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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大鹏的亲事

    张凤仙在超市,表面上当个老板,可实际工作,都是小燕在做。本身她是大学毕业,又是会计专业。实践经验也足,在拐子饭店记帐收钱两三年,加上年轻人学的快,接触电脑不长时间,就能必较熟练cao作。张凤仙不识字,看见那些报表,横竖成行,全是数字,还有那多的数不清的货名,字她不认的,更甭说记住它们谁是谁了。她吩咐小燕,叫她替自己签字。经营上的事一律不管。嘱咐她细心细心再细心,千万不能出差错。赔点小钱不要紧,若是把超市弄垮了,咱娘俩可赔不起人家呀。小燕自小跟着张凤仙长大,对她的话百依百顺,苦心经营自不必说。

    李二那晚在周小妹家住下之后,听从周小妹建议,在她家歇息两天,没回家,直接回了工地。超市由小燕负责。张凤仙去不去也不要紧。李二明白周小妹的苦心。自己对企业一窍不通,去了肯定是瞎指挥。非弄乱了套不可。再说工地还没完工,离了自己也不行。另外,老于三天两头找自已,为的是他那些库存服装,这是个不好办的事,为逃避,李二从周小妹家直接回工地也是原因之一。

    再说大鹏在上浦读完研究生,并在一家跨国公司谋到一份与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和他一起进入外企的还有他的女朋友小芳。两人整天形影不离,搞的如胶似漆,本来在学校就是同桌,感情基础很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两人便确定了恋爱关糸,再过半年,两人关系突飞猛进,己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小芳是单亲家庭。她mama没有工作,在街边开一个小超市。小本生意几十年,形成了她尖酸刻薄的性杭格,上回来大鹏家商量亲事,一口一个“你们小地方人”,把李二气的直跺腳,想把她赶出去,可是大鹏相中了人家的闺女,非她不娶,要不就跳黃埔江,逼的李二夫妇没办法,硬着头皮叫人家数落大半天。小芳她妈的条件足是:一百六十万买套房子,还要写小芳的名,把个张凤仙气的一拍桌子:“光写你女儿的名,你出钱,别说我没钱,就是有,也不出,太欺负我们老百姓没见过世面了,这不是明摆着诈钱吗”

    小芳妈一翻眼皮:“可以谈嘛,你们小地方人脾气倒不小嘛。这样,我退一步,写两人的名,我女儿在前,你儿子在后,这可是我的底线哦。本来我家小芳,美貌如仙,找个小地方女婿,阿垃就不乐意,还不肯出钱,真是赖、、、、、、、”她本想说赖蛤蟆想吃天鹅rou的典故,一想不合适,便赶紧住嘴。其实她也是年轻时流落上海,给人做了外室,生下小芳不几天便被正室发现,那正室利害,管住自己的男人不再与她来往,她便咬牙坚持几十年,自己干个小买卖,硬是咬着牙,把女儿拉扯到今天,她一輩子也不易。两家终于谈妥,李家出钱一百陆拾万,在上浦买房,张凤仙拿着存折,交到儿子大鹏手上,大鹏接过存折,连看也不看,当时就交到小芳她妈手上。小芳她妈仔佃看过存折,当确信是真金白银之后,一脸肥rou乐开了花,她拉大鹏和小芳的手,连夜返回上浦。。

    过几天,大鹏从上浦打来电话,告诉张凤仙:“妈,房子买好了。可是要装修一下,才能进去住,小芳她妈说,要咱家出十万块钱装修费。”

    李二在旁边一听,肚子气的一鼓一鼓,和个气蛤蟆差不多,他问张凤仙:“咱家几十年,就攒了这一百陆拾万块钱,你说,小芳她妈一张嘴就要一百陆拾万块钱买房子,事就这么凑巧我就奇了怪了,纳了闷,难道她能掐会算知道咱家有多大家底”张凤仙一撇嘴:“什么能掐会算还不是今年他回家扒他小时候照片,把存折给扒出来看了。定是回去向小芳作了报告,要买不起房,人家姑娘能跟咱大鹏么现在的年青人多么现实谁象我那时节,叫人看了一下屁股,就觉着成了那贼人的老婆,现今想来,真真是傻乎乎到家,也有些傻的可爱。”

