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难舍难全
时间转眼而逝，继郭敏二嫂生下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后，大嫂也在一个多月前生下郭敏期盼已久的两个侄子，不过这一世他们和他们的mama身体都十分健康。因为一下子多出三个孩子，郭家更是忙得翻天，郭母想要来看女儿的梦想终于破灭。 这天郭敏正在客厅吃水果，大门突然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郭敏面前。 陈刚进来后就看到了沙发上的郭敏。两个人面对面望着对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时间拉大了两个人的距离，让两个人都有了陌生感。直到婆婆从厨房出来，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但是郭敏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陈刚不可能说回来就回来的，他前一封信还说要等11月份才能回来。 而且他的脸色很不对，就像现在他已经摸着她的肚皮愣了有五分多钟了，那种感觉不像是要做爸爸的喜悦而是更像要生离死别。 “陈刚，出了什么事了吗？”郭敏实在受不了像失了魂一样的丈夫。 “没事，孩子还要多久能出生？”陈刚又一次摸上了郭敏的肚子，然后被踢一下了。 “老婆，老婆，他踢我了。”陈刚不可思议的看着郭敏的肚子，脑袋快贴在郭敏肚子上了。 看着有些傻气的丈夫，郭敏松了口气。 “他可活泼了，每天动不动就踢我。嗯，可能还有一个月吧，mama说预产期不是很准的。” 郭敏脸上那种准mama的笑容让陈刚心动不已，他的媳妇就是漂亮。 两个人一个问一个解答，硬是把郭敏怀孕这几个月的大大小小的事讲了个遍。 晚饭前公公回来了，虽然自从郭敏怀孕后陈父回来的时候多了，但是一家人都到齐在陈家可是很罕见的，据婆婆讲公公也从不会在陈刚回来的第一天专门回家，果然一吃完饭陈家父子就双双进了书房，直到两个小时以后才出来。很少在媳妇面前阴着脸的陈父现在明显严肃的要命，而跟在后面的陈刚则是掉头上了楼上的卧室。在婆婆的眼神指示下郭敏随后也上了楼，卧室里陈刚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陈刚，你怎么啦？孩儿他爸？”郭敏走到陈刚旁边，一只手搭在陈刚肩上。 陈刚转身抱住郭敏，头轻轻的靠在郭敏的肚子上，显得格外的憔悴。 “孩儿他爸，你不会被部队开除了吧。”郭敏说着最坏的可能，“老公，你不要难过了，被开除也没什么。且不说你有文凭，就算没有以你的能耐还能养不活我们娘俩。老公，你就算以后在街上去蹦爆米花，也是我郭敏的丈夫，孩子的爹，不要难过了。” 郭敏想方设法的哄着自己的丈夫，哎，就算平时很成熟可毕竟还是一个不到30岁的男人。郭敏自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相。 而陈刚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看来白国锋的老婆说的没错，妻子们哪怕是让丈夫去扫大街也不愿意让他们当兵。陈刚脑海里想象着自己去蹦爆米花的场景，觉得真的是难以接受，难道在老婆眼里自己除了当兵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如果郭敏会读心术一定郁闷死了，她这是在安慰啊有木有。 陈刚轻轻挨着郭敏肚子喃喃的嘟囔着，“真的不当兵很好吗？” 郭敏继续安慰着“当然啦，老公你可以时刻陪着我和孩子，也能多陪陪妈。” 陈刚越发的觉得郭敏其实是非常讨厌自己当兵的，高兴的连平时不好意思称呼的老公都叫出来了。 “老婆，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你千万不要激动。”陈刚觉得实在的难以开口，尤其是郭敏现在这种特殊时刻，可是时间不等人，越拖情况只会越严重。 “你说吧，我不激动。”郭敏轻轻的抚摸着陈刚的头发，像是传递着一种力量。 “国家要派一些军官去俄罗斯学习，为期三年，我就在这次任务的名单里面。”陈刚说完后依然没有抬头看郭敏，像是要逃避什么。 “多会儿走，会有危险吗，去了能不能写信给你。”郭敏看着陈刚的头发，突然有些不舍。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郭敏知道陈刚是个好丈夫。在怀孕的几个月里，孩子的一些变化她第一个时间像要告诉的就是陈刚，不止因为陈刚是孩子的爸爸，还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后半辈子伴侣。她第一次怀孕，自然是希望他陪着自己。 在这几个月里，郭敏在婆婆的嘴里听到了很多陈刚小时候的事，活泼淘气的陈刚，挨父亲打的陈刚，叛逆的陈刚，考上大学的陈刚。每一个故事都让郭敏更加了解她的丈夫，她更期待孩子的出生了。 “不危险，就是去训练和学习。那里是封闭式训练，有几个国家的军官都去，信件必需严格经过审批，而且来往的时间很长。我们给放半个月的假，就要去报到了。”陈刚越说声音越低沉。 “必须要去吗？”回答郭敏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也可以不去。” “但是你想去是吧。” “这对我以后训练兵有很大的帮助。” “嗯，我知道了。” “其实白国锋的老婆为此专门去了连队，最后白国锋被留下了。” 