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一念成魔（2）
“就是这样，你才不能流泪吗？”还真是个感人的故事呢，唐小乐郁闷了一会，那个阿沅还真是多事，为了不让白泽伤心，竟然不让他流泪。 殊不知，一个人当真伤了心，更有比流泪难受一百倍的事情，那便是心疼，一圈一圈地心疼。 白泽点点头，九尾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一旁，仿佛与这些独立开来。 龙馥儿听完也惆怅了，这是他们共同的记忆，她能记得阿沅那个孩子，为了长华仙君当真是什么都愿意做，只是最后，龙馥儿想起那个场面。 最后，阿沅灰飞烟灭之后，留下来的神识，超越三界，当初龙馥儿魂灭的时候，曾再见阿沅一面，小姑娘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对白泽的念想。 龙馥儿不知道，阿沅究竟是爱着白泽还是长华，她只知道，白泽在阿沅的心中占了一席之位，如今，再看两人，一人恢复真身，一人只留了一些神识。 原来尘世之间的****当真这般复杂，这般飘渺，难以捉摸。 “白衣浅浅，你有爱过一个人吗？愿意为了他，抛弃自己的所有，哪怕配上自己的性命？”白泽轻声说着，却变了一副样子，更加严肃了，唐小乐知晓这是任务，自己离这个又近了一步。 白衣浅浅点点头，一脸痴然：“我曾经爱过，也痛过，白泽，为何不亲自去找阿沅问个清楚呢？” 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当初又是为了什么，抛弃仙界，真真是为了长华吗？ 白泽苦笑一声：“问了又如何，她的心中便只放了长华一人，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只有长华一人，我曾经问她，值得吗？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时候，阿沅只对了我笑笑，如今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看到阿沅好，便是如何我也不怕，只是为何，她魂飞魄散呢，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她活着开心，哪怕入魔，我也无怨无悔，可是为何，结局会是这样？” 白泽痛心疾首，悲伤地哀嚎起来，那模样，真的是悲痛欲绝，可是还是没有眼泪。 这么高的境界，唐小乐也入戏了，若是这世上能有一人，为了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这辈子如何都值得了。 可是阿沅的追逐，并没有换来长华仙君的一个回眸，长华心系自己的爱人，魔界公主，便是这般，他们之间的爱恋终究没有结局。 长华也入了轮回，魔界公主被封印了，阿沅魂飞魄散，曾经的事情像是过往一般，然而，白泽还在，他承袭了所有的伤痛，凝结成了记忆。 那些年的记忆，当真是不美好的。 “阿沅姑娘一定很开心吧，与你在一块。”白衣浅浅开始陪着白泽胡扯起来，她发现白泽一旦讲起阿沅，眼中便会多一层悲伤。 九尾像是受不了这般抑郁的话题，转身往瀑布那边走去，便是龙馥儿，也有些受不了了，可是她还留在原地，她的心中有那一句话，难以开口，阿沅还没有死，只是她也不知道阿沅生在何处？ “她是个傻姑娘，天界哪里是什么人都上的去，她这么个小妖，胆子也大，在天界混的可不好呢。”白泽眼里流露出疼惜，那些年那个小姑娘，仿佛还在眼前，被天界众人所嘲笑的对象。 记忆回到最初那一刻，白泽也是嘲笑长华仙君带回来的这个女妖，和其它仙一般欺负她，原来那时候，阿沅已经住进了自己心里。 只是自己那时候一定很过分吧？原来长华并不是偶然在留在阿沅心里的，是他的温柔自己比不上呢。 “阿沅上一辈活的太累了，却还来不及许自己来生，便消失了。”白泽说着，声音都有些许哽咽了，可还是流不出泪水。 他的心好痛好痛，心脏像是被谁捏住一般，喘不过起来。 一圈一圈地疼痛，他想起了阿沅，每每这般，就抑制不住地疼，仿佛这样，他才能不流泪。 不是不能流泪，而是这是对阿沅的承诺，此生不再流泪。 白泽不过是住进了自己心中的梦魇，而非真的此生再难以流泪，唐笑意意识到这一点，却发现这只神兽的感情当真丰富。 他在自责，他在悲伤，他的所有情绪皆因为一个女子，她叫做“阿沅”，唐小乐突然有些羡慕阿沅这个女孩了，能被一个人铭记在心，永远，这种感觉当真奇妙。 “白泽，我想阿沅一定还活着，没准已经做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在草地上疯狂地奔跑着，你想想，阿沅的笑容，是不是特别地干净，特别地美……” 白衣浅浅慢慢地诉说着，白泽觉得眼前像是出现了阿沅，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正在无忧无虑地奔跑着，欢笑着，白泽突然笑了。 “你看，阿沅是快乐的，她还好好地活着，她在笑呢。” 白衣浅浅指引着白泽慢慢地想着，却在下一秒，突然转变了语气：“可是，小女孩发现，她少了一些朋友，她少了一个将她记挂在心上的小男孩，这些年来，阿沅一直在寻找，在寻找她的小男孩。” 白泽的眼中有了些许变化，随着白衣浅浅不断地描述着，他的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白衣浅浅不断地努力着，她要让他记起阿沅，记起那些事情，记起阿沅是从来不会责怪他的。 白泽只有放下心中的愧疚，他的眼泪才能流出来！ “阿沅为了找到她的小男孩，不断地奔跑，跑着跑着，阿沅受了伤，她在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你应该看过阿沅哭泣的样子吧……” 阿沅哭泣的时候，眼角的朱砂痣仿佛活了一半，更是填上了几分悲伤。 白泽的情绪像是要失控一般，就在唐小乐以为他的眼泪要流出来一般，然而白泽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扼住了自己的情绪：“阿沅当真活着吗？” 像是用尽了此生的气力一般，白泽问出这一句，只等着白衣浅浅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阿沅还活着。 然而这一刻，白衣浅浅像是入定了一般，她不想欺骗白泽，她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听到后面响起了声音。 “你没有听过，阿沅还活着，白衣浅浅说的对。”是龙馥儿，她到底还是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