    李二说:“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啊”。他长叹一口气:“我早就说过,jian人妻女,轻则散尽家财,重则横尸街头,咋样这不是兑现了么当初小桃红跟我好了那么多年,我一直守身如玉。到后来还是我把持不住。才有了现今这报应,虽不是散尽家财,是转移,可这转移也太远了呀。大浦离咱这儿好几千里路,咱俩几年能去上一回大鹏在那边安了家,有了孩子,又有他丈母娘在跟前挡着,几年能回家一趟这有儿子住在远处和没儿子有啥差别当初就不应该叫他到上浦念书。这下好,猪八戒割耳朵又轻快又凉快。一百六十万没了,儿子也和没了差不多,你说,这没了钱,往后咱老两口这日子可咋过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光没儿子伺候,连看病的钱都没有呀。”李二越想越恼,捶胸顿足,不能自制。张凤仙看着丈夫那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很难过,更觉凄凉。周小妹给的一百万进去不说,又要十万块钱装修。十万块钱装修房子,在一流城市,顶多叫简装,可这钱放在普通人家也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前头的一百陆拾万,已经是家里的全部积蓄。没有这十万块钱,房子装不了修,儿媳妇娶不进门,儿子肯定和自己不散伙,没钱的家难当啊。

    这事,碰巧小桃红也在场,她看看李二,再看看张凤仙,两人搭拉着脑袋,和霜打的茄子一般,无可奈何的唉声叹气,便说:“亲亲哥哥,大姐,别难过,我家去拿十万块钱过来,叫大鹏装修房子,娶媳妇。上回周狐狸给我三万,我再加柒万,凑个整数给大鹏,也算是我当姑姑的一片心意,更是还了当年亲亲哥哥半块窝头救我一命的大恩大德。”

    张凤仙一把抓住小桃红的手:“好meimei,这怎么行呵,小燕还没成人,将来买楼装房子,花钱的事还在后头呀。”

    李二气哼哼的说:“走一步说一步,先拿这钱救救急吧。过段时日,工地上拨下钱来再还她也行,小燕若再找亲事,万不能找那远婆家,就在本庄上寻户人家最合适。也好照顾你不是”他对小桃红说:“千万别象俺俩,傻不拉叽的拿出去一百六十万,把儿买到上埔回不来,想儿想去也去不了,当初大鹏这名字就起的不好,你想,大鹏展翅十万八千里,咋着飞得高,飞的远,回不来。指望他养老,那是白搭。有病躺床上起不来,想叫他端碗水喝,比登天还难。小燕这孩子,说啥也不能放出去远走高飞。如若那样,咱仨老了指望谁呀”

    小桃红当际拿来存折,和张凤仙两人赶紧去邮局汇钱,省的大鹏在那头着急,也省的他在小芳她妈面前受气。好不容易安稳了三天。这天过饷,李二在喝茶,歇息一下,准备回工地。张凤仙拖地,家中座机电话,铃声又再响起,张凤仙把拖把靠在墙上,去电视机前的小桌上接起电话。是大鹏从上浦打来的,笫一句话还是老一套,只要是他往家打电话,头一句必定是:小芳她妈说,果然,还是这句开头语:“小芳她妈说,再拿二十万块钱办酒席。”

    张凤仙一听说再拿二十万,当即手一哆嗦,电话听筒掉在地上。她表情异常痛苦,几近绝望的望着丈夫,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眼珠子发直,跟植物人差不多,用呆若木鸡来形容她的样子,实在是合适不过。

    李二一听又要二十万,不气反笑起来,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钱。他凑过去捡起听筒,索性架起二郎腿,问儿子:“大鹏,小芳她妈除了说要二十万,就没说点别的”大鹏在那头似乎很为难:“小芳她妈说,呌你和我妈来参加婚礼的时候,多带点钱,上浦是大地方,小芳叫你俩一声爸妈,少说也得每人发一万块钱的见面礼钱,少了叫人家笑话。”

    “好哇。”李二气的眼珠子通红,要在电话里骂大鹏,一想不妥,把到了嘴边的脏话一咬牙一瞪眼,强咽到肚里去。他告诉儿子,好好等着,爸妈想法弄钱去。随后轻轻挂了电话。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房顶,有三袋烟的功夫不说一句话,那模样,恐佈的很,象被人圈住逃不掉的疯狗,再激他一下,他肯定咬人。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李二无力的抬起头,问张凤仙:“把这楼卖掉”

