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全都搞不懂
“饭团,别啃了,这些书可是有些年头了,经不起您老人家的折腾!”月棠扭头就看到饭团正趴在地面上专心致志地对付面前的书,仿佛什么美味佳肴。被月棠这么一喊,吓得一个激灵,想来那书的味道也不怎么样,立马丢到一边。 月棠无奈地俯身,捡起被它啃过又无情抛弃的书,已经是破破烂烂的,简直像狗啃的一样,狠狠地瞪了肇事狗一眼,将那本书放置到柜子中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再一次感叹这洞中藏书之丰富,包罗万象无所不有。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随口一句“芝麻开门”就打开了这“盘丝洞”的洞门,更让人诧异的是,这洞中既没有仙子也没有妖怪,倒像是什么人的藏书阁,洞中光线阴暗,四面都放置着高大的柜子,柜子中全部是书,都是些陈年旧书,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好多书页已经泛黄变形。 那是什么?月棠的目光被一个纯白厚实的纸卷吸引过去,好奇地走到那个柜子前,踮起脚尖将那纸卷小心地抽了出来。 洞中没有地方可以铺展,她只好拿着纸卷走到洞门外,光线瞬间明亮许多,走到洞外一片干洁的草地上,月棠抽掉捆住纸卷的绳子,缓缓地铺陈在草地上。 ——是地图! 月棠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画卷,居然是一副扶沧大陆的地图! 起码有两米长的一副巨大地形图,整片扶沧的版图清清楚楚一览无余,月棠愣愣地看着地图卷轴旁边的空白页上,写着“掌道地图,以诏地事,扶天沧海,莫非王土”,不太明白啊,又往下,“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抚邦国。以天下土地之图,周知九州之地域,广轮之数,辨其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之名物,而辨其邦国都鄙之数,制其畿疆而沟封之,设其社稷之。” 就算自己文化课学得再好,面对这么一堆完全不知所云的古文,月棠深深同情自己,没文化真可怕,泄气地不再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扭头开始细细看图上标注的地点。 星都?这个画了红色标注的地方就是京城星都?自己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吧,继续往下找,说不定能搞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星都边际略往南有一片好大的水域,应该还在星都的管辖界面内吧,凑近一看好像是一片湖,雪野?是这个湖泊的名字吗?顺着雪野再南下是一个比星都小不了多少的城市——凤源郡,这里!就是当初岁寒打算带自己前往的地方,记得他说过去凤源郡的,旁边这座山就叫雾峰,自己就是从这里坠崖遇到疏桐一家的,月棠想起岁寒和疏桐,心又是一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地图上,顺着凤源郡往左是项川府,右边是陵川府。 断浪峰?舍必崖?月棠被这两个名字吸引了一下眼球,没想到这地方的地名取得都听诗意,夜亭府,昌平府,安岳府,昭觉郡,浦丘……山河交错纵横,疆域极其辽阔,北边那片界限过去叫做“北燕”,往东有大河流域,界限外版图叫“崇康”,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地名,实在记不住了。 无论怎样,我都要把这些基本的大地名记下来,要不到时候穿帮露馅,话说回来,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走出去都不好说呢! 默默叹息一声,月棠再次地图认真看扶沧的版图区划,虽然是个完全陌生的朝代,历史上也从未有过记载,但通过地图还是能看出来,疆域广阔,城镇星罗棋布随处可见,应该是可富庶之国吧,单就版图来说就很了不起了。 低头看了半天,脖子都有些酸痛,月棠揉了揉后颈,眼光扫过地图下角,凑过去仔细一看,却是几个小小的手写体——“重华二十七年冬”,不解地看了看,应该是绘图人写下来的吧,重华年间?难道是皇帝的年号? 在是疑惑太多,有些不耐烦再看,月棠将画卷折叠起来,按照当初的样子慢慢卷成画轴,画轴是沉甸甸的实木,拿在手中颇有些分量,柔软的皮肤滑过轴身,忽然摸到一处细微的凹凸,月棠惊讶地停下,把触手那处凑到眼前,好像有字! 她更加好奇,迎着光,眯起眼睛仔细看,确是刀刻的几行蝇头小字,几乎看不清楚,月棠费劲地辨认那几行小字: 扬雪飞絮寸尺寒 遍野韶华云雾敛 苍穹烟玉暖凭梁 逆天转地纵嗟叹 “饭团,你说那几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月棠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清洗中手中的菜叶,低头看了看身边一脸无辜的饭团,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脑门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不懂!无奈低叹一声,看着手中绿油油的菜叶开始出神。 那几句诗的意思并不明显,可是细心读几遍不难发现里面暗含着扶沧的至宝——《云雾敛》和苍烟玉,月棠蹙起秀丽的小眉头,不解地摇了摇脑袋,或许是什么哑谜,心中好像有一只小猫爪子在挠一般痒痒,屋外忽然传来一阵低哑的咳嗽声。
婆婆回来了!对了,问问她老人家不就行啦! 想到这里,月棠顿时来了劲,三下五去二地把菜下锅,麻利地烧好饭,端到院子的小桌上,婆婆正坐在矮凳上休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月棠稳了稳心神,把饭碗恭敬地递给婆婆,饭团在一旁欢快地蹦跶,巴不得能给它来一碗似的,蹭到婆婆脚边尾巴摇得不亦乐乎,月棠暗诽这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家伙,一边堆起讨好乖巧的笑容。 “婆婆,您回来了,这次可是去了好多天呢。” “嗯。”冷冷哼了一声,不咸不淡没什么反应。 有点讪讪的,想到心里的疑惑,只好再次做出谄媚的模样,夹起一筷子碧绿柔软的青菜打算放到婆婆的碗里。 “啪——” 始料不及的是,婆婆的身手迅猛地简直不像上了年纪的人,想都没想打掉了月棠递过来的“贿赂”,被筷子打到手指的月棠吃痛,青菜软趴趴地掉到桌面上,瞪大眼睛的月棠难以置信地抬头,尴尬而又羞愤地看向那个“生猛”的老太太,却不期对上一双闪着寒光和严厉的目光。 好冷淡的眼神! 明明是对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异常冷厉的目光下,“吕洞宾”很没骨气地瑟缩了一下,撅着小嘴气呼呼地摸了摸手指,垂下眼睑把脸埋进饭碗,不再理会,估计也是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低沉嘶哑的声音忽然响起,让埋头扒饭的月棠差点噎住。 “我有洁癖,不喜与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