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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亲逝

    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了元宵节后,判官下了道圣旨,封世祖二子福全为裕亲王。因为封了亲王,这福全将会领着自己的福晋进宫来给皇祖母请安。我作为皇后,自是要出场的!

    听冬香说,这福全从小就无帝王之志,早年就对世祖说愿为贤王。又因为他为人极其和善,所以,宫里私下都叫其贤王。皇祖母特意知会知夏过来嘱咐我,她要留福全夫妻二人用膳,要我花点心思准备吃食。我知道,皇祖母对我做的那些食物早就认同了,故意让我再在那福全面前露一手。这老太太,总喜欢到处宣扬我的好。

    眼下还是正月间,过年那福全府里也是少不了吃食的。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大饱口福呢?

    思来想去,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时,小时候总喜欢爷爷做藕夹吃。一种简单又好吃的菜,记得自己总是愣愣的等在油锅旁,等着爷爷炸好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都记不清被那刚做好的藕夹烫过多少次了!只是无奈爷爷去得早,再也没尝过那种美味。于是拿起笔,思索了会,将所需材料写好托由冬香拿给梁九功去帮我准备。

    冬香送去后不久,却和梁九功一起折返。问其缘故,只听梁九功恭敬答道:“主子,您这单子上其他物品奴才可以尽数帮您取来,只是你这上面写到的桃花鱼,不知为何物?”。

    我愣了一会,这桃花鱼是我用来做鸡泥桃花鱼的食材。说叫桃花鱼吧,其实它也并不是鱼。它其实是种水母,其体态晶莹透明,形状若漂浮在水面的桃花瓣,所以被称为桃花鱼。难道此时还没有发现此种生物?我想了会,对梁九功道:“就是一种与桃花同开同谢的鱼,可有?”。

    梁九功似在大脑中收索了一遍,才恍然大悟道:“主子说的可是‘桃花妖’?奴才有幸听过此种鱼!不过眼下是正月,恐怕还未有成鱼!主子您是否更改一下这单子,待三月到来,奴才就为您去寻了‘桃花妖’来!”。

    呵,桃花妖!真好听!其实我也是抱着一种尝试的心理想做这道菜!没想到还真有桃花鱼!只是我只顾着想菜式,却忘了曾看过对桃花鱼这样的记录,那记录说其以桃花为生死,桃花既尽,则是物无有矣。我素喜桃花,桃花也被称为爱情的俘虏。那这桃花鱼随着这俘虏而逝,又该称作什么呢?

    “梁公公,除了这道菜,你将其它食材帮我准备好了!另外御膳房那边,你只管吩咐他们做清淡些的食物!我再额外配搭几个菜,如此也就可以招待裕亲王了!”。梁九功领命后,就下去了。

    “主子,我真好奇你脑子里怎么总是有那么多奇奇怪怪又好吃的菜式!你要是去开家酒楼,保准财源广进!”,冬香捏着我的肩道。呵,想来这些菜也是我平来无事自己琢磨的学来的,不想来了这里,我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大厨。

    我拍了拍帮我捏肩的手,淡淡道:“哪里就有那么厉害了?也是你们喜欢吃了!这天下之人,胃口都不一样,不见得人人喜欢!”。冬香又是赞叹了一番,我见她对我充满希望,也就不再多言了。

    “臣敢问娘娘,此菜可是娘娘所做?”,裕亲王福全在席间指着我亲自煎炸的藕夹问到。我点点头,笑道:“我做的粗陋,也就只能咱们一家人吃饭时端上来给二哥尝尝!二哥不嫌弃就好!”。

    坐在福全身边的女人乃是他的嫡福晋,此女恬静,宛如一朵清幽的茉莉。他和福全举手投足间,尽显了恩爱。我看得尤为羡慕,心里一角愣生生被扯得生痛。

    “娘娘哪里话,臣从见过这样做莲藕的方法!吃起来松脆,莲藕入口还甜!真是好吃!能吃到娘娘做的菜,乃是臣夫妻二人的荣幸!”。福全当真是毫不避讳的夸我,我还真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福全,切莫和兰儿这般客气!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就别讲这些君臣礼仪了!那是做给外人看的!哀家看你上次对兰儿的菜很感兴趣,特意让她今儿又准备了几道菜招待你们!”。看得出来,皇祖母很开心。年纪越大,越是希望和家人一起度过吧!哪怕,她是这个朝代最尊贵的女人!

