艾瑞克愣了下，想不到对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现在这种形势下，他还有什么心情去想剧本的事情。不过，既然这个问题不算太尖刻，艾瑞克便答道：“我刚刚注册了一家音乐公司，过段时间可能会发行一张单曲。” “艾瑞克，可以先透露一下单曲的题材吗？” “威廉姆斯先生，音乐公司的名字叫什么？” “艾瑞克，你打算放弃执导电影，转行做音乐吗？” 艾瑞克本不打算再回答问题，正要离开，听到最后那个问题。还是翻了个白眼道：“只是玩票而已，我的主要精力会一直放在电影上面。” 说完这句话，艾瑞克不再理会这些记者。直接朝红毯尽头走去。 相比于去年，今年艾瑞克取得的成就虽然更加两眼。但过来打招呼的人明显少了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跟他熟识的男性，至于在场的女星们，除了茱莉亚、维吉尼娅和妮可几个按照艾瑞克事先的吩咐，指示跟他点了点头之外，其他女星顾忌到艾瑞克现在的名声，没有一个敢凑上前与艾瑞克搭话的。 艾瑞克也没有在意，趋利避害是所有人的本能。 等待期间。红毯上依旧在陆续有明星出现。 大概十多分钟之后，在一阵影迷的欢呼声中，艾瑞克看到穿着一身白色抹胸礼服的安妮斯顿走了过来，在媒体区摆拍了一会儿，就来到了休息区。 两人的目光毫无意外的遭遇在一起，注意这边情形的记者们也举起了相机，期待着这对分手的情侣做出拥有新闻价值的行为。 “简妮……”艾瑞克脚步没动，轻轻喊了一声，那天之后，艾瑞克不止一次地企图联系安妮斯顿。但小妞这次似乎铁了心，始终都没有再接过他的任何电话，寄去的信件也没有任何回应。送的花也被退了回来。 安妮斯顿目光只是在艾瑞克脸上听了不到两秒钟，就很快转开，若无其事地向与艾瑞克方向相反的位置走去。 艾瑞克叹了口气，没敢在这种场合下凑上去，他倒不是太在乎自己的名声，而是为安妮斯顿着想。 这段时间，因为安妮斯顿在事情发生的当天就与他‘撇清’了关系，因此几个关系亲密的女人中，也只有安妮斯顿基本上没有遭受什么攻击。如果这时候他凑上去。传出两人疑似复合之类的消息的话，肯定会给小丨妞带来麻烦。 “艾瑞克。你没事吧？”注意到艾瑞克低落的神情，站在他旁边的乔纳森.戴米出声安慰道。 艾瑞克摇了摇头：“没事。” 另一边的汤姆.汉克斯此时也说道：“艾瑞克。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是当然。”艾瑞克自信地笑了笑。 …… 典礼大厅中，艾瑞克坐在了《小岛惊魂》这一桌，因为这一桌被安排的比较靠后，艾瑞克会觉得自在一些，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当然，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是围着某个人转动的，因此，艾瑞克身上正在遭遇的这场风波，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一届金球奖热闹的气氛，或许是事先受到了什么嘱咐，这一届的主持人并没有对艾瑞克进行调侃，整个颁奖过程中，甚至都不太提到艾瑞克的名字，摄影机也很少扫到艾瑞克所坐的这一桌。 艾瑞克也渐渐意识到，这是有人打算要冷处理自己。那么，今天晚上虽然萤火虫相关的电影电视剧拿到了11项提名，但肯定拿不到什么重量级的奖项。 事情果然如同艾瑞克所料，因为《闻香识女人》上映时间错过了金球奖的提名，因此，比较重要的诸如《风月俏佳人》音乐喜剧类最佳影片和《钢木兰花》剧情类最佳影片，毫无例外都花落别家。而与艾瑞克相关的两项最佳编剧提名，也全部落空。连原本最有可能的，前世茱莉亚本来获奖了的两个提名，也都一无所获，更不用说维吉尼娅凭借《小岛惊魂》拿到的剧情类最佳女主角提名，更是没有任何悬念地落在了一部艾瑞克没有任何记忆的《贝克兄弟》女主角米歇尔.菲佛身上。 发展到最后，原本艾瑞克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以为11项提名会全部落空，不过，轮到电视剧方面音乐喜剧类最佳剧集女主角奖项时，安妮斯顿意外地获得了最佳女主角。 