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次开启的足球生涯
为了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响只能按照白人男子的话去做。他在心中想着，或许当自己走出这个病房，就会发现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在角落处应该藏着一台摄像机；又或者现在的自己精神状态还不太正常，这只是一个诡异的梦而已。 刚刚脱下上衣，李响就一声惊呼，自己的胸前竟然长出一巴掌宽的护心毛……大腿、手臂上的汗毛也更加浓密……胡子？为什么会有胡子？再摸摸自己的脸……这不是自己！ “我到底怎么了？重生？”李响不停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但却始终不敢相信这个反科学的事实。 一边穿上衣服，一边观察着病房内部的环境，到处都是德文的字母，正在收拾药品的护士也是金发碧眼的洋妞，这里真的是德国？ 李响收拾妥当，走出病房，在他心中还没有完全相信，或许现在只是在做梦而已。但他看到的一切，真实的视听感受，身体的敏锐反应，都在向他证明现在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在德国。 医生、护士、病人全部是外国人，所有人都用德语交谈。走出医院的大门，上面的牌子写着：法兰克福大学附属医院。 这不是玩笑，这里确实是德国！ 汽车喇叭声把李响从疑惑中拉回现实，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正在冲他招手的正是刚才那个中年白人男子。李响犹豫几秒钟之后，还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汽车。 “因为刚刚发生的意外，我的脑子有点不清楚，我……我是谁？”李响只能试图通过身边的人，来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以判断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嘿，布鲁斯李，我并不喜欢太多的玩笑！我知道你的身体状态可能不是非常好，但今天这场比赛也非常重要。虽然一线队已经降级，但我希望在青年队身上看到希望，明年重回德甲就靠这帮年轻人了。”白人男子一边开车，一边加重了语气，看得出来，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李响至少知道了现在这个自己的名字叫做布鲁斯李，而且马上要带领法兰克福青年队参加一场重要比赛。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奇怪，现在正是欧洲杯决赛的时间，五大联赛早就已经结束了才对。难道这场意外不仅改变了空间，也改变了时间？ “我是你的老板，法兰克福俱乐部董事局的主席——克劳斯。现在，放松一点，趁着这点时间想一想接下来的比赛吧。你虽然是第一次带队，但我还是希望看到一场胜利。”克劳斯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 听着音乐，李响暂时放松下来，虽然还不是特别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有些事情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轮廓。 在那场意外之后，反科学的事情发生了。他或者是重生了，或者是穿越了，总之，现在的他正在一个叫做布鲁斯李的人的身体上活着。 音乐声停止，接下来是新闻时间，新闻内容本身对李响没有任何吸引力，关键是里面提到的时间：2001年5月21日。 “现在是2001年？”李响坐正身体，大声地向克劳斯询问。 “够了！我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和你签合同了！作为青训营的经理和教练，你应该专业一点，不要再开这些没有意义的玩笑！”克劳斯甚至让双手离开方向盘，比出愤怒的手势，配合自己的咆哮。 “2001年？现在是2001年5月21日？也就是说，新疆队的冲甲比赛已经结束了。没有我，新疆队可以冲击成功吗？还是有另外一个我，正在经历当年的那种苦痛。那么再过五个月不到，也就是10月7日，就是中国队夺得2002年世界杯决赛阶段入场券的日子。”李响不知不觉就把思绪转移到足球上，他的人生正是从十年前的那场比赛开始发生转变，从一个足球人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球迷。 李响坐在车上，脑中一片混乱，家中的老父母怎么办？他们虽然衣食无忧，但年纪越来越大，我怎么能离开他们的身边？不对，如果现在是十年前，家里的环境应该非常的困难。还有在中国的事业怎么办？那是辛苦多年，一点点打拼下来的成果，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丢掉？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我，好像要变成一个青训营的教练兼经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工作岗位，我也许在明天就会被解雇，然后连自己的家在哪都不知道，就流落街头。 虽然是足球人，但那毕竟是十年前的球员生涯而已。青训营经理和教练的岗位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李响接触过足球经理的游戏，仅仅是一款游戏，就可以复杂到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上手，更不要说是真的从事这份工作，而且是在足球水平非常高的德国。 “这******到底怎么了！”李响用中文骂了出来，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嘿，虽然你说的是中文，但我也能猜到那是什么意思？怎么了，你难道在抱怨法兰克福的交通吗？说实话，那的确只是个意外，况且你也没有受任何伤。”克劳斯看到李响的样子，以为他是在为经历交通事故而生气，善意地安慰了几句。 李响不置可否，他现在心里还是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现在的名字是布鲁斯李，身份是德国的足球从业者。那么我应该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或许可以用布鲁斯李的钱回到国内，寻找家人。不对，现在是十年前，我用这幅三十多岁的陌生身体回去，有什么意义？可是父亲母亲事业朋友怎么办？现在的中国，还有一个叫李响的新疆队球员，正在痛苦挣扎吗？