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再破幻境
从幻境中苏醒过来的方法是什么？ 不是你意识到你身处幻境之中，关键在于……那个让你陷入幻境的因素，是否还存在。 蜃镜掌握的幻境力量，可以将幻境与现实重叠在一起，让我几欲跳楼。在幻境中，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未必是真实的。同理可证，眼前的环境，虽然多数与我之前在大门外徘徊所见的景致相似，却未必是真实的。 多数，是幻境！ 幻境，是虚假的，但并不全是虚假的。就像我当初手握的那支“机枪”，并非凭空产生的一种意识产物，而是实打实的一支拖把。而现在，倘若将我拉入幻境的世界是因为之前的那首诡异的歌谣，本体是这双首恶犬的话，那么，作为维持幻境存在的依凭物——那首歌谣又会到哪里去呢？ 意识到这个关键，我立刻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双首恶犬身上。 或许双首恶犬真的洞开了古堡的大门让我进入，但是我所处的，却并非真正的古堡世界，而是古堡世界与我的意识结合下的精神产物，这里的一切未必真实，包括……这只恶犬。 记得第一次察见这两头犬首的时候，它们便是坐落于大门的顶梁上，如同两尊雕塑，毫无半点活性，即便是歌唱那首歌谣，也如同是留声机的回放般，机械而无灵性。 这样的两尊“雕塑”又怎么可能重叠在一起，化为一只恶犬，还坐落在我的身后对我犬吠？ 幻境的产生，正是源于受术者所忧心、所恐惧的事物。 这只双头犬，已经在它现身之前的那声冗长的犹如狼嚎的犬吠声，俱是突然冒出，毫无半点征兆的产物。只凭这点，我便可以断定，在幻境的前提下，这些都是反馈在我大脑中的虚假影像，欺骗了我的视界与大脑。 而作为欺骗的关键——那首歌谣虽然不复存在，但是这寒风萧瑟的古堡中却并非没有任何歌谣的征兆。 犬吠！ 是的，还是这犬吠之声，这怪异的、如同狼嚎般，突然出现在身后，表征着双首恶犬突然冒出的犬吠声，难道不古怪么？ 一支拖把，尚且能成为一挺机枪。同样冗长而又古怪的啸声，为什么不能是歌谣？ 我的脑海掠过一抹明悟，旋即又眯起了眼睛，望着只是嚎叫不曾动弹的双首恶犬，又蓦然感到很是棘手。 如果蜃镜碎片藏在拖把上，握着拖把的我可以将拖把扔掉、牙咬舌关以此逼出幻境，那声音呢？我要如何抵抗音源的来袭，怎样回到真实的世界中？ 声音，与视线不同，不是想不见就能不见的。即便是堵住了双耳，那冗沉的音调仍旧能越过阻塞物，直达我的大脑皮层，除了让这音调更加冗沉诡异之外，别无半点作用。 除了真空，可还有其他什么东西能隔绝声音吗？ 没有！至少，我没曾想到。可是，若要说真空的话，我又该如何去制造着真空环境？ 我不敢奢望这个时候系统还能帮我什么忙，上一次幻境中，它就没能率先察觉，这一次也当如是，这个“事后诸葛亮”一向都不怎么靠谱。 可……若真只有我一个人，我该怎样制造真空的环境来隔绝这个幻境的传达？ 我想到了蕴藏在我身体中的那股电能。 声音，是靠声波来传达的。按照原先世界的科学理论，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物都是靠“波”来传达的，光又光波，声有声波，还有无线电波等等。声音之所以在真空中无法表达，是因为真空之中混混一片，根本就没有能够传达声波的介质。 倘若，倘若我能将空气中的这些媒介除掉，制造一个伪真空区域，那这声波还能传输到我的大脑皮层么？ 这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或许我的身体已经适应了电元素的代码，只要静下心来，沉着面对，要cao纵身体里的那股子电能并不困难。而电……吸附微小粒子是它的一种特性，如果我能利用电元素在双耳上制造一个电场，将空气中的微小粒子吸附，排斥开来，是不是就可以制造一个伪真空？ 一旦伪真空成型，排出了声音的影响，我是不是就可以从这个幻境中脱出？ 想到就做，因为我没有过多的时间可以挥霍，谁也不知道未来的道途上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我已经挥霍了多少时间。但是……夏芝蓝的身影从我的脑海中掠过，我必须承认，即便是为了她，为了她手中的天后赫拉，为了贮存在天后赫拉里的那朵小白花的情感代码，我都必须珍惜每分每秒！ 系统，能够感受到赫拉里面含有情感代码，那么与系统同源的电子生命王后，更加没有理由会察觉不到代码的存在。 我，决不能让【赫拉】落入王后的手中。 呼啸的电光，在我的手心上酝酿，熟能生巧，一次或许是生疏的，但两次、三次过后，便是轻车熟路。 电能的汇聚，出奇的快捷，即便我并不知道该如何构建那可以吸附微小粒子的电场电网，即便我不知道该如何先将空气中的粒子吸附再排斥开来的技巧，那个循着我意识而汇聚的电能，仍然迅速汇聚。 两只手心，一道道编织成电网的蓝色小电弧交织，rou眼难以察见在汇聚。 正反两极？南北两极？ 有谁知道电磁场是如何构建的？又有谁知道两极的吸附与排斥该如何在电网的cao纵下，有条不紊地行径？ 我不知道！ 早年或许知道，因为早些年间学过，但是自大上了大学之后，这些数理知识又怎么可能记得如此清晰？但是，这颇能折腾的电光电网，却不需要我知道什么原理，也不需要我知道怎么cao纵，它甚至不需要我知道如何去运转。 汉高祖刘邦曾经说过：“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之外，我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粮饷，不绝粮道，我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我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也，我能用之，此我所以得天下也。” 刘邦得天下，靠的不是他自己懂得什么，拥有怎样的能力，关键在于——他能放权。 正如我身体中的电元素，真正维持它行径的轨迹，记录波长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体里的系统，我所需做的，仅是效仿刘邦，下达一个明确的目标然后放权于它。 电网，附着在手中，交织成一团薄薄的保护膜护住我的双耳，顷刻之下，那抹诡异的犬吠消弭于无形之中。 幻境，破除！ ====== PS:感谢第一位学徒诞生，我们的【墨玉有狸】。无忌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