看着讲台上带着淡淡惊喜说着完全没有提到自己的获奖致辞的小妞，艾瑞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算是什么，难道是要警告与自己亲近的女人们，只要与艾瑞克.威廉姆斯决裂，就可以获得奖项？ 两个小时的颁奖典礼过去，艾瑞克没打算参加随后的派对。正要离开，一个陌生的侍应生将一只信封交到了他手上。 艾瑞克上了返回马里布庄园的汽车，才将信封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连串数字，19900201。 很好分辨。意思是1990年2月1日。 艾瑞克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这场风波背后的cao纵人给他的最后通牒。 真是沉不住气啊，艾瑞克心里想着，前世迈克尔.杰克逊可是受到了媒体天罗地网般的各种攻击长达三个月，自己这才一个月，精神还没崩溃呢，就要使出‘杀手锏’了？ 想起迈克尔.杰克逊。艾瑞克不由地发现，自己现在的遭遇和前世迈克尔.杰克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迈克尔.杰克逊在九三年之所以会遭到那么大规模的攻击，不但是因为他的黑人身份，还因为他从原本的签约歌手身份，一举跳到了索尼唱片老板的位子上，不但拿到了索尼唱片50%的股份，手中还拥有让人眼红的披头士、猫王等著名巨星的歌曲版权。 九十年代，唱片业依旧繁华，仅仅是这些歌曲版权的价值就超过十亿美元，更何况还有索尼唱片50%的股份。 而所有的这一且。对于唱片业的巨头们和白人为主的西方世界来说，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于是，经过一场铺天盖地的风波。迈克尔.杰克逊开始沉寂。 十多年后，2009年，迈克尔.杰克逊50岁了，打算举办50场世界巡回演唱会，以做纪念。原本很多人以为这位已经五十岁的流行乐手肯定不会在如同以前那么风光，但是，事情并不如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总计超过75万张演唱会门票，在开始预订后。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被世界各地的歌迷们一扫而空，事实证明。天皇巨星依旧是天皇巨星。 于是，在这万众瞩目的50场演唱会开始的前几天。一代天皇巨星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想到这些，艾瑞克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庆幸自己没有重生到一个黑人身上。因此，虽然他现在受到了几大巨头的联合排挤，但他并没有受到来自公众发自心底的歧视。 金球奖之后，艾瑞克与罗伯特.谢伊火速签署了再次转让萤火虫10%股份的合约，同时直接将罗伯特.谢伊支付的6000万美元现金打入了位于纽约的投资公司账户上。 虽然杰弗里和克里斯对此都提出了异议，希望艾瑞克留下一笔现金以备不时之需，不过，艾瑞克态度坚决，要求克里斯用这6000万美元加上之前已经到账的1000万美元，总计7000万美元的现金，全力拿下思科尽可能多的股份。 这场风波之前，艾瑞克对于金钱一直没有太过于看重，他觉得，只要自己稳扎稳打地发展，那么将来肯定会一步一步地走上巅峰。 但是风波发生之后，艾瑞克才发现，在这个资本的世界里，金钱才是最重要的，它就像一道护身符，如果艾瑞克之前就是一个拥有数十亿美元财产的亿万富翁，哪怕他再年轻，现在这些人也不敢如此攻击他。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每天忍受着报纸媒体上的狂轰滥炸，艾瑞克也能不时地听到好消息，因为大部分投资机构都不是很看好思科前景的缘故，再加上思科现在的市值只有2.25亿美元，因此，在克里斯的价格攻势之下，一些原本已经决定购买思科股票的投资机构转让了手中的认购份额。 