    张凤仙惨然落泪:“他爸,这楼顶多卖十五万,也不够呀。卖了楼,咱俩住哪庄里要盖老年公寓,可还没动工哪。即便盖了老年公寓,庄里头老人那么多,能轮到咱俩吗要是从年令高的往下挑,好几年也轮不上咱呀,这个法不中。”

    事情总得解决。儿子在上浦等钱办酒席哪。张凤仙忽然想起娘家那座大宅子。前段时间,她不是陪着她爹张龙彪回家给她娘上坟吗顺便回家看了看,当时正在丈量宅子,公家要盖电厂。听说每家赔二十万块钱。当时考虑到老爹年老落叶归根,就和电厂说是要楼不要钱。爹爹临走时含糊其词,也没定下来,是回来不回来,张凤仙决定先要钱救救急。到张龙彪真回来时,就请他来家住,反正楼上整个一层全空着,大鹏在上浦安了家,他的房间叫姥爷住不是正好于是,第二天,张凤仙急奔老家。皇天不负有心人,该着大鹏有福,也是李二两口子福星高照,电厂刚好给了二十万补偿,张凤仙拿到钱,也没回来,当时就在那把钱给儿子汇了过去,这才解了燃眉之急。事后,李二还给儿子打电话,充那大尾巴狼:“儿子,往后缺钱啥的,特别是小芳她妈说的,爸一定给你,听清了么”

    大鹏一听这话,在电话里很是高兴,他说“待会儿我去小芳家,看她妈还有啥吩咐,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李二画蛇添足,没事找事。这倒好,儿子若又去他丈母娘那讨回一道要钱圣旨。再来个小芳她妈说,你可怎么办叫你贫嘴为这事,张凤仙从背后给他一腳:“还嫌事不够多呀,再来个要钱的电话看你咋办”

    第二天晚上,李二两口子刚睡下不大工夫,电话铃又急促的响起耒。张凤仙一看来电显示,又是儿子从上浦打来的。她哆哆嗦嗦的拿起电话,儿子还是那句老话:“小芳她妈说、、、、、、、”张凤仙一听儿子说小芳她妈说这五个字,顿时瘫软在地上,她生怕儿子再说要钱的话,家里是实实在在的真是没钱了呀。这哪是儿子简直就是个催命鬼呀。她捶胸顿足,两行老泪滚落胸前。李二穿着大裤衩,把妻子扶坐在沙发上。自已则一只脚踏在地上,另一只腳直接踏在放电话的矮桌上,大声问:“小芳她妈说的啥你说。”

    大鹏在电话那头哭着说:“爸,小芳她妈说不行就差点不行了啊,刚抢救过来,心肌梗塞差点去世了,呜、、、、、。”

    李二听儿子没说要钱,顿时来了精神,把电话递给张凤仙:“不是要钱的事,把你吓成这样。你听,好像是差点死了人。”张凤仙接过电话,嘱咐儿子遇事莫慌,好好伺候他丈母娘等注意事项,从头到尾,细说一遍,并说过去这几天,她把手上的事放放,抽空就去上浦看他。在电话里,张凤仙不好意思说在家给周小妹看孩子。在大鹏买房子这件事上,周小妹可是出了一百万块钱。张凤仙心中有数,不管周小妹跟李二如何如何,光冲大鹏买房这钱,也得好好给人家好生看孩子,要没有这笔钱,大鹏的事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呢。就大鹏那丈母娘,标淮的势力小人,买不起房,她能把小芳给大鹏吗肯定不给。说报恩吧,也不对,有这种成份在内,可不全是。世界上的事,有利就有痹,在周小妹和李二这件事上,利的方面是得了钱,解决了大鹏的住房资金,进尓把婚姻问题一并解决,去了自己的后顾之优。儿子的终身大事cao持完毕,了确一块心病。痹的方面也很大,三女一夫已成定局,小桃红好说,小燕是个女孩,终究要出嫁,说到底,认了顶多是门亲戚,可难办的是小鹏是个男孩,周小妹年纪太轻,让她和小桃红一样,三人凑合着过,她肯定不干。张凤仙估计,她让小鹏认祖归宗是给她自已甩包袱。带着孩子嫁人,怕将来孩子在后爹面前受委曲,所以她才大把撒钱,买通张凤仙,又是见面礼,又是送超市,还不都是为小鹏进李家门铺路拿人钱财,替人干活,好好看好小鹏,图个心安理得罢。退一万步说,自己男人在外头惹了祸,别的女人把孩子送家来,扔下一走了之,一分钱不出,也不能不管不问,眼睁睁看着孩子饿死不是他毕竞是自个男人的后啊。张凤仙想事就爱往大处想,往好处想,那周小妹在钱上有情,我就在对待孩子上有义。这叫两好凑一好。