    皇祖母的一席话后,福全夫妇二人也就真的放轻松了似的。除了判官闷声不做气,我们其他人可谓是憨谈畅饮,好不痛快。可能,幸福这个东西是真的可以传染的。那西鲁克氏性子比较静,说话甚少,但总是帮福全夹他经常吃的那些菜式。两人眉眼中写满了对彼此的关怀,我也受他们感染,心中暖暖的。幸福,真好!

    吃过饭,皇祖母和判官兄弟二人饮茶闲谈。皇祖母这人一项为了判官步步为营,只怕今儿召福全进宫不完全是为了吃饭吧?我自作主张的和皇祖母请示说饭后想邀福晋去慈宁宫内庭散散步,皇祖母看了我一眼,随即就应允了。

    我拉着西鲁克氏,让随身伺候的宫人们远远跟着。知她性子静,我开口道:“今儿jiejie可吃好了?恕芷兰冒昧,芷兰还未得知jiejie闺名!”。她甜甜一笑,柔声道:“臣妾还未出阁时,家中都唤臣妾婉儿!娘娘今儿的菜做的真好,用的很是舒畅!”。

    婉儿,真是人如其名!我的手里抱着的还是判官给我的那块暖玉,只是看我身旁的婉儿,她似无暖玉傍身,但也似身在春天。我由衷的对她道:“jiejie真幸福!看二哥对你呵护备至,你们鹣鲽情深让我好羡慕!”。婉儿斜眼看了我一眼,脸粉红粉红道:“娘娘莫说我,你可又知皇上一顿饭虽不说话,可是眼角的余光可是全在你身上啊!”。我的心蓦地的因为这句话摇晃不止,我看着婉儿,见她不似在开玩笑,才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道:“兴许jiejie是看错了!整个皇宫都知道,皇帝不喜皇后!”。见我整张脸都暗淡下去了,婉儿也不再提这。

    我们回去时,只剩福全在慈宁宫了。见我们进来,福全开口道:“怎么不见三弟和你们一块回来?”。见我和婉儿一脸茫然,他才继续道:“刚见你们许久未归,我欲去寻你们!三弟说他积了食,顺便走走去寻你们!怎么不见和你们一块回来?”。他,去找我了?怕是听到我和婉儿的对话了吧!

    皇祖母叹了口气,柔声对福全道:“兴许烨儿那小子自己回了清宁宫也未可知啊!今儿你们夫妻二人进宫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往后经常要婉儿来宫中陪陪兰儿!你也经常来宫中和你三弟走动走动!”。福全听后,领着婉儿对皇祖母福了个礼,退下了。

    “兰儿,只怕你是和婉儿说了什么让烨儿听了去吧?”,皇祖母见福全夫妻二人走后,淡淡对我说到。我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皇祖母见我如此,轻叹一声,也让我回去休息了。

    回到坤宁宫,知琴她们就忙着烧热水让我沐浴。沐浴过后,人就是神清气爽。我独立窗前,看着稀疏的繁星,心中伤感,却也仍坚忍着泪水。我不想在一个人的时候傻傻流泪,这些日子我失去的够多了,朋友的背叛,心系之人的冷漠让我已经满心创口。若还流泪,我还剩下什么?所以,我定要留个坚强的自己独撑下去!

