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识灵气
华灯初上，夜色邀人，大楚皇宫静谧阑珊，暗藏杀机。 牧宁此刻于公主深闺端坐，阖目调息，灵台一片清明。 自夺得那缕原始阴气后，他一直养气凝神，酝酿气机，正准备于今日一举踏入识灵境界。 所谓识灵，便是于眉心xue窍中生出识海，可分辨周遭灵气，甚至引动周遭灵气为己用。但此时灵气尚不能入体，只有待识灵大成之后，才可用吐纳法门引灵气入己身，再辅以外药，便可冲脉。 此时气机已经酝酿至巅峰，牧宁倏尔睁目，清喝一声，眉心xue窍应声而开，周遭灵机立时翻卷，此时他于魂中似能看到周围如薄雾一般的轻灵之气。而神魂内视，却发现识海之中亦是与众不同。 别人识海初开之时空空如也，元灵应是居于识海中心。而牧宁识海中心，却多了一颗玄奥繁复的晶珠！晶珠之内点点灵光缭绕，那显然便是自家元灵了。 “我之元灵，竟是居于‘阴阳化极珠’之内？”牧宁暗忖道：“自今日起‘阴阳化极珠’便是我的元命之珠了，除非我身死魂灭，否则无人可夺了去。” 《开元夺仙阴阳化极真法》的不凡之处再次彰显，本命物乃是修士第三境之后才可蕴养，拥有本命物，至少是凝丹以上修为。而此真法却能以‘阴阳化极珠’为本命物，一开识海，便以神魂精气养之。 只是此真法乃是直指大道的成道之基，并没有赘述任何神通法门，就连法术的入门诀窍都不曾提及。但不论是力道还是法道，修此真法每入一境界，都会自生一门神通。 牧宁收敛气机，起身苦笑，如今他入了识灵初期，自生的神通却是—‘元灵入命珠’。 这门神通依托于《开元夺仙阴阳化极真法》和‘阴阳化极珠’而生，有此神通在身，那便无惧搜魂夺舍。 只是此神通虽妙，却难解燃眉之急，前日楚皇游猎之时莫名坠马，现时无人可求见，竟不知情况如何了。此刻太子未立，大楚已是暗潮涌动，他身为楚国明珠，楚皇唯一一个女儿，虽是年幼，但已凤仪初显，不日将出落为稀世珍品。难保不被兄长用于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中。 “我若真是女子之身，那还有时日可周旋。但这‘阴阳化极珠’乃是女修转男身之根本，如今我元阴已闭了无痕迹，又自生天地之根。万一有变故，验身那关是决计过不去的......”牧宁沉吟思忖了一会，便暗下了决心，既然暂无法术可学，那便不得不先习些凡俗武技以自保了。 好在他识灵之后，耳聪目明，反应敏锐。便是后院的虫豸在草木泥土间爬行的窸窣声都清晰可闻，更能以此判定出虫子爬行的轨迹，学些凡俗武技应是不成问题。 次日清晨，待侍女们送来早膳后，牧宁便状似无意道：“秀珠，常闻你武艺高强，本宫却是不曾见识过。” “奴婢惶恐，只因怕惊扰公主殿下，是以不敢放肆。”秀珠敛衽一礼道，如今她去了淤结的阴脉，一举一动便难掩高手风范。 牧宁识灵后，明显能察觉到秀珠举手投足间皆有气劲暗流藏于周身，心念所致便可一触即发。只是这气劲却非是灵力，应是习武之人常说的内力了。 “本宫今日允你放肆一回。”牧宁淡笑一声。 “这.......” “嗯？莫非秀珠你乃欺世盗名之辈？”牧宁佯怒道。 “殿下！绝非如此！”秀珠闻言大惊，欺主如欺君，这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那是何故？你乃本宫近卫，本宫想看看你本事如何，怎也推三阻四？”牧宁皱眉冷声道，此刻他是真有点不悦了，常年养尊处优，令行禁止的皇族气势立时流露出来，让秀珠不由打了个激灵。 不敢再多言，秀珠趋步上前，轻轻拈起一盏金杯放于右手手心。下一刻，她整个人精气神为之一变！随后右手盈盈一握，稍微揉捏了几下，细腻的金粉就从指间簌簌而下。 牧宁看着那些金粉飘落，心中咂舌不已，对于武者的内力算是有了个直观的概念。 “奴婢雕虫小技，让殿下见笑了。”秀珠恭行一礼后，便着手打扫那些散落的金粉。 “本宫常年居于深闺，甚是无趣，我大楚好武，昔年是本宫懈怠了。”牧宁话锋一转，“如今你既为本宫侍卫，自当指点本宫武艺，如你那翻掌碎金杯的武艺，便是极好的。” “理当如此，只是殿下尚且年幼，应先打下武学根基才是。奴婢方才施为，非内力深厚者不能行之。”秀珠闻言讶道，心中不免嘀咕，公主殿下乃金枝玉叶，为何竟想习武？ “你只消教本宫武功招式，以及用内力驱使招式的诀窍即可。”牧宁绝不愿去打那甚么劳什子武学根基，《开元夺仙阴阳化极真法》中亦有无上力道篇，只待寻得含‘太初阳机’的‘造化阴阳之物’便可开始锻体，那才是大道根基之始。若是乱打这凡俗的武学根基，万一留下什么隐患就不妙了。 “殿下，奴婢身具的内力乃是自小苦练而来，若无此为根基，便是武功招式妙到颠毫，亦是无用啊.....”秀珠察言观色道。 “本宫想学什么，你便教什么！何须多言！”牧宁清声喝道，他现在懒得解释了，也根本没法解释，于是乎便摆出这蛮不讲理的架势来。 见主上愠怒，秀珠暗暗掌嘴，殿下想学些花拳绣腿，那教她便是了。总比让她学真功夫要省心，学起真功夫来苦累伤痛皆是寻常，若是不慎受伤，自个亦是难辞其咎。 “殿下息怒，是奴婢妄言了。想是殿下天纵奇才，就算不打根基，亦能有一番大成就的。”秀珠赶紧安抚小主的情绪，身为皇家内侍，媚上的功夫乃是重中之重。待小主长大明事理了，就算学武不成，也当不会计较她今日之言。 “甚好，那现下便教本宫吧。”牧宁收起愠色，对着其余侍女挥了挥：“尔等退下，秀珠服侍本宫便得了。” 一行侍女不敢怠慢，恭身行礼后便即刻退下了，其间有几个武艺不凡的侍女退出门外的那一刻，还用嫉恨的目光暗暗瞥了秀珠一眼，但秀珠却是恍若未觉一般。 这一切自然是尽收牧宁眼底，她自觉好笑，也不点破，随手抽出墙上挂着的女子细剑，反握于身后，便待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