    老于三天两头来找李二,不为别的,就为他那些库存服装。李二今天躲,明天躲,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在工地上终于叫老于堵在办公室里。怎么办李二长叹一口气,即来之,则安之。他请老于坐下,打电话给李伟民,让他通知洪顺两口子到办公室开会。

    老于说:“我知道今春那推土机的事做的不对,让你赔了两万多块钱,我也知道我那些服装难办。可我走投无路,你总不能看着我跳井罢好歹你也是我亲姑的孙子,表叔再不对,我给你下跪瞌头还不行吗救我一命啊。”他说着说着要给李二下跪,李二慌忙说:“表叔,使不得,使不得呀。您是长辈,给我瞌了头,折我的阳寿哇,您的事,时刻挂在我的心上,只是苦于无法办理,才没脸见您,我这才东藏西躲,跟你玩那藏猫猫的幼儿把戏。但凡有一线办法,我能藏么近六十万的服装,我真的想不出好法呀。”

    老于有些绝望,他恳求李二开动恼筋,想出万全之策,救他出水火之中,在拐子庄,李二若是办不了,他老于只有死路一条,自己两口子辛苦大半辈子的血汗钱打了水漂不说,还有那二十万的贷款尾巴没还清,那钱都在这些要命的服装里呀。欠别人的钱行,欠银行的钱不行呵。这二十万贷款,当时手续不全,是银行信贷主任违规贷给他的,万一这钱还不上,那信贷主任就犯了错误,说不定就丢了官职,毁了朋友下半辈子的仕途前程。

    两人正说着呢,洪顺两口子一步跨进门来,洪顺媳妇见姐夫愁眉苦脸,人整个瘦了一圈,头发胡子花白,心中难过。她眼巴巴的看着李二,盼他想个好办法,帮她姐夫一把。洪顺知道事情的难度,他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之中。上回庞大听了姐夫号令,不给李二推土机用,一下让李二赔进去两万多。要不是黄技朮及时从老家调来推土机,那次李二非落个倾家荡产不可。过河拆桥,老于净干这事。洪顺心想着这些事。两下为难,在没摸清李二态度之前,自己不可贸然发表意见。两人都不能得罪。遇事少说话为妙。

    李二问:“表叔,没上工业园看看,让上回那些老板帮帮忙”

    提到工业园,老于把头低下了,他凄凉的说道:“先前那些老板,知道我村主任下了台,都打哈哈,有的说:于老扳,有事怎么不早说昨天我可刚进了工作服,也有的连电话也不接,人走茶凉。”

    洪顺媳妇说:“那就放下架子,到单位直接去找那些老板。”

    “没用,当面都很热情,端茶倒水非常客气,可一提服装的事,不是一口回绝便是开会研究,呌我回家等信儿,等了近一个月,一家回信也没有,寒心哪。我不盼别的,就是愁那贷款,临近春节要二十万,不处理服装,实在无法可想。”

    李二突然想出一个办法。他说:“这地方的衣裳穿戴不如咱那儿先进,你库存的那些过时服装,在这儿兴许能行。可问题是这边是山区,水浇地较少,山地旱地较多。也不见有几家工厂座落周围,封山育林,开山炸石也不让。所以这边经济相对落后。老百姓手里钱少。即使他们相中了你的衣裳,可没钱买也是枉然。我想出一个主意,让老百姓用当地出产的小杂粮換衣服。我算了一笔账,当地出产的优质绿豆,十块钱一斤,十斤绿豆便是一百元,一百元能买一套你那些服装。这么算下来,一千斤绿豆就是一万块钱。一千斤绿豆也就五麻袋。只要换够五十麻袋绿豆,就是十万元。这办法虽笨,是蚂蚁搬家战朮。可在无有其它办法的情况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另外,芝麻、红小豆也是必较好销售的杂粮品种。把换来的这些杂粮运回到咱老家市场上卖掉,积少成多,慢慢的会把那些库存服装消耗掉。可能很辛苦,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当然,这是下策,在座各位若有更好的主意更好。”