    “丫头,可好?”,子轩似天神下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窗前。我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后,淡淡道:“很好!”。他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以为这样突然出现丫头会吓一跳或有些意外!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表情!也罢!丫头,今儿我来是要带你出宫回家一趟!”。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神色不定的继续道:“中堂大人旧疾又犯,我怕你又会去求皇上出宫。便和中堂大人商定今晚带你出宫,回去与他一见!皇上今儿已在别殿歇下,我们只可放心出去!”。

    我的心一紧,刚要开口子轩就道:“丫头!生死由命,你此刻更应该坚强去面对!中堂这次病来得汹涌,只怕你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这样说,你还要去么?当然,若你不能镇定下来,我就改日来再带你去!”。说罢,子轩转身就欲走,我慌忙将手伸出窗外拉住他道:“我答应你,坚强!你带我去看爷爷!今儿不见着爷爷,我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子轩直直的看着我,半晌轻叹一口气,喃喃道:“对你这样狠心说话,比杀了我还难受!丫头,你出来吧!我带你回家!”。我很喜欢“回家”这两个字,充满了温馨,充满了归属感。我也不在从殿里出去,踩着云凳就出了窗口。子轩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恢复如常,轻搂我的腰,施展轻功。转眼,坤宁宫就在我脚底。我有些害怕的抓紧子轩,任由他带着我在一个又一个的屋顶上飞檐走壁。

    我们没有从府的正门进,而是继续飞檐走壁径直去了爷爷卧室。子轩轻柔的放下我,温柔道:“去吧!大人等着你呢!”。想必行轻功之人飞檐走壁是常事,并不怎样,只是眼下拖着个毫不会武功的我,他必定是累了吧?要不怎么额头都有些细汗?我摸索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子轩道:“擦擦汗!今儿辛苦子轩了!你且歇息一会,我去看爷爷!”。

    说罢,我自顾的走向那我熟悉的地方。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间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我的心一紧,难过的就要哭出来。“兰儿,是你么?”,爷爷有些虚弱的嗓音从里间传来。我赶紧推开门道:“爷爷,兰儿回来了!”。

    这哪里还是我那个老当益壮的爷爷!他脸色土灰,眼窝深陷,偌大的黑眼圈。我心里泛酸的厉害,只能强忍着走到爷爷床边将头靠在爷爷身上道:“爷爷,,你这病会好的!”。不知道我这句话说出来是安慰爷爷,还是在安慰我自己!我一点也不想失去爷爷,想起自己来到这古代,他为我做的种种,我就痛不可止。

    “傻丫头!爷爷活到这般年纪已是常人所羡慕!又有多少人能安然到六十七呢?你不要太过伤怀!”,爷爷边摸着我的头,边道。我强忍着哭意道:“爷爷若丢下兰儿一人,兰儿不知怎么才好!”。

    爷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有些哽咽的说:“兰儿,此番让魏公子接你出宫已是违背君臣之礼!可是,爷爷有些话不交代与你,怎么都不放心!现在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要记牢!皇上是个好皇帝,你该好好做他的贤内助!帮他坐稳这个江山!”。

    我点点头,爷爷继续道:“眼下若我走了,朝堂之上那些个懦弱的大臣们只能以鳌拜马首是瞻!皇上的处境会比以前更艰难!鳌拜这厮现在已经目无君臣纲理,目空了一切,兰儿你需得沉住气帮皇上!前番几次,你屡遭迫害,我私下调查了你给魏公子的那块玉,确是鳌拜的私物无疑!开始我还以为是宫里那些嫔妃们不安生,想除了你!不想,却是这厮!”。

    爷爷的话应证了早些时候我心中的猜想。能******来取我性命,宫里那些女人还做不到这些!她们顶多下下毒,使使坏,还没那个本事动用杀手!一说起宫里的女人们,我心里就出现了一张美丽绝伦的面庞,我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淡淡开口道:“爷爷,那钮祜禄氏·荨薇可是鳌拜的义女?”。

    爷爷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兰儿如何得知的?我也是近来才获知的!”。我将那日御花园偷听到遏必隆父女的对话之事一字不漏的讲与爷爷听,爷爷听后知怒声道:“遏必隆那没用的东西,只知道一味的屈服在鳌拜那厮的yin威之下!”。见我脸色不好,爷爷转而又道:“兰儿,我托梁九功给你送去的玉,你可曾收好?”。