陈刚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就将这件事说了出来，这无疑增加了郭敏不同意的可能，但是他不想瞒着郭敏，他会对妻子坦诚。 “我去趟卫生间。”郭敏放开陈刚，满脑子乱极了，其实她会答应陈刚的，她知道陈刚对于军人这个职业的付出，如果不去陈刚也许会遗憾终身，他的未来也可能会就此止步。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陈刚，他天生就是块当兵的料，注定会在军营里大放异彩。但是她真的不舍得，不舍得这几月那些不曾间断的信件，不舍得孩子三年见不到父亲，不舍得他离开那么久。 郭敏神情恍惚间没有看到洗手时溅到地上的水，一下滑倒在地上。她的手护住肚子疼的说不出话，“陈刚，快来。” 陈刚听到郭敏痛苦呼喊声，飞也似的来到了卫生间，他看到了他这一生难以忘记的画面，郭敏倒在卫生间的地上，白色的裤子上染满了红色的鲜血。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怕碰一下郭敏后血会流的更多。 “快送我去医院。” 陈刚这才清醒一把抱起郭敏往楼下跑，“爸，快准备车郭敏摔倒了。” 最终在陈父冷静的指挥下，大家才最快速度的将郭敏送去了医院。 手术中的牌子亮起后，陈刚才靠着墙瘫软在地上，陈父看着满手是血瘫在那里的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也许只有他才能明白儿子心里的痛苦。 一位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谁是郭敏的家属？” “我是。”陈刚一下子跳了起来。 “孕妇现在情况紧急，需要立刻进行剖腹产手术，现在请你签一下字。” 护士将签字板递给陈刚，陈刚此时签字的手不停地抖动，写出的字连他五年级时写的都不如。 护士马上又进去了，陈父拍拍陈刚的肩膀，陈刚低声问着父亲：“我是不是个混蛋，明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还要说出那样的话。爸，还记得我小时候特别讨厌你，以为除了军营您什么也不在意，觉得mama很可怜。可是我现在和您一样，不，比您还过分，如果郭敏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儿子，媳妇一定不会有事的，她是个坚强的人。她是我们的好儿媳妇，是你的好妻子，马上还要变成孩子的好mama。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一个女人为了孩子可以变的比一个男人坚强，以后要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多让着她。你是个军人但你要记得你不是英雄，也许你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但是你一定对不起你的妻子。你的爸爸用了半辈子才明白，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你明白了吗？” “爸，我知道。但是我注定还是会让她伤心，不然我不。。。”他想说不去了，但是他开不了口。 “儿子，你不了解你的妻子，放心吧，她会让你走的。”陈父的心里也有些凄凉。 “去洗洗手，一会儿你妈就要拿着东西来了，去接接她，这里我守着。” “恩，爸。” 大家焦急的等待了特别漫长的一个小时后，一声婴儿的啼哭传到的手术室外，一家人立马围在手术室的门口，好一会儿一个护士才出来，“谁是郭敏的家属？” “我是。”陈刚觉得自己紧张的要命。 “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护士转身要进去，陈刚急着问道，“我老婆现在怎么样？” “孩子的母亲现在已经没事了，幸好身体不错，之前血压还一度低到危险值，你们这些家属应该注意点，孕妇摔倒是很危险的。” 又等了半个小时，郭敏才被推出了手术室，湿漉漉的头发散乱的披散着，一张惨白的小脸窝在被子里，她还没有清醒。 大家跟着郭敏进了病房才发现孩子没有跟来。 “孩子现在在观察室，因为不是足月出生身体比较弱，还要观察几天，你们明天可以去育婴室看孩子。 孕妇出血量很多，剖腹产现在还不能喝水，等到排气以后才能喝一点水。如果渴的厉害就用棉棒沾点水湿湿嘴唇，记得千万不要喝水。一会儿买些奶粉，产妇暂时不能哺乳，有什么事记得马上找护士。” 医生耐心的交代着相关事宜，但是认真听的好像只有陈父陈母，在郭敏从手术室出来以后陈刚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此时他静静的坐在郭敏身边，手里捧着郭敏没有打点滴的手，他的世界此时没有其他的人，只有眼前的妻子。 在产房外他怕了，现在更怕。他的脑袋已经可以开始可以思考了，但是他想到的都是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意外。 虽然那些都没有发生，但是一想到可怕的事曾经离他的家庭那样近，他就更加不能平静。他的眼睛有些红红的，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郭敏身上只要她动一下，哪怕只是手指头动一动也能让这个经历过战争的汉子全身紧张。 就这样整整的陪了郭敏一夜，让同病房的mama们眼红不已，同时也被那些爸爸们暗暗鄙视了一回，当然还有人以为是郭敏出了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