到手的股票份额从最开始的7%，一笔一笔增加，一月底，7000万美元全部花完，一共拿下了思科23%的股份，虽然按照思科2.25亿美元的市值来说，7000万拿到23%的股份简直是亏大了，不过，要是按照思科巅峰时期5000亿美元的市值来算，这份股权的价值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然，艾瑞克也知道随着思科的发展壮大，这笔股份肯定会被逐渐地稀释，但只要最后能保持10%左右的股份，将来依旧是一笔巨大财富。 在克里斯将7000万美元全部花完的同时，2月1日终于来临，四起官司依旧在纠缠不休地同时。美国的反垄断调查机构联邦贸易调查委员会洛杉矶分部召开新闻发布会，宣称将对萤火虫与联合精英经纪公司（uta）所涉嫌的垄断行为进行调查。 消息一出，舆论再次哗然。各种各样的分析很快出现在报端。 马里布庄园里，爱德华.刘易斯行色匆匆地走进客厅。在艾瑞克对面坐下，此时客厅里已经做了好几个人，杰弗里，罗伯特.谢伊以及uta的ceo卡普尔.希德都在这里。 “爱德华，先说说情况吧？”艾瑞克亲自给爱德华.刘易斯倒了一杯咖啡，才说道。 爱德华将咖啡一口饮尽，然后才掏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茶几上，拿出其中一份说道：“艾瑞克。大致是这样的，联邦贸易调查委员已经开始对萤火虫和uta进行调查取证，一旦罪名成立，那么，你出了要出手uta的全部股份之外，还可能面临巨额的罚金。” “这笔罚金大概会是多少？”艾瑞克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哥伦比亚和福克斯联合起来同时拖欠萤火虫的巨额分成，艾瑞克就意识到最后的杀手锏肯定与金钱有关。 爱德华.刘易斯找出另外一份文件道：“按照反垄断法的规定，一般情况下，是按照违规企业因为垄断行为而产生收入的20%为基础进行处罚。但这个数目不是固定的。而且弹性相当大，如果cao作好的话，你甚至不用支付一分钱罚款。只要将手中的uta股份转让出去就行了，但如果……” “爱德华，抱歉打断你的话，你知道，我们这些人都对相关的法律一知半解，所以，你直接说我可能要因此支付多少罚金就可以了。” “额，好吧，”爱德华.刘易斯道：“按照萤火虫和uta的违规情况。你可能要支付最高一亿六千万美元的罚金。” 艾瑞克下了一跳：“怎么可能这么多，uta今天的利润才几百万而已？” 爱德华解释道：“艾瑞克。事情不是你这个算法，你应该吧uta和萤火虫合在一起来算。因为之前uta和萤火虫都是你个人的产业。而我之前从卡洛琳.艾略特女士那里拿到了一些资料，你今年的总入账就达到了4亿多美元。再加上还在上映的五部电影可能带来的收入，因为uta和萤火虫的违规行为并不严重，所以，20%的基础量不存在增加的可能性，因此，总和下来，你要支付的罚金将可能最高达到1.6亿。” 艾瑞克愣了愣，问道：“罚金征收的时限是多久？” 爱德华知道艾瑞克问的是什么，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这场诉讼不会超过三个月，而之后，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缴纳罚金，对了，艾瑞克，我刚刚跟你强调过，1.6亿美元只是最坏的可能，事实上，一般情况这笔罚金都会远远低于这个数字，甚至不用支付。” “半年时间，”艾瑞克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他没有问爱德华如果到期没有缴纳罚金会怎么样，很明显，无外乎资产冻结，然后进行拍卖。他的资产是什么，也只有萤火虫而已。 而且，虽然年底的这几部电影可能拿到的利润远超过1.6亿美元，但艾瑞克可以肯定，这些电影下档之后，他除了打官司之外，不可能拿到这笔钱。而等打赢了官司，半年时间估计早过去了。 既然事情无可挽回，艾瑞克也不再患得患失，对周围的几个人说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该反击了。” 杰弗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因为艾瑞克对其他人缺乏信任，因此，到目前位置，在场的也只有杰弗里知道他之前留下的录像带的事情：“艾瑞克，需要我们怎么做，尽管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