    见爷爷提到我随身带着的这块玉,我忙掏出对爷爷说:“爷爷所送之物,兰儿必定是日日随身带着的!不知爷爷你将此玉给我,是有什么特别用意?”。

    爷爷看了一眼门口,示意我附耳过去。我知道这其中必定是有不可为外人知道的事,于是顺从的将耳朵附了过去。

    语毕,爷爷才恢复如常道:“可记住了?”。我点点头,眼里的泪水真的快决堤了,但还是硬忍着将它又压了下去。爷爷拍了拍我的手,喃喃道:“苦了你了!这么小,做了皇后事事都要学坚忍!爷爷真担心你,你这孩子虽说气性高,所以是最不会忍得人!眼下看你这般坚忍,爷爷心里不好过啊!”。

    我反覆上爷爷的手,“爷爷,总会有这么一天,兰儿需得自己独当一面的!若总哭哭啼啼,那什么事也办不好!”。爷爷死灰的眼中似燃气了光亮,他由衷的叹口气道:“可惜我家兰儿是女子啊!若为男,我大可放心的将赫舍里氏交由你打理!眼下我恐怕难以找到接班人啊!”。

    “爷爷,兰儿哪有你说的那般好?上次兰儿回来见了二叔,二叔人精明,有谙于世道!您大可放心啊!”。爷爷听后只是叹了口气,喃喃道:“那逆子若有慧根好好助皇上,我赫舍里一族还有望!若那逆子本性彰显,怕我这一族再也无法翻身了啊!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现下,该交代你的我都已交代,我也就放心了!”。

    我虽说听不懂为何爷爷会这样说二叔,但想爷爷总是会有爷爷的理由。我听着,记下就行了!突然,爷爷似又想起什么事似的,抓紧我的手道:“好孩子!你不可因为皇上冷落你,而自暴自弃!皇上是喜欢你的!爷爷看着他长大,虽为君臣,但也是比较了解他的!皇上虽年幼,但已熟谙君王之道!他冷落你,实则是对你的保护!若说君王有什么不能为人知的,那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要不就是万劫不复!兰儿,爷爷这样说你懂么?”。

    君王的弱点?我似懂非懂的答道:“爷爷可是说,我是皇上的弱点?”。爷爷点点头,柔声道:“你是个有悟性的孩子!不要辜负了皇上一片心!我辅佐他这几年,也没见他对别人像对你这样失常过!所以,我总要你稍安勿躁!你不可再负了他啊!”。

    爷爷的意思是说,判官爱的人是我么?这让我怎么相信?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没听到他亲口说爱我,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怕信了,自己会难过。

    服侍好爷爷睡下,天都快朦亮了。我走出去时,子轩站在树下,俨如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他对我淡淡一笑道:“我算着你大概要出来了,不想你就出来了!”。我也回以一笑,不言其它,任由他带着我飞檐走壁。

    将我轻轻放至坤宁宫的内庭,子轩转身就欲走,我轻声道:“子轩,就连你也治不好爷爷的病么?”。子轩边走边用飘渺的声音说道:“丫头,我亦不是华佗在世,敌不过死亡!中堂他还有大概几月的时间,丫头你自己保重!”。

    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进光秃秃的草地上,在爷爷面前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在此刻一拥而上。在面对了失去孩子,失去王嬷嬷的切肤之痛后,老天你又要让我面对爷爷的离去?难道,我就该去屈服这所谓的命运?

    将泪擦尽我才又从窗子翻身进了寝殿。还好,冬香她们还未发现我不在寝殿。我正侥幸的不得了时,一熟悉冷漠的声音从我的床方向传来。

    “皇后的宫中礼仪是白学了啊!想来冬香和兰香去府里时,没有教导好!需要朕重新找人来教皇后你如何遵守宫中规矩么?居然敢夜不归宫!寂寞难耐需要去找个人陪么?”。

    判官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充满了怒气的。不知是不是爷爷的话给我了些许勇气,我走至他身边,不顾他诧异的眼神拿起他的手放至脸颊道:“我不是个自信的女子,不敢奢求你那高高在上的心!可是,玄烨,我想正式告诉你,我是喜欢你的!很多人告诉我,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你想保护我,不暴露自己的弱点!是这样么?”。