    老于听李二说出这么个主意,心中燃起一线希望,他仔细一硺磨,这办法虽笨,可也是一条出路。通常家中女人拿粮食换西瓜,換油条也是常有的事。他估计,这边山民手里杂粮一定很多。若抓住春节这个机会搏一把,受些辛苦,比在拐子集上卖衣服要快的多。前几年是王有新天天蹲在集上卖服装,可怜巴巴,无人问津,形同乞讨。现在好,换成老于的老婆了,不管刮风下雨,都得蹲在那根电饯杆子下头,一脸苦笑。见人就赶紧兜售,几天也卖不出一件。个中滋味,他们知道,甚是苦不堪言。老于他们几人闷了半天,也蹩不出啥更高级的办法。老于决定回家想想再说。于是,几个人便散会,老于也连夜赶回家中和老婆孩子商量这件事行与否。

    周小妹这几天气很顺。儿子在张凤仙那儿,不忙就接回来母子团聚,忙就不去接孩子,忙完自已的事,倒头呼呼大睡,心中不再成天挂念儿子,她觉的浑身轻快了不少。这天事不多,就把孩子接回家来,逗着他玩。小鹏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拉着玩具汽车来回运布娃娃。小嘴里还嘟嘟哝哝的反复念叨着什么话。起先周小妹没在意,出于好奇,她逮住从身边跑动的儿子,问他说的什么她以为是张凤仙教儿子学说话哩,问了好几遍才听清楚,小鹏嘴里反复说的那句话是“兜狐狸”。她放开儿子,直起喓来,边往沙发上坐下去,边自言自语的念道:兜狐狸,兜狐狸、、、、突然她从沙发上蹦起来。好哇,敢教孩子骂我周狐狸。大人不说,孩子怎会骂人定是那正主儿教的。不行,得去跟她算账。教孩子不学好,这不是误人子弟吗见面礼一百万,还给一个小超市,不值钱那也是投进去四百万呀。将要出门时,周小妹又犯开了嘀咕,看孩子是两个人,那老三儿小桃红也帮着看孩子,万一是她教的小鹏骂自已,贸然去找正主儿,寃枉了她可不是玩的。一发火,不让孩子进家可怎么办那不是前功尽弃吗不管怎么说,这事无论是谁干的,不能就这么算了。想到这,她立马给张凤仙打了电话,又叫她约了小桃红,说三人开个会,有事要谈。张凤仙接了电话,一一照办。和小桃红坐在家里静等。

    周小妹抱着孩子一进家门,张凤仙就看出她脸色不大对,忙给小桃红使个眼色,两人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当周小妹坐下时,小鹏想从他妈怀里下到地上玩。怎奈周小妹使劲把他抱住,任他怎么挣扎,就是挣不出他妈的怀抱。

    张凤仙说:“有事说事,少拿孩子出气。”

    小桃红更干脆,她冲小鹏说:“咬”小鹏不识好歹,真个就低头咬住他妈抱他手腕上,周小妹吃疼,手一松,小鹏趁机跑到张凤仙跟前,张凤仙张开怀抱,让小鹏钻进来,随后两手交叉,把小鹏稳稳抱在怀里。周小妹追过来要打小鹏,张凤仙用手指着她:“你敢坐下。”面对张凤仙威凤凜澟的架式。周小妹退缩了,她乖乖坐回座位,低声下气的说:“教他骂我周狐狸这事可不能继续下去。正主儿,要教孩子往正道上走才行啊。”

    张凤仙转脸看一眼小挑红,不满的对她说:“净你干的好事。”

    小桃红刚要分辩,座机电话忽然想了起来,她拿起电话,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过来:“这是李二的家吗”小桃红回答说是李二的家,顺便问她有什么事那女孩吞吞吐吐不肯说,小桃红在电话里紧追紧问,那女孩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是向李老板报喜的,我怀了他的孩子,还是双胞胎,问他把孩子生在哪”

    小桃红听罢,当即大惊失色,她强作镇静,问那女孩呌啥名字那女孩似乎有些害羞的说叫小红,是王二麻子仮店的服务员。

    接完电话,三个女人炸了窝,有说要上吊的,有说不活了的,有说要跳井的.整个李二家里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