他也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一怒之下就离开足球吗？” 想到这里，李响的心中怦地一下，一个多年以来一直在心头萦绕的幻想再次跳了出来。 “如果可以再回到过去，我不会离开足球，而是用变通之道，尽自己的力量，去为足球做一点什么！” 这是李响十年来从没有忘记的事情。 虽然一心扑在工作上，但那是为了活下去，是为了让家人过的更好。十年的社会打拼，成功却并不快乐。总是忙于事业，忽略了很多，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只有足球才是他最大的乐趣和精神慰藉。 李响心中的足球梦一直都在，这个如同信仰般的爱好已经融化在他的血液里，从来没有消失过。现在的他，似乎真的有了再一次开启足球生涯的机会。 尝试着再当一次足球人，圆了自己的梦想，然后再想办法弄明白这一切？ 李响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即便这真的是一个梦，或许也可以是一个美梦。换个角度思考一下，看看现在的自己，能做什么？既不能马上回到中国，也不能立刻改变时间空间，更不能主动再出一次交通意外，拿性命开玩笑…… 如果生活就像被强jian，又无法反抗，就闭上眼享受吧！ 十年的职场拼搏，让本来就很执着认真的李响，更加的坚忍强大。无数次在职场遭遇危机，但最后都凭借着卓越的能力化险为夷。李响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扔下队长袖标、收拾行李逃避足球的毛头小子，而是一个有智慧、有能力把握自己人生的强者。 “青训营的职业经理兼教练，来吧！我不会输！现在，我要在德国，再次开始足球人的生涯。”李响透过车前镜看看自己的样子，大概三十多岁，是典型的混血儿，主要保持着中国人的外形，但还是有一些欧洲人的特点。 “虽然不能再回到球员时代，但如果可以再做一次足球人，哪怕是教练，哪怕是经理，我也愿意！”李响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激动，感谢老天爷，让他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克劳斯，我道歉，可能是撞车让我的脑子有点不好使了。即便是现在，还有很多事我都没有明白过来。但我清楚地知道我的责任，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明年，法兰克福一定会重新回到德甲赛场上。”李响收拾清楚思绪，很多的事情现在暂时可以不考虑，重要的是，必须马上熟悉自己即将接管的青训营。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事实上，如果你做不到，按照合同要求，你将会被解雇。不过到时候解雇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新的老板。”克劳斯的情绪也平和下来，耸耸肩，颇有点无奈。 “不！我喜欢你，克劳斯，为什么会有新的老板？”李响进入角色很快，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克劳斯和他，不止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也应该是朋友。 “谢谢你。不过我累了，我不想再管理俱乐部的工作。下个月我就要退休了，俱乐部会交给我的女儿——小克劳斯。当然，你一直喜欢叫她莉莉丝。到时候，恐怕你就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克劳斯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随即指了指车前的储物格，“那里是球队的一些资料，你赶紧看看吧，我知道让你在完全不熟悉球队的情况下，就指挥第一场比赛有点勉强，但我还是不想看到一场失败。” 李响拿起第一份资料，上面写满了德文，不过他完全没有任何的阅读障碍。这是一份青年队的球员名单，再看看那些照片，大多是一些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其中有几个名字很熟，再配合照片，李响大概能认得出来，他们以后都是德甲的主力，有些还去了多特蒙德、勒沃库森和拜仁这样的大球会。 第二份资料是法兰克福俱乐部一队的资料，绝大部分球员他都不认识，毕竟只是一些十年前的保级队球员。引起他注意的是，很多球员的名字上都画出一个圆圈，旁边用小字写着“已转会”或者“即将转会”，其中就包括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名字——杨晨。 “杨晨？”李响突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拿着资料歪过头看着克劳斯。 “是的，杨，我也很想留下他，但已经有其他的德甲球队为他报价了。你比我更懂的，这就是职业足球。”克劳斯口气稍有不甘，看的出来，却确实想留下杨晨。要知道，在最近这个赛季，杨晨攻进了15个入球。 李响大概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是，杨晨在球队降入乙级之后留了下来，和球队一起挣扎了数年之后，表现差强人意，无奈地回到了国内。 但现在，资料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杨晨的去向已经基本确定，下个赛季他将效力于纽伦堡俱乐部。 换句话说，历史也会因为这场意外而改变！ 李响收回思绪，这个历史是否会因为穿越而改变的命题，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太过深刻晦涩。 “当然，我只是觉得很可惜。以他的年纪，如果还有德甲踢，自然是最好的，我们应该祝福他。”李响收起第二份资料，拿起最后几张订在一起的文件。这几张轻薄的打印纸上，竟然是布鲁斯李，也就是李响的个人简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几张纸，比前面那些资料更重要。只有认清自己，才能更好的适应现状，在青训营经理兼教练的岗位上生存下去。 正要细看，汽车在一个球场边停住了，克劳斯摆摆手：“嘿，李，快来吧，别在那里自恋了，你自己的简历也需要看吗？小伙子们都在等你，你还来得及鼓励他们几句！” 李响把三份资料都收进口袋里，走出车外。 法兰克福足球俱乐部的主场所在地——瓦尔德球场。外围是典型的欧洲球场风格，空旷敞亮，但已经有些破旧。通过球队通道进入球场，内部同样并不豪华，但草皮质量看上去非常不错。看台也非常的整齐干净，大概可以容纳几万人，不过此时，那里只有稀稀拉拉大概一千多个观众。 现在，就是这块瓦尔德球场，将成为李响足球生涯再次开启的首演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