    他愣在那里半晌,拥我入怀,用下巴来回的蹭着我的头道:“你终于叫我玄烨了!兰儿,我……”。我吻住他的唇,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原来,我的心,早已脆弱到如此。

    缱绻、熟悉的吻让我感动的就要流泪,在意兴正浓时,判官却轻轻的推开我,然后背对着我说:“皇后以后晚上不可再这样随意出宫了!否则朕当真会让你重新学习礼法!”。说罢,他转身欲走。我不信,刚刚那个吻,我明显的感觉到他和我一样投入!吻,是骗不了人的!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在掩饰。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从他背后抱住他,哭道:“玄烨,我可以忍受你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冷漠无情!可是,能不能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不要伪装自己!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要不,你送我的梳子上为何篆刻着我们的名字?”。他的身子一硬,愣在原地,回过头来紧紧搂住我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挣脱他的怀抱,看着他紧锁的额头,淡淡笑道:“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这样就好!我不在乎你在别人面前对我怎样,只要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足矣!我知道,我的夫君一名贤君,必有难言的苦衷!我愿意陪你左右!”。

    他闻言紧紧再次搂住我,在我耳边私语道:“我怎么会得了你这么样的个傻女人!可是你又出奇的聪明!”。我知道他心中必定为这些日子对我的种种愧疚,就嗔怒道:“你今儿险些坏了我对你第一次诉情!”。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在耳边飘荡道:“傻女人,这是第二次了!”。我就奇怪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他也不打算和我详谈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了,霸道的将我拦腰抱起,放至床上道:“你这只小野猫,定是一夜没睡了!快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去早朝了!”。

    本想还拉着他再说说我那喷发的感情,但一想到爷爷叮嘱的话,我对他笑笑后立刻乖乖的闭上眼。不知是不是有他在旁的缘故,我睡得格外香,格外沉。暂时忘了爷爷会离我而去的忧伤,忘了心里还有那么多除了爱情外的别的创口。

    三月判官生辰时,梁九功寻来桃花鱼,我兴致勃勃的做好鸡泥桃花鱼。托了梁九功带去中堂府给爷爷食用,也当然的给皇祖母、皇额娘各备了一份。判官在偷偷摸摸尝过后,直说每年都要等到三月生辰才能吃,太可惜了。我心里甜滋滋的。

    日子倒也是正常过着,宫里不知情的人都认为皇后失宠了。那些个女人倒是再也没翻起什么风浪,个个遵规守矩。

    四月,爷爷以及其他三位顾命大臣联名上折子,恳请判官亲政,此折子照样留中未发。而判官却下了一道圣旨,加赫舍里·索尼一等公。爷爷婉言拒绝,却因朝中形式被迫叩旨谢恩。

    六月,燥热的天气,好不容易入睡,一阵凉风将我吹醒。我猛然发现爷爷坐在我床头,心下大惊。忙道:“爷爷,为何在此?可是子轩送您前来?”。爷爷摇摇头,喃喃道:“本不该来,可我总舍不得你,想看你最后一眼!兰儿,自己要保重啊!将爷爷给你的玉收好!”。我忙起身欲抓住爷爷的手,可是他越飘越远,飘到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爷爷!”,我凄厉的大喊了一身,满身是汗。呵,原来只是噩梦一场啊!门外守夜的知画听到我的呼喊已然进屋了,她慌忙道:“主子,怎么了?”。我出声安慰她,说我无事。她帮我盖好薄被后,就又退下了。

    如此一来,我却再也睡不着,总觉得身体内有什么在一点一点慢慢的流失。虽说只是梦,我却觉得那般真实。

    天块发亮时,知画又进来道:“主子,梁公公来了!他说,中堂大人薨了!要奴婢转告您!”。

    爷爷!真的离开我了?我似疯了一般冲下床要往外跑,哪知脚一软,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康熙六年六月,一等公赫舍里·索尼病逝,至此朝中鳌拜为顾命大臣之首,一时无人敢与之抗衡。